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懷了個烏龍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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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法子啊?」


    任蓮盈轉頭看著男人,眼裏卻透出幾分警惕。


    這男人行事太詭詐了,這前在她麵前說的好好的不會告訴父親,結果後來直接把人接到她麵前。明明之前說也想讓她迴帝都,現在又變卦想當好人了?!還不知道這會兒又想挖什麽坑,讓她跳呢!


    「法子很簡單。你……」


    「得了,不用說了。」


    屠崢也轉頭看過來,目光裏有些無奈。


    「蓮盈,你還沒有……」


    「八成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屠崢,你別想再欺負人啊!」


    屠崢知道,姑娘這是故意又跟自己拗上了。


    「剛才你隻是去屋裏拿東西,為什麽突然又昏迷不醒?」


    「那還不是因為你……」


    屠崢截斷話,「又是那個500米安全距離的問題?」


    「哼,自己大驚小怪的還怪別人。有沒有天理啊!」任蓮盈心頭一個咯噔,索性閉嘴不言了。要是再這麽吵下去,難保不被這個腹黑狂套出什麽來。像復生這麽匪夷所思的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屠崢又逗了幾句,姑娘就不說話了。


    汽車很快開到華協醫院門口,他才問了句。任蓮盈尷尬一叫,想到自己之前給外公外婆撒的慌,臉紅害臊地吶吶半晌。屠崢嘆口氣,將人扶下車,藉口將四伯又打發了,給任蓮盈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在醫院裏折騰了一會兒,就找了個不能檢察的藉口,打道迴府去。


    迴去的路上,屠崢還好心提醒,「這會兒迴去,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任蓮盈對於男人的某些體貼行為,還是滿受用的,這會兒心理好了點,迴道,「什麽準備?」


    屠崢轉頭,眼帶笑意地看了她一眼。


    任蓮盈莫名地覺得,心又亂跳一下,迅速別開眼,暗斥自己一聲「沒出息」,又不再多言。


    ……


    「水芸妹子,你可不知道,為了小崢和盈盈的事兒,昨天咱們家都開三堂會審了。」


    袁奶奶和小任奶奶就坐在客廳沙發裏,手拉手的聊著孩子們的事情,完全無視一旁臉色均不虞的兩位老先生。


    小任奶奶有些驚訝,「這,大家都知道了啊?我之前瞧著兩人一起迴來,那感覺就和以往不同,想著他們是不是有了些什麽?這,小崢向來性子內斂,他……」


    袁奶奶笑得可曖昧了,「妹子,你想啊,三堂會審。我和他姑姑、嬸嬸,接著就是那個臭老頭兒上竄下跳地說要上軍棍,老二和老二媳婦兒迴來,又拎他到書房審了半刻。現在,咱們全家除了我們和他姑姑、三嬸兒,其他人都持反對意見,鬧得我啊!特別是那個臭老頭子!」


    袁奶奶說著就瞪了對麵的某白髮老爺爺一眼,撫額頗為幾分柔弱,「鬧得我頭都疼了。」


    屠元帥嘖了一聲兒,「你這樣兒還叫頭疼。我看你這張老臉都快樂壞了,還好意思得了便宜又賣乖。哼!」


    雖然這麽說的,還是迴頭吆喝四嬸給上茶水點心。惹得女人們又是一陣兒笑個不停。


    袁奶奶傲氣地冷哼一聲,不理老伴,繼續說,「三堂會審完後,你道小崢出來跟咱們宣布了啥?」


    小任奶奶很給力地問,「說了啥?老姐姐,你就別賣官子了,快說呀!」


    袁奶奶咳嗽一聲,故意變了聲兒地學著孫兒的樣子,說,「其實,就是像你們大家想的那樣,我已經認定蓮盈這個媳婦兒了!」


    小任奶奶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你瞧,就算他爺爺他爸都反對,鬧騰得不得了,可這孩子啊就是拗,認定的事情就一根腸子通到底。當場那個勁兒,可是板上釘釘的態度呢!你們說,誰能想到繞了這麽大一圈兒,這兩孩子又湊在一起,還成了親家。所以說,這男孩子的確是晚熟,非經得一番風雨打磨,才知道珍惜。這不,不管那麽多人反對,今兒還是跟著我來看盈盈了。」


    「胡說八道!這根本不是那臭小子說的,全是你這老太婆異想天開,自編自導。」屠元帥很不客氣地拆了夫人的台。


    「屠老頭兒,你有膽兒的再說一遍。我為孫兒的幸福操心我錯了嘛?像你,就知道棒打鴛鴦,瞧瞧,你把孩子們嚇得現在都不著家,你還好意思怪我了。小崢要對盈盈沒意思,會在這時候請了假,親自送盈盈迴來。」


