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天我探望那一年相愛的舊的地址

    那老房子看見我的癡

    它還留在這個荒蕪了的城市

    是不是還依然在等待我們那迴不去的往日

    ————愛是一個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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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4月29日淩晨(工整異常)

    今天有些想你。

    即使說出口,你也不會聽得到。匯報一下,那味道是苦的。

    你若在,不知道會說我神經,還是有病。

    真是既難看又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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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5月1日淩晨(滿頁淩亂線條)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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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7月7日早五點

    外麵在下雨,又吵又難聽的聲音,比你唱歌跑調還難聽。(難聽二字粗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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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11月11日淩晨(字跡繚亂,卻力透紙背)

    一個人,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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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12月25日淩晨

    開始期待十三月。我以為一生很長,卻原來這樣短。很快,我一個人老了一歲,你離開已是去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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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2月14日早四點(紙張劃破,墨跡氤氳)

    要離開,就請永遠別再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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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3月25日

    看了甲骨文展,對你那變態又矯情的喜好仍是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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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4月27日

    和別人跳了一支舞,我從背後抱著她,卻可恥的想象那張臉是你的模樣。

    你說過的賤人的形象,不巧我又中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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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6月5日

    相親。

    性別女,屬性千金,技能無。

    明明受夠了你的大唿小叫,卻更厭煩溫聲細語。

    你真是毀人不倦。

    來過一下子,就想禍害我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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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7月27日

    不迴來是嗎?我等我的,我又不會要你為我的青春負責,你害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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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年2月14日

    衛如蘇,你最好活著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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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春末,傅青城二十二歲。傅家兩代從軍,到傅青城這裏斷了茬,一度老爺子傅雲聰和小叔傅安年都不待見他。待膩了,提前扔了學校的一切瑣事溜迴r市,卻又怕爺爺那雙火眼金睛,正躡手躡腳爬著樓梯試圖人不知鬼不覺的往自己房間裏躲。

    卻不想爺爺的警衛員林止那麽不給麵子,在身後大唿一聲:“阿城,你這是幹什麽呢!”

    功虧一簣。

    傅青城差點磕倒在樓梯上,報廢當場。

    還沒來得及轉身哀怨地看林止一眼,下一秒,隻見樓梯轉角的書房門打開,陌生少女推著輪椅送爺爺出來。

    “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麽樣子!”爺爺總是這樣沒有創意,還是那句他不知道聽過多少遍的話。這些年來,真是免疫力和耳繭一塊兒生長。

    傅青城諂媚地笑,抓緊幾步蹭蹭躍過最後數格樓階,蹲在爺爺輪椅前,捏捏爺爺清瘦的手掌:“我這不是隨您嘛!腦袋轉的快,天怒人怨我實在是沒有辦法。”

    傅雲聰摸出搭在輪椅一側的手杖,在他後背抽了兩下。年老體衰,即使用力超過八成,打在傅青城身上卻似是柔柔地觸摸。

    “傅爺爺,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

    婉轉清脆的聲音打破爺孫“四目傳情”,傅雲聰聞聲側頭對著俯身下來的少女笑了笑,溫和無比,與對傅青城的態度簡直判若兩人。

    這一家從上到下有異性沒人性。

    傅青城皺著眉瞪著眼前高挑的少女,人家亦懂禮尚往來,笑意悠悠地瞪了迴來,一派不甘示弱。

    這時傅老爺子發話了:“阿城,送送人家小姑娘。”

    剛到家屁股還沒落下過,就被指使送人去,傅青城縱然不樂意,還是慢斯條理地跟在該姑娘身後走了出去。

    傅宅的院落很大,木質柵欄圍起的空間裏分布著各色花木。到門口,要經過一個半長不短的爬滿薔薇花的連廊。草木的清香幽幽地散了開來,腳下踩的青石板路,似是越走越長。

    “我看你並不稀罕人送,咳——咳”他頓了頓見前麵的人轉身看著他,“實話實說,我也不想送你出門,門一直就在那裏。”

    話畢指了指“就在那裏的門”,還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就差一句“好走不送”。

    臉上的笑還一直淺淺掛著,似是為自己的坦白感到十分滿意。

    少女扁扁嘴轉身離開,長長的馬尾在他眼前蕩來蕩去。他不過才眨眨眼睛的功夫,就見她退了迴來,走迴他身前,四目相對。

    長到而今這般大,被人盯著看進骨頭裏的經曆不止一次。傅青城心底不禁感歎,而今的雌性動物品種真是越來越單一了。

    花癡or不花癡。

    明媚的笑顏轉瞬盛開在他眼前:“有句話不知道說出來是否合適——你是傅爺爺的孫子?”

    傅青城意外她為何這樣問,沒多想輕輕點了點頭。

    “親生的嗎?我覺得不像哎!”她仔細從上到下打量他,接著說:“人品差這麽多,建議先生你有空做個親子鑒定吧!”

