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楨入眼就是鮮紅的血液,嚇了一大跳,趕忙上前看他的傷勢,小心翼翼的和小桃把他抬出來。


    “哥,你怎麽樣?”


    “先救小石頭。”不知是流血過多,還是疼的緣故,盧桓臉色和嘴唇都煞白,可還是掙紮著先把被護在身下的小兒遞給盧楨。


    一旁的盧大嫂倒在一旁不省人事,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盧楨趕緊給盧桓做了緊急止血。


    因為喜歡戶外運動,她還特意買了本《米軍野外生存手冊》,沒事就翻翻,出去旅行也帶在身邊,以防意外。


    其中,控製出血是戶外運動愛好者必備的一項技能。


    出血又分為動脈出血和靜脈出血,盧楨通過盧桓的傷口特征判斷出應該是靜脈出血,直接使用按壓法進行簡單止血。


    她怕盧桓流血時間太長,導致失血過多,等搬出去再止血就來不及了。


    見傷口還在流血,盧楨大急,裝作從袖袋裏掏東西的樣子,從空間裏找出紗布來,先簡單給他傷口緊緊紮上,很快,紗布就被浸染透了。


    “姑娘,怎麽辦?少爺還在流血。”小桃急的手足無措。


    “別急。”這時候是不能將紗布拿下的,“來,你幫我把我哥的腿抬高,動作小心點。”


    她做出示範的動作。


    小桃有些不確定的問:“這……這樣能行嗎?”


    “照我說的做!”


    盧楨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她們在戶外的時候也遇到過成員受傷的情況,也是有過急救的,但是傷勢一般較輕,像盧桓這樣嚴重的,她也是第一次處理,屬於紙上談兵,心裏沒底的很,可再沒底,也不能就這樣放著不管。


    孩子被盧桓夫妻倆緊緊護在身下,倒是一點兒傷都沒有,盧楨一將他抱出來,就緊緊抱著她大哭。


    盧楨趕緊將他抱到寶珠(原身的女兒)身邊坐著,往他嘴裏塞了顆糖,濃鬱的奶香從嘴裏融開,小男孩愣了一下,居然吸吸鼻子,沒再哭了。


    她摸摸他的頭:“姑姑要繼續去救你爹娘,你乖乖坐在這裏,幫我保護好妹妹,不要亂動亂跑,可以嗎?”


    小男孩臉上又是鼻涕又是灰,卻還是含著兩泡淚用力點頭,很是乖巧。


    盧楨又摸了下小寶珠的頭:“寶兒乖,乖乖在這等娘。”


    小寶珠人很安靜,隻睜著大眼睛看著她,不說話。


    盧楨放下孩子又趕緊迴去將盧桓兩口子弄出來。


    盧大嫂孫氏頭被瓦片砸中,救出來的時候人已經暈過去了,隻能和小桃一起先抬到空地上躺著,麻煩的是盧桓。


    盧桓身下是大片的血跡,這麽多血,如果不是她來得早,她都要怕他失血過多而死了。


    他身上也壓了很多東西,就不知道他是隻有腿受傷,還是脊椎也受傷。


    因為是初秋,蚊蟲多,床上支著蚊帳,屋頂的木頭瓦片等物落下來的時候,有蚊帳緩了一下,她和小桃兩人隻需要將重物都搬走後,再把破碎的蚊帳抬走,他們身上基本就清理幹淨了。


    但此時她也管不了太多,將他身下的被子扯出來,一人抓著被子的兩端,吩咐小桃:“先把人抬出去,然後你去請大夫,我繼續救我爹。”


    盧楨完全是憑著一股毅力在做事,本身就抱著孩子走了一個時辰的路,早上沒吃早飯,又要挖掘,等把盧桓從廢墟中挖出來,她早已累的抬不動胳膊。


    小桃才十五歲,和盧楨一樣,非常疲累。


    但此時她們根本不能歇,隻能硬撐著幹。


    兩個女生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小心翼翼的將盧桓從廢墟血泊中太到空地上,落地還要輕輕的放。


    盧桓剛一落地,小桃就再也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


    盧楨趕忙拿出早已趁著的夜色拿出來涼在那的饅頭,遞給小桃和盧桓。


    小桃還有些疑惑饅頭是哪裏來的,以為是她進去拿木匣子的時候,盧楨去倒塌的廚房裏拿的,至於廚房裏還有沒有剩下的饅頭,有的吃她也不想那麽多。


    跟著盧楨一起穿來的房子,像是一個靜止的獨立空間,拿出來的饅頭也和她爸媽早上剛進貨迴來的一樣,還是熱的,所以她隻能提前拿出來將它晾冷了再給他們吃,不然她沒辦法解釋為什麽會有熱饅頭。


    她家的饅頭分四種,白麵饅頭、玉米饅頭和黑米雜糧饅頭。


    盧楨拿出來的是白麵饅頭,之後還要逃荒,玉米饅頭和黑米雜糧饅頭可以路途中吃,相對不那麽顯眼。


    小桃也不耽擱,休息了沒一分鍾,就拿著饅頭拔腿就跑出去找大夫。


    盧楨在她後麵喊:“一家找不到就多找幾家!”


