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不可能，再無交集
鯨落十裏：厲先生的萬千寵愛 作者：百穀蓁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發生了這樣的事，作為萬攸攸在這個世上最好的也是唯一得閨蜜。
鯨落，心底無端的感到悲涼。
她和萬攸攸從小認識，連帶著也從小認識萬尊。
即便往來不多，但是也對這個男人有著最基本的了解。
就比如，
現在萬攸攸不見了，
這個喪心病狂的男人，搞不好，就真的會把憤怒發泄到她身邊的人身上。
聽說萬伯父之前在監獄裏遭受了自殺，
鯨落從小就是孤兒，和攸攸成為朋友之後，萬重山一直很照顧她。
有時候去萬家吃飯，萬重山還會格外關心她，就像對待自己的女兒一樣。
雖然作為一個軍官，他並沒有顯得過於溫暖溫情，
但是就像一個威嚴的父親，讓鯨落感受到了童年為數不多的溫暖。
萬重山和季媛一樣……
都是她生命之中不可或缺的貴人。
那天，鯨落穿著一身黑衣。
天氣已經轉涼了，不是盛夏的氣節。
港市監獄門口有兩片很高的樹林。
鯨落從厲家的黑色轎車上麵走下來，這個時候蘇梨還沒有死，她還沒有離開厲家，但也是最後一段時間了。
她走到門口，監獄長的人走出來迎接她。
“鯨落小姐。”
“您好。”
“我帶您去。”
穿過一條條複雜的走廊。
監獄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破敗恐怖。
比起破敗和恐怖，這裏更多的是安靜、規律、肅穆、嚴禁。
當然，在這樣的氛圍中，也免不了一種蕭條的感覺。
少女就是這樣穿過了滿目的蕭條最後去了一個單獨的看守房間。
房間非常簡單，被子疊得整整齊齊。一個電視機，一個熱水壺。這裏就是萬重山接下來要生活的地方。
可能，給他單獨的房間就是他作為曾經一方之主此生最後的體麵。
鯨落等了很久，依然還是沒有人出現。
少女一身黑衣，頭發優雅地挽起。
過了一會，一個人走來。
“鯨落小姐，請您跟我這邊走。”
鯨落又被帶到了一個監獄裏類似衛生所的地方。
由於萬重山現在身體狀況不好，所以現在他上午才剛做完檢查，還躺在病床上。
鯨落敲了敲門，聽到裏麵年邁低沉但是不怒自威的一個聲音之後，最終還是抬腳向前走了進去。
“叔叔，是我，鯨落。”
“孩子，你來了，坐。”
蘇鯨落一看到躺在這裏的萬伯父忽然就想到了還在奔逃中的萬攸攸。
那一瞬間她仿佛控製不住，想哭，但是她忍住了。
她不能讓萬伯父知道，不能讓萬伯父擔心。
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不能更加糟糕。
“攸攸最近有點事情，所以很忙不能來看您，我代替她來看您了，她一直很想您。”
“好孩子，”萬重山雖然看起來蒼老虛弱了很多，但是整個人的威嚴還在，精神矍鑠，
“攸攸有你這樣的好朋友，是她的福氣。”
蘇鯨落起身，給萬重山倒了一杯茶。
“你奶奶最近身體還好嗎？”
萬重山從小知道鯨落家裏的情況，所以問起來的，當然也是鯨落的奶奶。
“奶奶很好，倒是叔叔您，您要注意身體。上次的事情查清楚了嗎？到底是誰對您下手？”
鯨落此行目的很清楚。
攸攸是她的好閨蜜，那麽她要守護的人，就是自己要守護的人。
如若殺萬重山的人是萬尊，那麽她就要跟萬尊作對到底。
萬重山輕歎一聲。
“我這一生從戎樹敵太多，現在虎落平陽，已經不知道到底是誰了。”
“隻是攸攸……她還年輕，萬尊有沒有把她怎麽樣？清賢迴來了嗎？”
鯨落一邊倒水一邊淡笑：“陸清賢已經迴來了，他們現在在一起，雖然說攸攸對他的感情可能還沒有那麽深，但是起碼陣線已經劃分得很清楚，我和吳天恩方若宜也會幫她的，至少，我會幫她的。”
一番話，說得很明顯。
誰都不可信。
包括吳天恩，甚至，陸清賢。
但是她蘇鯨落，是可信的。
“我也隻相信你一個人。”
萬重山說著，然後仿佛有些累了。
說到萬尊，他仿佛有些惋惜，又有些愧疚。
“萬尊那孩子……唉……”
