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晴一臉恨不得撕了她的狠樣。「趙頤萱,你少得意,你以為少爺是真的喜歡你?得了吧,他就是貪圖新鮮,要不了多久,你就得滾迴去幹賤活兒!」


    葉釗祺目光冷冽的盯著時晴,發覺自己過去真是瞎了眼,竟然把糞石錯當美裏,還放縱她在東院狐假虎威。


    葉釗祺畢竟是男人,不屑與女人糾纏惡罵,是以他也沒跟時晴繼續吵下去,隻是冷冷的起身往外走。


    「怎麽,你怕了不成?」時晴露出尖酸刻薄的神態。


    葉釗祺停步轉身,一臉同情的看著她。「葉釗祺要是知道你的真麵目,肯定不會再多看你一眼。」


    聞言,時晴竟也不怒,反而冷笑,「葉釗祺就是個沒腦子的紈褲子弟,他看不看我又如何?重要的是他身旁的那個位置,而不是他。」


    原來時晴對他根本沒有心。


    葉釗祺瞬間心寒到了極點,他重重撇開臉往外走,完全不想再看見這個心地醜陋的女人。


    出了霽月閣,隱忍著滿腔憤怒的葉釗祺,接連遇見了幾個平時與趙頤萱相熟的下人。


    這些人有男有女,一見到「趙頤萱」,全都熱絡地湊過來,拉著她說話。


    「頤萱啊,你怎麽好些天都沒出現?我們大夥兒擔心死你了。」其中一名婆子嚷道。


    葉釗祺不認得這些人,又不想屈就自己與下人交談,隻能麵無表情的沉默著。


    可顯然這些人沒發現這個趙頤萱有異,繼續纏著她嘰嘰喳喳。


    「頤萱,聽說你被少爺看上了?」另一名年紀與趙頤萱相仿的丫鬟,滿臉驚惶的追問。


    這一問倒是勾起了葉釗祺的好奇,於是他勉為其難的應話,「為什麽這樣問?」


    「老天,你的命也太苦了!」那名丫鬟一臉憐憫的說道。


    聞言,葉釗祺的眉角抽了兩下。


    「時晨,你當心被人聽見,要被掃地出門!」婆子扯了反應直率的時晨一把。


    名喚時晨的丫鬟做賊心虛的東張西望。


    葉釗祺有些不耐地追問:「你們這是什麽意思?被少爺看上不好嗎?」


    「當然不好!」旁邊另一名丫鬟低聲反駁。「少爺是什麽樣的性子,誰被他看上,包準要沒命,再說,還有一個母夜叉守著,誰上了少爺的炕,誰就準備倒大黴!」


    真想不到,原來在這些人心中,被他看上是不幸的開始。葉釗祺自嘲的想。


    「頤萱,你可千萬要把持住,不能讓少爺得逞,你這麽好的一個姑娘,誰都不忍心看你被糟蹋。」


    發現這些人個個發自內心的替趙頤萱擔憂,葉釗祺在不悅之餘,似乎又挖掘出趙頤萱的另一麵。


    他故意旁敲側擊,「我會不會被少爺糟蹋,又跟大夥兒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關係!你忘了,先前我打破青花瓷盤,要不是你幫著我向侯嬤嬤求情,我肯定早就被攆出去。」


    「是呀是呀,上迴要不是你幫我說話,我肯定被時晴那個母夜叉給吞了。」


    聽見這些人都曾經受過趙頤萱的襄助,葉釗祺心底起了迷惘。


    這些人口中的趙頤萱,真是他所知道的那一個嗎?


    那個曾經在背後奚落他,甚至公然中傷他的趙頤萱?這怎麽可能……


    因時晴而起的滿腔憤怒又轉為茫然,葉釗祺借故脫了身,一個人來到連接東西兩大院的蓮花池旁,坐在長凳上,反複琢磨起來。


    就在這時,通往西院的遊廊上,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頤萱。」


    聽見有人喊著趙頤萱,葉釗祺下意識抬起頭,對上了堂弟葉德升的笑臉。


    他暗暗詫異,趙頤萱是東院的人,為何德升會喊得這般親密?


    「頤萱,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與其它人一樣,葉德升沒察覺眼前這個趙頤萱有異,兀自親熱地說起話。


    「德……」猛地想起自己眼下的身分,葉釗祺即刻改口,「二少爺。」


    「聽說,你被堂哥升為大丫鬟?」葉德升難忍妒恨的問道。


    葉德升向來被嬸嬸管束得緊,性子軟弱,平「罕出西院,他怎麽會知道東院後宅的事?


