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蘇看向蕭鵬:“你是說……你這次來這裏就是找瑟琳娜的?”


    蕭鵬點點頭,反正現在也無聊,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跟老蘇說了說。


    老蘇聽到後氣的嘴唇發抖:“該死的,她就應該下地獄!”


    蕭鵬趕緊攔住他:“老蘇,小點兒聲,你是神父,就算你心裏是這麽想的你也不能說出來,今後還想不想在這裏混了?”


    老蘇聽後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對對對,你說的對。”


    蕭鵬不解問道:“老蘇,你今天過來就是為了給死者做禱告的嗎?”


    老蘇卻搖了搖頭:“當然不是。這裏的衛生狀況並不怎麽好,每次有人死亡我們都會聯係醫生對死者生前的房間進行消殺,避免發生傳染疾病。你應該也知道,瑟琳娜身上有嚴重的髒病,如果不處理好的話很容易造成區域傳染。在這裏有個習慣,每次有人死後他生前的物品基本上都會人瓜分——包括貼身服飾,在這裏人眼裏基本上不管什麽東西都是‘洗幹淨就能用’。你們要去她生前的出處看看麽?”


    蕭鵬點頭:“好啊。”


    “各位跟我來!”老蘇語音剛落,兩個人突然走了過來出現在他的左右。


    從這兩個人往這邊走的時候,胡二愣和小穆就一個把手揣進懷裏一個把手伸向後腰,全部握住了槍!


    來的兩個人都是龍國人,但是兩人一人一把南非r5突擊步槍。


    雖然他們的槍口都是朝下,但是胡二愣和小穆卻都是保持警惕。


    “別緊張。”老蘇道:“這是我的安保,國內過來的。雖然這裏按理說不會有什麽事情,但是我還是害怕綁架,在約翰內斯堡生活還是保持警惕比較好。”


    蕭鵬點點頭:“你說的對。”


    他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是卻真的沒有放鬆警惕。


    在海外最需要保持警惕的往往就是自己的同胞。


    這就像緬北那些傷害同胞兇殘的打手其實大多都是龍國人。


    在非洲這邊也是如此。


    搶劫同胞的案子大有人在。


    事實上不光蕭鵬這麽想,老蘇也是這麽想。兩人現在屬於誰也不能對誰完全放心的狀態。


    他們一起跟著老蘇走,現在這個狀態隻能用‘各懷鬼胎’來形容。


    說白了都是對彼此不太放心。


    蕭鵬覺得老蘇可疑:畢竟一個普通神父為什麽要帶著手持自動武器的安保人員?


    而老蘇也覺得蕭鵬很可疑:遊客到南非是無法合法持槍的,可是看著蕭鵬他們幾個人的樣子一看就是都帶著槍。


    兩人都在對對方保持警惕。


    不過麵兒上表現的還是很好的。


    老蘇在那裏給蕭鵬介紹這個貧民區:“我們現在所在的是貧民區的‘老區’,瑟琳娜住的地方則在貧民區的‘新區’。”


    蕭鵬聽後不解問道:“貧民區也分老區和新區?”


    老蘇點頭道:“當時世界杯剛結束時,一幫人迴到了這裏,在這裏建設了這麽個居民區,那時候來這裏的人還相對較好一些,你瞧,這個小屋你覺得怎麽樣?”


    他說話指著旁邊的一個木屋。


    蕭鵬思考半天說出兩個字的評價:“精致!”


    這個所謂的‘木屋’看上去十分精巧,仔細觀察後才發現:這是用地板木拚接而成的。


    “能用破地板建起這個小屋,建這個屋子的人很有才啊。”蕭鵬感歎道。


    老蘇沒有否認蕭鵬的說法,而是繼續問道:“鵬鵬,你對這個貧民區有什麽看法?”


    蕭鵬想了一下道:“幹淨,講究,有情調。都有點兒不太像貧民窟。”


    他的評價算是很中肯。


    這裏真的很幹淨,看不到垃圾,雖然這裏人穿的很普通,但是都會想辦法讓自己看上去非常整潔。這和那些黑人區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那麽為什麽說他們有情調呢?