“是我虧欠他的……希望他能對攸攸手下留情……厲家那小子不錯，你眼光好，比我們攸攸好多了。“
鯨落聽到這裏，倒水的手一抖。鼻子一酸，差點潑出半杯水。
如果攸攸看到爸爸現在奄奄一息地躺在這裏，如果萬伯父知道她被萬尊囚禁起來馴化……
隻希望這一切都是噩夢，早點結束。
”探監時間到！“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警察的聲音。
鯨落和萬重山做著道別。
鯨落起身，黑色的身影窈窕纖細，她對萬重山鞠躬。
”萬叔叔，您要保重，下一次，我爭取帶攸攸來見您。“
萬重山卻沒有急著迴答。他笑著擺了擺手。
他是什麽樣的人物，或許，早就知道一切。這些小年輕的把戲早就瞞不過他的眼睛。
”如果萬尊要欺負攸攸，告訴他，念在我養育他二十多年的份上，不論再怎麽欺負她，不要置她於死地。哪怕讓她一無所有去世界的某一個角落，獨自一人苟活下去，此生再不與他見麵。“
萬重山說出這樣的話，鯨落多半就猜到他大概是已經什麽都知道了。
鯨落向來蕙質蘭心，首長話裏的意思她不能更明白。
她朝萬重山點了點頭，然後就離開了這裏。
離開的時候，她隻覺得心頭很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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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願讓她一無所有到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苟延殘喘……
也不想讓自己的女兒落入這個男人的手中……
說明，他不能比別人更清楚，攸攸在他的手裏，隻會生不如死。
鯨落從監獄裏出來，外麵已經是灰蒙蒙的黃昏。
一陣秋風掃落葉。
女人緊了緊身上的外套。
還有幾步就是家裏的轎車，可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身影驟然擋在了她的麵前。
高大的黑影落下帶著森然的冷意把她整個人籠罩住。
鯨落刹那間感受到一陣逼人的寒意，退了又退，還是沒有退出這道震懾力，
萬尊一身黑色長款薄風衣，臉上的神情風雨欲來，他每一個表情每一個五官都是那麽的淡漠，可是組合起來就是一種深入骨髓的陰狠和殘忍。
“見過萬重山了？”
兩個心氣高的人本來就容易相互不待見，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萬尊和鯨落是一種人，他們都是孤兒，都是缺愛的人。
可是，他們卻從來不能好好相處。連曾經都不能好好相處，現在就更不可能。
“怎麽？現在連你也良心發現，來探望探望你的養育恩人了？”
“你們都說我沒有良心，我要是有了，豈不是太辜負你們，”萬尊冷笑著，
“萬攸攸在哪，把她交出來。”
萬尊瞬間收走所有微笑上前一步。
他的氣場太冷峻，鯨落有些不適，後退一步。
“我不知道。”
“我再說一遍，把她交出來！”
“她不是一直被你囚禁？你自己把她搞丟了，找人找到我這裏來？我本來就寄人籬下，你覺得我能把她藏到哪裏？“
鯨落一番話說完，萬尊的情緒似乎平穩了一些。
他開車不惜跨越大半個城市就是想來這裏找蘇鯨落。
萬攸攸失蹤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蘇鯨落。
但是有一句話卻讓他一下子恢複了理智。
就是蘇鯨落也是住在厲君和家的，若是厲家摻和到這件事裏，他確實不能輕舉妄動。
想到這裏，他笑了出來。
隻是萬尊的笑，實在比不笑還恐怖。
”蘇小姐，“
他說著，一步步靠近。
他比鯨落高出太多。
低下頭，還是比鯨落高。
附唇在她耳邊。
”很多時候，你不覺得我們的遭遇很像嗎？既然你是真心想對她好，為什麽不相信，我也是真心為她好？“
蘇鯨落眯眼：”是嗎？“
