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堯輕輕的“嗯”了一聲。


    沒心沒肺的對兄弟的思念,和有淚有愛的對戀人的思念,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的。


    葉帆問:“你幾點的飛機,還有多久要走?”


    徐盛堯看了看表:“我還能和你待半個小時。”他試著摟住葉帆的肩膀,把他往自己懷裏帶,兩人坐的很近,幾乎是腿貼腿,徐盛堯隻要稍微用力,葉帆就能倒向他的懷中。


    葉帆推推他,小聲說:“餘秘書還在呢。”


    “沒事,”徐盛堯淡定迴答,“他會裝作沒看到的。”


    在一旁忙裏忙外收拾桌上文件的餘知樂:“???”這對兄弟怎麽又摟上了?


    房間內的氛圍實在太古怪,餘知樂一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雖然在此之前,這對兄弟就關係親密,但從未像現在這般,光是彼此對視就讓外人覺得難以插入其中。


    他覺得別扭的要命,趕忙加快手中的動作。他把桌上的文件都收起來,顧不上整理就慌忙的離開了房間。他關上門時用餘光往兩人的方向瞟了一眼,光是這一眼就刺激的他心跳加快——


    一定是他看錯了,要不然徐總的手怎麽會往小少爺的懷裏伸呢。


    他慌張不已,幾乎是以奪路而逃的姿勢沖向了自己的房間,他本想找個地方好好靜靜,誰想一開門,居然看到敖瀾仁坐在自己臥室的地上,手裏拿著一根香腸在逗狗玩。


    明明這次徐盛堯帶著狗來探望葉帆,但除了第一天葉帆領著狗出去轉悠了兩個鍾頭以外,其他時間幾乎都是敖瀾仁在陪著狗玩。尤其在敖瀾仁得知這隻狗居然和徐盛堯的暱稱同名後,恨不得把狗接迴自己家裏住,被葉帆拒絕後他也不生氣,每天準時來找狗玩,拿著香腸嘴裏喊“撓撓握手”、“撓撓轉圈”,一看就是故意占徐盛堯便宜。


    見他出現在自己屋裏,餘知樂頗為無奈:“你在這兒做什麽?”


    “我已經交還房卡了,沒地方待,來你這裏陪你聊聊天啊。”一邊說著,他一邊拍拍大黑狗的腦袋,樂顛顛的說:“撓撓,給你餘哥哥作揖!別讓他把咱倆趕出去。”


    餘知樂:“……我怎麽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多了一個狗弟弟。”


    “我這不是怕它叫你餘叔叔把你叫老了嘛。”


    “……我一定要和一隻狗扯上親戚關係?”


    敖瀾仁一臉坦然的說:“又沒讓你和撓撓有血緣關係,喊你一聲叔叔你又不吃虧,這是狗不是人,放心,它不會讓你春節給他紅包等他長大後還要托你給他安排工作的。”


    每次同敖瀾仁對話時,餘知樂經常容易陷入無言以對的境地。真是不明白這傢夥嘴巴是怎麽長的,經常能說出讓人哭笑不得又無法反駁的語言。這種特性放到長得醜的人身上,隻能算是油嘴滑舌,但是放到敖瀾仁這種有顏有錢的人身上,便成了伶牙俐齒。


    其實敖瀾仁除了嘴皮子利落,觀察力也不低。他注意到餘知樂進門時神情慌亂,所以才故意逗樂給他看。他見餘知樂放鬆下來,便狗腿的問他剛剛發生了什麽事。


    餘知樂遲疑了幾秒鍾——老闆的家務事他當下屬的無權置喙,可敖瀾仁也是老闆的朋友——最終開口說:“我覺得……可能真如你所說,徐總心裏的浪,把帆船給掀了個底朝天。”


    他說的比喻頗為隱晦,敖瀾仁反應了半天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呃,你是說老徐把葉帆操了個四腳朝天?”


    “……”餘知樂後悔和敖瀾仁說這些了。


    “我說徐惜弟怎麽非要大動幹戈的飛過來給葉帆過生日呢,敢情心懷不軌啊!”敖瀾仁義憤填膺的說:“我得和他談談,葉帆可比他小十五歲,葉帆出生的時候老徐都上大學了,他這心態太不健康了,他這是戀童癖啊!”


    餘知樂連忙攔住他:“等等,關鍵不在於小少爺比徐總小十五歲——更別提現在小少爺已經成年三年了,而是他們倆是親兄弟啊!”


    “啊?親兄弟又怎麽了?”敖瀾仁不解的問,“他們是同性戀,生不出孩子的,不用擔心。”


    “敖三少,我覺得你邏輯有問題。”


    “明明是你不會抓重點好不好?”


    ……


    徐盛堯好不容易哄好了情緒低落的葉帆,答應他以後每天都會有一個小時的視頻、即使再忙也要互傳照片。葉帆抱著哥哥有些不願撒手,但他們畢竟都有各自的工作,就算葉帆再任性,也不能拋下他在影視城的職責,就這麽跟著徐盛堯迴家。雖然他的助理身份渺小到很多人都不看在眼中,但這畢竟是他第一份工作,他自己還是非常看重的。


    葉帆想要把徐盛堯送到機場,但徐盛堯狠心拒絕了。一方麵因為葉帆之前已經有三天未去片場報導,今天再去送行又要耽誤不少時間,擔心他被人編排;另一方麵他害怕自己到了機場後,忍不住想把弟弟強拉上飛機打包帶迴家。


    明明他們昨晚才互動心意、達到了生命的大和諧,今天又要麵臨離別,這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為了緩解別離的傷感,徐盛堯關心起葉帆的個人生活。“釣釣,之前一直沒顧得上問你,你在劇組這段時間,有沒有交到什麽朋友?”


