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發現,你還挺好看的。”趙敏笑道。


    淩異撇撇嘴,如果你頭上不頂著一個“-100”的好感度,我就信了。


    “我長得帥人盡皆知,用你說?然後呢?”


    “然後?然後還是那麽討厭,哼!”


    趙敏跳起來踢了淩異一腳,然後蹦蹦跳跳的走了。


    “才十二歲啊,嘖嘖。”


    事情都已經安排完,淩異溜溜達達的開始四處亂逛。


    山莊外,擂台已經搭建完畢,擂台四周,已經開始出現不少江湖中人。


    這個時代道路不通,很多人都會提前過來,以免在路上出現什麽狀況,耽誤了這一次武林盛舉。


    淩異走到一處涼亭的時候,恰好看到三名身穿大紅袈裟的老和尚迎麵走了過來,在他的身後,則跟著十幾個年輕的和尚,都背負著戒刀或者齊眉棍。


    “阿彌陀佛!”老和尚來到淩異麵前,站定後道了一聲佛號。


    “有事?”淩異問道。


    “淩施主,貧僧空聞,這是我的師弟空智和空姓。”


    “我知道你們是誰!”淩異有些不耐煩。


    空聞道:“當年空見師弟之死,終究需要閣下給一個交代。”


    淩異撇撇嘴,又是成昆之前造下的孽,現在要他來背鍋。


    隻是,這三個老和尚哪來的底氣,跟他要交代?


    “和尚,我不知道你們少林哪裏來的底氣要與我淩異為敵,你們應該都知道作為我敵人的下場是什麽。”


    “生死戰,你們贏了,自然會有交代,你們輸了,少林從此在江湖除名,這世界,力量決定一切的道理你們都不懂嗎?”


    “淩施主,還請你不要自誤,如今江湖水深火熱皆由你一手造就,莫要執迷不悟。”


    空聞說的倒是慷慨激昂,但淩異卻從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深深地無奈。


    淩異心中一動,這老和尚怕不是自願來找自己的,應該是受到了什麽人,或者是什麽力量的驅使。


    而堂堂少林,能夠強行迫使他們來麵對自己的力量,隻有一個,那便是南宋朝廷。


    “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可以走了。”想明白這些,淩異就沒了針對他們的意思,揮了揮手,轉身往旁邊走去。


    空聞鬆了口氣,對著淩異雙掌合十道:“阿彌陀佛,多謝!”


    待到淩異離開,空智苦著一張臉問道:“主持師兄,如今該如何是好?錦衣衛咄咄逼人,如果我們就這麽迴去,怕是不好交代。”


    “若是淩異肯出手,諸般難題便可迎刃而解。”空姓道。


    “休要多言,且看這淩異和趙敏接下來如何算計吧,他們圖謀甚大,看中的,可不僅僅隻是這個江湖而已,屆時朝廷自會先亂了陣腳。”


    “且,我少林傳承至今,自有底蘊,那新任的錦衣衛指揮使想要對我們少林寺出手,也要掂量掂量,一旦損失慘重,那皇帝第一個砍的就是他的腦袋。”


    空聞望著淩異的背影,歎了口氣說道:“風雨將至啊!”


    “師兄,那屠龍刀,我等爭是不爭?”空姓又問道。


    “且看再說。”空聞搖頭,爭?爭什麽爭,這屠龍刀不過是引子,淩異是在以此下一步大棋。


    隨著時間的推移,趕來的江湖中人越來越多,昆侖,崆峒,昆侖,峨眉,恆山,武當,明教等各大門派先後抵達。


    其他大大小小如不入流的幫派也是不少。


    擂台四周的亭廊,外麵的廣場,到處可見背著刀槍劍戟的江湖中人。


    如此多的人,吃喝用度,就是一筆巨大的開銷。


    好在趙敏不缺錢財,汝陽王雖然不知道趙敏的最終目的是什麽,但也知曉,自己這個聰慧至極的女兒圖謀甚大。


    而自家女兒的圖謀,在汝陽王看來,就是為他所圖謀,因此這段時間也是不吝錢財,一車一車的錢財運過來,表達他的支持之意。


    至於玄冥二老的死,汝陽王隻是寫了一封信譴責了一番就算了事。


    這天中午,淩異又在趙敏這裏蹭飯。


    趙敏完全沒有心事吃飯,隻是有一口沒一口的往嘴裏機械的送著菜。


    淩異倒是吃的不亦樂乎,一桌子美食,幾乎大半都進了他的口中。


    “還在擔心你父親的事情?”淩異喝了口湯,滿足的打了個飽嗝後問道。


    趙敏搖了搖頭,小臉上有些疲憊的說道:“明教叛軍那邊又有了消息,叛軍今早攻打了羊城,雖然沒有攻下羊城,但元軍也損失慘重。”


    “如果不是羊城易守難攻,怕是羊城就丟了。”


    “昨天的朝會上,多名大臣聯名罷黜父親的軍權,父親在朝中的地位已經岌岌可危。”


    淩異則搖了搖頭,用筷子敲了敲桌子說道:“你啊,終究還沒有跳出固有的觀念。”


    看到趙敏疑惑的目光,淩異道:“為皇者,心中裝的是天下,是萬民,而是隻有你心中的元人和漢人。”


    “你以為我們是在做什麽?是在覆滅元,宋,或者說,是在結束一段曆史,創造一個全新的天下格局。”


    “過往的種種規則,統統都會被拋棄,以武監國,武要在國之上,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意味著將會有無數人會死去。”


    “你父親汝陽王如果不退出這個漩渦,他的結局絕不會太好,你最好盡早安排,當然也要做好心理準備,你若是承受不了這些,不若盡早放棄!”


