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時小棠點點頭，倆人送戚巧還有戚諾，薑言三人出去，等他們三離開了，時小棠和司少恆轉身迴病房，發現司亦彬依舊悶悶的坐在原地沒有動。
眼神也是無精打采的。
“彬彬，你在這邊待了一天了，累不累…”時小棠伸手摸了摸司亦彬的腦袋：“要是累了的話，媽咪給你找地方，讓你睡一會兒吧，好不好？”
“不”司亦彬搖搖頭：“奶奶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時小棠歎了一口氣：“這種事情，誰知道呢，也許很快就能醒過來，但也可能…”
可能永遠醒不過來。
這都是沒準的事兒，誰都沒法判斷。
“是這樣”司亦彬低著頭，臉上的神情鬱鬱寡歡，時小棠和司少恆看著他，深深歎了一口氣，時小棠伸手樓了一下兒子，心中忍不住湧起了一絲怒火。
她和孫月梅之間的爭執，本身就很可笑，她自己的兒子，她和司少恆想怎麽管就怎麽管，孫月梅憑什麽說她兒子養歪了！
現在她住著院，司建良反倒鬧起來了，還牽連到了孩子，孩子怎麽了，孩子做錯什麽事情了！
時小棠真是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若不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添亂，她早就去找司建良要說法去了。
司少恆的臉色也很難看，他心疼兒子，又氣憤司建良會把司亦甜帶壞，更氣憤司亦甜一點主張都沒有。
整個人都是亂糟糟的。
“彬彬，明天還要去上托兒所呢”司少恆看著司亦彬：“今天你得早點睡覺，你是想留在這兒睡，還是我送你去戚巧阿姨家裏睡？”
“我不想睡”司亦彬低著頭：“我想等奶奶，我學習可以跟上的，沒問題的，讓我在這裏等奶奶好不好？”
“這孩子…”時小棠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該怎麽勸司亦彬，隻能哄著他：“但是你這樣等著奶奶也不是個事兒啊，你要好好休息好才能繼續等奶奶不是嗎？這樣好了，媽咪和爹地代替你在這邊等奶奶，你去旁邊的病床睡覺，等你睡覺醒來了以後，沒準奶奶就醒了呢”
在時小棠的百般勸說下，司亦彬最終還是點頭同意去睡覺了。
然而，在那之後，一宿過去了，四十二小時過去了，四十八小時過去了，五十二小時過去了，七十八小時過去了…
司亦彬每天都在孫月梅的病床前守著，但孫月梅一直都沒醒過來。
司少恆和時小棠不可能成天這樣等，所以隻能花錢找了保姆過來，司少琪原本策劃好的婚禮和其他計劃，因為孫月梅的事情，隻能一次次的擱置，最終，一直都拖延到司芳娟準備待產了，孫月梅還是沒能蘇醒。
一年後。
司芳娟在九九年年初三月份的時候，順產產下一名男嬰，名字取做司世緣，現如今已經四個月了。
這男嬰真是像極了司少琪，司少恆看到以後，隻覺得就像是司少琪年幼時的翻版。
看著正坐在床邊的司芳娟，司少琪有些自責的抱著孩子湊過去：“對不起，我原本是想在你顯懷之前，就給你一個豪華婚禮的，明明一切都準備就緒了，但咱媽…”
“我知道”司芳娟點頭：“沒有咱媽參加的婚禮，那是不會幸福的，所以，我可以等，等咱媽醒來了，再舉辦婚禮！”
“嗯”司少琪點頭，倆人抱著孩子坐在一起，司亦彬手握著嬰兒床的欄杆，墊腳看著司少琪把孩子放迴嬰兒床裏的樣子，忍不住好奇的伸出小手：“小叔叔，我能摸一摸嗎……”
“好啊”司少琪抱著司亦彬湊過去，司亦彬坐在司少琪的懷裏，伸出小手摸了摸司世緣細嫩的小指頭，在感覺到司世緣把他的手指牢牢攥住的感覺以後，立刻睜大眼睛麵露驚喜：“他在握著我的手！他的手好嫩，還挺有勁的呢！”
“嗯，你小時候也是這個樣子”司少琪笑著將司亦彬放下，司亦彬蹲在欄杆外麵隔著欄杆往裏瞅：“弟弟怎麽還在睡覺呀…他會不會餓肚子？”
“之前已經喂過了”司少琪隨意說道：“他現在這個年紀，除了吃就知道睡，除了睡就知道吃，要過很久才能和你還有甜甜一起玩呢。”
一說起甜甜，屋子裏麵的司少恆，時小棠，司亦彬，司芳娟，全都失去了笑容，大家臉上浮現的都是愁眉苦臉的表情。
