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靖宇連鞋子都來不及穿的狼狽逃亡後的第二天,他就給五花大綁,一臉瘀青的給「請」到了代恩在日本的分公司。


    為什麽會給請到這裏來,其實他也不太清楚,最近他做的壞事隻有報複羅曉芽這麽一件,難道羅曉芽和代恩的人有什麽關係嗎?


    不安的吞了吞口水,他打量著這偌大的辦公室,身邊的大漢在他鄉看幾眼時惡狠狠的瞪來,他連忙收迴視線,生怕一個不小心,臉上又得多了幾個拳印。不過,他已注意到落地窗前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容優雅的手插在口袋中,仿佛正欣賞著外頭的景致。


    這時一個大漢來到辦公桌前,向著主子恭恭敬敬的欠身。「先生,我們把你要的人帶來了。」


    「你們先退下。」待人全退下後,辦公室裏隻剩相距不到十步距離遠的兩人。過了一會,仿佛欣賞夠外頭的景物了,男人才轉過身來。


    「啊……你……你是昨天那……那個……」看到對方俊雅的臉,崔靖宇的表情像看到黑白無常似的。


    他一看到他,忍不住想到他昨天出手時的狠樣。


    噢!老天,一拳,真的是隻有一拳,和他體型差不多的鬆本健就飆著兩管鼻血當場暈了,幸好他逃得快,要不他可能暈得更久。


    風霽袖挑著眉,向他走近。「看來我的屬下嚇到你了。」


    看他走近,崔靖宇嚇得退了好幾步,腳跟還絆到東西,姿勢狼狽的往後栽。「你……你別過來!別過來!」嚇到他的罪魁禍首是他,而不是他那些屬下。


    蹲下身子,風霽袖冷冷的瞅著他,「昨天不是還唿朋引伴的打算吃了你前妻,怎麽現在氣勢全沒,像泄了氣的皮球?」他非常看不起那種隻想攀附裙帶關係一步登天,若不能如願就要毀了對方的男人。


    身子的疼痛和不滿使得崔靖宇忍不住大聲的開口道:「仗著人多勢眾,那麽多個對付一個算什麽好漢?!」他和羅曉芽的恩怨是他的事,這個男人憑什麽插手。一更何況隻有野蠻人才使用暴力。」看到風霽袖盯著自己瞧,他氣勢又弱了下來。


    「就我們兩個你隻怕也討不到便宜。」風霽袖的嘴角勾揚起,沒有溫度的笑容令人覺得可怕。二對一,你確定?」


    咕嚕又吞下了一大口的唾沫。「我……我方才也說了,隻有野蠻人才使用暴力解決問題。」他方才已經被修理過了,不想又給「電」一次,更何況和眼前這男人交手,他……真的很怕,昨天鬆本健已是個血淋淋的例子。


    對女人下藥打算迷奸,算文明人?他是夜店走多了,恢複不了正常了是不?


    「你是文明人?」風霽袖語氣懷疑,笑意輕蔑。「那好,咱們就用文明的方法解決問題。首先,把這些日子進帳的十二億全數吐出來,還有所有羅曉芽的動產、不動產,舉凡你要手段得到的東西,全都交出來。」他的語氣淡淡的,仿佛那些東西他全不放在眼裏似的。


    的確,和代恩資產相較,那些還算不上零頭。


    心口一跳,崔靖宇力求鎮定的開口,「你在說什麽?我怎麽一句也聽不懂。」


    開什麽玩笑,那可是他花了幾年心思的結果,人家三兩句話他就乖乖交出去,那算什麽!「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麽十二億?我哪來這麽多錢。」


    失憶得厲害!沒關係,他可以幫他恢複記憶。「崔靖宇,三十四歲,目前是一家電腦產品連鎖店——威麗的小開,單身,身價不凡,堪稱億萬黃金漢。」風霽袖不自覺的抿嘴挑眉。「數年前開始覬覦羅家孤女的家產,和堂弟崔浩合作,一明一暗想找機會下手。」看崔靖宇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笑了。「有沒有開始『懂』我在說什麽了?」


    「你……你調查我!」這種醜事見光,還是給一個不相幹的人挖出來,他有些惱羞成怒。可眼前這人是什麽身份他不知道,但肯定是代恩的主管。


    代恩,這種國際集團他惹不起,不過據他所知,像代恩這種跨國的大企業有一套健全的升遷製度,即使再有能力……崔靖宇打量了他一下……


    三十出頭的年輕人,隻怕職位也高不到哪兒去吧!


