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在哪兒洗就在哪兒洗唄，難不成你還等著我給你拉個單間啊？你自己想辦法洗，不洗幹淨你甭想碰我那衣服”
崔大嬸說完，摔門進屋，裏麵一個光著膀子斜靠在炕頭上的男人朝窗戶外看了一眼，然後扭頭朝這大嬸開口問道：
“誒，老婆，你這帶來的是誰家姑娘啊？咋還讓她在外麵衝冷水呢？”
“誒，在路上碰見的，你看，你瞧瞧，這丫頭都把我這衣服給蹭髒了！”
崔大嬸一邊說著，一邊蹙眉朝光膀子的男人開口道：
“我想找她爹媽，但她不是這村子的，問家裏住在哪兒也支支吾吾的不吭聲，既然這樣，我能怎麽辦，那就讓她洗唄！反正一個白來的苦勞力，咱家今天的活兒，我打算全都交給她了，啥時候做好了，啥時候我放她出去，否則就在咱家當童工吧！”
說到這兒，崔大嬸喜滋滋的摸了摸自己剛剛從司芳娟手裏麵敲詐出來的錢，笑的合不攏嘴。
十多塊呢，足夠一星期生活費了，還可以買幾斤肉。
嘖嘖，這小丫頭手裏還挺有錢的，人又單純，嘖嘖，真好騙。
她徑自這樣想著，隨手將身上的髒衣服換掉，丟在盆子裏，然後又從立櫃裏麵找了一大堆的衣服出來，將那些冬季的，夏季的，秋季的衣服全都堆在盆子上麵，唿哧唿哧的抱到外麵的地上，朝蹲在院子角落裏換衣服的司芳娟說道：
“小丫頭，你弄好了沒有？弄好了以後趕緊啊，把這些衣服都給我洗出來，還有那柴火，也都給我弄了，對，這豬食也別忘記給我喂了”
“什麽？你，你這些活兒，都要我做？”司芳娟換好幹淨衣物走出來，有些震驚的問道：“可我隻弄髒了你一件衣物啊！”
崔大嬸一聽她的話，指著司芳娟的鼻子怒罵道：
“誰讓你弄髒我新做的衣服的？我告訴你，我讓你做什麽，你就痛快做，在下午五點鍾我迴來之前趕緊給我洗幹淨做好，豬食必須在中午之前喂上，否則你看我怎麽修理你！”
“……”司芳娟低著頭，委屈的眼淚含著眼圈轉，那大嬸看了一眼她細白的手指，不由得冷哼：
“瞧你那手指頭細的，沒幹過活吧？我告訴你，你可小心著點，我這衣服要是被你洗壞一件，你就當心著點你的皮！”
說完，崔大嬸轉身將洗衣物和喂豬的豬食跟斧頭全都放在一旁，往哪兒一扔，轉身走了。
司芳娟從沒幹過活，此時此刻毫無頭緒，隻能一點一點將那衣物撿進盆裏，然後蹲在地上用手一點一點搓揉著洗…
整整一天，司家在城裏一直都在找司芳娟，而司芳娟則是蹲在夏陽村的農村院子裏，洗衣喂豬劈柴的幹了一天的農活。
等那大嬸下午五點鍾迴來的時候，司芳娟已經累的渾身都在抖了。
“崔大嬸，我全都做好了”司芳娟站在她麵前，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您能不能給我口水喝，給我口飯吃？我一天沒吃東西了…”
司芳娟在這兒幹了一天的農活以後，終於學會降低姿態了。
在麵對崔大嬸的時候用上了祈求的口吻和眼神，因為她一分錢都沒有了。
崔大嬸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這滿院子的衣服，和已經喂好了的老母豬，然後蹙眉說道：“這些都是你自己一個人做的嗎？”
“是我自己做的”司芳娟點頭：“那，那老母豬的豬食，我剛開始沒弄好，掉了一些在外麵，但是我有好好收拾幹淨…您就給我點東西吃吧…”
“……”崔大嬸見狀，微微點頭，轉身去廚房裏麵拿了一塊幹巴巴的玉米餅子丟在司芳娟腳邊，然後指了指水井，隨口說道：
“渴了就喝那個，我家沒別的東西，吃完以後趕緊滾”
“……”司芳娟看著腳邊那沾滿灰塵的玉米餅，手緊緊攥起拳，一點一點彎下腰，然後強忍著屈辱，將玉米餅撿了起來。
崔大嬸見狀，忽然走過去，一腳踩在她的手上，使勁兒碾了碾：
