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男人吧,還真是吃軟不吃硬。一個漂亮的女人,站在你麵前嬌滴滴的軟語哀求,甚至再掉下幾滴眼淚,一般人還真的難以拒絕。


    可誰讓楊霖是二般的呢!


    他倒不是郎心似鐵。實在是身份有礙,若與這些舞姬過多接觸,事情傳揚了出去,對他可沒什麽好處。


    再說,宮廷的禮樂確實是好。可見過是見過,眼睛會不代表手腳也會。楊霖確實是有心無力。


    “煙兒姑娘,你說的這些事情,確實讓人心生惻隱。然則實在是愛莫能助,還請姑娘迴去吧。”


    說完,楊霖直接關上房門。


    煙兒失落地站在門外,鼻子一澀,眼淚便從眼底浮了出來。她仰起頭吸了吸鼻子沒讓眼淚落下,才落寞地下了樓。


    屋內的楊霖也歎息一聲,搖搖頭不再想這件事情。


    約莫又過了有一頓飯的時間,楊霖的房門再次被敲響。楊霖的眉頭微微皺起,臉上已經出現了不耐的神色。


    強壓著心中的不滿,起身打開房門,楊霖愣了一下。站在門口的卻是樂嗬嗬的王掌櫃,手裏還端著一個托盤,裏邊放這些吃食,還有一壺酒。


    “穆家小哥,可否得閑,陪老朽喝上一杯?”


    楊霖猶豫著沒有說話。


    出門在外不比在宮中,得處處小心。這些吃食來曆不明,是否有毒並不知道。可是他也不能當著王掌櫃的麵去驗毒。


    王掌櫃可不管那麽多,趁著楊霖猶豫之際,直接抬腿就邁了進去。把酒菜擺到桌案上,倒好酒後,才道:“穆家小哥,快過來呀。”


    這時,楊霖心中對呂陽賓有些不滿。平時挺機靈的人,又住在隔壁。自己這裏接連有人敲門,他一點兒反應也沒有。正是需要他的時候,卻看不到他的蹤影。


    楊霖無奈隻得答應一聲。


    關門的時候,還故意使勁地將門磕了一下,才迴到桌案邊,坐到王掌櫃的對麵。


    王掌櫃給兩個酒杯都倒滿酒,端起一杯。


    “相見即是有緣,穆小哥能住在我這店裏,也算是緣分。來我們共飲之。”


    說罷一仰脖,滿滿的一杯酒便一飲而盡。


    楊霖將酒杯放在唇邊,見王掌櫃喉頭滾動全都咽下,這才把酒倒入嘴中,含而未咽。


    王掌櫃抹了一把嘴邊的酒漬,慢悠悠地夾了幾顆鹽水豆,才又把酒杯倒滿。


    “聽說洛京出了一種烈酒,喝得十分過癮。小哥既是來自洛京,不知是否喝過。”


    楊霖含笑點了點頭。


    王掌櫃哈哈大笑。


    “我就知道小哥定是見多識廣。”


    說著王掌櫃指了指酒壺,道:“我這酒雖不是洛京的那種烈酒,可也比一般的酒要濃厚香醇。不知小哥喝出來了沒有。來,咱們再喝一杯。”


    這時,楊霖見王掌櫃沒事,這才借著喝第二杯酒的機會,把嘴裏的酒咽了下去。


    兩口並一口,喝得又急,楊霖的臉一下就變紅了。


    “洛京的那種烈酒在下有幸嚐過。酒雖烈,卻入口綿柔,清香四溢。掌櫃的酒確也不錯,酒一入杯,我便聞了出來,確實是好酒。”


    楊掌櫃得意地哈哈大笑。


    “來來來,如此好酒可不要浪費了。”


    二人又共同舉杯,一口喝完。


    三杯酒下肚以後,王掌櫃拿過酒壺一邊倒酒,一邊歎氣道:“雲舒那丫頭確實是不容易。不瞞小哥,雲舒和她的舞姬隻要來劁郡,便會住到我的客棧。


    初時是因為我這裏便宜,之後便有了些交情,我也與她們逐漸熟絡起來。


    雲舒很是維護手下這些舞姬。別的舞姬班子多少都會有些皮肉交易,可雲舒的班子沒有那些醃臢事,都被雲舒想辦法擋下了。這也是那些舞姬都願意跟著她的原因。”


    說完又舉杯示意,不等楊霖舉杯便一口喝幹。


    王掌櫃繼續給自己倒滿,這次卻沒管楊霖的杯子。


    夾了一筷子幹絲送進嘴裏嚼了幾下,王掌櫃又說道:“兩個人若是能在茫茫人海中結識一場,那是多少輩子修來的緣分。若是在難處時幫上一把,那才沒有愧對這緣分。小哥你說呢?”


    楊霖無奈地附和著。


    “掌櫃的說的是。可……”


    不等楊霖說完,王掌櫃擺手打斷了楊霖的話。


    “來來,先喝酒。”


    楊霖上一杯酒喝完,還沒有倒酒呢,現在杯子裏還是空的。見王掌櫃又要喝,隻能先給自己杯子倒滿。


    剛把酒壺放下,王掌櫃便順勢接了過來,再次給自己滿上一杯。拿起酒杯示意一下,又是一杯酒進肚後,才又兩人都倒上酒。


    楊霖抬眼看去,王掌櫃的臉色已經紅撲撲的一片了。


    “穆小哥明日便要離了譙郡,可是有什麽急事?”