    「這些事是我的事,與閣下無關吧?即使代恩是國際一流的大公司,別人的事難道也要幹預?」


    「原本這的確是別人的事,即使我看不起一些下流的手段,也會視若無睹,可我看上了一個女人,你和她的秘書謀奪了原屬於她的東西,我就不能不管了。」


    「羅曉芽?」他怔了怔,忽然失笑。看來這女人還真有魅力!連這樣的美男子都對她有興趣。「原來你也對那十二億有興趣,這樣吧!不如我給你三分之一當遮口費,這樣夠慷慨了吧?」即使是代恩的主管,要賺四億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還以為他是為羅曉芽出氣來的呢!弄了半天,原來大家有興趣的都是她的錢。


    「出手是挺大方的。」花別人的錢他倒是挺慷慨的。「不過,羅曉芽……」


    「你對她有興趣嗎?」以為自己能車控局勢,崔靖宇輕蔑的笑了笑,「我勸你死心吧!那種女人就跟妓女一樣,後來我才聽說她嫁了一堆丈夫了,就我來說,我是她第八任丈夫。你看那女人嫁的就那麽多,誰知道她私底下又和多少男人搞過!呿,還裝清高哩,我看八成是千人枕頭。」


    「你知不知道,她在和我結婚的時候和一個蓄著大胡子的胖老頭兒私奔了,那一夜她八成就躺在鬆弛的肥肉堆裏,那女人的技巧可能是一流的,要不然怎麽能使一個胖老頭冒著中風的危險,搭上直升機搶婚?」


    鬆弛的肥肉堆裏?他嗎?「身材不好,真是對不住啊!」風霽袖冷冷的說,拳頭漸漸的握緊。


    「什麽?」


    「你要說的話說完了嗎?若說完了,你可以閉嘴了。」說著,他紮紮實實的一拳就往崔靖宇醜惡的嘴臉擊去。


    「砰」好大一聲,崔靖宇整個人往沙發上倒去,一迴神他立即開罵,「做什麽你?!幹啥打人?」老天,他滿口血腥味。


    風霽袖揪起他的衣襟,扯近說話,「第一,羅曉芽不是千人枕頭,你酸葡萄心理太嚴重,需要好好清醒。第二,逃婚那夜,她躺的『鬆弛的肥肉堆』就是我,我的身材入不了你的眼,還真是抱歉。第三,那個冒著中風的危險,搭上直升機搶婚的老胖子不是別人,正巧剛好是我老爸。」又把他扯得更近,風霽袖的怒火完全傳達給崔靖宇。「對於那一拳,你有意見嗎?嗯?」


    「你……你……」


    「你聽清楚,我對你的那四億完全沒有興趣,我既然知道你要了那些不入流的手段獲得那筆錢,我就知道怎麽把你和你堂弟給送進牢裏吃免費飯,如果你夠聰明,就把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全部吐出來,這樣也許我會高抬貴手,要不……代恩一向對並吞小公司沒興趣,不過必要時,我會讓你那間叫威麗的公司消失。」力道一鬆,崔靖宇倒迴沙發。


    「你……你以為你是誰啊!代恩是你家的嗎?說得好像你是當家似的。」崔靖宇虛張聲勢的理了理衣服。「告訴你,我不會被你幾句話就唬住的。」


    「嗯哼!最好是這樣。」這時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風霽袖按下通話鈕。「喂,風霽袖。」


    「先生,英國總裁來電。」


    「接過來。」


    崔靖宇一聽到是「總裁來電」,耳朵立即豎了起來。


    風霽袖拿起話筒,「喂,是,我現在在日本。什麽?到台灣?爸,你這迴不會又玩什麽花招了吧?」有什麽事非得到台灣不可?可想了想他不再多問,反正他正好也要去那裏一趟。「我知道了。」


    一聽到風霽袖叫代恩總裁「爸」,崔靖宇忽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腿軟得使不上力。


    這個……這個男人是代恩未來的總……總裁?!他又是一陣心髒無力,再仔仔細細的端看風霽袖的樣子……


    老天!怪不得他老覺得他有些眼熟,他這才想起,早先才在幾本財經雜誌看過這人。


    為什麽……為什麽他會招惹上這種人?


