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到了晚上八點鍾左右的時候,時家外麵才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時萱萱打開門,抬眸一看到站在時慶國和李霜後麵的男人時,立刻興奮的睜大了眼睛,甜笑著朝他主動打招唿:

    “姐夫好,姐夫,你坐了一天的車,累了吧?趕緊進屋坐,我去倒熱水。”

    說著,時萱萱側身就要迎司少恆進去,司少恆看了她一眼,目光淡淡掃過,點頭,迴了一個字:“嗯”然後便跟在時慶國後麵進屋了。

    時萱萱見司少恆不和自己搭話,有些氣鼓鼓的咬了咬唇,一旁的時慶國在屋子裏麵環顧了一圈兒,見都沒看著時小棠的身影,不禁納悶的朝時萱萱問道:“萱萱,你堂姐呢?”

    “哦…堂姐在裏屋呢”時萱萱揚起下巴朝裏屋努了努,時慶國點頭,剛想走過去,卻看見司少恆已經先他一步走到時小棠的房門前,當當當的敲門。

    因為自個兒閨女當年嫁給人家的手段不光彩,再加上司少恆又是城裏人,年輕有為,所以時慶國在這個女婿麵前是很敬畏的。

    一看他在那兒敲門,也就不說話了。

    而與此同時,屋內的時小棠正盤腿坐在炕上對自己以後的日子直發愁。

    她一聽到外麵傳來的敲門聲,隻當是時萱萱在外麵喊她,所以也沒多想,就這麽頂著個雞窩頭,赤著腳走過去開門,結果卻在打開門以後,整個人都愣住了。

    小麥膚色,寬肩窄腰,四肢修長,五官精致,一張俊臉上鳳目明澈…

    如此出眾的模樣再配上這身西裝,雖然是老式的翻領款,沒那麽時尚,但也讓他有種獨屬於上位者的壓迫感。

    時小棠看著對方那副俊美無濤的麵龐,勉強咽了口口水,挪開視線:“那個…你找哪位?”

    司少恆看著時小棠那烏黑的發旋,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沉聲迴答:“你。”

    啥??

    時小棠有些納悶的抬起頭,臉上露出了驚悚的表情,一旁的時慶國看著時小棠這幅驚愕的樣子,歎息著走過去,朝司少恆說道:

    “少恆…你看,小棠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況了…什麽都不記得,失憶的那天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這時家的親戚,都是我按照老照片,一個一個指給她認識的。”

    聞言,司少恆反應淡淡的嗯了一聲,垂眸凝視著她半晌,忽然開口:“地上涼。”

    聽他忽然說出這麽一句話,時小棠楞了一下,大腦一時間沒跟上他的思維節奏,有些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司少恆蹙眉,走進屋裏,將兩隻拖鞋踢到她腳邊,時小棠見狀,這才恍然大悟的穿上鞋子。

    原來,他剛才的意思是說‘地上涼,讓她把鞋穿上。’

    誒,多說幾個字…就這麽難麽。

    時小棠在心裏邊歎了口氣,走過去把炕上的被褥收拾好,疊起來擺上。

    司少恆站在一旁,神情漠然的看著她:“你這幾天,有沒有想起什麽?”

    時小棠很老實的搖頭:“沒有。”

    司少恆聽罷,點頭,也沒再多言,轉身繞過她便出屋了去客廳坐了。

    不冷不淡的反應,讓時小棠感到一頭霧水。

    啥情況?

    時慶國不是告訴過她,這是原主結婚兩年的丈夫嗎?

    既然這樣,在知道她失憶以後,好歹也應該象征性的關心幾句才對吧…

    咋會是這麽個反應?

    因為這幾天時小棠沒出門,時家也沒人提起原主當初嫁給司少恆的那些黑曆史,所以時小棠對司少恆的冷淡完全摸不著頭腦,隻能一邊在心底困惑著,一邊抓起梳子把自己的頭發梳整齊。

    時小棠從房間裏麵走出去的時候,見時家的人全都圍著司少恆坐在那兒不說話,心念電轉間,忽然產生了一個讓她感到暗喜的猜測。

    莫非,是原主和這丈夫夫妻感情不和?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今天晚上,應該沒啥失身的危險了吧?

    嘖嘖,這樣真好。

    “咳咳,那個…嘉辰坐了這麽久的車,應該都餓壞了吧,小棠,趕緊的,和爸一起熱飯去。”時慶國見屋裏的人都不說話,李霜也不吭聲,覺得讓女婿餓肚子不好,於是便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準備去廚房弄東西吃。

    聞言,時小棠點頭,剛想起身,就見司少恆眸光閃了閃,眨也不眨的盯著時慶國微駝的後背,緩緩開口:

    “我不餓,爸別忙了。”

    “額,那,那行,你不餓就行,餓了吱聲。”時慶國看著司少恆點點頭,這才再次坐迴去。

    時萱萱見狀,立刻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朝時小棠掛外套的地方走,然後輕輕那麽一撞,隨後趕緊撿起時小棠掉在地上的外套,輕輕抖了抖,指著那信封滿臉抱歉道:

    “誒呀,堂姐,對不起啊,我不小心把你東西弄掉了,誒?這是什麽信啊?你寫給誰的?姐夫的嗎?”

    時萱萱調笑著,彎腰撿起地上攤開的信封,放在桌子上,然後不等時小棠說話,就立刻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樣,趕緊捂著嘴將信封塞了迴去,一旁的李霜見狀,忍不住冷哼著問道:

    “怎麽?什麽東西收的這麽急急忙忙的?萱萱,拿給我看看。”

    “奶奶,別了吧。”時萱萱退縮著要躲,輕咬著唇,一旁的時小棠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時萱萱,不明白她這是從自個兒兜裏看見啥了。

    李霜年輕的時候念過書,有文化,因此在一把搶過那封信以後,就立刻變了臉色,碰的一聲將那信封拍在桌子上:

    “時小棠!這是怎麽迴事?你怎麽這麽不要臉!都結婚了還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情書是寫給誰的?”

    “……”時慶國一聽李霜這話,連忙拿過那封信去看,可因為不識字的關係,所以搞了半天也沒看懂,隻能訕訕的放迴到桌麵上,看著時小棠:“小棠,這,這是你寫的嗎?”

    “什麽東西?我不知道啊。”時小棠有些莫名其妙的伸手拿過這封信,看到裏麵的露骨內容後,有些瞠目結舌,然後一把將信封放迴到桌麵上,給自己澄清:“這不是我寫的。”

    李霜一聽,完全沒顧慮過現在司少恆還在場,直接拍著桌子朝時小棠罵道:

    “你還說不是你寫的?這麽個歪歪扭扭的字兒,除了你以外,還有誰能寫的出來?難道是你小叔小嬸寫完故意塞進你兜裏的?還是萱萱寫完了以後故意塞進你兜裏的?自己做出來了還不承認!?果然跟那個女人一樣,是個不要臉的下賤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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