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鵬道:“現在那邊的情況就是這樣,尤裏,你們一家人真的決定想要去漂亮國,可以選擇去墨西哥或者厄瓜多爾,然後一路北上進入漂亮國,隻要你們進去估計就可以留在那裏了。哦不對,不是估計,是肯定。”


    “為什麽說肯定?”尤裏趕緊問道。


    蕭鵬道:“本來吧,像俄羅斯和我們國家還都是負責任的國家,畢竟都是五常之一,但是由於漂亮國製裁你們國家,所以俄羅斯暫停了和漂亮國關於非法移民的遣返合作。現在你們就算去了他們要遣返你們都不知道該往哪裏遣返。”


    尤裏恍然大悟,然後又問道:“你剛才說你們國家的人也沒問題的。”


    蕭鵬解釋道:“老巫婆坐飛機給我們添堵我們不能不反製吧?所以我們也暫停了和他們關於非法移民遣返工作,都留在那裏吧。現在我們國家有在那邊要飯的,有在那裏搭棚子的,他們是自己不想迴來?不是,是迴不來!反正你想好了,隻要你走這條路那就沒有迴頭路,而且走線這條路相當危險,你們會在路上遭遇搶劫,甚至有生命危險。你好好想想吧。”


    尤裏陷入了沉默。


    蕭鵬沒有管他,而是看向海邊:“那是什麽?”


    他突然發現海邊的沙灘上豎著一排高高的木棍,每根都是手腕粗細,高度大概有個四米多高。連續好幾公裏的長度 。


    尤裏迴過神來解釋道:“這就是這裏的捕魚方式,這叫做刺網捕魚。”


    “刺網?”蕭鵬不明白什麽意思。


    他這時候他才發現,原來那些長杆上掛著漁網,這跟那些網鳥的人用來捕鳥的網非常類似,隻不過是網鳥的人是把捕鳥網支在林子裏,而這些漁網是支在沙灘上。


    他們打算幹什麽?等魚蹦到岸上來?


    尤裏解釋道:“這裏是克多夫卡河進入白海的入海口,鱒魚和鮭魚會在這裏洄遊產卵。而這片海域又不適合大漁船捕撈,所以波默爾人就想出來這麽一種捕魚的辦法,這個理漲潮的時候會漲好幾米,鱒魚和鮭魚就會遊上淺水位置,等到退潮的時候他們就會被困在漁網裏。”


    蕭鵬眨眨眼:“這麽笨的捕魚辦法能有用嗎?”


    尤裏點頭道:“當然有用,他們幾十年來都是用這個辦法捕魚。這裏人組成一個個的小型打漁團,看到這麽一片刺網就說明有一個打漁團。每年春天到深秋都住在這裏進行捕撈,每次有了漁獲的時候大家輪流迴去休息。”


    “他們在幹什麽呢?”他發現那邊有人正在手持長杆在漁網前走來走去:“走,我們看看去!”


    尤裏還想跟蕭鵬再談談去漂亮國的事情,聽蕭鵬這麽說也無法繼續話題。


    蕭鵬過去之後和在那邊工作的人問了一下什麽情況:


    原來波默爾人把這種固定刺網的地方稱之為‘漁場’,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叫做‘大克德漁場’,他們祖祖輩輩就在這裏用這種‘種地式’捕撈方式維生。


    不過這種漁網可不是胡亂布置的,要順應漲潮和退潮,像是‘八卦陣’一層又一層,漲潮時候魚進入這裏容易,等到退潮的時候就迴不去。


    每次漲潮落潮之後,漁網上都會掛著各種海藻、泥沙之類,他們現在就是在清理這些網垢;除此之外他們還需要做加固工作防止漁網倒塌。


    最關鍵的是因為‘阿別金利科’要來了。


    波默爾人的這種捕撈方式主要靠的就是潮水和風。不同的風向對他們的收獲影響很大。他們還專門給不同的風起了不同的名字,比如說北風他們叫做‘莫利亞納’;東風叫做‘斯多克’,所謂的‘阿別金利科’就是指東南風。