“我給了你東西吃，你家裏人沒教過你該說說什麽嗎？真是沒教養。”
“謝謝崔大嬸…”司芳娟蹲在地上，眼睛含著淚，趕緊開口道了謝。
崔大嬸見狀，哼了一聲，這才滿意的將腳抬起來。
司芳娟看著手裏髒兮兮的玉米餅子，緊緊咬著牙，淚珠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從前在司家，就連司家的剩飯剩菜，都比這要好個千百倍。
孫月梅的衣服比這農村老娘們的衣服值錢多了，但不管是被她弄髒還是弄壞，孫月梅都沒怪過她…
她在家裏麵，從來都沒人要求她做家務，偶然一次收拾個桌子掃個地，孫月梅都會抱著她親幾口，給她做好吃的…
有人欺負她的時候，司少琪絕對是第一個衝上去踩碎人家蛋的那個。
她知道錯了…她不應該離家出走的…
她好想媽媽，想二哥，想嫂子，想大哥，想爸爸…她迴家…
司芳娟一邊想，一邊撿起髒兮兮的玉米餅子，默默的往外走，自己蹲在夏陽村的路邊直哭。
這麽髒的東西，從前她是看都不會看一眼的，可如今，司芳娟隻能咬著牙吃下去，一邊吃一邊哭，吃完以後抹眼淚，準備起身離開。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她竟然碰見了才買菜迴來的時慶國。
而時慶國也剛好抬起頭，和司芳娟對視。
司芳娟看著時慶國，抿著嘴喊了聲叔叔，或許是因為被崔大嬸狠狠教訓過的關係，所以此時此刻，她就連看到時慶國都覺得特別親。
盡管她之前因為海邊的那些事情，心中曾很討厭他。
時慶國微眯起眼睛看著司芳娟的身影，覺得有點熟悉，過了一會兒以後才喊道：“你是…芳娟？”
“嗯”司芳娟垂眸，點了點頭。
“你怎麽會來這兒？”時慶國有些納悶的看著司芳娟，然後抬頭看了看天色：“都這個時候了，不是應該在上學麽？小棠呢？和你一起來了？”
“沒…”司芳娟搖頭，垂眸站在那兒，時慶國有些奇怪的看著她：“那你怎麽會一個人在這兒啊？”
崔大嬸說完，摔門進屋，裏麵一個光著膀子斜靠在炕頭上的男人朝窗戶外看了一眼，然後扭頭朝這大嬸開口問道：
“誒，老婆，你這帶來的是誰家姑娘啊？咋還讓她在外麵衝冷水呢？”
“誒，在路上碰見的，你看，你瞧瞧，這丫頭都把我這衣服給蹭髒了！”
崔大嬸一邊說著，一邊蹙眉朝光膀子的男人開口道：
“我想找她爹媽，但她不是這村子的，問家裏住在哪兒也支支吾吾的不吭聲，既然這樣，我能怎麽辦，那就讓她洗唄！反正一個白來的苦勞力，咱家今天的活兒，我打算全都交給她了，啥時候做好了，啥時候我放她出去，否則就在咱家當童工吧！”
說到這兒，崔大嬸喜滋滋的摸了摸自己剛剛從司芳娟手裏麵敲詐出來的錢，笑的合不攏嘴。
十多塊呢，足夠一星期生活費了，還可以買幾斤肉。
嘖嘖，這小丫頭手裏還挺有錢的，人又單純，嘖嘖，真好騙。
她徑自這樣想著，隨手將身上的髒衣服換掉，丟在盆子裏，然後又從立櫃裏麵找了一大堆的衣服出來，將那些冬季的，夏季的，秋季的衣服全都堆在盆子上麵，唿哧唿哧的抱到外麵的地上，朝蹲在院子角落裏換衣服的司芳娟說道：
“小丫頭，你弄好了沒有？弄好了以後趕緊啊，把這些衣服都給我洗出來，還有那柴火，也都給我弄了，對，這豬食也別忘記給我喂了”
“什麽？你，你這些活兒，都要我做？”司芳娟換好幹淨衣物走出來，有些震驚的問道：“可我隻弄髒了你一件衣物啊！”
崔大嬸一聽她的話，指著司芳娟的鼻子怒罵道：
“誰讓你弄髒我新做的衣服的？我告訴你，我讓你做什麽，你就痛快做，在下午五點鍾我迴來之前趕緊給我洗幹淨做好，豬食必須在中午之前喂上，否則你看我怎麽修理你！”
“……”司芳娟低著頭，委屈的眼淚含著眼圈轉，那大嬸看了一眼她細白的手指，不由得冷哼：
“瞧你那手指頭細的，沒幹過活吧？我告訴你，你可小心著點，我這衣服要是被你洗壞一件，你就當心著點你的皮！”
