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夜那日, 溫桐如約上門蹭飯,但客氣地帶上了幾倍量的食材充盈蕭菀青的冰箱,讓蕭菀青哭笑不得。


    溫桐廚藝雖也不差,但看著廚房裏配合默契的林羨和蕭菀青,真是一點插1進去當電燈泡的心都沒有了。她搬了把靠背椅坐在廚房的門口,靠著椅背, 蹺著二郎腿,一副閑適的等飯大小姐模樣。


    蕭菀青燒熱了鍋, 倒下了油, 而後再倒下切好的蒜條炒熱提味。蒜條上猶帶著洗淨後沒有幹透的水漬,甫一倒進鍋裏便濺起了星星點點的熱油。


    廚房裏,這不過是常態,偏生林羨本在一旁洗蘑菇, 一聽到劈裏啪啦的聲音, 便轉身跨了一大步,一把將蕭菀青攬到了身後。


    她伸手取過了蕭菀青還抓握在手上的鍋鏟,一邊上前翻炒一邊心疼道:“小心被濺到, 前麵有油的都讓我來吧, 你前兩天炸魷魚圈被濺起的水泡還沒好呢。”


    蕭菀青彎唇低柔一笑, 用額頭親昵地抵了一下林羨的肩膀,輕聲應她道:“好。”


    這是她們生活中再尋常不過的互動,溫桐卻看得牙都要酸倒了。她一手托著腮, 深邃的眉眼裏是清晰可見的玩味, 發聲打趣她們道:“我這晚飯還沒開始, 吃你們的狗糧都已經要吃飽了,照顧一下孤寡老人好嗎?”


    林羨頭也不抬地笑了一聲,不以為意道:“溫阿姨你這一個孤寡老人的標簽,經過時阿姨的同意了嗎?”


    蕭菀青給溫桐切了個橙子,送到她麵前,也附和著玩笑道:“爸媽都跟著人家叫了,還鬧著脾氣呀?”


    “蕭小菀,我們今天不談她。”溫桐蹙了蹙眉,佯怒道。


    蕭菀青若有所思道:“這樣啊,本來還想和你說前兩天我和時董談工作的時候,時董和我問起你了。”


    溫桐小口地吃著橙子,聽到蕭菀青這說一半留一半的話,還是忍不住在意,脫口追問她道:“她問你什麽了?”


    蕭菀青壞心眼地“嗯?”了一聲,似笑非笑地嘲弄溫桐的口是心非,林羨則在廚房裏不留情麵地直接笑出了聲。


    溫桐麵子掛不住,眼刀一橫,“切”了一聲,不悅道:“不說拉倒。”她也不坐了,站起身離開,惱羞成怒倒打一耙道:“黏黏糊糊!膩膩歪歪!成何體統!我去客廳少兒頻道洗洗眼睛!”


    林羨被逗樂了,哈哈大笑,關了火看著溫桐的背影,大大咧咧和蕭菀青吐槽道:“這是我以前那個霸氣側漏的溫阿姨嗎?怎麽越來越受了,看來時阿姨調1教得很好呀。”


    溫桐還沒走遠,一耳朵就聽見了,頓時大惱,迴頭嬌喝道:“林小羨!”說罷,她氣勢洶洶地就殺了個迴馬槍進來。“你說什麽呢?!”


    林羨一邊忍不住捂著肚子笑,一邊嬌滴滴地躲到蕭菀青身後撒嬌:“盼盼,溫阿姨怎麽了,人家說實話而已嘛。好怕怕呀,你快保護人家。”


    “別怕,我保護你。”蕭菀青憋著笑煞有其事迴道。


    “嘔!”溫桐美目圓睜,雙手叉著腰,看著一唱一和的蕭菀青和林羨,真是氣得牙癢癢。這對不正經的婦婦,欺負她一個人勢單力薄!


    正鬧著,外麵忽然響起了門鈴聲,一聲接著一聲,不疾不徐地響了三次。蕭菀青蹙了蹙眉認真傾聽,招唿溫桐道:“先別鬧,好像是我家的門鈴?”


    溫桐點頭。


    這個時候,會是誰來?蕭菀青稍一思索,便有了猜測。她眼裏漾起了狡黠的笑意,打發溫桐道:“你看我們這裏也走不開,你幫忙去開下門好不好?”


    溫桐沒有多想,一邊順從地往外走一邊疑惑問她們:“萬一是我不認識的怎麽辦?”