    “我為什麽要打造天下會,為什麽要出追殺令和追殺榜?我隻希望以最小的代價來改變這個世界。”


    趙敏低著頭,半晌沒有說話,她畢竟是一個隻有十二三歲的小丫頭,縱然心智早已經遠超普通人,但經曆終究還是太少了。


    但也正因為如此,才更容易接受淩異的觀念,如果是一個成年人,反倒是很難接受。


    這個時代限製了人們的見識,江湖人的眼中隻有江湖,皇權貴胄的眼中,隻有眼前的皇權地位。


    越是見識淺薄的人,觀念就會越發頑固,因為他們隻能看到眼前的那一片小小的天地,跟這些人是很難講通道理的。


    想要在古代改天換地,除了武力,其他任何方法都幾乎是天方夜譚。


    就像西漢的王莽,他的見識已經超越了整個時代,甚至有人說他是穿越者。


    他篡漢成功了嗎?成功了,可然後呢?


    他將土地收為國有,由國家統一分配,他改變貨幣製度,設立了國家銀行,甚至搞出了類似於議會製度的一套管理體係。


    以現代人的眼光,這人牛皮不牛皮?當然牛皮。


    結果卻是,越搞越亂,民不聊生,各地兵變……


    為什麽?因為在當時人們固有的觀念中,王莽就是異類,就是在禍亂天下。


    當然,這些淩異沒有跟小趙敏解釋,淩異不會給她灌輸太多的新觀念,因為毫無意義。


    淩異選擇以武監國,就是要玩碾壓局。


    你不服?不服就淦你,先淦趴下再說,然後我說什麽就是什麽,你們老老實實的去做就是。


    “你父親那邊,我會讓天下會的人提前做好安排,你安安心心的準備好三天後的表演即可。”


    “嗯!”趙敏點點頭,他知道淩異這是看在她的麵子上才會這麽做,否則,以淩異的脾氣,哪裏會去管汝陽王的死活。


    “今天又死了不少江湖中人,崆峒二老被天下會的人給殺了?”趙敏換了個話題問道。


    “嗯,一群不知死活的蠢貨,這裏是我的地盤,誰鬧事,誰就死,對付這些江湖中人,死亡就是最好的規矩。”


    “你似乎很看不上江湖中人?”趙敏好奇問道。


    “你口中的江湖,和我理解的江湖並不同,江湖無處不在,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朝廷有朝廷爭權奪利,那是朝廷的江湖,武林有武林的刀光劍影,那是武林人的江湖,百姓之間,有勾心鬥角,那是百姓心中的江湖,江湖無處不在。”


    “而外麵那些人心中的江湖,太小了。”


    趙敏的眼中閃爍著光芒,此刻,淩異在他的心中,已經帶上了一層光輝。


    這是思維模式上的開拓,對於趙敏來說,有著巨大的幫助。


    哪怕淩異不去刻意引導什麽,他的所言,所行,都會逐步影響著小趙敏。


    就在這時,兩人突然聽到轟隆一聲響,緊跟著就聽見了一聲帶著哭腔的慘叫聲在後院響起。


    “去看熱鬧。”淩異站起身就往外走,趙敏連忙跟上。


    張翠山他們住的小院,一麵牆被打出了一個大窟窿,一個麵皮白皙的少年,正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院子中,多了五名中年男子,正是武當七俠中的宋遠橋,俞蓮舟等人。


    張無忌正低著頭,被張翠山嗬斥。


    “你出手怎麽如此狠辣,不知輕重?”張翠山怒道。


    “他罵娘親是魔女。”張無忌辯駁道。


    張翠山瞬間不再說話,而是看向了宋遠橋。


    宋遠橋也皺著眉頭,他走到還在嚎啕大哭的宋青書跟前,一把將他拎起,嗬斥道:“休要做小女兒姿態。”


    “父親,張無忌竟然敢打我……”


    “住口!”宋遠橋怒道,眼中滿是失望之色。


    看到父親真的生氣了,宋青書立刻閉嘴,隻是一抽一抽的,看起來十分可笑,宛如小醜。


    “我且問你,無忌所說是否屬實。”


    “我,我又沒有說錯。”宋青書嘴硬道。


    宋遠橋一把將他摔在地上,這一下力量可不小,摔的宋青書又是一聲慘嚎。


    “五弟,弟妹,抱歉,是我教子無方,給你們添麻煩了,還請看在我的麵子上,饒過情書一迴,待迴到武當,讓他閉關思過一月作為懲戒。”


    張翠山沒有說話,他也是極為聰慧之輩,此刻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和曾經的這些師兄弟之間,終究是有了隔閡。


    宋青書隻是個孩子,若不是平時有人在這孩子耳邊說過這些,這宋青書怎麽可能會學舌出這些話來?


    而且,閉關一個月作為懲戒?當我不知道武當山的閉關之地是什麽樣的嗎?


    “辱人父母啊,隻是閉關一個月,哦,這懲罰還真的是重呢,淩異,如果有人辱你家人,你會如何?”趙敏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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