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事了？你聲音還很虛弱。”江遲按著周暮的肩，怕他不小心又倒。
“當然沒事啦！你以為我的身體是泥塑的嗎？”周暮嘿嘿的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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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暮。”江遲輕輕喊了一聲，然後望向窗外，“其實我覺得現在的大哥和以前的大哥一樣，沒什麽變化。但是我一看到他，就會想到七百多個日日夜夜，他一個人在小黑屋裏麵艱難苦熬的孤獨樣子，我就好恨自己。”
“你知道嗎？”江遲轉過臉看著周暮，周暮正一臉心疼的也看著他，“他就像我親哥一樣，我從小不愁吃穿在溫室中長大，但我身邊真的沒有什麽朋友。我喝酒打架，隻是因為覺得痛快，但遇見了大哥，我才覺得是有了第一個真正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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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覺得很幸運很幸福。”
周暮輕拍著江遲的背，“我知道。我有一個可以讓你彌補的方法。”周暮粲然一笑。
“什麽方法？”江遲抬起頭來看著周暮，眼睛裏是閃閃爍爍的星光。
“那就是，做你大哥希望你做的想要你做的事情。”周暮摸了摸頭發，“他想要你做的，無非也就是要你快快樂樂的好好生活吧。”
“嗯。”江遲點了點頭，露出釋然一笑，“我知道我的愧疚沒有用。現在他迴來了，我會好好陪陪他。但是周暮，”江遲擰緊了眉頭，看著周暮，“我願意把一切都跟你說，我也希望我的信任可以得到迴應。得不到迴應的心情，很難過的，你知道嗎？也很痛。”
周暮看著江遲，瞬間覺得自己快要崩塌，他忘記了，忘記了還有迴應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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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暮咬了咬嘴唇，低下頭。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要說什麽應該說什麽能說什麽，他自認為江遲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和他在一起毫無壓力毫無別扭，習慣了江遲的大大咧咧，也習慣了江遲對自己的關切。
他覺得朋友之間應當是這樣的，可是現在這種複雜的心情到底又是什麽呢？而交心不應該就是同等信任和依賴嗎？是我不信任對方嗎？
不是。隻是不敢。
周暮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正要開口，江遲比了一個“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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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要你現在就要說的意思，隻有你願意說，我才會覺得開心。你記住了，你是我的勇氣，我希望，我也可以成為你的勇氣。”
周暮點頭，他覺得眼前的江遲是個比自己更加成熟，更能信賴的人，他希望江遲可以一直在自己身邊，可以成為永遠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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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哥！”
江遲和周暮一齊轉身，看到出現在背後的徐疤，揉著眼睛醉眼惺忪的正看著他們。
“你們怎麽在這兒呢？我還以為你拋下我們自個兒跑路了。”徐疤打了個哈欠徑直往廁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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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進去吧，歇歇該迴去了。”周暮笑著撞了撞江遲。
江遲點頭，跟周暮一起迴了包間。
等到大家酒醒得差不多之後，江遲提議說去他住的地方玩，結果提議被駁迴，原因是大家第二天都有事做，除了卓夏年和江遲兩個比較閑的人，都還得上班呢。
江遲本來是想和周暮單獨待會，但是他得送卓夏年迴去，說不定還會在卓夏年那兒玩一會。
周暮看出來江遲對自己有點依依不舍，他偷偷笑了笑，然後拍了拍江遲的背，“你好好送你大哥迴去吧。”
卓夏年醉醺醺的盯著周暮和江遲笑，白白淨淨的臉上都快笑出皺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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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什麽時候去找你。”江遲扶著卓夏年走出了房間，然後又迴頭看了看周暮。徐疤跟在他們兩人的後麵，耷拉著腦袋走路一搖一晃的。
周暮覺得這畫麵有點好笑，但好像又不全是那麽迴事，他笑著拉起了坐在沙發上已經酒醒了開始在打遊戲的小馬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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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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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我說佛哥，你剛剛跟江遲在外邊聊什麽呢？”小馬仔關了手機眨巴著眼睛。
“沒聊什麽啊。”周暮皺了一下眉。
“徐疤說看你們勾肩搭背親密無間的樣子，以為你們是在說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呢。”小馬仔咧著嘴嘿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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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不惡心？”周暮打了小馬仔一拳，然後想起了剛剛江遲說的那些話，第一次有人這麽誠摯篤定的跟他講這些，還有什麽勇氣的話，讓他覺得恍惚。
好像有一個人一直在等著他敞開心扉，而那個人就是江遲。周暮覺得江遲在自己心裏築起了一股暖流，緩緩地滋潤著他那自認為已經幹涸了的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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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是特別的存在吧。