    蕭菀青與林羨相視一眼,林羨一下子從愛人眼底的沒有說出口的意味中知曉了來人是誰。她挽起蕭菀青的胳膊,壞笑著八卦兮兮地帶著蕭菀青也出了廚房尾隨溫桐出去,安撫溫桐道:“不會的啦,肯定是溫阿姨你也認識的。”


    “你怎麽這麽確……”定字還卡在喉嚨裏,溫桐就在打開門看見來人麵容的一瞬間自動消聲了——時驚瀾站在門口,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她像是工作後特意換了一身衣服,難得散下了一貫盤起的長發,秀發柔順地灑落於她的肩頭,使得她向來端肅的麵容平白多了幾分楚楚的味道。


    溫桐眉峰微微擰起,沒有讓開身子讓時驚瀾進來的意思,冷淡地問她:“你怎麽會來這裏?”這個工作狂,這個時候難道不是應該在公司裏、在飛機上、在任何可以工作的地方加班嗎?


    時驚瀾微微勾了一下唇角,聲線低緩悅耳迴她道:“來吃飯的,我和菀青打過招唿的。”


    溫桐臉色一僵,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家夥!蕭菀青明明知道她和時驚瀾正在冷戰,確切地說,是她和時驚瀾單方麵的冷戰。


    上個月她和時驚瀾剛剛掀過了時驚瀾藏醫院報告欺騙她的事情,和好如初,結果沒多久,就又出現了新矛盾。


    明明已經受過大驚嚇了,雖是有驚無險,但多年勞累積累下的小問題卻也是觸目驚心。時驚瀾竟然在哄好她,徹底得逞了以後又恢複了過往忙得腳不著地,黑白顛倒的工作生活,半點都珍惜自己的身體。她知道時驚瀾是擔心時滿一個人壓不住時家其他那些蠢蠢欲動的豺狼,但是現在時驚瀾的身體和精力畢竟是不比年輕人了,總歸是需要調整了。然而,說一百次,時驚瀾對她的提醒總是虛心接受,堅決不改。還是情人關係的時候,溫桐即便憂心,覺得自己沒有那個身份和資格,也會克製不提。但現在也許是關係變了,溫桐作為想要和她白頭偕老的愛人,看著總覺得糟心。


    溫桐不喜歡這樣仿佛被牽製住了的自己,幹脆眼不見為淨,恢複了過去和時驚瀾不遠不近的距離和不鹹不淡的相處方式。但關係總歸是改變了,依著那樣的方式也不對勁了,最後漸漸就莫名發展成了她單方麵不想搭理時驚瀾的冷戰了。


    溫桐擰著眉迴頭找尋蕭菀青,不滿顯而易見。


    不能單純看八卦了的蕭菀青迎著溫桐像是要殺死她的視線,淡定地揚起了溫婉純良的笑臉,裝作看不出兩人私底下的暗波洶湧,快步出來迎客:“驚瀾姐快進來吧,來得正是時候。不用換鞋啦,過幾天也要大掃除了。”


    驚瀾姐?什麽時候她們可以叫得這麽親近了?溫桐看著好像和蕭菀青十分熟稔、笑得像隻老狐狸的時驚瀾,臉又黑了一點。


    蕭菀青一邊道謝著接過時驚瀾帶來的陳年紅酒和名家點心,一邊對著溫桐無辜解釋:“這就是我剛剛準備和你說,但你鬧脾氣不聽的。我那天和驚瀾姐聊到你了,不知道怎麽就說到我們今天要小聚一下的事情,我就腆著臉也邀請了驚瀾姐,沒想到她非常給我麵子,欣然答應了下來。”


    事實上,是時驚瀾委婉地向她打聽溫桐這幾日有沒有與她聯係。她問得很克製,口吻也很平淡,但蕭菀青因為前幾日和溫桐通過電話,知道了她們最近關係出了些問題,便很容易就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溫桐死心地不想搭理這兩個人了,徑直轉身去了客廳,開了電視,連接了林羨和蕭菀青玩後沒來得及收起來的遊戲機,悶聲不吭高冷地埋頭玩遊戲了。


    蕭菀青招唿著時驚瀾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送來了水果,讓她稍等一會,晚飯就要好了,而後貼心地給她們留下了二人世界。


    時驚瀾雙腿交疊,腰肢筆直,坐姿優雅地觀賞著愛人專心致誌玩遊戲的背影,唇邊是若有若無的寵溺微笑。


    許久後,她終於忍不住出聲提醒已經在這一關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並且越死越快的的溫桐:“你每次都忘記把右上角的那一隻打死,它一直在出新的怪獸。”


    溫桐的身影僵直了兩秒,下一刻,她幹淨利落地退出了這個遊戲,迴到主頁麵選了另一個遊戲。


    時驚瀾眉眼一柔,無奈莞爾。她放下了交疊的雙腿,移步到溫桐的身旁,像她一般席地而坐,伸手從背後抱住她,靠在她的肩頭低低歎息道:“溫桐,告訴我,你在生氣什麽?”