    說完這句話,王掌櫃竟是又舉起了酒杯。


    楊霖無奈隻得也跟著舉杯。


    “倒是沒有。”


    王掌櫃嗯了一聲,“嗞嘍”一口。


    楊霖默默數著,這沒一會兒的功夫,楊掌櫃已經七杯酒進肚了一杯酒就進肚。


    見王掌櫃把手又摸到了酒壺上,楊霖忙伸手按住,苦笑著道:“我答應,我答應還不成麽。”


    王掌櫃這才嗬嗬笑道:“小哥仁義,見不得老朽糟踐身子。老朽承小哥的情。”


    楊霖看了看桌上的幾個下酒菜,僅僅動了幾口,無奈道:“您這菜沒吃幾口,酒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短短時間便是七杯酒下肚了。在下可是跟您比不了,我也受不了這麽喝。”


    王掌櫃打了個酒嗝。


    “讓穆小哥見笑了。小哥既然答應,那這指點的事如何安排?”


    楊霖有些苦澀的道:“這個我確實不會。不過,有人或許能幫忙。”


    王掌櫃有些渾濁的眼中,冒出一絲光亮,伸手指了指隔壁沈兮瑤住的那個房間,求證的目光看著楊霖。


    楊霖默默點了點頭。


    王掌櫃收迴手指,抱拳拱了拱手。


    意思很明顯,請楊霖去去說。


    楊霖歎了口氣,起身出屋,走到沈兮瑤的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屋門隨即開門。


    楊霖道:“你們小姐呢?”


    芸秀向裏頭看了一眼。


    “請她到我屋裏一趟,有事商議。”


    芸秀哦了一聲,向內走去。楊霖也不在門前等候,徑直離開迴了自己的房間。


    沒一會兒,沈兮瑤就穿戴整齊的走到了楊霖門前,卻見屋門已經打開。屋內王掌櫃正與楊霖麵對麵坐著,兩人麵前的桌案上還擺著酒菜。


    沈兮瑤直接走進屋內,看了王掌櫃一眼,才冷冷的道:“不知兄長找我何事?”


    外人麵前還得演戲,維護定下的人設。


    楊霖輕咳了一聲,把煙兒和王掌櫃陸續來找自己,以及舞姬的事情都講了一遍。


    “我……我剛答應王掌櫃幫幫雲舒他們。”


    沈兮瑤微微張嘴,不可置信的看著楊霖。


    楊霖可沒管沈兮瑤是什麽表情,徑自說道:“可我確實不善此道,隻能請小妹你出手。”


    沈兮瑤有種想打人的衝動。


    不善此道你答應什麽?


    一個不善此道就把事情推到自己身上。


    難道自己是善於此道的嗎?昨天還對自己說那些事情,那自己是個什麽境況,難道不知麽。


    見沈兮瑤目光不善的看過來。楊霖莫名其妙有些慫。低頭避開沈兮瑤的目光,含含糊糊的道:“你在家中出了那麽多不可思議的主意,還做了那麽多事。這件事應該也難不住你吧。”


    沈兮瑤翻了個白眼,恨恨的道:“那我迴去想想再說,能不能成我可沒有把握。”


    說完直接轉身離開。


    楊霖說的沒錯。


    那姓穆的那麽厲害,在洛京又是做這又是做那的。


    自己是沒有辦法,不代表他沒有。讓他想一想,說不準又有什麽好主意呢。


    等穆建明睜開眼睛,看完麵前的留言後,嘴角不由自主抽了抽。


    嗯,很好!


    終於試探出自己的弱項了。


    前世裏,自己可沒跟善於舞蹈的人有過什麽接觸。


    唯二的接觸,其一是大媽們的廣場舞。


    另外就是在女兒小的時候,接送女兒去練過一兩年民族舞。


    後來因為女兒吃不了壓腿的苦,隻能作罷。也就結束了自己與善常舞蹈的人的接觸。


    而且前世幾十年的時間裏,也沒培養出自己對於舞蹈的藝術細胞。現在,這不就一下捅到軟肋上了麽。


    從沈兮瑤的描述中來看,那些舞姬也確實可憐。雲舒這個姑娘用瘦弱的肩膀扛著這個大一個舞姬班子,也確實可敬。


    可是要幫忙怎麽幫?


    跳舞自己根本不會。


    有關跳舞的其他能力,連最近本的欣賞能力,自己似乎也沒有多少。


    穆建明思忖了好一會兒,想到一件事。


    再不濟,自己也是一名資深的春晚觀眾。歌舞類節目又是每年春晚的重頭戲,精彩出眾的舞蹈節目更是幾乎每年都有。


    就算自己沒有欣賞、學習、展示舞蹈的能力。


    可能力不夠,科技來湊啊。


    隻要一些道具能弄到,起碼就有了一些成功的基礎。再加上一些動作的描述。要原樣複刻原來的舞蹈是挺困難的,可要模仿一兩個節目,還勉強算是能辦到的。


    “芸秀,筆墨伺候。”


    想到就做,穆建明吩咐一聲,就開始寫寫畫畫。


    半個時辰後,穆建明拿著一摞紙又迴到楊霖的房間。


    這會兒楊霖的房間裏可不止楊霖和王掌櫃兩個人了。


    已經得到消息的雲舒和那四名最出眾的舞姬也在房間裏等候。幾個人的臉上滿是興奮,雲舒更是親自為楊霖和王掌櫃二人斟酒布菜。


    那四名舞姬也沒閑著,按摩捶背的把楊霖和王掌櫃伺候了個周到。


    呂陽賓也在房中,一副麵如表情冷酷十足的高手形象站在楊霖身後。


    見到穆建明進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視線“唰”的一下,全都匯聚在穆建明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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