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島憐愛的從上鳴手裏接過榴蓮頭嬰兒,扯掉他身上不合身的平角內褲,看了一眼說:“是個男孩子,他和爆豪長得真像啊。”

    瀨呂捏了捏榴蓮頭嬰兒白嫩的屁股,猜測道:“剛才那麽大的動靜,真是爆豪在生孩子?”

    榴蓮頭嬰兒聽到這話兩手握成拳,雄武有力地揮舞著。

    上鳴心都要被萌化了,握起他的小拳頭說道:“看他多精神啊,比爆豪可愛多了。叫什麽來著,噢,歹竹出好筍。”

    “上鳴同學,你怎麽能說爆豪同學是歹竹呢?”班長飯田也被榴蓮頭嬰兒萌到了,握起了他的另一隻小拳頭,“唔,他真很有精神啊……可是,爆豪同學人呢?”

    “他——”

    轟焦凍環顧四周後目光落在窗邊。

    玻璃碎了一地,床上和地上散落著鮮豔的衣料碎片,地上還有一把折扇。

    他撿起折扇,迴頭看向在切島懷裏掙紮著的榴蓮頭嬰兒。

    “他應該不是爆豪生的。”轟焦凍指著嬰兒的肚子說道,“肚臍早就成型了,不是剛出生的,他可能——”

    可能就是爆豪本人,隻是出於未知原因被別人變成了這副模樣。

    轟焦凍的話沒說完,切島突然覺得手裏一沉,然後就是捧著一個光溜溜的大榴蓮——哦不,是光溜溜的爆豪勝己。

    “去死啊!”

    爆豪帶著滔天憤怒,瞬間就把旁邊的床鋪轟成了一片廢墟。

    “他他他他他——他居然是爆豪!”剛剛胡言亂語過“歹竹出好筍”的上鳴結舌道,“爆豪你等等,穿個褲子啊!”

    爆豪恨不得立刻跳出去追上星野鈴,把她炸成碎片,但理智讓他停住了腳。

    他的睡衣被星野鈴扒走了,內褲剛剛也被切島脫下了,他再憤怒也不可能裸.奔,否則明天他就是全校的笑話。

    “該死的!”爆豪從廢墟裏刨出內褲,迅速套上,然後從衣櫃裏隨手抓了一件衣服就衝了出去。

    上鳴好心地大聲提醒:“爆豪,你內褲穿反了!”

    眾人:“……”真辣眼睛!

    *

    爆豪追出去不遠後,看到綠穀出久麵色複雜地站在樹蔭下,立刻罵道:“臭久,別擋路。”

    “小勝,那個人,瞬間不見了。”

    綠穀出久雖然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事,但看到有人從三樓跳下時,下意識地就追了出來。

    本來已經快追上了,他甚至覺得在一瞬間手指已經碰到了那人飄起的長發。

    但也僅僅是一瞬間。

    一陣狂風刮來,那個人影就消失不見了,一點氣息都沒留下,他用了黑鞭都沒能抓住他。

    “我在猜他也許有像士傑的夜嵐同學那樣的個性。”綠穀頓了頓,說道,“但如果是那樣,為什麽他剛才不用,跑到這裏快被我追上才用呢……所以我覺得應該不是他的個性,而是有這樣個性的同伴過來救他,他不是一個人……”

    但,就算有同伴協助,不可能在一瞬間就逃得沒有蹤影啊。這話綠穀沒說,怕爆豪再次暴走。

    正解!

    綠穀出久身後的星野鈴朝忍足侑士揚了揚眉,後者則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一定要抓到那家夥!去那邊看看!”

    爆豪勝己想起了半年前爆發玫瑰體香和引來漫天蝴蝶的那天,跟今晚被變成嬰兒還被脫光一樣讓他憤怒。

    ——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兩個人!

    “小勝,你內褲穿反了。”

    “混蛋臭久,你在看哪裏啊!”

    “對…對不起!”

    “唿——”

    直到爆豪和綠穀跑遠,忍足才輕聲舒了口氣:“鈴,下次再有這種事,我不想參與了。”

    “忍足前輩不覺得欣慰嗎?你也是雄英畢業的,看到學弟們成長得這麽優秀。”

    星野鈴熱衷於冒險,卻習慣給自己留條後路,這次來雄英沒叫黑霧,卻是叫了忍足。

    忍足的個性發動會將她一起封在外人無法看到的絕對領域裏,而忍足之所以能及時趕上,是因為帶了可以變成任何交通工具並任意調速的樺地。

    “也辛苦你了,樺地前輩。”

    然而樺地終究是跡部的人,用到他也就意味著——

    “星野,跟我去見跡部。”

    *

    “交代吧。”

    跡部雙腿交疊,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他剛剛泡過澡,裹著鬆散的白色浴袍,手裏握著一杯熱茶。

    自從去了一趟中國的輕慶市,他入浴後就以茶代酒了。

    星野鈴一聲不吭地站著,目光落在跡部兩條交疊著的長腿上,從浴袍下擺露出的小腿像白瓷一樣光潔。

    ……他可真白啊。

    油然而生一種,想往上掀起他的浴袍的衝動……也僅僅是衝動而已。

    “你有沒有在反省?”