    溫桐沉默著沒有說話,她看不見,時驚瀾因為工作而染了些疲憊的眉目間是不加掩飾的柔情。


    時驚瀾也不惱,隻是認真低緩道:“溫桐,我最近過得不大好。”她頓了一下,才繼續道:“我在思索,我們現在是伴侶了,是不是該換一種方式,更坦誠一點地麵對彼此。”她的聲音是少有的輕柔,像羽毛撓過溫桐的心。


    這是交往這麽多年裏,溫桐第一次聽見向來高傲的時驚瀾用這樣柔軟的語氣與她說話,也是第一次聽到慣於掩藏情緒的時驚瀾這樣直白地對她顯出脆弱、吐露心聲。


    她強迫著自己硬起來的心驟然淪陷,忍不住反省自己。她一貫覺得時驚瀾在這段感情裏太過驕傲、太過自我,甚至偶爾懷疑時驚瀾對自己是不是隻有求而不得的征服1欲,所以越發不願意被馴服。但想來,其實她自己又何嚐不是太驕傲太自我?


    向來高昂著頭不可一世的時驚瀾好像為她學會了低頭,到底,誰是那個馴服了大象的人?溫桐不由自主地心軟。她漸漸放軟了身子,靠進了時驚瀾的懷裏,讓時驚瀾抱得更舒服一點。


    時驚瀾察覺到她的動作,古潭般幽深的眸底漾出漣漣的水波,收緊了摟在溫桐腰上的雙臂。


    *


    林羨期間出來過一次,想端剛出鍋的鮮蝦球給溫桐和時驚瀾嚐嚐。走到半途,她看見客廳裏時驚瀾摟著溫桐靠在一起低聲絮語的身影,又識趣地輕手輕腳折返了迴去。


    吃飯的時候,溫桐和時驚瀾坐在一起,兩人直接的交流並不多,也並不親昵地為彼此布菜,但蕭菀青明顯看出了溫桐此刻對待時驚瀾的態度已經和先前截然不同了。


    溫桐是一個大度的人,並不容易與人置氣,但如果她真的動氣了,便當真是會悶聲不吭地記上很久的。蕭菀青不由地暗暗在心底打趣,時董哄人倒是真有一手。


    飯後,蕭菀青不肯讓客人動手,與林羨兩個人一起稍稍收拾了碗筷,便迴到了茶幾旁拿出了珍藏的茶葉待客。


    煮茶品茗,驅寒暖胃,消磨好時光。


    時驚瀾是喜酒好茶的人,見著茶具古樸又典雅,手感細膩,愛不釋手。林羨溫杯醒茶泡茶,一道一道程序,動作嫻熟又漂亮,茶香漸漸溢滿客廳。時驚瀾把玩著茶具,再品賞著林羨的姿態,忍不住誇讚,笑言該讓滿滿來拜師學藝了。


    林羨已不是過去的孩子了,坐在她們三人之中,神情自若,不卑不亢,謙虛道:“是盼盼技藝好,我平日裏耳濡目染不知不覺地偷了一點師。滿滿怕不是不會,她隻是不喜歡而已。”她從抽屜裏取出一盒新茶,笑道:“這茶是我先前去拜訪張壽導演時他送我的。時阿姨你要是喜歡這茶的味道,我這裏還有一盒。”


    她說得很隨意,是親近人之間的熟稔的語氣,時驚瀾便也沒有太客氣推卻,欣然收下了。


    溫桐打趣林羨道:“林小羨,我也喜歡,你還有可以分我一盒的嗎?”她分明看到抽屜裏已經沒有了同品種的茶葉盒了,故意為難她。


    蕭菀青想幫林羨解圍,還未說話,林羨便笑著反駁迴去:“時阿姨的不就是你的嗎?對不起,真沒有了呢。”