    「請假」二字一出,現場立即一靜,隻剩下八隻眼飄來飄去,俱是驚訝之色。


    在場四位老人可都是非常清楚屠崢的工作性質的,有時候一年能見著一次麵都該燒個高香了,特別是像現在這種大過年的時候,也是他們出勤率最高的時候,居然還能在家裏碰著兩迴,簡直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男人們麵麵相窺,都沉默下來。


    袁奶奶拿迴氣場,「總之,我們小崢是已經正式承認喜歡盈盈這事兒了。就算盈盈並沒有懷孕,咱們也該仔細著為孩子們安排安排。」


    小任奶奶還有些迴不過神兒,「這,我還沒聽盈盈說。懷孕又是怎麽迴事兒啊?」


    袁奶奶嗬嗬地笑了,她也不是老糊塗,自然知道那兩惡魔雙胞胎的話隻能聽二成,溫和地解釋,「哎,那都是小蟲小草瞎鬧的。咱們盈盈年紀小,臉皮薄。畢竟,當了這麽多年的哥哥成了男朋友,在咱們這些熟悉人麵前更不好意思,也是情理之中。」


    顧爺爺聽了,心下還是不忿,但修養太好,沒有跟朋友妻對峙的意思,隻能沉著臉去倒水荼,屠元帥見狀也跟著去了。


    袁奶奶隻看了眼老男人們,自顧自繼續說,「之前也是咱們做家長的太著急,怕他出事兒,給他訂了親。本以為那該是他的真命天女,哪知道……唉!說起來,今日走這一趟,我也是賣著一張老臉,真有些拿不出。」


    小任奶奶聽得心中也是一熱,遂握住了老太太的手,「姐姐,你今天能來,我想盈盈她媽要知道了也是高興的。過去的事兒……唉,這也都是命,就過去了。咱們活著的人,總得朝前看,是不?」


    這方能說出這般體己的話,袁奶奶心下著實鬆了口氣。畢竟兩家聯姻已經不是第一次,隻不過上一次的結果實在不太美,若是不好好表達歉意、表示誠意,還想那麽輕巧兒地娶走人家家的姑娘,那就是太不尊重人,太欺負人了。何況,這一迴他們想娶的可是姓「任」的姑娘啊!


    十年前,因為屠崢被高僧算出命中有大劫,最好在爾立之前成婚立室,取一個八字帶觀音命的女子為妻,才可能化解劫數,兩家便訂了親。正是小任奶奶的長孫女,長子顧州的長女——顧芝蓉。


    那時候,顧芝蓉正在帝都念大學,一邊還照顧著失母的任蓮盈。她年長屠崢三歲,八字被高僧批過,較為合適,並又有女大三抱金磚的俗語。眾人都覺得,給屠崢找個年長一點的妻子,可以更好地規整他過於不羈任性的心性,助其化解命中大劫。於是兩人在屠崢19歲剛好參軍三年,正式訂了婚。四年後,屠崢23歲,正式結婚。


    可惜,結婚當日,還沒來得及洞房,屠崢就被組織調去執行緊急任務,一走就是一年多,連半個音訊都沒有。除了通過屠家特殊渠道知道還好好活著,連跟新婚妻子通話的機會一次都沒。


    沒想到的是,半年後,顧芝蓉在參加一場醫藥學界的研討會路上慘遭車禍,不治生亡。屠崢由於在任務期間根本聯繫不上,即沒送靈,也沒弔唁,直到半年後才迴來,隻見得一塊墓碑,三柱香。祭拜時,任蓮盈在場,當時已經16歲,即將高考的小姑娘掄著拳頭對屠崢又打又罵,誓言再不相交,比起顧芝蓉的父母和弟弟顧稼樹的反應還要激烈一百倍。


    這也不難理解,顧芝蓉18歲考到帝都後,任蓮盈剛剛失母不久。屠崢為解開她心結,陪她進行了一趟特別的旅行;之後又有顧芝蓉以姐代母職,常常陪伴照顧她,相當於她的半個小媽媽。對於這兩人的情感,即特殊,又深厚的。


    顧芝蓉突然就那麽無聲無息地走了,屠崢由著任蓮盈對他踢打埋怨,聲嘶力歇,卻是半分都不動,一聲也不吭,兩人眼睛都紅得跟什麽似的。可從那之後,2人的關係也一落千丈,之後好幾年冷戰,要不避而不見,要不見了麵也是冷淡至極。


    也從此開始,任蓮盈就特別討厭軍人這種職業了,還特別表示,以後絕對不找軍人當另一半。


    其實在那幾年冷戰期,屠崢一有機會就找任蓮盈修復關係。其間頗發生了些事情,此處暫且不表。


    「哎,誰知道小崢這孩子繞了這麽大一圈兒,會和咱們盈盈……」


    「袁姐,你們也別太自責了。本來男孩子家,就比女孩子成熟得晚一些。」


    「妹妹你就是太縱著這些孩子了。小崢他當年也的確不夠懂事兒,今兒在這件事上,多給他點兒苦頭吃,他才知道真正的好姑娘就得自己努力爭取。他自己爭取來的,他才懂得珍惜。所以,老頭子們鬧,我也就由著他們鬧。」