    葉釗祺頓時心生疑竇,為了查清楚,隻能耐著性子與之周旋。


    「是有此事,二少爺是從何得知這件事的?」


    葉德升眼神閃爍,顧左右而言他,「這事我是聽娘親提及的,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娘親想法子把你從東院弄出來。」


    這下葉釗祺總算明白葉德升的心思,原來他這個堂弟是看中了趙頤萱。


    葉釗祺心下惱怒,礙於身分又不能發作,隻能冷著臉說:「我幾時說過不待東院了?」


    從沒見過趙頤萱用這樣冰冷的口氣說話,葉德升一時呆住,有些不知所措。


    「敢問二少爺,我過去可曾對二少爺許下什麽承諾?」葉釗祺想趁這個機會,查明趙頤萱有沒有偷偷勾引葉德升。


    葉德升驀然紅了臉,一看就是心虛所致,盡管葉釗祺個性乖戾,但也懂得識人,他一看就知道是葉德升一廂情願。


    「頤萱,我知道你現在還不喜歡我,可是我保證,隻要你跟了我,我一定會待你好……」


    「德升,你在做什麽?!」


    後方傳來尖銳高亢的女人聲音,葉釗祺認出是嬸嬸羅氏。


    隻見羅氏一身紫紅色錦襖,頭上簪著掐絲金釵,端著雍容華貴的大戶夫人樣兒,在一票丫鬟婆子的簇擁下快步走來。


    葉德升一見娘親,文弱的麵孔登時漲得更紅,目光直往地上瞟,不敢直視羅氏嚴苛的目光。


    為了不招惹麻煩,葉釗祺勉為其難的上前福身。「見過二夫人。」


    葉家是人家族,在他父母雙雙辭世之後,葉家便由二房,也就是他的叔叔那一房坐鎮,一直以來也是叔嬸在照料他。


    羅氏對「趙頤萱」視若無物,徑自板著臉責問起葉德升,「你怎麽出來了?何老先生已經在書房等著,你可知道,你爹是費了多大心思,才把何老先生請來教導你?」


    葉德升低頭不語,隻是用著眼角餘光覷向身旁的「趙頤萱」。


    見狀,羅氏抿緊了雙唇,鄙夷地瞟了一眼。「誰準許你跟二少爺說話的?」


    「娘親,不是頤萱的錯,是我……」


    「你還不快點退下去!」羅氏喝斥著。


    葉釗祺心下詫異,畢竟他從沒見過這樣兇惡的嬸嬸,平時嬸嬸待他溫和大度,總是輕聲細語,甚至不曾大聲責罵過丫鬟婆子。


    盡管滿心猜疑,不過一見著羅氏那雙毒針似的目光,他垂下了眼,故作溫順的退了下去。


    他故意放慢腳步,在繞過蓮花池後,藉由柳樹遮掩身形,豎長了耳朵偷聽。


    「我平常是怎麽教你的?」羅氏拉尖了嗓門痛斥。「你想變得跟你那沒用的堂哥一個樣嗎?」


    聞言,葉釗祺僵住,幾乎不敢相信此刻所聽見的。


    「你堂哥鎮日胡鬧瞎混,成了眾人口中的笑柄,你也想跟他一樣嗎?」


    「若不足爹跟娘老是順著堂哥,堂哥又怎敢這樣放浪形骸?」葉德升弱弱地反駁。


    羅氏更火了,「廢話!他那樣沒爹沒娘的野孩子,誰管得著他?可你不一樣,日後葉家可是要由你來掌理,你可不能丟你爹的臉。」


    「怎麽說堂哥都是這個家的嫡長孫,哪有我的分兒?」葉德升的聲音越來越低。


    羅氏輕蔑的冷笑一聲,「他那個浪蕩子還能有什麽指望?成天不是惹禍滋事,要不就是跟那些狐群狗黨上酒樓作樂。」


    「娘,您幫幫我,把頤萱弄進西院吧!」葉德升趁勢求情。「我不要頤萱變成堂哥的人,我喜歡她。」


    「不過是個罪臣之女,你有什麽好喜歡的!」羅氏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隻要娘幫我,我一定會好好聽娘的話。」


    「你少跟你堂哥一樣,把那些賤丫頭當寶。」


    「那個時晴還不是娘幫著,才被弄上了堂哥的床。」葉德升咕噥著。


    藏身在柳樹後方的葉釗祺渾身一震,麵色鐵青。


    「那個賤丫頭是牆頭草,你也少跟她說話。」羅氏言談間充滿著對時晴的鄙夷。


    「娘,頤萱跟她們不一樣,她曾是官家小姐,知書達禮,才貌雙全,我就喜歡她。」


    葉德升被羅氏管束慣了,都已經年過弱冠,大小事依然得過問羅氏,毫無作主的能力。


    羅氏心思深沉,之所以把唯一的兒子管得這樣緊,就是怕他踏上葉釗祺的後塵,雖然侄子會變成這副模樣,都是她跟丈夫在背後推波助瀾,放任其為所欲為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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