周暮欣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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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夏年迴來之後一次也沒有去過茶館，在老家待了幾天後去了另一個小縣城做起了雜貨鋪生意，他租的房間就在雜貨鋪樓上，非常簡陋，但是房間布置卻是和他原來住在茶館後麵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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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遲簡直驚呆了，他把卓夏年放在床上之後轉了兩圈，找出唯一的不同點，那就是魚缸裏麵總算是養了幾條紅紅的小金魚。
魚缸旁邊的一個煙灰缸裏麵放著魚食，江遲抓了一小撮撒在裏麵，魚兒們馬上就圍了過來。
“還挺有閑情逸致的嘛。我連養個貓都沒心思。”江遲逗著魚兒自言自語。
“不過倒是想養個人，雖然應該不會比養魚更簡單，但是，比養個貓更讓人心情蕩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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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夏年睡了兩個小時後醒來，揉著腦袋轉進廚房喝了一口水，出來之後才看到蜷在沙發上睡著了的江遲。
他摸了摸江遲的頭，一把抱起江遲就往自己床上放，但因為放下去的力度太大，活生生給江遲弄醒了。
“大哥你醒啦？”江遲坐起來，看著一臉慈祥笑容的卓夏年。
“醒了。好像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哪有的事，硬要說的話，可能是你太壯實了，扶你上樓有點費勁。哈哈哈。”
“那可不。我這身材可真是沒話說的。”卓夏年彎了彎手臂，擠出一堆肌肉來。
江遲笑笑下了床喝了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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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子呢？”卓夏年突然問。
“迴去了呀，他明天還要去送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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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那些朋友呢？”過去兩年卓夏年壓根沒見過江遲有帶著朋友去他那裏過，就算是過生日，也是他們兄弟一幫人給他過的。他還一度懷疑江遲性格孤僻沒有朋友。這次意外的看見江遲的兩個朋友，挺好奇的。
“要上班，所以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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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夏年摸了摸下巴，“我看你和那個周暮，是周暮吧？你們感情挺好的啊，你老是給他夾菜，眼睛也一直在他身上，看得出來你很珍視這個朋友。”卓夏年笑著掮住江遲的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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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遲愣了愣，把臉側過去對著卓夏年，“大哥，我對他，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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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是挺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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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是說…………算了。”江遲苦澀地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你倒是說啊，有啥藏著掖著的，還不肯對大哥講。”卓夏年提高了嗓音，抄起雙手來，顯得有點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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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知道同性戀嗎？”江遲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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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過。”
“你反感嗎？”江遲盯著魚缸裏麵遊來遊去的金魚，覺得自己現在這種小心翼翼地態度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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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畢竟我也不是很了解，說不上來反感不反感的吧。”卓夏年掏出手機戳了戳，看到網上一大堆同性戀的各種各樣議論，對同性戀這個概念有了一點了解。
他看了看一直盯著金魚缸神遊的江遲，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勁，“你的意思是你喜歡那個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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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江遲轉過頭來笑了笑。
“意思是你是同性戀？！”卓夏年大吃一驚，從沙發上騰起來。
江遲意料到了卓夏年的反應，他倒是沒有驚訝失落什麽的，隻是覺得有點小傷感，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周暮的心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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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江遲應道。
卓夏年突然沉默了，他在房間裏走了兩圈，停在周暮身邊，一隻手叉腰一隻手按住周暮的肩膀，歎了口氣道：“這個吧，其實我覺得也沒什麽的，就是太突然了我有點反應不過來。”