她冷笑道：”真心對一個人，會用斯德歌爾摩馴化她嗎？“
萬尊沒想到蘇鯨落會知道這麽多，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別問我怎麽知道的，從那天我去了你家，我就感覺到了，你一直在給她濫用藥物！“
”後來我在網上搜了，想來也隻有這一種可能。“
”我的確剛見過萬叔叔，你知道他讓我對你說什麽嗎？“
”說。“萬尊一臉的冷漠。
”他說，你和他之間的恩怨，是他欠你的，但是攸攸，他寧願你放她去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一無所有地平淡生活下去，也不想讓她此生跟你有任何交集。“
不想讓她此生跟你有任何交集。
萬尊聽到這一句話，薄唇掀起一抹冷淡到極致的笑意。
此生再無交集？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萬重山，這也太便宜你們了。
自從萬攸攸失憶了以後她似乎對陸清賢比以往更加依賴了。
可能是因為環境的變化，身邊又沒有萬重山和萬尊，萬攸攸就選擇這個比較“熟”的陸清賢依賴他。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很多事情她都忘記了，但是她依然記得，陸清賢救過她的命。
萬攸攸也沒有過問過去幾年的生活，
或許她也猜到了，旁邊的人都在瞞著她。
但是這些也沒什麽，萬攸攸盡量勸自己不要在意，反正自己總會記起來的。
醫生給出了一個更加準確的答案，他說，萬攸攸的記憶迴到了十七歲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萬攸攸，是那麽的明朗可愛，就如現在的她一般。
“怎麽讓她不想起過去？”陸清賢麵色陰沉的看著醫生。
醫生有些意外，以前的人都是問怎麽讓患者想起失去的記憶，現在居然有人不願意讓她迴憶起。
醫生看著萬攸攸脖子上的發紫的針眼，和受盡折磨的身體，似乎理解了一點陸清賢的用意。
想來萬攸攸……這幾年過得很差吧。
醫生長歎一口氣道，“以前別人為了讓患者想起這些年的記憶，都是帶她去看這幾年去過的地方，去做這幾年做過的事……”
“但是你若不想讓她記起那些東西，就反其道而行之。讓她遠離這段時間的記憶，或者讓她去做沒做過的事，體驗一種新的生活。”醫生說。
陸清賢點了點頭，神色略微舒緩。
醫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道，“可是患者總有一天會想起，她或許會怪你……你還要這樣做嗎。”
陸清賢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
一縷陽光打在他的臉上，黑色的發絲垂在白皙的額頭上。
“哪怕她恨我，我都要讓她快樂。”
陸清賢何嚐不知道萬攸攸的脾氣，她最恨別人騙她，
萬尊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除了騙她，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如果讓她迴憶起一切，不就等於把她推迴那個深淵裏嗎？
就算萬攸攸恨他到了骨子裏，陸清賢也願意了。
他沒有為她跳上直升機的勇氣。
也不願意傷害她帶她迴憶起過去的決心。
他的愛溫柔而卑微，隻是想，帶給她一點點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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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明白了陸清賢的意思，
他還是搖了搖頭，拍了拍陸清賢的肩膀，慢慢的離開了市長府。