自從孫月梅變成植物人到現在，已經過了整整一年多了，這期間，司建良就像是和他們幾個子女斷絕了關係一樣，過年也好，還是過來看孫月梅也好，對他們不打招唿也不說話，身邊隻留司亦甜，甚至不允許司亦甜迴家，原因是怕他們把司亦甜帶歪了。
司建良從很久之前開始就對司少恆和時小棠的教育有意見，隻不過那時候沒有發生孫月梅變成植物人的事情，他自己就沒說什麽，如今發生了孫月梅的事兒，司建良這老脾氣也上來了，而且年紀越大越不講理。
為了女兒的事兒，司少恆和時小棠上門找過司建良無數次，但老爺子每次都用自己的生命為威脅，逼著司少恆和時小棠對司亦甜鬆手，說死也要把司亦甜留在自己身邊，用司建良的話來說，他不會把司亦甜怎麽樣的，那是他親孫女，他要富養自己的親孫女，可他隻憑自己的養老金，怎麽去富養司亦甜，司少恆擔心之餘，每年依舊按照慣例打錢，隻不過，每次打錢的金額都比過去多一些。
但就算是這樣，司建良也依舊在他們麵前繃著一張臉，時小棠因此大病了好幾次，司建良和他們子女之間的關係也就這樣一直都僵持著。
司建良一個老人，年輕的時候沒什麽見識，對於所謂的富養，就是要吃給吃，要穿給穿，不打不罵，什麽貴什麽好吃，就給司亦甜買什麽，吃什麽。
這樣富養下來的司亦甜，性格隨著年齡的增長，開始變得越發的嬌慣了，才不過五歲的年紀，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那麽蠻橫，不講理，一旦有不順心的事情就會躺在地上大哭大鬧，反正一切都有司建良撐腰。
雖時小棠親眼看著女兒被公公帶成這樣，真的是心如刀割，但不光是有司建良阻攔，就連司亦甜也不樂意迴來，畢竟司亦甜在司建良那邊就算是不寫作業不刷牙不睡覺，司建良也不會多說她什麽。
說白了，就是已經放養習慣了，不受板了。
司少琪知道自己提起了這屋子裏所有人的傷心事，一時間，不禁陷入沉默。
司亦彬走去陽台，拿了一袋牛奶放到飯盒裏，用熱水壺裏的熱水泡著，過一會兒才用小手揪著拿過來，扯開一個口子，插進吸管遞給司芳娟：“小嬸嬸，你喝，奶奶總有一天會醒過來的，你不要想那麽多了…媽媽說你現在想太多，對身體不好，對弟弟也不好。”
眼神也是無精打采的。
“彬彬，你在這邊待了一天了，累不累…”時小棠伸手摸了摸司亦彬的腦袋：“要是累了的話，媽咪給你找地方，讓你睡一會兒吧，好不好？”
“不”司亦彬搖搖頭：“奶奶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時小棠歎了一口氣：“這種事情，誰知道呢，也許很快就能醒過來，但也可能…”
可能永遠醒不過來。
這都是沒準的事兒，誰都沒法判斷。
“是這樣”司亦彬低著頭，臉上的神情鬱鬱寡歡，時小棠和司少恆看著他，深深歎了一口氣，時小棠伸手樓了一下兒子，心中忍不住湧起了一絲怒火。
她和孫月梅之間的爭執，本身就很可笑，她自己的兒子，她和司少恆想怎麽管就怎麽管，孫月梅憑什麽說她兒子養歪了！
現在她住著院，司建良反倒鬧起來了，還牽連到了孩子，孩子怎麽了，孩子做錯什麽事情了！
時小棠真是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若不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添亂，她早就去找司建良要說法去了。
司少恆的臉色也很難看，他心疼兒子，又氣憤司建良會把司亦甜帶壞，更氣憤司亦甜一點主張都沒有。
整個人都是亂糟糟的。
“彬彬，明天還要去上托兒所呢”司少恆看著司亦彬：“今天你得早點睡覺，你是想留在這兒睡，還是我送你去戚巧阿姨家裏睡？”
“我不想睡”司亦彬低著頭：“我想等奶奶，我學習可以跟上的，沒問題的，讓我在這裏等奶奶好不好？”
“這孩子…”時小棠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該怎麽勸司亦彬，隻能哄著他：“但是你這樣等著奶奶也不是個事兒啊，你要好好休息好才能繼續等奶奶不是嗎？這樣好了，媽咪和爹地代替你在這邊等奶奶，你去旁邊的病床睡覺，等你睡覺醒來了以後，沒準奶奶就醒了呢”