    “嗯……我在很認真地反省呢。”

    跡部看著星野鈴心不在焉的樣子,指尖搭在杯沿上敲了敲:“為什麽隨意修改學生的性別?”

    星野鈴心想,他沒有問她有沒有做,而是直接問她這樣做的理由,心裏已經默認這是她做的了。她沒法解釋,但也不能不解釋。

    “……哥哥去了雄英之後,目光就都留在那裏了。”

    如果沒有解釋,那麽跡部會順著她的行程往下查,他身邊的能人異士多,很多個性她都不明確,也許他會查到荼毘,查到死柄木弔,敵聯盟,黑衣組織……如果把她的老底都查出來了,那她下半輩子可能都要在跡部公館裏度過了。

    星野鈴垂下眼眸,咬了咬唇:“看吧,隻有我闖禍了,你才會關注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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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隻能利用跡部和她之間的感情了。

    “連我今年過生日的時候,你都沒有來看我……”

    以往每年她的生日,跡部都會全程陪同並想盡辦法給她製造驚喜。

    但她今年過生日的時候,跡部在瑞典談一項重要合作,期間由於一些不可抗拒的因素,沒能及時趕迴來,盡管提前為她準備了很多禮物,但在他心裏,對她仍然是愧疚的。

    這個時候把這件事拎出來戳他一戳,肯定轉移掉他的部分注意力。

    “是你自己說,不會缺席我的任何時刻。可實際上呢,你連平安夜都陪你的學生去了吧?”

    跡部放下茶杯,緩緩說道:“你想要對付我,也不該以我的學生作為作弄對象。”

    輪到他當雄英這一期的聖誕老人,他沒辦法推脫,不想掃學生們的興。半夜匆匆趕迴家時,星野鈴已經洗洗睡了。

    可這是兩碼事。

    她夜闖學校是重罪。隨意篡改學生的性別,引起社會恐慌,等同於用個性作亂,更是重罪。

    跡部向來公私分明,唯獨對他唯一的妹妹,下不了手。

    也狠不下心將她交給警方。

    雖然她還沒有成年,但擾亂社會治安也要送進少年教養院,會在她的人生履曆上留下汙點。

    星野鈴的聲音很輕,像一片片雪花,輕柔和緩卻冰涼透徹:“哥哥,難道你覺得我對你下得了手?”

    跡部默了很久,視線落在了星野鈴的手臂上。

    ……她受傷了。

    果然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而闖禍。

    對於這個妹妹,跡部至今沒有找到適合的相處模式。

    自己九歲那年的冬天,她出生了。一出生就擁有一切也失去一切,集最幸和最不幸一身。

    她三歲時,他給她讀童話,王子殺死惡龍,救出公主。

    她問他:“哥哥,那你是來救我的王子嗎?”

    六歲時,她被人從火場救出,劫後餘生卻興奮地對他說:“哥哥,我遇到一個王子,他說下次也會救我。”

    九歲時,她說:“哥哥,我想我也許可以自己殺死惡龍呢。”

    十三歲,他最後一次給她講王子為了公主斬殺惡龍的故事,她說:“哥哥,沒準我就是那條惡龍呢。”

    ……

    記憶迴籠,他輕輕歎了氣,對星野鈴說道:“我會想辦法安排你讓學生們恢複原狀。”

    話音剛落,他腿上一重,是星野鈴坐到了他的腿上,像童年時那樣用兩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本大爺可不是好說話的人,再有下次,你就別想出門了。”

    星野鈴輕聲笑了笑,湊在他的脖頸間輕輕嗅了嗅:“哥哥,你換香水了?真好聞,我喜歡,下次見麵時也用它吧。”

    忍足:“……”

    樺地:“……”

    跡部手指抵在太陽穴揉了揉,往事像被清風吹過的書頁那樣一張張翻開,又像是平靜的池底扔進一粒石子,漾起一圈圈漣漪。

    懷裏的人是他照顧多年的妹妹,熱烈鮮活,她像溪流,像星辰,像團火焰。

    他一下子沒了脾氣,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星野鈴眨了眨眼睛,這個動作意味著跡部已經原諒她了。但如果跡部知道她真正在做的事,恐怕就不是坐在他腿上撒撒嬌就能解決的了,打斷腿斬斷手都不為過。

    忍足看著兄妹倆的親密互動,心想真是太辣眼睛了,在樺地送星野鈴迴家的路上,他發了一條短信給她。

    【鈴醬,轟冬美小姐正在雪地裏尋找你的下落。】

    星野鈴很快迴複:【我想知道忍足前輩是怎麽處理的。】

    【我留下了那件睡衣的碎片,她可能認為你被人抓走了。】

    忍足合上手機,心想,這一次你要怎麽圓謊呢?

    ※※※※※※※※※※※※※※※※※※※※

    感謝赤司夫人為本文澆灌了營養液,麽麽噠~

    *

    星野鈴:我感覺我永遠都走在撒謊和圓謊的路上。

    荼毘:多一點真誠,少一點套路。

    爆豪:歹竹出好筍!白癡臉,你死過來!

    上鳴:爆爆爆……爆豪,這是個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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