    這種風向會帶著潮水破壞漁網,所以他們必須要加固漁網才行。


    現在距離漲潮還有一個多小時,他們必須要盡快完成任務才行。


    蕭鵬也留意到在漁網之間的小水窪裏過有人有幾條魚在那裏掙紮,但是這些漁民卻不管它們——按照他們的習慣,每次都是工作完返程的時候才會把魚收走。


    既然來到這裏,蕭鵬幹脆幫他們加固起了漁網——在這裏就沒有年輕人,加固漁網對他們來說是一種相當費力的工作,蕭鵬算是幫了他們大忙,


    也就因為如此,他們邀請蕭鵬去它們的工作區看一下,也就是他們平時居住的地方。


    那也是一個木屋群,但是和平常見得木屋還是有所不同,從正麵看就是一個三角形,兩邊沒有牆,房頂直接到地麵。


    不過這真不是這些人偷工減料,而是因為這樣的造型更適合這裏的自然環境。


    這裏好歹也進入了北極圈,自然環境惡劣程度自然不用多言,暴風雪時常發生,為了防止大雪壓塌房頂暴風吹垮房屋,他們就采用了這樣的房屋造型。


    事實上這些打漁團的收獲並不多——畢竟他們隻有三個人。


    曾經的解法農莊那是前蘇聯時期最大的集體農莊,有狩獵隊有捕魚隊,他們常年在白海進行捕撈活動,每年都能進行捕撈成千上萬噸的漁獲。


    那時候的解放農莊有22支這樣的打漁團,每一支都有數十人的規模,甚至當時這個農莊都有自己的破冰船用於冬季工作!


    但是自從蘇聯解體,農莊規模不斷縮小現在隻有兩支這樣的打漁團,而且當年的那些機械都被變賣,年輕人都去城裏討生活,導致現在這裏基本上算是沒人幹活,他們的捕撈計劃也不斷縮小。


    現在他們這個打漁團從春天到深秋一個工作季下來,鱒魚和鮭魚的總捕獲量隻要達到二十噸就可以。


    聽起來這個數量好像很多,但是考慮到他們一個工作季是八個月,平均每個月兩噸多,算到每天還不到一百斤魚。


    不管鱒魚還是鮭魚體格可都不小,每天隻需要十幾條魚甚至幾條魚基本上就可以達到這個指標,而這三個人每天的工作就是來這裏清理漁網,加固漁網,帶走漁獲,迴去稍微加工一下放進冰庫,沒過幾天就把魚送往一次。


    這麽看來這個打漁團更像是當地政府的一項福利工作——畢竟在整個俄羅斯邊疆地區,找到一份工作都是很困難的事情。


    這樣的工作自然不能發家致富,隻夠養家糊口,但是即使如此他們還是很重視這工作。


    他們把捉到的魚帶迴去稱重,根據魚的重量和外形來劃分級別,這也決定了這些魚的價格,如果一些魚有明顯的被漁網劃傷的外傷,那這個魚基本上也就成了他們自己的口糧。而他們把魚帶迴來後會切掉魚鰓去掉內髒經過三道清洗工序之後才放入冷庫。


    這種複雜的做法隻有他們這裏才會這麽做,這好像也成為這些老人最後的堅持——證明這些魚是出自解放農莊,證明他們還在堅持。


    為了感謝蕭鵬的幫忙,他們把自己做的醃鱒魚和魚子醬給了蕭鵬做禮物。懷裏抱著一臉盆的魚子醬才離開。


    其實他想在這裏在好好玩一下,再去看看那邊狩獵隊的工作。


    但是尤裏要趕迴船上去工作了——他現在認真工作,隻是為了攢錢去漂亮國。


    對於這樣的人蕭鵬隻能祝他好運,成年人要為自己的選擇埋單。


    他以為去了漂亮國就能取得成功?


    世界上所有的錯誤都是起源於‘我以為’這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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