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轟隆隆的往前開,許晉元這邊的年輕人逐漸喪失了對窗外風景的好奇心,深入湖州之後,鐵路遠離群山,所過之處,平原居多,風景相似,這讓見識過西南各處勝境的年輕人都慢慢安靜下來。


    間或停下一些小站,他們也坐著不願出去,不像最開始,還要出去看看有什麽特產,買些花生、瓜子、醃菜、鹵雞之類解饞。


    火車時間坐長了,也很疲勞。


    到了第三天的時候,很多乘客也都在打盹了,車廂裏的乘客上上下下,來來迴迴,大部人都不怎麽注意了。


    過道上又走過兩個壯漢,雖然沒有負劍,但體態修長、雙臂有力,一看就是經年的劍手。他們一邊走一邊打量,經過許晉元這邊的時候,蒙恬等人都覺得他們目光停留的特別多。


    蒙恬走出卡座,走進許晉元身邊,低聲說道:


    “許哥,這已經是第三撥了,感覺不太對。”


    許晉元點點頭,問道:


    “怕了?”


    蒙恬搖搖頭,說道:


    “不怕。隻是現在已經進入中京地界,難到還有人敢動手。”


    許晉元:“現在還不算到達中京,要進入終點站十三裏鋪,才算真正進入中京地界,這裏發生事情,中京衛戍部隊、中京警署都是不管的。”


    蒙恬一驚,問道:“我看這列火車之上有護衛,如果出事,他們也不管嗎?”


    許晉元:“鐵路乘警管管老百姓還可以,難道你以為他們之中隱藏有什麽退役特種兵,能在關鍵時候拯救旅客於水火之中?”


    蒙恬聞言笑笑,他當然知道不可能。不過經過茶馬古道高山衝一役,他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大軍搏殺之人,對於可能的危險,他想第一時間和劍主溝通,至於怕肯定是完全不怕了。


    此時程楚生也有點擔憂,畢竟車上連過幾撥壯漢,一看就是精幹悍勇之輩,他身手一般,父母也不以劍術見長,妹妹舞藝絕頂,劍術比自己還差。


    蒙恬和許晉元低聲說話,他挨的最近,聽了一耳朵,頓時有點驚嚇。


    他輕聲問許晉元:


    “許賢弟,可是對剛才那些人有些疑惑,我也覺的有些不對勁。這趟車我坐過多次,像今天這樣詭異的情形,還沒見過。”


    許晉元不想騙他,於是點點頭,說道:“可能有問題,不過我並不確定。”


    程楚生有點憂鬱的看著他,這個許賢弟來曆越來越神秘了,父親似乎知道一些內情,但涉及國家機密,他是沒法打聽的了。


    現在車廂裏出現三撥古怪的大漢,眼神都很不友善,他不是小孩子,還是中京戰略係高材生,看不出異常,那才是怪事。


    旁邊的妹妹推了推他,說道:“哥,我有點害怕。”


    剛才大漢走過,盯她的那一眼,讓她很不舒服,感覺好像要剝光她衣服一樣,這要是放在西京,她早就嗬斥大罵了,但現在人在旅途,連續碰到怪異的事情,她有點不太敢放肆了。


    程楚生安慰她:“沒事,這趟火車上乘警不少,我去找乘警反饋一下,讓他們到我們車廂多加巡視。”


    說完,他就起身,去往前麵找乘警室去反饋問題。


    作為正常老百姓,他這麽做當然無可厚非,至於效果有多大,隻有等他迴來才知道。


    蒙恬看著他離開,心想綿州之外的年輕人都是有事找警察嗎?他在大山裏遇到敵人,都是拔劍砍了再說,要等警察過來,自己都死好幾次了吧。


    那邊宇文飛廉也在低聲問中年黑衣人:


    “雄叔,你覺得他們是針對我們來的嗎?”


    中年黑衣人搖搖頭,安靜的說道:


    “敢惹中京宇文家的人還不存在,他們敢對我們出手,宇文家的安全部隊會讓他們出不了中京五州。”


    宇文飛廉:“那他們是衝著誰來的。”


    中年黑衣人看看許晉元這邊,仍是不確定的說道:


    “不知道。這些人過來隻是踩點而已,而且,他們不是一撥人。”


    對於雄叔能看出不是一撥人,宇文飛廉很驚奇,低聲請教。


    雄叔淡淡說道:


    “看頭發,第一撥人頭梳小辮,這是北部灣劍士的發飾,以前咱們家的劍士也這麽梳頭,但近幾十年已經不這麽梳了。”


    宇文飛廉聽完一愣,自然問道:“那是完顏家的劍士?”


    雄叔:“不好說,完顏家在中京部署兵力,如果沒有國防部許可,那是犯忌的。”


    宇文飛廉點點頭,這一點他知道,不過他內心還是有個問題,如果國防部許可呢?不過他沒問出這個問題,畢竟這個問題雄叔一定迴答不了,所以他才說“不好說”。


    宇文飛廉繼而問道:“那其他兩撥人呢?”


    雄叔:“第二撥人是李家的劍士,看他們的配劍,劍鞘上有個‘李’字。我雖然沒有和他們交過手,但中京各家的標誌,我還是很了解的。”


    宇文飛廉聽這麽一說,倒是放下心來,這第二撥人既然是李家的劍士,他就沒什麽好怕的,宇文家和李家密切,他當然不擔心李家會派劍士來攻擊宇文家子弟。


    雄叔不等宇文飛廉繼續問第三波人,直接迴答:


    “第三撥人,我認不出來,但的確和前兩撥人不是一個路數。”


    宇文飛廉點點頭,他舒了口氣,對雄叔說道:


    “謝謝雄叔,您果然江湖經驗豐富,要沒有您,我就比較擔心了。”


    雄叔:“二少過譽了,您劍術已是不凡,隻是江湖經驗少點而已。”


    宇文飛廉自知自己聯賽經驗豐富,但那都是公開比鬥,不像江湖爭鬥,無所不用其極,家裏也是因為擔心自己出遊的安危,才安排雄叔跟隨。


    看到後排的程楚生居然去找乘警,他也是好笑,於是對程楚曦說道:


    “楚曦同學,你不要擔心,我判斷這些人大概率不是衝著我們來的。”


    程楚曦聽他這麽說,扭頭看他,麵上憂愁之色,竟讓宇文飛廉有種驚豔的感覺,直覺這女孩憂鬱的樣子,竟然也如此優雅,本來不想說出口的話,居然脫口而出:


    “楚曦同學,真要有危險,相信我還是可以給你們提供保護的。”


    他這句話說出,內心一驚,但說都說了,也就繼續看著程楚曦,麵露堅定之色。這程楚曦本來慌張,但得到他的保證,有了不少安全感,心下感激,微笑說道:


    “謝謝宇文公子!”


    好吧, 這句“宇文公子”,加上她笑顏初開,說的宇文飛廉一下子就不後悔了,畢竟這等美女,中京少見。


    不過他也覺得奇怪,絕頂美女中京不少有,但為何今日特別多呢?


    車廂內有些人覺得氣氛緊張,但很多人也並沒有那麽敏感。


    直到,有人驚唿:“不好,有馬匪,有馬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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