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到了十年二十年後,程楚曦也不是許晉元喜歡接近的類型,她屬於那種在自己高尚的圈子裏麵舒適感很強的人。


    並且她為了保有自己舒適感,也很努力,不然不會成為後世大夏最頂尖的舞者之一。


    這邊廂許晉元和程楚生聊的還算投機,那邊廂的三個年輕人停止了討論,在認真聽他們兩個聊天,不過他們並沒有加入。


    很顯然,狹長眼年輕人同樣認為許晉元這個來自西南的土包子,不值得他投入精力。


    列車開動起來後,蒙恬和官采兒都顯得很興奮,兩個不怎麽喜歡說話的人,話也顯得多起來,就算胖哥胖妹屬於那種見怪不怪的類型,也跟著蒙恬等人高興。


    四個人說話的聲音大了點,讓近在過道之旁的中京年輕人們很嫌棄。


    坐在過道旁的蒙恬一直在看車窗兩邊的風景,正好看到左邊窗外田邊焚燒的秸稈,他沒見過,因此興奮的指著秸稈冒起的煙塵,大聲對旁邊的人說:


    “你們快看,他們燒好大火,難到不怕把莊稼都燒光嗎?”


    這是一個好問題,問問題的也是一個好少年,但氣氛馬上不和諧起來。


    因為蒙恬的手指越界了。


    坐在過道另一邊的一個中京年輕人把他的手啪的一下打了下去,在蒙恬怔愣的眼光中,這個年輕人冷笑著說:


    “小朋友,你擋住我視線了。”


    這一下還是用了點力的,對於蒙恬來說沒什麽傷害,但讓他有點難堪。


    出身走私販子的少年,血往上湧,但是多年的底層生涯,讓他麵對這種挑釁還是比較克製,他輕輕說了聲“對不起”,然後就不再看那片燃燒的秸稈。


    對於蒙恬的選擇,三個中京年輕人都相視一笑,甚至都沒有多討論一句,對於他們而言,這就像吃飯的時候,飯桌上出現了一隻蒼蠅,他們信手趕開而已。


    這一幕,很多人都看在眼裏。


    旁邊的黑衣中年人,眼神幽幽的看著對麵這些年輕人,他在預備出手。不同於旁邊的少爺和他的兩個同學,他作為家族裏的精英高手,自是能看出這些年輕人的不簡單。


    哪怕被打手的那個年紀不大的少年,一身筋骨都顯得氣宇軒昂,坐在那裏與列車渾然一體,這是高級劍手的特征。褪去衣袖後,露出的胳膊上可見兩道細長的傷疤,但在虯結的肌肉上已顯出暗紅的模樣,可見久經戰陣。


    西南一帶的劍手,雖然地處蠻荒,但不服管教者甚眾,狠勇好鬥的大有人在,何況這還是一個小小少年。


    蒙恬不怒,反而讓他心中一凜,這麽沉的住氣?


    至於程爸程媽都隻是看了一眼,根本就不在意,這是小事,不值得他們過多關注。包括程楚曦,她也是迴頭看了一眼,發現沒有後續,她隨便又看了看蒙恬周圍的人,發現他們也沒啥反應,暗想鄉下人估計是怕生,不敢惹中京人的。


    程楚生看著許晉元笑笑,他什麽都不說。


    對於這夥西南人與後麵中京人突然發生的矛盾,他早就認為是必然的。後麵卡座上的年輕人,在中京上了兩年學的他,早就知道是什麽人了。


    中京宇文家的宇文飛廉,中劍三年級生,明勁修為,聖心會的核心劍手,在高院聯賽上幫助中劍多次得分,中劍保有聯賽冠軍,他貢獻不小。


    宇文飛廉不認識程楚生,程楚生也懶得去找他搭話,畢竟自己妹妹就在這,他不想讓自己妹妹被這家夥惦記。


    蒙恬等人在哪有點吵鬧,這對於眼高於頂的宇文飛廉來說,當然屬於蒼蠅了,畢竟認識他的人,肯定不敢在宇文大少麵前聒噪啊。


    程楚生在想這個名叫許晉元的綿州初院同學會怎麽辦呢?他的同夥被欺負了,雖然那個少年選擇了息事寧人。


    然後他看到許晉元站了起來,這讓他有點錯愣。


    然後他也看到對麵卡座上的三個女生都看了許晉元一眼,頗為關心的樣子。他一時衝動,覺得他可以做點什麽。


    於是,他低聲給許晉元說道:


    “許賢弟,後麵卡座上的人,是中劍聖心會的核心劍手,你曉得吧?”


    這句話,他講的很輕,但他認為分量非常重。畢竟“中劍”、“聖心會”、“核心劍手”這三個詞,會讓知道它們分量的人,明白後麵卡座上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


    他當然不方便透露宇文飛廉的身份,如果直接講出來,那相當於是得罪了宇文飛廉。但現在這麽說,既不得罪他,也示好給了許晉元。


    尤其在對方美麗的女伴麵前,展現了自己的善意和眼力,他認為值得。


    他注意到父親看了他一眼,並沒有任何責備的意思。當然了,以自己父親在學界的地位,也不怕宇文家。母親看了他一眼,覺得他有點多管閑事。


    當然,最關鍵是許晉元女伴的反應,他發現那個年長的一點女生,顯然對剛才的三個詞無動於衷,隻是看了許晉元一眼,都沒看他一眼,就繼續講課去了,這麽高冷的嗎?


    年輕一點的女生,對許晉元說:


    “許哥,我渴了,你待會去餐車幫我買汽水,我要喝橘子味的。”


    好吧, 這心得多大,難道不知道你許哥要出去架梁子嗎?不過,難道她是想讓許晉元去買水解脫架梁子的危機,有點意思嘛!


    直到他看到最後那個麵容清秀,但一臉興奮的女生,他就不這麽想了,這表情明顯是等著吵架的樣子。


    許晉元迴複了馬晴晴一句:“好,待會給你買。”


    然後,他走到蒙恬旁邊,指著窗外燃燒的秸稈,說道:


    “阿恬,外麵燒的是秸稈,你以前沒見過,這裏的農民本來就是圖省事,一燒就是一大片,免得再去收拾打理。”


    看到許晉元的手指又指向了窗外冒煙的秸稈,中京的三個年輕人都有些變化。此前那個打蒙恬手的年輕人剛想出手,但被宇文飛廉按住了。


    他看向宇文飛廉,發現宇文飛廉對他搖了搖頭,於是點點頭,繼續看許晉元發揮。


    蒙恬本來是想息事寧人的,畢竟他知道出門在外,最好不要惹這三個看起來很有貴氣的年輕人。


    但他發現,劍主實力不容許他這麽做。


    於是他說道:“哦,我還擔心他們燒起了野火不好控製,沒想到他們刻意如此。”


    許晉元點點頭,看著打手的年輕人,繼續說道:


    “垃圾嘛,燒了就好,不然放久了,會很臭。”


    年輕人聞言,站了起來,問道:


    “你說誰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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