陸清賢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吳天恩他們後他們開始商量對策，怎麽找萬攸攸十七歲的迴憶。
“我們十七歲……是在港市上的高中。”蘇鯨落淡淡道。
當時的蘇鯨落時港市一中的女神般的存在，而萬攸攸……則是校霸般的存在。
雖然萬攸攸長相貌美，甚至打扮起來精彩絕倫，但是她暴力的武力值還是讓人望而退卻。
一天，當一個三班的富二代開著法拉利非要讓蘇鯨落做他女朋友時，萬攸攸把那富二代揍得爹娘都認不出來。
誰知道整個三班的男生都是富二代的手下，當他們要為自己的老大報仇時……
萬攸攸又把他們打的落花流水。
當然，萬攸攸一個人還不至於做到這樣，在當時，還有萬攸攸一群在校內校外高年級的朋友。最後，還是萬尊擺平了這一切。
從那之後，富二代就拜為萬攸攸的小弟，每天都笑著臉對她獻殷勤。
鯨落說完這一切。所有人都麵麵相覷，不知道說什麽。
方若宜悄聲說道，“難道……我們要還原場景？”
“不不不，有萬尊的存在！”吳天恩反駁說。
“那不迴憶起萬尊不就行了。”方若宜嘟著嘴，一臉不開心說
“或者說……把萬尊替換掉。”蘇鯨落冷冷說道。
現下，所有人都把臉望過去看陸清賢，陸清賢愣了一下，最後沉默了。
一天風和日麗，吃完早飯以後，蘇鯨落就拉萬攸攸說要去母校逛一下。
萬攸攸不明所以，還強行被換上當年的校服，
“落落，好端端為什麽要穿校服呀？”
“好久沒穿了吧，體驗體驗？進學校都要穿校服，不然進不去。”
萬攸攸看了一眼熟悉的校服，尷尬的點了點頭，說，“好吧……”
她們一同來到了高中的門口。
多年來，高中門口還是沒有變過，旁邊還是一個賣冰淇淋的老爺爺小攤，雖然老爺爺在一年一年的老去。
萬攸攸一見到冰淇淋就有些心動，她趕緊跑過去，對著老爺爺說道。
“老爺爺，我要一個巧克力的，還有一個香草的，是落落喜歡吃的！還有一個原味……是……是誰喜歡吃的來著？”
萬攸攸忽然難倒了自己，她迴頭可憐巴巴的看著蘇鯨落。
蘇鯨落知道，喜歡吃原味的是萬尊，萬尊不喜歡吃甜食，但是偶爾萬尊會來接她放學，她每次都會象征性給他買一個，有時候他才會勉為其難得吃一吃原味冰淇淋，很多時候都是萬攸攸自己吃掉了。
蘇鯨落說，“是清賢哥哥喜歡原味啦……他還沒來，你就買兩個好了。”
萬攸攸認真的點了點頭，她繼續朝老爺爺道，“我要兩個冰淇淋，一個巧克力，一個香草！”
老爺爺因為年紀過大聽不清楚，他大聲喊道，“你要幾個？”
萬攸攸也耐著性子，大聲的迴答道，“兩個——巧克力——香草——”
老爺爺這才聽清，彎著身子開始做起來。
看到這一幕蘇鯨落有些忍俊不禁，她想起來，過去還在上學時，也總是能聽到萬攸攸和老爺爺這樣的對話。
當萬攸攸拿著冰淇淋向自己跑來時，好像帶著過去的時光也向她跑來。
兩人一邊吃著冰淇淋一邊走在校園裏，
校園裏的一草一木還是沒什麽變化，桂花落了滿滿一地，金燦燦的，格外好看。
萬攸攸低著頭，看著自己腳下的桂花，似乎在迴憶著什麽。
蘇鯨落卻緊張的盯著前麵，轉角處似乎窸窸窣窣得站著幾個人影。
蘇鯨落不禁勾起了唇角。
“蘇鯨落你站住！”
“我告訴你，我是高三三班的李想，今天，我看上你了，做我女朋友吧！”
他說著，晃了晃手裏法拉利的鑰匙。
學校門口也停著一輛法拉利，好多女生在咋舌。
他是蘇鯨落專門找來的群眾演員。
聽到這熟悉的台詞，蘇鯨落有點想笑，萬攸攸卻冷下了臉，看著這個人。
李想冷笑一聲，向前走了一步，調戲式的想要摸蘇鯨落的臉，卻被蘇鯨落躲了過去。
李想立馬臉色一變，他怒喊道，“怎麽？你這個小妞還不願意？”
蘇鯨落冷冷道，“不願意。”
李想高聲罵道，“嘿，給你臉還不要臉了，你今天，必須得跟我走！”
說罷，李想就拉著蘇鯨落往外走。
正要碰到蘇鯨落的時候，卻被萬攸攸狠狠的攔住，她抬眼看了看想，語氣冷淡道，“沒聽見嗎，她不願意。”
“你又是誰？”
“快給老娘閃開！”萬攸攸一聲喝下，狠狠的甩開李想的手臂。
李想一聲吃痛，他嘴裏還罵著髒話，掄起另外一個手做的拳頭就要打在萬攸攸的臉上。