    掛上電話後,風霽袖看著崔靖宇。「我喜歡有膽識的男人,記得你方才的魄力。」


    崔靖宇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我……我方才不知道你就是代恩的未來總裁,言語上多所冒犯,我……我真的感到很抱歉,你方才要我做的事我全配合,求求你,求求你放了威麗吧!」


    風霽袖冷漠的沉默了幾秒。「羅曉芽……你要是敢再打她什麽壞主意……」


    「不會了、不會了!」為了她給整得那麽慘,那種瘟神他避之唯恐不及呢!早知道那女人的靠山那麽穩,他有十個腦袋也不敢打她的主意。「我不會再和她見麵,不會再和她說半句話,不會和她再有任何交集。要是有違現在所說的話,我就天打雷劈、出門給車撞,不得好死。」


    誓言會不會起得太快了?風霽袖濃眉又是一挑。「原本我還要你親自跟她道歉,你不和她『說半句話』,怎麽開口道歉?可你一道歉又會給天打雷劈、出門給車撞,不得好死,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呃?!」


    「你為什麽跟我迴台灣?」坐在風霽袖下榻的飯店裏的咖啡廳,羅曉芽奇怪的問。


    前天還在日本時,她被一通來自公司的越洋電話給嚇住,因為她最信任的崔秘書竟然有負她的信任,聯合她的第八任前夫將公司給掏空了。


    就在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之際,公司又來了電話,說資金追迴,公司沒事。天!前後不到一天的時間,她的心情像洗三溫暖。


    之後她才聽說有人幫了她的忙,而那個人就是風霽袖。他怎麽這麽神通廣大?她雖隱約知道他出身特別,可對於他的事,到目前為止,她還不想知道那麽多。


    她想和他保持距離。


    她是最清楚奶媽的卜卦有多準的人,她不能因為私人的感情而害了人家。


    「跟?台灣是你家私有的嗎?」啜了口咖啡,風霽袖說:「事實上我到這裏,到目前為止,還不知道是為了什麽。」的確是這樣,他是奉父親的指示到這裏來的,可到現在父親還沒下達任何命令,說什麽他先到飯店再打電話給他就知道。


    到台灣來倒是可以多幾天的時間和羅曉芽相處,因此他不介意這臨時的調動,即使他不喜歡這種連目的都不知道的行動。


    「那你還來!」


    「我父親要我來。」


    羅曉芽看了他一眼。「連來這裏的目的都不知道你還是來了,你爸爸的話你還真是當聖旨一樣。」她不太相信的抿了抿嘴。「看不出來你是這麽聽話的人,我以為你該是那種很有主見、任何人都改變不了你決定的人。」


    他有這麽……鴨霸嗎?她不明白他和父親之間的相處。他們父子倆的共同話題就是工作,而關於工作上的事,他向來隻聽自己的,而他父親也從來不會插手過問他的做法。「我很尊敬我父親,他的話我隻要做得到,我會盡力而為。」基本上父親是明理的,隻除了一件事。


    「真是個乖兒子。」她啜了口果汁,然後看了下表,「時間不早了,剛下飛機我就陪你這大恩人到飯店來,很夠意思了,現在我想迴去休息。」他的眼睛大多數的時候都落在她身上,而她又得裝出冷漠的樣子麵對他,她真是累了。


    「都到這裏來了,就上樓坐坐吧。」他有東西想送她,那首飾是在日本上飛機前,珠寶公司的專人才送到他手上的。


    做?羅曉芽心中警鈴大響。「做什麽?」


    看她草木皆兵的樣子,風霽袖失笑。在日本的日子他的確是放縱了些,可她有必要嚇成這樣嗎?「還能做什麽?放心,我隻是邀你上去坐一下,想拿個東西給你罷了。」方才他的行李已叫服務生先拿上樓了。