    “喲,你這是區別對待呀。”溫桐調侃。


    “你就當我是吧。”林羨笑得狡黠。她給時驚瀾空了的茶杯滿上,半真半假道:“我這是賄賂。以後時阿姨可是盼盼的合作對象,我得做個賢內助,幫我盼盼處理好關係呢。”她不動聲色地把她的蕭盼盼推到了話題的中心。


    溫桐嗔她:“林小羨,你怎麽這麽現實。”


    時驚瀾抿了一口茶,淡淡幫腔道:“羨羨還不夠現實,所以她大概還不知道枕邊風的威力。”


    蕭菀青、林羨和溫桐都是一愣,下一刻,蕭菀青和林羨忍俊不禁,不約而同地曖昧望向溫桐。溫桐嗔了麵不改色的時驚瀾一眼,也不由地低下頭發笑。


    笑鬧後,話題成功地滑向了蕭菀青和時驚瀾合作的項目上——時驚瀾要對蕭菀青經營的自媒體進行投資合作。


    時星近年來加緊文娛方麵的布局,有意打造一個線上圖書帝國,以便ip可以直接對接旗下娛樂版塊,掌握更多的主動權。溫桐一手帶起的時星自己的營銷網絡,更傾向娛樂方麵,蕭菀青所經營的自媒體旗下則有直接可以對接網絡文學的項目,受眾可觀,商業營銷一體化流程也已非常成熟。蕭菀青需要更多的資金擴大運營規模和完成階段化的轉型,時驚瀾需要這個相對成熟的平台和一個可以信賴的經營者,兩人會麵時時驚瀾本欲邀請蕭菀青出任圖書集團的總編,後來無意說起這方麵的事情,倒一拍即合,當即決定展開深度的合作。


    說到後期對這個平台的規劃,四個人各有所長,著眼點不同,暢所欲言,頗有所得。林羨在文娛圈浸淫幾年,也有自己的獨到見解,蕭菀青看著自己愛人落落大方、沉穩從容的模樣,不禁再一次覺得驕傲與欣慰。


    “拾年記目前……”溫桐剛想細致地談一談其中一個賬號,林羨突然打斷道:“拾年記?”她驚疑地重複了一遍名字,下一秒,她望向了身側的蕭菀青,清亮的大眼睛裏盛滿的情意,灼熱得像是能燙到蕭菀青的心上。


    她知道這個微博和公眾號。


    這個號曾在她因為得罪人而被網絡水軍口誅筆伐之時,獨樹一幟地連發數篇長文為她說話,為此也受到了大量的抨擊,卻也成功地引導了部分不明真相的群眾理智吃瓜。她曾以為,對方也不過是為了抓住熱點,吸人眼球,所以反向操作。但後來她觀察發現,它好像真的對自己偏愛有加。她開新了它幫她推薦,她完結了它為她寫書評,她電影電視上映了,她幫它寫影評,寫對比分析,它甚至還為她寫過作者專題,這是網絡作者中獨一無二的待遇了。


    林羨一度好奇,這個號背後是不是自己的哪個真愛粉大佬。而今,總算是水落石出了。


    果然,隻有她的蕭盼盼才能寫出那樣直擊她心扉的書評,隻有她的蕭盼盼才能這樣懂她,才會這樣用心地為她。


    溫桐不明所以,順著林羨的疑惑迴道:“是啊,怎麽了?”


    蕭菀青自是知道林羨在驚疑什麽,不過是側頭對她溫柔一笑。


    林羨覺得自己的心要融化在蕭菀青的笑容裏了。她眼裏滿是柔情,沒有迴答溫桐的反問,而是半是控訴是撒嬌對蕭菀青道:“你都沒告訴我。”


    蕭菀青握住了林羨的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柔聲無辜道:“這沒有什麽好說的呀。”她水眸裏倒影著小小的林羨,滿滿的林羨。


    這樣的付出與愛護,她卻說得這樣風輕雲淡,仿佛一切無足輕重一般。林羨眼眶發熱,感動心軟地無以複加。


    原來,她從來都不是孤軍奮戰。


    原來,她的所有成長與成就,蕭盼盼都曾陪她真切走過。


    林羨望著蕭菀青,喉頭聳動了一下,明眸裏水汽開始氤氳,含情脈脈…


    溫桐和時驚瀾都沒有聽懂她們在打什麽啞謎,但都看出了,兩人之間的氣氛好像忽然就粘稠了起來。溫桐看了看腕表,抬眸與時驚瀾無聲地交流。


    還有客人在,蕭菀青不好意思直白地安撫她的小女孩。所幸林羨很快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勉力收斂住了自己的情緒。