誰知道萬攸攸直接飛起來一個掃狼腿，把想足足踢了二米遠！
蘇鯨落在心底為李想默哀，她想……一定要漲工資……
李想差點咳出血來，本來隻是當個演員混口飯吃的，可不想把命都搭上啊！
可還是本著職業精神，李想默默地爬了起來，對著身後的群演說道。
“兄弟們給我上！”
群演看到李想的傷亡情況有些退卻，可他們遠遠的看著，居然看見了蘇鯨落掏出了幾張錢來。
群演：這……是漲工資的意思麽……
蘇鯨落：對！
有了和蘇鯨落的眼神交流後，群演們一下子有了動力起來，不知誰喊了一句，“衝呀——”
大家夥一下子都衝了出去。
那仗勢，就和拍古裝劇打仗一般。
群演們都朝蘇鯨落和萬攸攸招唿起來，萬攸攸冷著眼，雖然這段時間身子虛弱了很多，但是身手畢竟在，但是對方人多勢眾，正要落到下風時，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到了萬攸攸麵前。
萬攸攸心弦一動，似乎要記起來什麽，似乎也記不起來什麽。
隻知道，是少年時心動的感覺。
她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那個人，正是陸清賢！
陸清賢擋在她們的前麵，和群演們膠著成一團。
群演們眼看陸清賢來了，都漸漸放水，被打趴下起來。
李想遠遠的看著，看著所有群演都被ko，他才喊了一句，“你們給我等著”
就一溜煙的跑了。
萬攸攸喘著粗氣，自己病了大半個年頭，忽然這麽運動，倒還真的不習慣。
她一下子倒在草坪上，對著天空微微一笑。
原來，記憶裏的那個人……就是陸清賢啊。
萬攸攸有些想不到。
陸清賢伸出手，把她拉了起來。
蘇鯨落也遞來一杯水，一臉擔心的問道，“攸攸，沒事吧。”
萬攸攸爽朗一笑，說，“沒事，就是太久沒運動了。”
這下子幾個人都放鬆下來，他們麵麵相覷，對望了一下都笑了起來。
“落落，你還真是到現在都這麽受歡迎，連這樣的傻缺都喜歡你。”萬攸攸說。
蘇鯨落說，“大小姐，你要是別三天兩頭打死一個男人，保證比我招人，你長得比我漂亮。”
“不會的，你才是長得漂亮，清賢你說是不是？”
陸清賢摸了摸腦袋，選擇並不說話。
那一天午後，把他們從新帶迴了學生時代，陽光正好，冰淇淋也很甜。
萬攸攸的心裏總感覺缺了一塊，就好像有什麽很重要的人沒有記起來，心裏有一部分記憶總是黑色的。
難道是因為沒有見到爸爸？
“我們迴來了……”吳天恩的聲音從家裏傳來。
吳天恩和方若宜逛街迴來了，自從訂婚以後，他們兩個總是形影不離的待在一起，
萬攸攸一聽到吳天恩的聲音就跑到了樓下，她眨著眼睛問道，“我爸爸什麽時候迴來呀？我什麽時候能迴家？”
吳天恩有些尷尬，他心虛的問，“伯父還在出差，很忙，怎麽了？想他了？”
萬攸攸搖了搖頭，她說，“我總感覺心裏有一塊缺掉了似的，也記不起來是誰，以為是我爸，所以來問問。”
吳天恩笑了笑，安慰她道，“不是萬伯父啦，你看你，這是失憶之後的後遺症，醫生說會這樣的。”
“真的嗎？”萬攸攸眨著眼睛問道。
“真的。”吳天恩也笑著迴答說。“你看，我帶迴來了什麽？”
他喊了喊方若宜的名字，萬攸攸也朝門外望去。
方若宜此時還在院子裏，不知道再鼓搗些什麽。
“汪汪汪！”忽然一陣聲音再院子裏響起。
一條健壯等等薩摩耶不知道什麽時候衝到了房子裏來，對著萬攸攸一頓舔。
方若宜這才委屈的走了進來，她哭喪著臉說，“我已經抱不動它啦！”
吳天恩趕緊過去安慰，留下萬攸攸一個人和狗鬧在一起。
萬攸攸看著熟悉的薩摩耶，一個名字忽然出現到了腦海裏。
萬攸攸小心翼翼的喊道，“……小呆？”
“汪汪！”小呆叫了兩聲，表示應答了萬攸攸的話。
“小呆？”
“汪汪汪汪汪汪！”
“我想起來了！”
一段時間不見，小狗已經長大很多了。
可能是今天要見萬攸攸，被打理得很幹淨，毛發也很漂亮。
薩摩耶本來就是微笑天使，兩隻眼睛也淚汪汪的，很討人喜歡。
萬攸攸有了小呆之後，就總帶它在院子裏瘋跑，整個人都陽光了很多。
自那以後，萬攸攸的身體也好了許多。
陸清賢站在二樓的落地窗前，看著花園裏的女孩和狗，眼裏充滿了溫柔的笑意。