    “哎!”小桃應聲。


    現在整個縣城都是一片哀嚎悲鳴,還不知道大夫有沒有在地震中活下來。


    她此時也顧不得別的,小桃走後,她就趕忙跑出去一會兒,做出向別人家借熱水的模樣,很快就端了一大碗溫水迴來,水裏放了鹽糖。


    盧桓此時十分虛弱,可能是疼,額上全是冷汗,也沒問哪裏弄來的溫水,隻就著盧楨的手就將一碗鹽糖水全喝了下去。


    看他還能撐起上身喝水,脊椎骨應該是沒有太大問題的,主要還是腿。


    等她把他褲腿撕開,發現腿骨都快折出來了,看的十分嚇人,盧楨覺得以此時的醫療條件,再像過去一樣正常行走機會不大。


    盧楨有趕忙將廢墟下床褥子扯出來,蓋到盧桓身上:“哥,你先別睡,大夫一會兒就來了,我先給把傷口處理一下。”


    盧桓還有意識,虛弱地說:“先別管我,快去救爹娘。”


    小說中並沒有提到盧母,但盧父卻是通過自救出來的,所以盧父暫時應該是安全的,現在要緊的反而是盧桓。


    盧桓此時正咬著牙閉著眼,很明顯在忍受著疼痛。


    盧楨也不得太多,出去拿了個幹淨的碗,從裝著棉球的碘酒瓶裏,夾出幾個碘酒棉球。


    家裏因為她小侄女和她哥的緣故,碘酒是家裏最常備的東西,全瓶的碘酒、棉球碘酒、碘酒棉花棒,全都有。


    她小侄女剛滿四歲,正是對外界探索欲望最強烈的時候,加上性格活潑的跟個小男孩似的,平時磕磕撞撞摔摔打打,十分平常。


    每次小侄女哪裏受傷,去醫院,家裏的碘酒還沒用幾次,醫生又開一瓶新的。


    像碘酒棉花棒之類的東西,都是她和嫂子、她哥包裏必帶的東西,為的就是防止帶小侄女出去的時候,小孩子碰碰撞撞,哪裏傷到,可以及時消毒處理。


    她端著碗進來,看了盧桓一眼:“哥,我給你把傷口清理一下,可能有些疼,你忍著點啊。”


    盧桓躺在被褥上,上半身蓋著被子,看不到腿上的情況,也看不到盧楨的動作,隻撐著說:“你別管我了,快去救爹娘。”


    盧楨拿著小鑷子,夾著碘酒棉球給盧桓清理傷口上的灰塵,“我來的時候叫了爹,爹說他躲在床腿那裏,暫時沒事,我先把你這傷口處理一下,你這傷得趕緊止血。”


    盧楨並沒有學過護理,隻會一些簡單的清理消毒工作,待將他身上的傷口都用碘酒消毒之後,又拿了白紗布給他簡單包紮了一下,又去給盧大嫂將頭上的傷口消毒。


    她去打了桶水來。


    盧家院子裏就有井,且沒被壓在廢墟中,木桶滾在了一邊。


    傷口的清洗一定要徹底,且一定要清水,還不能用擦洗的方式。


    盧楨既沒有給她縫針,也沒有給她把傷口閉合起來。


    她確實不是專業的醫護人員,所以,她選擇了最保險的開口療法,因為隻要這傷口是開合狀態,就可以排除因感染而產生的膿液,隻要這傷口逐漸變幹,就不會致命。注1


    對於古代人來說,炎症也是個嚴重問題,一旦傷口感染發炎,或許不用等後麵瘟疫來臨,光是傷口感染,就讓他們在災難中很難活下去。


    盧桓是將妻兒一起護在身下的,是以除了頭上的傷口外,盧大嫂其它地方基本沒怎麽受傷。


    處理完這些,她拿了兩個饅頭放在剛才裝鹽糖水的碗裏,給盧桓:“哥,你先吃點東西,大夫馬上就到,我去救爹娘。”


    盧父因為人是清醒的,可以通過對話來定方位。


    盧楨喊了幾聲,確定了盧父所在後,就開始了營救工作。


    在這期間,小桃也終於把大夫給請過來。


    盧家的宅子就坐落在這個縣城最繁華的商業街的後麵,縣城裏的醫館大多也在這附近,所以不多時,小桃就請了個大夫迴來。


    盧楨不知道這大夫是怎麽在這場地震中幸存下來的,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夫看過盧桓的腿後,發現傷口已經清理過了,他也看不出是用什麽清理的,有些傷感地說:“要是老夫的藥房還在,還有七成把握,可惜老夫一藥房的藥,全都毀在地動中了,眼下我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之後,正骨,包紮。


    盧楨拿出了她的無菌白紗布,白紗布在袋子裏密封的,她此時手全是汙髒,在院子的井裏打了水,洗幹淨手,再拆了袋子拿出白紗布給大夫的。


    大夫仰頭看了她一眼,也沒說什麽,接過她手中的白紗布給盧桓包紮。


    “傷是已經處理好了,不要隨意搬動。”大夫說:“此時最忌邪祟入體,你們注意他一下,看今晚會不會發熱,若是發熱……”大夫頓了頓,“就拿溫水給他擦擦吧。”


    沒有藥,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說著就提起藥箱走了,這個城裏還有太多人等著他去救治。


    對於盧桓接下來要麵對的情況,在沒有藥的情況下,大夫並不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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