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然坐在鏢局的大廳中,看著陳大保和芸薑將這一壇酒深埋在了花園的泥土之下。


    對於被下毒這件事情,陳大保表現得倒很平和淡定,他之所決定將這壇酒埋起來,是覺得這種滇州老酒製成的毒藥,價格一定不低,倒了可惜,將來或許有大用處。


    不過陳然此時的心情卻不平靜。


    這是他第一次被人下毒,雖說有易筋經護體,切切實實感覺到生命受到了威脅。這是一種暗地裏的威脅,比明麵上的威脅更令人防不勝防,膽顫心驚。


    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在父親陳大保的庇護下,陳然的日子過得一直都是風平浪靜。


    當他在洛陽舉行的百花會上見到了少林寺方丈,並且讀取了方丈的功法信息後,便立下了複製易筋經的宏偉目標。


    之後,他從不惹事,每天都是老老實實吃飯吃藥補漲能量,終於在前些日子完成了易筋經複製。


    從那之後,他便覺得自己有了依仗,也有了殺人的膽子。青龍山之戰,是他生涯中的第一戰。


    隻是,當他真正踏入江湖時,卻發現,自己的實力或許已經是個一流高手,但是處理事情的方式卻始終停留在一個江湖菜鳥的層麵。


    陳然知道這並不是自己的問題,隻是經驗不夠而已。他作為一個都市白領,很難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內完美適應刀光劍影,弱肉強食的世界。


    畢竟他前世並沒有在大潤發十年殺魚,而隻是在寫字樓對著電腦跟幾行數字打交道而已,心還不夠冷。


    更何況在江湖之上殺的不是魚,而是人。


    不過今天的事情已經讓陳然明白,留給自己適應江湖的時間和機會已經不多了。


    如果思維再不轉變的話,就算易筋經的內力再深厚,恐怕最後也是難逃一死。


    想到這裏,陳然終於明白自己該怎麽做了。弱肉強食的世界,能做的也就隻有弱肉強食。


    永遠不能指望對手發善心放過你。


    幸好,明白的還不算太晚。


    此時,陳大保埋完滇州老酒,從外麵走進來,坐在陳然身邊,沉聲問道:“兒子,你跟老爹說實話。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啊?”


    “我們在山莊後麵的老林子裏,殺了張慶安。”陳然迴答道。


    他本來不想讓父親知道,一是怕他擔心,而是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但是現在因為自己的舉動,連他的性命都受到了威脅,那邊隻能坦然相告了。


    陳大保早就有心理準備,並沒有多驚訝,隻問道:“那是個可以對抗恆山派掌門的人,你和青櫻怎麽能夠...”


    陳然不多解釋,隨手掰下桌沿上的一段木頭,然後雙手揉搓起來。


    隻一會兒的功夫,便將木頭捏成了碎屑,然後在指縫中漱漱而落。


    陳大保有些心疼的看了看自家的水曲柳桌麵,說道:“你果然是學了內力了,我早就感受出來了。不過你直說就行了,倒不用破壞家裏的桌子來證明。”


    “隻是,你到底是什麽時候學的,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你,真的是我兒子嗎?還是,隻是鬼怪披著他的一層皮?”


    他問這些的時候,神情顫動,眼神帶著懼色,生怕陳然說出什麽讓他不敢麵對的真相。


    陳然跟陳大保對視著,說起來,他真正的兒子早已隨著自己的到來,和自己的記憶融合了。


    但是不管怎麽樣,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後,陳然對陳大保確然是有父子之情的。


    “爹,我當然是你兒子。隻是有些事情不想跟你講,害怕你不信。”


    “你且說來。”


    “爹,其實我最近兩個月,常常夢到有仙人在夢中教我武功。我一時好奇跟著他學,竟然進步神速。”陳然麵不改色說道。


    這是陳然所能想出來的最無懈可擊的借口了,夢中練武,這除了陳然自己,誰能印證?


    不過,這也是最扯淡的借口了。仙人在夢裏教武功,其離譜程度不亞於天下武功源出少林。


    陳大保聽了陳然這句話,臉上頓時一愣,半信半疑道:“當真?”


    “當真!”陳然肯定道。


    陳大保搓著手,按照道理來講,這完全就是在胡扯。但是陳然的武功確實擺在那裏,不容他不信。


    他想起故老相傳的山海經裏寫得種種神話傳說,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仙人之說?


    眼見陳大保的眼神已經迷離起來了,似乎思緒也已經飄遠,陳然轉移話題道:“爹,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那龍泉山莊做出這樣的事情,孩兒要出門一下,準備把這件事情給解決了。要不然,咱們整個鏢局,都要日夜擔驚受怕了。”


    說著,陳然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等等。”陳大保立刻叫住了他。


    陳然轉過身,無奈道:“爹,你還想著走人情,跟他們求和嗎?”


    陳大保搖搖頭,對陳然道:“你先跟我來。”


    陳然不知道陳大保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好跟著他走出大廳。


    父子倆一前一後,來到陳家的祖祠。


    陳然看到父親帶著他來到這裏,心中暗暗心驚,這老陳該不會認為自己是一個奪舍他兒子的鬼怪,想要在祖祠逼自己現原形吧?


    卻見陳大保跪在供桌前的蒲團上,彎腰鑽進供桌的下麵,掀開了一個暗格,在裏麵一通鼓搗。


    最終,他拿出了一個四尺長的檀木質武器盒。


    這個武器盒落滿了灰塵,看起來已經是塵封許久了。


    隻聽得陳大保輕聲說道:“這把闊背大刀,是我們陳家祖先用玄鐵打造的一把利刃,在這數十年間,不知道用它擊敗過多少陳家的仇敵。”


    他站起身來,將武器盒鄭重捧在陳然眼前,道:“兒啊,現在這把刀就交給你了。”


    陳然接過這個武器盒,立刻便感受到了它的分量。


    他慢慢打開蓋子,久遠的檀木材質發出‘吱呀’的聲音。


    映入眼簾的,是一柄樣式普通的闊背大刀,刀柄纏著灰布,刀鞘是灰褐色的。


    “然兒,拿著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陳大保拍了拍陳然的肩膀:“不要顧慮我,隻要你能闖出一番天地,我們陳家便就有了希望。長興鏢局也就能一直長興下去。”


    陳然向父親點了點頭,鄭重拿起大刀,‘倉啷’一聲拔出。


    一時間,父子倆都是一聲讚歎,不愧是玄鐵製作,數十年的傳承下來,刀鋒依舊閃著寒光。


    “爹,孩兒去去就迴。”陳然朝陳大保笑了笑,將刀重新插入刀鞘,轉身離開祖祠。


    過了一會兒,長興鏢局的後門打開,一匹馬馱著陳然,順著洛河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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