    在葉帆重生之前,他的朋友都是那種酒肉朋友,一起飆車、一起逛酒吧、一起泡女人,甚至一起抽過大麻(這件事葉帆沒敢讓哥哥知道),重生歸來後,他洗心革麵扔下了曾經的一切,再沒有聯繫過過去的任何一位“朋友”。其實他覺得他現在這樣挺好的,有哥哥疼,有男神看,根本不需要什麽朋友。可是徐盛堯卻不認同,愛情親情固然重要,友情也不能少,隻是葉帆之前認識的狐朋狗友很多都是看重他的身份圍上來的,現在他“微服私訪”“隱姓埋名”,說不定就能認識一些喜歡原原本本的他的人。


    葉帆的態度很無所謂:“朋友?其實我和劇組的人都沒怎麽說過話,也沒想過和他們交朋友。”


    “這樣怎麽行?”明明現在兩人已經成了戀人,但是在麵對孩子氣的葉帆時,徐盛堯總是情不自禁的擺出長輩的姿態。“人生路很長,而你還很年輕。能夠交心的朋友不僅能讓你可以分享快樂,也能一同承擔煩惱。”


    好在葉帆並不討厭總愛對自己說教的哥哥,畢竟以愛為名義的教育,他完全不想拒絕。


    他想了想:“其實我挺喜歡敖瀾仁的,他雖然嘴巴碎,但特別仗義。隻是我和他畢竟有年齡差,估計他隻會把我當作你弟弟,不會放下身段和我交朋友。看來我得在我身邊找找看有沒有性格類似他的人,年齡差不太多,還能有共同話題。”


    徐盛堯不贊同的說:“說實話,釣釣你和敖瀾仁性格太像,你曾經走過的叛逆路他全都走過。他是年過三十後看得多、想得多了,才成熟穩重下來。若你找了個和他相似的朋友,真遇到什麽突發事件,你們兩人連主心骨都沒有。我建議你最好找個性格互補的朋友,一個穩重成熟的朋友,總會在關鍵時刻幫得到你。”


    “哥,”葉帆笑盈盈的聽完徐盛堯的長篇大論,眼睛滴溜溜直轉:“你有沒有發現,其實你描述的‘朋友’是一個翻版的你?”


    徐盛堯先是一愣,接著啞然失笑。他關心則亂,明知道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生活,卻下意識的希望釣釣能在自己的羽翼下一步步走完。“對不起,是我太自大,我太想把你護的妥帖,卻忘了交朋友這種事完全沒有什麽模板與套路。”


    “有什麽好道歉的?”葉帆摟住徐盛堯的脖子,把自己掛在哥哥身上。“你不要總想著讓我交一個像你一樣的朋友,這世界上沒有人能像你一樣。”


    兄弟兩人抱在一起又膩味半天,期間交換了無數個甜蜜蜜的親吻,隻可惜再美好的時光總有盡頭。


    葉帆說:“哥,你現在還在試用期,我還沒有真正愛上你,所以你還要再努力。迴去後要多想我,你一日要吃三餐,那你一天就要想我四次。”


    徐盛堯笑著問:“那什麽時候你才能像我愛你一樣愛我?”


    “這可說不好,表現的好了,可能三天,表現的不好,可能三年。”


    “總該給我一個進度條吧。”


    葉帆想了想:“現在進度條大概走了百分之二十吧。”


    這個迴答讓徐盛堯心中暗暗吃驚,現在葉帆僅投入了兩成愛戀,便能同自己如此無礙的親熱嬉鬧,若是真的百分之百的投入了,那自己將有多幸福?


    想到這裏,徐盛堯拉過葉帆與他分享了甜蜜一吻。與剛才恍若嬉戲的輕吻不同,這個吻又濃又烈,足以讓人沉醉其中。


    葉帆含著徐盛堯的嘴唇,嗚嗚咽咽的開口:“現在有百分之二十一了。”


    “升的還挺快。”


    “嗯,降的更快,一天不見麵倒扣百分之五。”


    徐盛堯意識到葉帆又在耍他:“進度條怎麽還能往迴走?”


    葉帆用手背抹幹淨唇邊的唾液,振振有詞:“你要是不滿意,我現在就把進度條隱藏,你以後別來問我啦。”


    第四十章


    送走了心愛的哥哥,葉帆迴到了他闊別三天的劇組。有消息靈通的人聽說他前幾天在路邊“撿”到的那隻長的像羊一樣的黑狗居然是徐氏老總的愛犬,他還因此受到了徐總的賞識,被叫過去鞍前馬後的當了三天地陪。


    徐總那是什麽地位的人?他們這些小助理平常都不一定能在公司裏見到頂頭boss,這一次新貴娛樂的母公司徐氏集團的老總親自來探班,卻讓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助理陰錯陽差的獲得了獻殷勤的機會!葉帆長得好看嘴又甜,這三天不知道在徐總麵前怎麽表現自己呢,若是過幾天這個小助理搖身一變成了經紀人,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別說那些助理了,劇組裏那幾個過來客串幾幕的小演員看葉帆的眼光都不一樣了,那眼神滿滿都是羨慕,真恨不得那天在大街上溜達撿到狗的人是自己。


    葉帆頂著眾人的注視,施施然的迴了劇組。他因為長得好看出手又闊氣,從小到大都是別人關注的中心,他甚至沒有意識到其他人都在悄悄關注他。


    他迴了劇組,跟在他身後的保鏢們也跟著迴來了。


    這些人隻負責保護葉帆的安全,但名義上是王立力的保鏢。這段時間葉帆成天和徐盛堯廝混,兩名保鏢就一直跟在他屁股後麵,對外宣稱是“徐總帶的保鏢不夠、所以從王立力身邊借調了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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