    「改天吧!」就是怕和他單獨相處她才想早些離開。孤男寡女的同處一室,真正「不放心」的是她自己,風霽袖的懷裏太舒服,每一次被攬入懷中她都有一種幸福到想哭的感覺。


    風霽袖站了起來,不經羅曉芽同意就拉起她的手。「今日事今日畢,你該早點養成這好習慣。」說著他拉著她往電梯方向走。


    「喂……你……」兩人站在一塊,頓成賞心悅目的一對,自然吸引了不少的目光。這種拉拉扯扯的情況好像不太好,她低著頭,紅著臉跟在他後頭輕輕的說:「你放手,我自己走。」


    他仍舊緊拉著她的手不放,甚至悄悄的改成十指交握,貼緊她柔軟溫暖的手心。「女人的手好柔軟。」以前他從來沒注意過,也沒興趣去知道。


    電梯裏隻有他們兩人。


    女人的手?「你……對女人很了解?」一陣不快,她想收迴自己的手。


    「你的反應我可以解讀是吃醋嗎?」他笑了,有些壞,更多的是為眼前這小女人的心折。


    在商場上他不允許自己有一絲一毫的失敗,他不喜歡輸的感覺,如今,他輸了一顆心,可他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樂和滿足。


    第一次知道,原來輸的感覺還不錯。


    「少臭美!誰在吃醋。」她是吃醋,怎樣,不行嗎?「像你這種桃花相的男人,一定是爛桃花一路開,很了解女人也是理所當然的。」說到理所當然四個宇,她還咬牙切齒呢!


    一想到和他交往過的女人有幾卡車那麽多,她就心裏直冒酸。


    完啦!不是告訴自己一定要和他保持距離的嗎?怎麽他的一切越來越容易影響她了?


    大事好像有些不妙。


    「看來,你得多花點時間了解我。」唇在她額上一印,電梯門正好打開。


    他的話是什麽意思?她難道冤枉他嗎?難道他沒有什麽女人嗎?精神莫名的抖擻了起來,她快步的跟上他。「喂,你之前交往過的女人多不多?」她扯著他西裝的袖子問。


    風霽袖拿著磁片插入感應孔,開啟房間的門。「如果我告訴你,在你之前我沒有女人,你信不信?」門打開了,他推門而入。


    跟著他進門。「我……」正要開口說話,可眼前的情景卻是令她張大嘴,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這是什麽情況?!


    一個身材曼妙,身上僅裹著一層薄紗,三點隱約可見的美女以著撩人的姿勢躺在雙人大床上。


    「你迴來啦?」美女嬌嗲的開口,「霽袖,我等了你好久了。」


    風霽袖的神情冷了下來。「舒雲,你在這裏幹什麽?」吳舒雲是一位世伯的女兒,他知道她對他一直頗有感覺,可她現在的樣子真令人錯愕,上一次相親他掉頭就走人,不擺明他對她沒興趣了嗎?這迴她又要做啥?


    「齊伯伯要我來的。」一看到有陌生女子和風霽袖一起出現,吳舒雲很不高興,不過她並沒有表現出驚惶失措的樣子,從容自若的拿起睡袍遮掩。


    「我爸爸?」冷漠的臉變得鐵青。他終於明白父親要他迴台灣的用意了。


    羅曉芽情緒激動了起來,她瞪著風霽袖冷笑。「沒女人?嗯?」人家女友都在床上等了,她不走難道還等著看後續。想必這女的不是第一次在他麵前裸露了吧?瞧她一臉坦然的樣子。


    轉身要走之際,他攔住了她。


    「別走。」


    她別開臉,不想看他那張虛偽的臉。「女朋友都來了,而且全自動的扒個精光,你還叫我別走?難不成我得留下來當觀眾?」她的護火冒得半天高,譏諷的話全都出口。「你不是說很尊敬你的父親,他的話你隻要做得到的,一定會盡力而為嗎?如今他精挑細選的媳婦人選你怎麽可以不收下?」她在他懷中掙紮著,可他就是不讓步。「我要迴去了,你放開!」