“沒關係，你的反應很正常的。雖然這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但是畢竟是有背常規，很多人都不會理解的。”江遲倒是覺得無所謂，遭到反對什麽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喜歡的那個同性是不是也喜歡自己。
“行吧。我支持你的一切選擇和決定，讀書人的思維畢竟是不一樣的，我已經老了。”卓夏年笑了笑，走到魚缸邊抓了一大把魚食撒下去。
“我才喂過不久的，吃太多不怕他們撐死嗎？”江遲皺了皺眉。
“放心，撐不死。”卓夏年拍了拍魚缸，看著裏麵吃食的魚兒，“他也喜歡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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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江遲搖搖頭，“不知道。”
“啊？敢情你這是暗戀啊？”卓夏年吃了一驚，他看他們倆好成那樣，以為都已經是在一起了呢，結果江遲現在迴答一個不知道。
“我還沒敢說。”江遲抓了抓頭發。
“那你還等什麽？我看他挺喜歡你的，挺溫柔一個人，感覺像個女的。哈哈哈。”
“哈哈哈，我也這樣覺得。”江遲跟著卓夏年笑了起來。
果然別人看來周暮也像個女的嗎？是太溫柔了吧。江遲一邊跟卓夏年聊些有的沒的，一邊在心裏麵胡思亂想。
如果真的是喜歡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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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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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江遲轉過臉看著周暮，周暮正一臉心疼的也看著他，“他就像我親哥一樣，我從小不愁吃穿在溫室中長大，但我身邊真的沒有什麽朋友。我喝酒打架，隻是因為覺得痛快，但遇見了大哥，我才覺得是有了第一個真正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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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方法？”江遲抬起頭來看著周暮，眼睛裏是閃閃爍爍的星光。
“那就是，做你大哥希望你做的想要你做的事情。”周暮摸了摸頭發，“他想要你做的，無非也就是要你快快樂樂的好好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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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暮看著江遲，瞬間覺得自己快要崩塌，他忘記了，忘記了還有迴應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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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暮咬了咬嘴唇，低下頭。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要說什麽應該說什麽能說什麽，他自認為江遲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和他在一起毫無壓力毫無別扭，習慣了江遲的大大咧咧，也習慣了江遲對自己的關切。
他覺得朋友之間應當是這樣的，可是現在這種複雜的心情到底又是什麽呢？而交心不應該就是同等信任和依賴嗎？是我不信任對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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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要你現在就要說的意思，隻有你願意說，我才會覺得開心。你記住了，你是我的勇氣，我希望，我也可以成為你的勇氣。”
周暮點頭，他覺得眼前的江遲是個比自己更加成熟，更能信賴的人，他希望江遲可以一直在自己身邊，可以成為永遠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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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遲點頭，跟周暮一起迴了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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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你是同性戀？！”卓夏年大吃一驚，從沙發上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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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夏年突然沉默了，他在房間裏走了兩圈，停在周暮身邊，一隻手叉腰一隻手按住周暮的肩膀，歎了口氣道：“這個吧，其實我覺得也沒什麽的，就是太突然了我有點反應不過來。”
“沒關係，你的反應很正常的。雖然這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但是畢竟是有背常規，很多人都不會理解的。”江遲倒是覺得無所謂，遭到反對什麽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喜歡的那個同性是不是也喜歡自己。
“行吧。我支持你的一切選擇和決定，讀書人的思維畢竟是不一樣的，我已經老了。”卓夏年笑了笑，走到魚缸邊抓了一大把魚食撒下去。
“我才喂過不久的，吃太多不怕他們撐死嗎？”江遲皺了皺眉。
“放心，撐不死。”卓夏年拍了拍魚缸，看著裏麵吃食的魚兒，“他也喜歡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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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敢情你這是暗戀啊？”卓夏年吃了一驚，他看他們倆好成那樣，以為都已經是在一起了呢，結果江遲現在迴答一個不知道。
“我還沒敢說。”江遲抓了抓頭發。
“那你還等什麽？我看他挺喜歡你的，挺溫柔一個人，感覺像個女的。哈哈哈。”
“哈哈哈，我也這樣覺得。”江遲跟著卓夏年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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