刺身部位稍稍貴一些,一斤要一百九。


    魚頭就比較便宜,一斤一百二,其他部位統統一百五。


    人群中,一個戴漁夫帽的男人遞給楊斌五百塊錢:“老板,我要五百塊錢的刺身。”


    “好嘞。”


    “大魚頭留給我哦,等半天了。”


    “稍等哈,馬上給你裝。”


    “老板,給我來兩斤帶大刺的,迴去燉湯。”


    “行,知道了。”


    “……”


    一時間,楊斌忙得像個陀螺,電機聲“嗡嗡”響個不停。


    不到半小時,兩百多斤的龍躉就賣掉了三分之一。


    要擱平時,一兩百塊錢的魚,大部分人家可舍不得買,但現在營養價值成了熱點。


    自己不吃,家裏的老人孩子總得吃吧。


    物以稀為貴,別說一百五一斤,就算楊斌加價,他們也會買。


    買的人太多,楊斌長時間握著切割機,手腕都震得酸麻。


    “哢”的一聲,切割片斷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把楊斌嚇了一跳,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下來。


    龍躉的骨頭太硬了,尤其是中脊的位置,快有手臂那麽粗了。


    “麻煩大家稍等一下,馬上就好。”


    安撫好顧客,楊斌到隔壁五金店買了張新的切割片換上。


    兩個小時後。


    兩百多斤的大龍躉就隻剩下半截魚尾了,估計還有二十來斤。


    光是切割片就換了三張,要是人力剁,指不定得砍壞幾把刀呢。


    送走最後一個客人,楊斌放下手中的切割機,甩了甩酸麻的手腕。


    “唿~可算結束了。”


    一旁的呂楠笑著說:“斌子,你是切割切到手腕抽筋,我是數錢數到手指抽筋。”


    “咋樣,還記得有多少錢不?”


    “沒來得及數呢,不過幾萬塊肯定有的。”


    他打開包包,裏麵紅的綠的一堆紙幣,都快溢出來了。


    楊斌讓他收起來,別太招搖。


    街上人太多,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趁著人少,楊斌用切割機切了幾斤魚肉下來,分成三份,每份大概二斤多。


    “阿楠,你盯著點,我去趟街道值班室。”


    “好嘞。”


    楊斌拎著魚晃晃悠悠來到值班室,老張和老李正盯著牆上的電視,關心國家大事呢。


    “噠噠噠。”


    楊斌輕輕敲了敲窗玻璃。


    老李聽見聲音扭頭一看,見是楊斌,笑嗬嗬地打開窗。


    “小楊,好些日子沒見著你了,快進來坐。”


    “不了不了,那邊還沒忙完呢。”楊斌把黑塑料袋遞進去。


    “你看看,來就來唄,還帶啥東西,快拿迴去。”


    “這是大龍躉,營養好,拿點你們補補身體,天天為我們服務也挺辛苦。”


    “這…那謝謝啊。”


    楊斌送完魚,閑扯兩句就迴去了。


    老張和老李看著肥美的魚,對楊斌又是一頓猛誇。


    他們也不白拿,念楚的攤位費就默認免了。


    對於他們來說,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但對念楚來說,可是實實在在省了錢。


    本就是小本生意,利潤微薄,再加上攤位費可就賺不到什麽錢了。


    迴到攤位上,就隻剩下十來斤魚肉了。


    楊斌:“阿楠,剩下的魚不賣了,咱自己留點吃,我再給老冰送點過去。”


    “這麽多呢,一千多塊好賣。”


    “再多也不賣了,就當龍躉沒長這麽大,人情比錢重要。”


    “行,反正魚是你的,你說了算。”


    捕龍躉呂楠沒參與,楊斌一個人拿下的。


    兩人手腳麻利地收了小攤,沒想到才幾個小時,漁獲就賣空了,這可真是出乎意料啊!


    楊斌:“阿楠,你先把車騎迴去,我去還老冰的車。”


    “好的,我把秤送迴去再過去接你。”


    “路上慢點哦。”


    叮囑完,楊斌拎著魚朝車邊走去。


    到了車旁,他把魚丟進車廂裏。


    當他把鑰匙插進鎖孔並擰動油門時,車子卻一動不動。


    “咦!剛剛還好好的呢。”


    楊斌又按了按旁邊的喇叭,還是沒有反應。


    全車不通電,他心裏“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楊斌剛準備打開車廂鎖扣,卻發現鎖扣已經開了。


    他順手掀起車廂,五塊電瓶竟然不翼而飛。


    “艸!太缺德了吧。”


    楊斌氣得爆了粗口。


    就這麽一小會兒,電瓶就被偷了。


    他四處張望,發現對麵超市門口有個監控,探頭方向剛好對準三輪車的位置。


    楊斌強忍著怒火,走向超市找老板。


    到了店裏,楊斌沒有直接問,而是先買了一包煙。


    付錢的時候,楊斌說:“老板,你店門口的監控是一直開著的吧?”


    老板點點頭:“開著呢,門口人來人往的,不開不行啊。”


    “是這樣的,我的車停在對麵,剛剛電瓶被偷了,能不能麻煩你調一下監控視頻。”


    “呦!你這點兒也太背了,我幫你看看啊。”


    “感謝感謝。”


    老板人還挺好的,二話沒說就答應幫忙了。


    楊斌把大概的時間段告訴了老板。


    監控錄像打開了,兩倍速快放著。


    七點零九分的時候,一個穿著破衣爛衫的人出現在監控畫麵裏。


    “老板,暫停一下。”


    楊斌接過手機,把畫麵放大。


    通過畫麵可以發現是個男人,不過背對著監控,臉看不見。


    繼續快放,一開始出現的男人就是偷電瓶的家夥。


    他拆電瓶可不像別人那樣偷偷摸摸,而是大大方方地拿著工具在拆。


    路上人來人往的,可就是沒人起疑。


    乍一看,他就跟正常修車一樣,完全沒表現出任何慌張。


    老板咂咂嘴:“小夥子,你怕是遇上專業賊了,認倒黴吧,咱們這一片丟電瓶的多了去了。”


    “不能吧,我來這麽久從沒碰見過啊。”


    “這不碰見了嗎。”


    “額…確實。”


    楊斌從超市出來,猶豫要不要報警。


    不知道為啥,他總覺得剛才視頻裏的背影有點眼熟,特別像之前見過的一個人。


    流浪漢。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先前給他錢都不願意要,更不可能去偷電瓶了。


    想來想去,楊斌還是決定報警。


    電瓶就算找不迴來,那也得給這些囂張的小偷一個教訓。


    太囂張了,大晚上的在燈火通明的街上就敢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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