在時小棠的百般勸說下，司亦彬最終還是點頭同意去睡覺了。
然而，在那之後，一宿過去了，四十二小時過去了，四十八小時過去了，五十二小時過去了，七十八小時過去了…
司亦彬每天都在孫月梅的病床前守著，但孫月梅一直都沒醒過來。
司少恆和時小棠不可能成天這樣等，所以隻能花錢找了保姆過來，司少琪原本策劃好的婚禮和其他計劃，因為孫月梅的事情，隻能一次次的擱置，最終，一直都拖延到司芳娟準備待產了，孫月梅還是沒能蘇醒。
一年後。
司芳娟在九九年年初三月份的時候，順產產下一名男嬰，名字取做司世緣，現如今已經四個月了。
這男嬰真是像極了司少琪，司少恆看到以後，隻覺得就像是司少琪年幼時的翻版。
看著正坐在床邊的司芳娟，司少琪有些自責的抱著孩子湊過去：“對不起，我原本是想在你顯懷之前，就給你一個豪華婚禮的，明明一切都準備就緒了，但咱媽…”
“我知道”司芳娟點頭：“沒有咱媽參加的婚禮，那是不會幸福的，所以，我可以等，等咱媽醒來了，再舉辦婚禮！”
“嗯”司少琪點頭，倆人抱著孩子坐在一起，司亦彬手握著嬰兒床的欄杆，墊腳看著司少琪把孩子放迴嬰兒床裏的樣子，忍不住好奇的伸出小手：“小叔叔，我能摸一摸嗎……”
“好啊”司少琪抱著司亦彬湊過去，司亦彬坐在司少琪的懷裏，伸出小手摸了摸司世緣細嫩的小指頭，在感覺到司世緣把他的手指牢牢攥住的感覺以後，立刻睜大眼睛麵露驚喜：“他在握著我的手！他的手好嫩，還挺有勁的呢！”
“嗯，你小時候也是這個樣子”司少琪笑著將司亦彬放下，司亦彬蹲在欄杆外麵隔著欄杆往裏瞅：“弟弟怎麽還在睡覺呀…他會不會餓肚子？”
“之前已經喂過了”司少琪隨意說道：“他現在這個年紀，除了吃就知道睡，除了睡就知道吃，要過很久才能和你還有甜甜一起玩呢。”
一說起甜甜，屋子裏麵的司少恆，時小棠，司亦彬，司芳娟，全都失去了笑容，大家臉上浮現的都是愁眉苦臉的表情。
自從孫月梅變成植物人到現在，已經過了整整一年多了，這期間，司建良就像是和他們幾個子女斷絕了關係一樣，過年也好，還是過來看孫月梅也好，對他們不打招唿也不說話，身邊隻留司亦甜，甚至不允許司亦甜迴家，原因是怕他們把司亦甜帶歪了。
司建良從很久之前開始就對司少恆和時小棠的教育有意見，隻不過那時候沒有發生孫月梅變成植物人的事情，他自己就沒說什麽，如今發生了孫月梅的事兒，司建良這老脾氣也上來了，而且年紀越大越不講理。
為了女兒的事兒，司少恆和時小棠上門找過司建良無數次，但老爺子每次都用自己的生命為威脅，逼著司少恆和時小棠對司亦甜鬆手，說死也要把司亦甜留在自己身邊，用司建良的話來說，他不會把司亦甜怎麽樣的，那是他親孫女，他要富養自己的親孫女，可他隻憑自己的養老金，怎麽去富養司亦甜，司少恆擔心之餘，每年依舊按照慣例打錢，隻不過，每次打錢的金額都比過去多一些。
但就算是這樣，司建良也依舊在他們麵前繃著一張臉，時小棠因此大病了好幾次，司建良和他們子女之間的關係也就這樣一直都僵持著。
司建良一個老人，年輕的時候沒什麽見識，對於所謂的富養，就是要吃給吃，要穿給穿，不打不罵，什麽貴什麽好吃，就給司亦甜買什麽，吃什麽。
這樣富養下來的司亦甜，性格隨著年齡的增長，開始變得越發的嬌慣了，才不過五歲的年紀，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那麽蠻橫，不講理，一旦有不順心的事情就會躺在地上大哭大鬧，反正一切都有司建良撐腰。
雖時小棠親眼看著女兒被公公帶成這樣，真的是心如刀割，但不光是有司建良阻攔，就連司亦甜也不樂意迴來，畢竟司亦甜在司建良那邊就算是不寫作業不刷牙不睡覺，司建良也不會多說她什麽。
說白了，就是已經放養習慣了，不受板了。
司少琪知道自己提起了這屋子裏所有人的傷心事，一時間，不禁陷入沉默。
司亦彬走去陽台，拿了一袋牛奶放到飯盒裏，用熱水壺裏的熱水泡著，過一會兒才用小手揪著拿過來，扯開一個口子，插進吸管遞給司芳娟：“小嬸嬸，你喝，奶奶總有一天會醒過來的，你不要想那麽多了…媽媽說你現在想太多，對身體不好，對弟弟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