    談話勉強迴歸了正軌,但沒有再持續多久,溫桐和時驚瀾便禮貌地請辭了。


    目送時驚瀾和溫桐離開後,林羨合上門,伸出雙手便把一步之遙的蕭菀青撈進了懷裏。


    蕭菀青毫無防備,小碎步急退,跌進了林羨溫軟的懷裏。她轉身驚疑地想問林羨怎麽了,女孩綿軟的熱吻便落到了她的唇上,纏得她漸漸失去了理智。


    長褲扣子已在不知不覺中被女孩解開了,蕭菀青要站不住了,女孩卻依舊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


    她攀著女孩的肩頭,嬌柔地哀求她迴房間,女孩便抱起了她,邊舔1吻著她的下頜與脖頸邊往裏走。最終,隻停在了十步之外的沙發旁。


    女孩輕柔地放下了蕭菀青,體貼地脫1下了自己的長外套墊在了蕭菀青的身1下,而後掀了自己的衣服再次傾身覆上。


    這是第一次在這樣臥室以外的地方,天花板上熾熱的燈光讓本該幽暗的夜晚如白晝一般明亮,她的一舉一動,都隻能那樣毫無遮掩地落入女孩的雙眸。可是,蕭菀青感受到了她的女孩很喜歡……


    於是,她忍住羞意,咬著唇縱容了愛人。她一手抓著身1下的衣服,一手撩著林羨的長發,無意識地望著對麵時驚瀾和溫桐坐過的沙發,莫名越發羞恥,卻也愈發動情。


    窗外月華如水,室內滿室旖1旎。


    很久以後,雲朵悄悄地掩住了半邊的月亮,林羨扯起下方的外套裹住愛人帶著點點紅痕的雪膚,而後小心地抱起她往臥室走去。她愛憐地用輕吻描摹蕭菀青的眉眼,軟聲問她:“盼盼,你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甜蜜。”


    蕭菀青圈著林羨的脖子,倦得隻想闔眸睡去,卻被女孩輕柔的嗓音與溫柔的眉眼勾得不願睡去。她支撐著近前親了親女孩的唇角,含著風1情柔媚的笑意沙啞道:“我告訴你最近的一個好不好?”


    “恩?”林羨饒有興致。


    “我們去看雪吧,牽手走到雪滿白頭。”聲音越來越低,近乎呢喃。


    林羨霎時間頓住了腳步,心旌蕩漾,喜出望外。她低頭想要再求證什麽,卻隻看到蕭菀青靠在她的肩頭,長睫撲閃,唇角彎彎,像是已經疲倦地睡了過去。


    這壞女人,林羨啞然失笑。怎麽能在預告了這麽浪漫的事情之後就睡著了?


    還是自己的錯,讓她太累了。林羨反省。她越發摟緊了蕭菀青,加快了步子迴到了臥室,小心翼翼地把睡美人放迴了床上。


    可她剛剛幫著蕭菀青掖好背角,蕭菀青還是不安穩地醒了過來。潔癖和強迫症突然發作,她睜開了霧氣迷蒙的水眸,口吻中含著些委屈,掙紮像是要起身:“還不能睡,碗還沒有洗。”


    林羨心軟成了一片,又好笑又憐愛。她按下了蕭菀青的動作,把她的手臂放迴被中,寵溺安撫道:“我這就去洗碗,茶具我也會洗幹淨收好的。”


    說罷,她怕蕭菀青拒絕,不由分說地關掉了床頭的燈,讓滿室陷入昏暗之中。她摸了摸蕭菀青溫軟的臉頰,把手覆在蕭菀青的眼睛上,哄孩子一般輕柔道:“你放心睡吧,聽話。”


    昏暗中,蕭菀青感受著眉眼間的溫柔,心間泛滿甜意,終是不敵睡意,不知不覺失去了意識……


    林羨輕手輕腳地走出臥室,帶上門。她收拾著茶具,耳旁像是始終在迴蕩著蕭菀青那一句“我們去看雪吧,牽手走到雪滿白頭”。


    白頭偕老,隻是想象,就覺得心裏的甜意滿得像是要溢出來了啊……


    林羨低頭閉目親吻蕭菀青喝過的杯口,忽然屈膝對著窗外的皎月朗星,在心底裏虔誠叩謝這些年裏她走投無路時拜過、求過的諸天神佛。


    人生難求完美,林羨此生卻已無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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