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沒動,兩隻手依然插在風衣口袋裏,伏特加見此也沒有伸手。

    友好地表示握手卻撲了空,星野鈴倒也沒露出尷尬的表情,她手心朝下,再抬起時,兩隻手上各托著一隻酒杯。

    伏特加問道:“你的個性是創造嗎?”

    星野鈴搖了搖頭:“不是,這隻是一個小魔術。”

    她將兩隻酒杯在琴酒和伏特加麵前各放了一個。

    “今天我來遲了,作為賠禮,請你們品嚐我們首領的白葡萄酒。”星野鈴麵向琴酒,在伏特加旁邊站好,“這是他的珍藏,因其帶有朦朧的霧狀顏色,所以取名叫白霧,味道比較獨特。”

    白霧,其實根本就是黑霧自釀的葡萄酒,用的是菜場打折買的葡萄,因為黑霧並沒有釀酒經驗,隻是在網上搜了些釀造秘方,所以釀出來的酒顏色渾濁氣味刺鼻,連一向不挑嘴的荼毘都拒絕飲用,黑霧才加了香精送給了星野鈴。

    星野鈴開了酒,麵色自然地給琴酒和伏特加各倒了三分之二杯,這詭異的顏色看得伏特加眉頭一跳:“你自己怎麽不倒,這酒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當然不會,就算有問題,你們自體也能解毒,不是麽?”星野鈴放下酒瓶,“至於我,因為日本未成年人不能喝酒,所以我還要再等上四年。”

    “我這裏有無酒精的氣泡酒哦。”說這話的是一個陌生青年,他走近星野鈴,語氣輕佻而溫柔,“可愛的小妹妹。”

    星野鈴眼睛眨也不眨,倒是對麵的琴酒冷淡地叫了一聲:“苦艾酒。”

    “哎呀,真不愧是琴酒,在這種場合下都能被你一眼看穿。”

    “選在這種地方是你的惡趣味嗎?”

    “我隻是比較好奇你的反應。”苦艾酒在琴酒旁邊坐下,朝星野鈴微微一笑,“抱歉,暫時變裝了,你們這桌已經夠醒目了,我要是再露出真麵目,今天晚上恐怕就不會愉快了。”

    “是我考慮不周,應該換身衣服的。”星野鈴也給苦艾酒倒了一杯白霧,“讓您困擾了。”

    “這酒——”苦艾酒凝視著杯中的液體,“倒是有些不同尋常啊。”

    當然不同尋常,畢竟出自黑霧之手,大腸杆菌嚴重超標。

    琴酒是最先喝酒的,他滿不在意地搖了搖酒杯,啜了一口就皺起了眉頭。

    苦艾酒隨即也舉起了酒杯:“cheers!”

    伏特加猛喝了一大口,差點把自己的牙甜掉。

    星野鈴嘴唇彎了彎,準備開始點菜:“點個鴛鴦鍋底吧,如何?”她抬頭看了一眼伏特加,後者又看向了琴酒:“大哥,我想點番茄鍋底——”

    琴酒沒說話,專注地盯著手中的酒杯,苦艾酒倒是笑得很開心:“伏特加,你懂不dy first?”

    伏特加還沒嚐過番茄鍋,又是難得有機會吃火鍋,心裏癢癢的,但被苦艾酒的話一噎,隻能讓步:“好吧,小鬼,你點鴛鴦鍋吧。”

    星野鈴笑了笑:“謝謝前輩,那我們點菜吧,苦艾酒小姐先來。”她將菜單遞給苦艾酒,又被苦艾酒推了迴來。

    “未成年人優先。”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星野鈴不再推辭,翻開菜單,大大方方地勾了一些,然後再推給了苦艾酒。

    伏特加眼巴巴地等著,他是一定要點鵪鶉蛋的。

    “哇,小星野點的全部都是葷菜啊。”苦艾酒“噫”了一聲,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眼底蓄了一層不明不白的軟,“意思是你不是吃素的嗎?”

    星野鈴打開苦艾酒給她的氣泡酒,喝了一口,悠悠地說道:“難得我們首領同意公費報銷,我當然點最貴的了。你們不用客氣,這頓飯是我們首領一個小小的誠意……過會兒再去別處談事吧,我要的東西,你們應該帶了吧。”

    “好啊。”苦艾酒沒有拒絕,隨意在菜單上勾了幾個素菜,“現在該伏特加了。”

    伏特加忠心地看向琴酒,意思是讓琴酒先點,但琴酒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很明顯是不要。

    於是伏特加隻好點了自己喜歡的菜,又點了幾瓶酒。

    這家英雄火鍋店怕客人酒後賴賬,規定是先付賬再上菜,星野鈴指了指左前方對他們說道:“我去付款,你們幾位先去調蘸料吧。”

    此次談事是以敵聯盟的名義,自然是該付公款。

    星野鈴向來公用私用分明,毫不猶豫地拿出死柄木弔的信用卡,遞給了服務員。

    敵聯盟的據點內,黑霧一行人正圍在吧台邊吃抽獎中到的披薩,死柄木的手機忽然響了兩聲。

    然後直接開始語音播報短信:【您尾號xxxx的信用卡12月25日19:22於xxxx英雄火鍋店消費100000.00,現可用額度……】

    死柄木捏著茶杯,沒什麽表情,隻嘲諷道:“吃這麽多也不怕吃死?”