    他將她擁緊。「要走我和你一起走。」今天的情況很複雜,他不想解釋,也懶得解釋。


    吳舒雲急得跳下床,想前去阻止風霽袖離開。「等一下,你要去哪兒?」見他根本不理會她,還伸手要去拉門把,她急著攀住他的手,大聲的說:「你父親的意思是要我們結婚,他要我轉告你,要是你不跟我結婚,他不打算將事業交給你。」她已經去訂了潘朵拉婚紗會館的婚紗了,上一迴她在朋友的婚禮上驚豔後,就決定放棄一些名牌找他們,一切都在進行中了,今天的計劃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羅曉芽停止了掙脫的動作看著風霽袖,隻見他甩開被吳舒雲攀住的手,一臉冷然的開口,「也請你代為轉告,接下來的日子就辛苦他了。」拿繼承的事威脅他?父親也未免太不了解他了。


    「你……你難道不怕失去一切?」


    怕?他冷笑一聲,「我不喜歡被威脅,結婚的對象我更不可能聽命於別人,如果因此而失去一切,我倒想賭它一賭。」


    吳舒雲瞪大了眼看著羅曉芽,臉色變了。「她……她難道是你要結婚的對象?」


    他迴她冷漠的一眼,「這個也煩請你轉達。」說完他摟著羅曉芽走了出去,幾秒後帶上門的房間傳出了怒吼的尖叫聲。


    在等電梯之際,羅曉芽小聲的開口,「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什麽?」電梯上來了,他拉著她進電梯。


    「事業對你來說很重要吧?」


    「重要。」


    「那你為什麽……」


    風霽袖淡淡一笑,忽地擁緊她,下顎頂著她的頭輕輕的說:「我不做令自己後悔的事。」這幾天他得迴英國一趟,好好的和那兩個老人溝通。


    結婚的事他不容許別人插手。


    羅曉芽心裏一陣酸,選擇她對他而言就是不後悔的事嗎?這個男人……


    他是真的愛她,即使他從來沒有把承諾說出口,可他一直以行動在許下承諾。


    他不做令自己後悔的事,那她呢?


    奶媽,我該怎麽辦?


    迴到台灣後,照理來說,迴到熟悉的地方該更能睡得好才是,可羅曉芽已經連著多天沒睡好覺了。


    天曉得她為什麽要活得這麽痛苦,夜夜不得成眠,而令她那麽痛苦的人不是別人,就是她從英國惹到日本,然後又從日本惹迴台灣的風霽袖。


    他為什麽就是這麽自信她會嫁給他?雖說他幫了她大忙,把被崔浩內神通外鬼卷走的巨額資產給追迴,又幫了她不少公事上的忙,而且為了她,他還有可能會失去繼承資格,可,難道她就得以身相許嗎?


    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他就這麽理所當然的和她同進同出,一直到昨天他迴英國。


    先別說她有沒有辦法拒絕,她也不想拒絕,畢竟他是她這輩子唯一動心過的男人。但奶媽的預言她也無法置之不理。


    要是不是前來搶婚的,那就不是她的命定情人,遲早給她克死。雖說風霽袖是目前為止碰過她而沒事的人,可他畢竟沒搶過婚,也就是說,他不是她的命定丈夫,他現在沒事,不代表明天、後天……未來會沒事,萬一有一天他真被她克死了,那她……


    欸……她現在該怎麽辦?要是吉祥在身邊就好辦了。


    吉祥啊吉祥,你現在到底在哪裏?


    頂著兩顆熊貓眼,她坐在一家連鎖咖啡店裏喝著苦澀的濃縮咖啡,正發著呆之際,她的手機響了。看著螢幕,並沒有號碼顯示,她奇怪的接起,「喂,哪位?」


    「我是吉祥。」知道好友聽到她的聲音會有多興奮,她沉著聲音說:「別急著大聲嚷嚷,先聽我把話說完,你匯五百萬到這個帳戶,我要作長期抗爭逃亡用。」接著她說了帳號號碼,並說了近況。說著說著,她突然想到什麽似的說:「對了,上一迴在日本當著我們的麵,說你要告他蓄意傷害,被你帶走的那個人我終於想起他是誰了。」


