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內容為二十一世紀時小棠出車禍以後的番外劇情。

    二十一世紀。

    司少恆站在太平間裏麵,垂眸望著麵前膚色冰冷的時小棠的屍首,神情呆愣。

    司亦彬和司亦甜全都站在他身側,掩麵哭泣。

    司少恆伸手摸上時小棠冰冷的麵頰,緊緊咬著唇,最後發出一聲深深的歎息:“你不是說過了,這次要一直陪著我的麽?”

    “你怎麽敢就這樣離開我?”

    難道你之前答應我的那些全都不作數了?

    時小棠,你失約了一次又一次,你怎麽可以這麽過分?

    “又是這樣…”司少恆聲音沙啞:“你又一次拋下我,讓我變成一個人了,虧得你之前還幾次三番的跟我說,要我這次不要再等你了,但你怎麽沒有想過,我不想要其他人啊…”

    我想要的人一直都隻有你時小棠一個人而已。

    “對不起,爸,對不起…”司亦甜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如果當時她能夠再耐心一點,能夠再多一點包容,再多和司亦彬交流一下,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不用你道歉。”司少恆聲音淡漠的說完,抬眸對上司亦甜的眼睛:“離開吧,明天就搬出去,隨便你想去哪裏,以後別再花我一分錢,我要和你斷絕父女關係,司亦甜,爸爸這些年真的累了,你真的太不懂事,你想去你二叔家住也可以,想去誰家住也可以,你不是喜歡爺爺奶奶麽?就去找他們吧,我權當做沒有你這個女兒”

    第一次,時小棠為了她,重傷昏迷十八年,他不怪她。

    第二次,她為家族抹黑,在夜店胡搞,未婚先孕,最後打胎流產,害的他在外麵被人指指點點,他也不怪她。

    後來她不好好學習,放棄學業,荒廢度日,他還是不怪她。

    她不喜歡時小棠,和她對著幹,一個人跑去外麵喝酒,這些類似的事情,司少恆都能不怪她!

    誰讓她是自己的女兒?

    但這次不行了……司少恆的忍耐達到了極限,就為了這個女兒,他時隔十八年以後,再度變成了一個人,原本的喜悅全都變成了空歡喜。

    這種落差感,是致命的。

    “……”司亦甜低著頭,伸手擦著眼睛,司亦彬麵無表情的站在一旁,手輕輕握著時小棠冰冷的手,一言不發。

    他沒再為司亦甜求情,說實話,他心裏麵是怪她的。

    爺爺奶奶不喜歡自己,無所謂,反正他也不強求,但因為她,母親兩度遇險身亡,司亦彬真的…好恨她。

    “為什麽每次都是你呢?”司亦彬有些無力的蹲在地上,雙手捧住時小棠冰冷僵硬的手,將它貼在自己的額頭上,深吸一口氣:“司亦甜,這個世界上要是沒有你的存在該多好?每次都是因為你,不管什麽事情,隻要是壞的,全都是因為你!我真是…恨死你了…恨不得你現在就去死”

    或許,此時此刻的司亦彬和司少恆所說的話,不一定就全都是真心的,裏麵含有氣話的成分比較大,但司亦甜內心卻難受極了。

    她低著頭,默默的轉身離開,司少恆深吸一口氣:“靠你自己的努力去給我活個人樣出來!你媽媽為了保護你,已經死過兩次了!你這輩子要是敢輕易自殺,輕易傷害自己,渾渾噩噩的過日子,那你媽才是真的白死了!”

    聽到司少恆的話,司亦甜的後背有片刻的僵持,過一會兒,司亦甜才轉身,默默的離開。

    時小棠的葬禮,司少恆沒有讓太多人知道。

    他隻是將時小棠的一點骨灰仔細裝了一些,作為裝飾留在身上,隨身攜帶。

    不管怎麽樣,日子還是要過下去。

    但司少恆卻是真的開始變得麻木了。

    時小棠走後的不知道第幾個月,療養院裏麵的那個一直都在陷入昏迷的‘時小棠’也走了。

    再度辦完葬禮以後,司少恆坐在客廳裏,再度醉酒,桌邊擺滿了空酒瓶。

    “這次,你是徹徹底底的走了”他坐在地麵上握著酒瓶,仰頭望著天花板,這樣說道。

    “爸,你不要這樣…”司亦彬看著司少恆,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隻能歎息著將司少恆扛去沙發上,讓他好好坐好,然後試圖去奪走司少恆手中的酒瓶。

    司少恆把手抬起,將酒瓶換了個方向,隨後歎息著說道:“彬彬,你知道嗎?你媽媽她不想讓我等她,她說,如果有一天她再度離開了,請我一定要找另一個喜歡我的人,和我一起度過餘生”

    “她怎麽會那麽想呢…”

    “你媽媽她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司少恆一把扔掉酒瓶,轉頭用迷離的目光看向司亦彬,伸手抹了一把他的腦袋,說道:“如果有機會,也讓你媽媽失去我兩次看看…看看她還能不能淡定的去按照她自己說的那樣去做…她真是太可惡了…留下我一個人。”

    “爸”司亦彬看著司少恆,手緊緊攥住了司少恆的胳膊,想說一些安慰他的話,但卻又發現自己完全說不出來,因為他自己本身就已經要難過的哭出來了。

    “彬彬”司少恆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公司以後的事情,就全權交給你吧,我有點累了…想去外麵到處走走。”

    失去了時小棠,司少恆忽然覺得一切都沒了意義。

    他想過要為了司亦彬,為了其他親人而堅強的活著,但這幾個月以來,他覺得,活下去的痛苦簡直堪比淩遲。

    不過是割肉和割心的區別罷了。

    司亦彬看著司少恆的背影,輕輕點頭,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覺得,父親以後不會迴來了。

    ……

    司少恆離開了恆久集團。

    他一個人前往埃菲爾鐵塔,一個人去日本吃時小棠最喜歡的神戶牛肉,買了很多時小棠喜歡的手辦,後來又一個人去了法國,去看了時小棠最想看的景色。

    兜兜轉轉,他逛遍了所有想去的地方以後,終於踏上了外國的某處田野。

    看著眼前的落日,司少恆低頭拿出手機,翻出最後一張和時小棠合照的照片,輕輕將它放在腿上,然後拿出匕首對準脖頸大動脈,割了下去。

    這樣就好。

    司少恆躺在田野上,任由鮮紅染透周邊的土壤,手裏緊緊握著時小棠的骨灰吊墜和手機照片,心情前所未有的寧靜。

    小棠,我去吃過神戶牛肉了,難怪你那麽喜歡,原來真的很好吃。

    埃菲爾鐵塔真的很美。

    法國巴黎的夜色也非常好看。

    現在…我終於可以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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