說完，崔大嬸轉身將洗衣物和喂豬的豬食跟斧頭全都放在一旁，往哪兒一扔，轉身走了。
司芳娟從沒幹過活，此時此刻毫無頭緒，隻能一點一點將那衣物撿進盆裏，然後蹲在地上用手一點一點搓揉著洗…
整整一天，司家在城裏一直都在找司芳娟，而司芳娟則是蹲在夏陽村的農村院子裏，洗衣喂豬劈柴的幹了一天的農活。
等那大嬸下午五點鍾迴來的時候，司芳娟已經累的渾身都在抖了。
“崔大嬸，我全都做好了”司芳娟站在她麵前，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您能不能給我口水喝，給我口飯吃？我一天沒吃東西了…”
司芳娟在這兒幹了一天的農活以後，終於學會降低姿態了。
在麵對崔大嬸的時候用上了祈求的口吻和眼神，因為她一分錢都沒有了。
崔大嬸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這滿院子的衣服，和已經喂好了的老母豬，然後蹙眉說道：“這些都是你自己一個人做的嗎？”
“是我自己做的”司芳娟點頭：“那，那老母豬的豬食，我剛開始沒弄好，掉了一些在外麵，但是我有好好收拾幹淨…您就給我點東西吃吧…”
“……”崔大嬸見狀，微微點頭，轉身去廚房裏麵拿了一塊幹巴巴的玉米餅子丟在司芳娟腳邊，然後指了指水井，隨口說道：
“渴了就喝那個，我家沒別的東西，吃完以後趕緊滾”
“……”司芳娟看著腳邊那沾滿灰塵的玉米餅，手緊緊攥起拳，一點一點彎下腰，然後強忍著屈辱，將玉米餅撿了起來。
崔大嬸見狀，忽然走過去，一腳踩在她的手上，使勁兒碾了碾：
“我給了你東西吃，你家裏人沒教過你該說說什麽嗎？真是沒教養。”
“謝謝崔大嬸…”司芳娟蹲在地上，眼睛含著淚，趕緊開口道了謝。
崔大嬸見狀，哼了一聲，這才滿意的將腳抬起來。
司芳娟看著手裏髒兮兮的玉米餅子，緊緊咬著牙，淚珠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從前在司家，就連司家的剩飯剩菜，都比這要好個千百倍。
孫月梅的衣服比這農村老娘們的衣服值錢多了，但不管是被她弄髒還是弄壞，孫月梅都沒怪過她…
她在家裏麵，從來都沒人要求她做家務，偶然一次收拾個桌子掃個地，孫月梅都會抱著她親幾口，給她做好吃的…
有人欺負她的時候，司少琪絕對是第一個衝上去踩碎人家蛋的那個。
她知道錯了…她不應該離家出走的…
她好想媽媽，想二哥，想嫂子，想大哥，想爸爸…她迴家…
司芳娟一邊想，一邊撿起髒兮兮的玉米餅子，默默的往外走，自己蹲在夏陽村的路邊直哭。
這麽髒的東西，從前她是看都不會看一眼的，可如今，司芳娟隻能咬著牙吃下去，一邊吃一邊哭，吃完以後抹眼淚，準備起身離開。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她竟然碰見了才買菜迴來的時慶國。
而時慶國也剛好抬起頭，和司芳娟對視。
司芳娟看著時慶國，抿著嘴喊了聲叔叔，或許是因為被崔大嬸狠狠教訓過的關係，所以此時此刻，她就連看到時慶國都覺得特別親。
盡管她之前因為海邊的那些事情，心中曾很討厭他。
時慶國微眯起眼睛看著司芳娟的身影，覺得有點熟悉，過了一會兒以後才喊道：“你是…芳娟？”
“嗯”司芳娟垂眸，點了點頭。
“你怎麽會來這兒？”時慶國有些納悶的看著司芳娟，然後抬頭看了看天色：“都這個時候了，不是應該在上學麽？小棠呢？和你一起來了？”
“沒…”司芳娟搖頭，垂眸站在那兒，時慶國有些奇怪的看著她：“那你怎麽會一個人在這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