    「你不是說他就是我喝醉的那一迴,幫了我忙的人?」


    「不是。」難怪她第一次在pub看到他,就覺得有些麵善。「他是代恩的少東。」上一次她在一本雜誌上看到有關他的報導,這才想起來。


    「代恩?哪個代恩?」羅曉芽一臉莫名。


    「跨國大企業,代恩集團你不知道?」


    「代恩?他?」羅曉芽楞住了。她是知道他家世不錯,可……代恩?這種大企業光是用想就覺得距離好遠,怪不得……怪不得他有辦法叫崔靖宇把吞掉的錢全數吐出來,原來如此。


    老天!為了她他真舍得放棄代恩的繼承權?他有沒有搞錯,他放棄的可不是一家「柑仔店」或是雜貨鋪,而是世界有名的大企業耶!


    他不後悔?可她替他很後悔。


    「你和他……很瞹昧喲!」吉祥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


    猶豫了一下,羅曉芽把最近的事說了出來,不過被綁架到英國去的事就沒提了,總不能說被她形容得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那個人就是風霽袖吧,她也是很愛麵子的。


    「就這樣?」看來在她不在她身邊的日子裏,還真發生了不少事。


    「對他……我承認是挺……挺喜歡他的,可因為喜歡就更不能嫁他,怕他真的被我克死了。」現在她總算知道,愛上一個人而不能在一塊是多麽大的折磨。


    「那就叫他去搶你不就得了。」


    「呃?你……你在說什麽?!那個人性子冷冰冰又嚴肅的要死,打死他也不可能做出搶婚這種舉動。」她可以想像,當她這樣提議時,他一定連眼皮都懶得掀的反問她——你吃錯了啥藥?


    「你要他搶婚難不成還得四處昭告天下,順便正經八百的和他商量嗎?」


    「要不然呐?」羅曉芽還真的不明白。「要他搶又不能告訴他,那他怎麽知道要搶?」


    「有人趁你不注意時拿走你心愛的寶物,你會怎樣?」


    「搶迴來。」


    「那不就得了!」


    嘎?羅曉芽還是轉不過來。「我把寶物搶迴來和風霽袖搶婚有什麽關係?」


    吉祥撫著額,直翻白眼。這智商接近白癡的阿達女,真不知道她智力測驗時的高智商打哪兒來的。「風霽袖是愛你的吧?」


    怎麽問得這麽直接?羅曉芽的臉紅了。「我想是……是吧!」如果他真是代恩的小開,那她那一些些家財哪入得了他的眼?反而是他為了她還勇於放棄代恩,他會喜歡上她這種隻會製造麻煩的女人,還打算娶她,不是因為動心她還真想不出有什麽理由。


    「那就是啦!他既然是真的喜歡你,如果你打算和別的男人進禮堂,你覺得他會眼睜睜的看你嫁給別人嗎?」


    她好像懂她的意思了。「可……可是萬一他不來搶呢?」


    「那你就再逃唄,這種把戲你再熟悉不過了,不是嗎?」


    聽起來言之有理喲!「那新郎人選呢?」有吉祥幫拿主意就是不同,一下子就讓她的問題快得到解決了。「我可先說呐,經過一些事後我開始了解,原來喜歡上一個人卻不能和對方在一塊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我再也不要利用那些喜歡我的人了。」


    「那你就找『仇家』來利用唄,尤其是那種曾經對不起你的人。」吉祥看了下表,低唿,「哎喲!不早了,今天就這樣,我有事得去忙了,對了!我家人要是找我找到你那邊去,你要裝得好像我已經在地球上蒸發了,知道嗎?」叮嚀完,她立即掛上電話。


    「這樣就掛了?!」羅曉芽看著手機楞了楞。「有沒有搞錯,也沒說清楚仇家要怎麽利用,還有,人家既然和你結仇,又怎麽肯供你利用?」咳聲歎氣的托著下巴,她喃喃自語,「曾經對不起我的人……」這時有個熟悉的身影正巧走過咖啡店前……


    咦?那不是……


    崔靖宇!怪了,他的腳是怎麽了?怎麽會拄著拐杖呢?


    啊!有了!


    結婚對象有人選了。


    曾經對不起她的人舍他其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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