    兩個老太太說到此,都不由瞭然地笑了起來。


    「呀,這總算迴來了。」


    屋外傳來了年輕男女的聲音。


    老太太們看過去,老先生們也走了出來,看著四伯先打開大門,留出位置。後麵的聲音傳近時,才聽出那是在絆嘴兒。


    「喂喂,你該放手了啊!」


    「你確定?」


    「哼,你沒來時我也走得好好的。啊!」


    屠崢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但腰上還掛著一雙手臂,他朝後轉著臉,聲音裏都是似笑非笑,「走得好好的,嗯?」


    任蓮盈忙穩住身形,抬頭要罵,可眼角餘光一下看到門內看來的眾人,臉上一股臊熱,一把將男人往門裏攘,想拉開二人距離。


    無奈~


    男人對小女子來說就是一座大山,她推他就跟小貓搔癢癢似的,沒啥卵用,還將自己推得差點兒又跌出去。


    好在男人的逗弄仍是有底線的,伸手一把拎住了女子的後衣領子,將人順利拎進了屋。


    四伯忙忙關上大門,免得屋裏的暖氣都跑掉了。看著一路鬧迴屋的兩小青年兒,隻得搖頭笑笑,去找自家老婆子去了。


    任蓮盈被拎了後衣領子,覺得麵子都沒了。轉頭就要告禦狀,誰料得一看清屋子裏的一大群人,頓時有點兒傻眼兒了。


    主座上,兩位手拉手顯然聊得很熱烈的奶奶們,看著她這方,笑得別提有多曖昧了。左邊坐著屠家小姑和洋三嫂,兩人膝蓋上、麵前平幾上,放著大本大本的……婚、紗、照?!抬頭看她時,也是笑得讓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了。另一邊,兩個小惡魔正在屋子裏玩3d立體遊戲,指著牆角一個琺瑯掐絲的老痰盂說什麽打大boss,兩人你推我攘的玩得不亦樂乎。


    這是啥情況啊?!


    「外公,元帥爺爺!」不管那些閑雜人等,任蓮盈還是一把找準了最強有力的核心外援,伸手就朝兩老爺爺撲過去。


    兩老爺子連忙扔下手中的茶盞杯子,上前扶小姑娘,那叫一眼著急啊!屠老元帥趁機,還狠瞪了自家孫兒一眼,那眼神兒老毒辣了,比之自家的顧爺爺還要入木三分哪!


    誰知,雖有骨灰極後盾,也難防「小人」背後使刀。


    「蓮盈姐姐,」惡魔雙胞胎之一的小草眼見著自己拚不贏哥哥,索性將遊戲一扔,撲過來插花,「你真的長胖了好多哇!」


    瞧這熊孩子,說的都是啥蠢話啊!


    小草邊邊說還邊去戳任蓮盈肉嘟嘟的肚子,「你這肚子裏,是不是已經有我的小侄女兒了?一定是女孩子,對不對?哇嗚,我要當小姑媽啦!好酷!」


    任蓮盈一頭黑線,這都哪跟兒跟哪兒啊!


    「去去去,這傻孩子的說的什麽傻話。有沒有寶寶,得讓奶奶號過脈才知道。」


    袁奶奶忙將冒失的熊孩子挪開,一手搭上了任蓮盈的脈息上,擰眉一刻。看著任蓮盈的眼光,也從最初的期待欣喜,變得幾分沉重、疑慮。


    屠元帥上下打量姑娘後,心疼得不行,「小盈盈,爺爺聽說你被車撞了,這傷得多嚴重啊?居然都撞得變形了,成兩個小盈盈了。」


    囧~


    任蓮盈對於元帥爺爺的「關懷」有些難以消化。


    「對了,這撞車的人抓到了沒,判刑了沒?」屠元帥迴頭就瞪自家孫兒,「現在的人啊,就是太依賴那些破鐵疙瘩了,多走兩步路會死啊!要是酒駕,一定告他多蹲下班房!真是的,居然把咱們小盈盈撞成這樣兒,哎喲,這臉腫得跟兩個小盈盈似的,哎……這,這脖子上的疤這麽大,老太爺,你快瞧瞧,能不能用個啥法子,給小盈盈消了。這姑娘家都愛美……」


    不管怎麽說,老人家疼愛關切的心思都是真真切切,讓人心暖的。


    任蓮盈笑著扶住老人的手,「元帥爺爺,我沒事兒。你看,我能走能跳的,快好了。」


    她想放開老人,轉個圈兒。


    老人家急忙扶住她,接下來的話差點兒讓她又噴了,「快別轉了,爺爺知道你的心意。你這還懷著生孕呢,小心著別把孩子傷到了。現在你們大的小的可是一條命,千萬小心著啊!」


    「爺爺,你說什麽呢?誰……誰懷孕了,誰肚子裏有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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