    盡管這裏的房子都很破爛,也有那種鐵皮房、木板房,但是他們會在自己的房子門口種上花草打理的井井有條,還會淘換到不少有意思的裝飾品裝修自己的破房子。


    他看到了一個房屋的門口上方掛著一個船舵做壯實,那個用地板木建的小木屋上則雕刻著一個十字架。


    嗯?圓筒狀的房子加十字架?這怎麽想是個墳呢?


    這裏還有自製的秋千、木雕的木馬供小朋友玩耍,可能是因為自己在厄立特裏亞呆習慣了,這裏怎麽看也不像是貧民窟。


    比厄立特裏亞的阿法爾人講究多了!


    老蘇聽後歎氣道:“這裏其實有不少人都是很有本領的,但是隻可惜生活在南非。”


    “嗯?”蕭鵬不解。


    老蘇解釋道:“南非白人想要找工作太難。按照政策來說,白人傭工不能超過4%。也就是說你雇傭了24個黑人才可以雇傭一個白人。如果你找的白人超過了這個比例你要受罰,如果多雇傭了黑人還有政策扶植,換做是你的話你雇傭黑人還是白人?”


    蕭鵬聽後無語至極:“4%?還有硬標準的?”


    “沒錯。”老蘇解釋道:“雖然有這個指標看上去白人還有工作機會,可是這也導致基本上25人以內的公司、工廠都不會雇傭白人,沒辦法,雇傭的話就會被罰款。除非你有那些高門檻技能,否則在這裏白人真的很難找到工作。很多人信奉一個說法,是非洲人窮是因為他們懶,可是你也看到了,這裏的白人真的不懶,他們隻是沒有工作機會。現在他們把這裏打理的井井有條,應該是他們最後的自尊心吧。畢竟這些白人基本上都受過教育。”


    蕭鵬考了一下問道:“這就是你幫助他們的原因嗎?”


    老蘇一愣,隨即笑了起來:“你是想問我是不是在同情他們對吧?”


    蕭鵬沒有說話,但是估計就是這麽個意思。


    老蘇笑道:“我真的不同情他們。我相信因果。”


    “等下!”蕭鵬道:“‘因果循環’那是佛裏的東西,和你的這個信上帝的不太搭吧?”


    老蘇笑道:“信上帝?不不不,我跟他老人家不熟,在外國生活‘宗教’是一種很好的拉近距離的工具,隻是一種護身工具而已。”


    蕭鵬比出大拇指。


    這句話說的實在。


    他自己也是因為自己是‘生命女神的使者’才能真正在丹卡利亞沙漠站穩腳跟?


    老蘇繼續道:“我真的不同情這邊的白人。我來這裏的時候種族隔離製度還沒有取消,那時候這裏的白人鼻孔眼都是長在腦門頂上的。現在他們多狼狽當年他們就有多囂張。而且他們那時候真的不是隻歧視黑人,他們是歧視除了白人之外所有的人。”


    蕭鵬不解:“那你現在為什麽還要來這裏?”


    “一方麵是為了作秀。”老蘇說話很實在:“在這裏的老外就吃類似於此的虛偽的這一套。你應該知道,這個國家的經濟還是掌握在白人手裏,雖然他們不管這裏的白人,但是我這麽做為我贏得了巨大的聲望。”


    蕭鵬笑道:“老蘇,你確實是個實在人!”


    老蘇擺了擺手:“不,我能混到這一步就是因為我是個偽君子。隻是偶爾實在一次而已。”


    蕭鵬道:“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麽原因來這裏呢?”


    老蘇思考片刻:“我剛來南非的時候挺慘的,被搶劫、被人坑……曾經有段時間我都絕望了。就在那時候有人伸手拉了我一把讓我度過了最困難的時期。後來種族隔離製度廢除之後我和他就斷了聯係。我一直以為他跟別的白人一樣離開了南非,結果沒想到在十幾年後一次電視報道裏看到了他——他這些年一直生活在這裏……”


    他說到這裏突然沉默了下來好像陷入了迴憶。


    “老蘇?”蕭鵬不解。


    “哦哦哦。”老蘇迴過神來:“我們到了,這裏就是貧民區的新區!讓你們兄弟們精神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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