    黑霧倒是異常憤怒,直接就罵了:“這太過分了吧,一頓飯吃這麽多錢!真把死柄木你當提款機了。”

    他們作為敵聯盟的核心骨幹,聖誕節隻能吃渡我被身子抽獎抽的披薩外賣,喝的茶還是荼毘自己烘幹的橘子皮。

    倒不是因為窮,相反敵聯盟其實很有錢,但死柄木死死地扣住了經費,隻肯把錢花在製造腦無和恐襲上。

    人員是不發工資的,畢竟加入敵聯盟是不可能奔著發財的,但他們的吃喝拉撒是要管的。

    黑霧深刻地明白錢要花在刀刃上,才對星野鈴的行為十分看不慣。

    尤其是今天還被星野鈴騙了一杯michter的波本酒。明明他事先放著的是一瓶兌水的爛酒,不知道被哪個混賬調包了。

    “我們現在的活動經費是不活動就不準動嗎?”荼毘看著死柄木問道。

    死柄木點頭:“那是當然,老師留下的錢不能亂花,要用在該用的地方。這是原則。”

    荼毘又問:“那你信用卡怎麽還啊?”

    死柄木沒有絲毫猶豫就說道:“黑霧會處理的。”

    黑霧立刻拒絕道:“我不會處理,我沒錢。”

    他處理?

    他怎麽處理?

    他去偷銀行還是攻進銀行係統啊?開什麽玩笑。

    死柄木疑惑道:“你上次做代購不是賺了錢嗎?”

    渡我被身子也插嘴道:“還有賣假酒給老年人掙的。”

    “不是假酒,是自釀酒。”

    黑霧真的很想掐死星野鈴,再讓死柄木這麽慣著她遲早要出事,必須得想個辦法讓死柄木討厭她。

    “星野鈴今天好像是和幾個年輕男子去吃飯的吧?所以才沒有同意留下和我們吃晚飯。”

    周圍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和……幾個……年輕男子……

    死柄木緩緩抬起頭,死死地盯著黑霧,手裏的茶杯被他捏成了粉末。

    荼毘放下叉子,輕聲歎了口氣。

    他不怎麽喜歡死柄木,但同星野鈴關係不錯,也曾對死柄木和星野鈴的關係感到疑惑,隻知道這兩人以前認識,後來分開很長時間,現在又都走上了反英雄的道路。

    死柄木對星野鈴有著明顯的執著,但後者的態度很迷。荼毘作為一名直男,直接問過她:“你喜歡死柄木嗎?”

    星野鈴反問他:“難道人和人的感情,隻有喜歡和不喜歡兩種嗎?”

    荼毘心想,那你不娶他,又何必撩他呢。

    “她——”死柄木一字一頓地黑霧,“和誰啊?”

    黑霧不嫌事大:“好幾個年輕男子。”

    “到底幾個!”

    “數不過來,肯定很多,吃了這麽多錢!”

    死柄木有些抓狂地撓著脖子,撓出了幾道抓痕:“她和別的男人吃飯,刷我的卡?”

    黑霧再接再厲:“所以你該把自己的信用卡拿迴來了,已經知道了地點,需要我把你傳送過去嗎?死柄木,給他們點教訓吧。”好樣的,憤怒吧!她把你當atm機就算了,債還得我還!

    “那個破地方的名字也讓人很火大啊!”

    死柄木即將暴走時,他的手機又響了一下。

    “弔,看一下手機。”渡我被身子邊吃著披薩邊說道,“說不定是小鈴發給你的。”

    死柄木的眼神依然猙獰,但還是打開了手機。

    他收到的是一張帶照片的消息。

    照片上是星野鈴坐在火鍋店吃飯的場景,旁邊是兩個個年紀相仿的少女。

    她的手裏拿著那把金銀雙麵的扇子。

    隨照片附有文字:【下午我去買了新的和服,和你送的這把扇子很相稱吧。這家火鍋店很好吃,下次我請你過來吃,好不好?】

    死柄木的怒火漸漸平息,看到最後,他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了。他從不迴複星野鈴的消息,合上手機,繼續拿起叉子吃著披薩的邊角料。

    黑霧一看這就完了,有些恨鐵不成鋼:“不能再讓星野鈴為所欲為了,這種花錢如倒水的行為絕不姑息。”

    死柄木不耐煩地說:“吵死了,一點小事一直在說,聽得耳朵都疼了。”

    黑霧:“可是死柄木,這錢真的要我替她還嗎?”

    死柄木:“難道這點錢你都還不上嗎?況且她也是敵聯盟的成員,目前對我還有點用。”

    “……”

    黑霧無話反駁,心想afo說得沒錯,星野鈴這棵禍害的芽遲早要除掉。

    但afo還說過,這棵芽隻能死在英雄的手上,絕不能死在敵聯盟的任何人手上。

    ※※※※※※※※※※※※※※※※※※※※

    用死柄木的信用卡請酒廠的人吃飯,然後再由黑霧去還信用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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