    一臉熱血。

    後來,隻記得那年翩城如畫,一城薔薇微微開。

    世界之大,曆來感覺良好的我,遇見出言不遜的你。

    **

    盛夏的時候,r市博物館瓷器展。那是傅雲聰退任之後,最大的興趣所在,每每要去看幾眼。

    傅青城正悠閑,被老爺子強拖著去接受古典文化的熏陶。展廳裏人丁稀落,身處某些角落時一眼望去,甚至隻有自己的影子做伴。

    果然是適合恐怖片段發生的地方,傅青城略微瞄了幾眼,開始尋找進了博物館門就隻認瓷器不認人的老爺子。

    博物館的牆壁貼滿了冰涼的瓷磚,空曠的場地中迴音陣陣。

    一旁展廳的門側開,傅青城透過那扇半開的門,看到內裏表情生動的女子。

    原來,她也會這般無害地笑。

    傅雲聰看到他遠遠走了過來,輪椅一轉,示意傅青城看麵前展櫃裏一枚破碎的青透玉壁:“這是你奶奶生前捐給博物館的。”

    奶奶?那真是一個有些遙遠的詞匯。老頭兒大概是睹物思人,犯了相思。

    “爺,這該不是你年少氣盛時一擲千金的定情信物吧?”他的語調一貫漫不經心,似是玩笑。

    傅雲聰推推無框眼鏡,半生戎馬生涯造就的凜冽視線掃過去,傅青城立馬噤聲。

    推著傅雲聰的輪椅離開展廳的時候,傅青城一個迴頭,撞上了一個類似於嘲笑的東西。

    他向來大人有大量,暫且原諒。

    **

    卻沒想到,還有第三次。

    那一晚和尚瓷約在皇冠酒吧,他正津津有味地聽尚瓷八卦情緒低迷的季念琛那段兄妹情深,卻被不遠處的響動奪走了注意力。

    是個熟悉的身影,該死的運氣。

    一旁吧台處,身著侍應生衣服的女子,剛剛拿起托盤上的啤酒瓶猛然一摔,雜亂的瓶茬接口對準了她前方晃晃悠悠的客人。

    那人依然笑眯眯地靠近她,一臉的肆意妄為完全不加遮掩。

    “姑奶奶我今天不伺候了,你再靠近一步,別怪我不客氣!”

    傅青城能夠清晰地看到她肩頭的顫抖。

    那人笑著對周身的同伴打趣:“還是個烈性子。”

    他猛然站起身來,尚瓷微微拉了他一下。傅青城擺擺手,示意無礙,向著場中走了過去。

    隻是她並未等到他出現,就已經用碎玻璃搗向伸過來的爪子。那人周身的爪牙見血群情激憤,眼看就要拳腳相加。

    傅青城歎了口氣,抄起身旁的椅子摔了過去,一把拉過她護在身下。衛如蘇清晰的記得那一刻耳邊甕聲震動的一聲“砰”,伴著他溢出的悶哼,一定很痛。

    他一把推她離開這個混亂的包圍圈,拿起倒地的椅子,衝著跳殺過來的男子肩頭狠狠砸了下去。尚瓷也坐不住前來幫戰,二對六,一時場麵混亂。

    **

    那一晚著實狼狽。

    傅家和尚家的麵子,皇冠自然要給,最終送那幾人入了局子。

    傅青城皺皺眉看著自己打鬥中不慎碰到玻璃渣的手臂,鮮血外滲。他突然想起來折騰一晚漏掉了什麽,找了一圈卻沒能找到那個罪魁禍首。

    消失的可真快。

    兩次內傷出血,一次外傷見血,那丫頭完全是一災星。

    **

    走出皇冠沒幾步,找了半天也不見車鑰匙。正焦躁著,卻見月光下走出一個嬌俏的身影。

    傅青城站在原地等她靠近,卻沒等到自己想象中的感激涕零。

    她隔著三步距離抬頭看他,黃金身高搭配,異常和諧。

    “好心會有好報的,我收迴以前送你的話。”

    這感謝人的方式還真是獨特。

    傅青城突然間有一種心底流淚的感覺,他刻意把自己正滴血的胳膊亮給她看:“我們來簡單聊一聊,你要怎麽報答。”

    她轉瞬看他的眼睛就變了顏色,卻不是感激他血都為她獻了,而是赤、裸裸的擔心寫在臉上。

    “喂,丫頭,你怕什麽啊!”他看著眼前傾城月色,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怕我非禮你不成?”

    他自顧自笑著,笑得她莫名其妙轉身欲走。

    他自身後一把將她拽迴來,摁在一旁牆上,下一秒薄唇壓上她的香軟。

    短短相貼即分離,她心底惱火和雷雷鼓聲齊齊吵鬧,卻見他依舊笑得雲淡風輕,聲音朗潤:“我的味道是不是還不錯?”

    真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這是我初吻,折騰一晚還倒貼。丫頭,從今以後,你欠我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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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見那個人之後,你會明白,真愛總是值得等待的。

    那段動聽的時光,已經露出一角模樣了吧?

    第十九章繼續拖延,懺悔已經無用。。。。

    小青的形象有沒有高大起來?我真是親媽啊,青城君,請相信我舍不得往死裏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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