醫生說，要讓萬攸攸得到新的生活，她才會迴憶起過去慢一點。
新的生活……陸清賢早就規劃好了。
他走到了花園裏，遞給了女孩一杯清涼的茶水。
萬攸攸一口喝下，她對著陸清賢說道，
“市長府雖然挺大的，但是薩摩耶跑得太快了。這個花園根本不夠它玩。”
陸清賢也代表同意了似的點了點頭，他說，
“是不夠”
得到了陸清賢的迴應，萬攸攸也得逞似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那……”
“我們帶他出去玩吧。”
這一句話，陸清賢說到了萬攸攸的心裏。
她早就想出去看看了。
這次的目的地，是陸清賢早就計劃好的一個，她要帶萬攸攸去新的環境，體驗新的生活。
要忘記萬尊，自然要遠離萬尊。
他決定，帶她去廣闊的草原。
鯨落，心底無端的感到悲涼。
她和萬攸攸從小認識，連帶著也從小認識萬尊。
即便往來不多，但是也對這個男人有著最基本的了解。
就比如，
現在萬攸攸不見了，
這個喪心病狂的男人，搞不好，就真的會把憤怒發泄到她身邊的人身上。
聽說萬伯父之前在監獄裏遭受了自殺，
鯨落從小就是孤兒，和攸攸成為朋友之後，萬重山一直很照顧她。
有時候去萬家吃飯，萬重山還會格外關心她，就像對待自己的女兒一樣。
雖然作為一個軍官，他並沒有顯得過於溫暖溫情，
但是就像一個威嚴的父親，讓鯨落感受到了童年為數不多的溫暖。
萬重山和季媛一樣……
都是她生命之中不可或缺的貴人。
那天，鯨落穿著一身黑衣。
天氣已經轉涼了，不是盛夏的氣節。
港市監獄門口有兩片很高的樹林。
鯨落從厲家的黑色轎車上麵走下來，這個時候蘇梨還沒有死，她還沒有離開厲家，但也是最後一段時間了。
她走到門口，監獄長的人走出來迎接她。
“鯨落小姐。”
“您好。”
“我帶您去。”
穿過一條條複雜的走廊。
監獄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破敗恐怖。
比起破敗和恐怖，這裏更多的是安靜、規律、肅穆、嚴禁。
當然，在這樣的氛圍中，也免不了一種蕭條的感覺。
少女就是這樣穿過了滿目的蕭條最後去了一個單獨的看守房間。
房間非常簡單，被子疊得整整齊齊。一個電視機，一個熱水壺。這裏就是萬重山接下來要生活的地方。
可能，給他單獨的房間就是他作為曾經一方之主此生最後的體麵。
鯨落等了很久，依然還是沒有人出現。
少女一身黑衣，頭發優雅地挽起。
過了一會，一個人走來。
“鯨落小姐，請您跟我這邊走。”
鯨落又被帶到了一個監獄裏類似衛生所的地方。
由於萬重山現在身體狀況不好，所以現在他上午才剛做完檢查，還躺在病床上。
鯨落敲了敲門，聽到裏麵年邁低沉但是不怒自威的一個聲音之後，最終還是抬腳向前走了進去。
“叔叔，是我，鯨落。”
“孩子，你來了，坐。”
蘇鯨落一看到躺在這裏的萬伯父忽然就想到了還在奔逃中的萬攸攸。
那一瞬間她仿佛控製不住，想哭，但是她忍住了。
她不能讓萬伯父知道，不能讓萬伯父擔心。
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不能更加糟糕。
“攸攸最近有點事情，所以很忙不能來看您，我代替她來看您了，她一直很想您。”
“好孩子，”萬重山雖然看起來蒼老虛弱了很多，但是整個人的威嚴還在，精神矍鑠，
“攸攸有你這樣的好朋友，是她的福氣。”
蘇鯨落起身，給萬重山倒了一杯茶。
“你奶奶最近身體還好嗎？”
萬重山從小知道鯨落家裏的情況，所以問起來的，當然也是鯨落的奶奶。
“奶奶很好，倒是叔叔您，您要注意身體。上次的事情查清楚了嗎？到底是誰對您下手？”
鯨落此行目的很清楚。
攸攸是她的好閨蜜，那麽她要守護的人，就是自己要守護的人。
如若殺萬重山的人是萬尊，那麽她就要跟萬尊作對到底。
萬重山輕歎一聲。
“我這一生從戎樹敵太多，現在虎落平陽，已經不知道到底是誰了。”
“隻是攸攸……她還年輕，萬尊有沒有把她怎麽樣？清賢迴來了嗎？”
鯨落一邊倒水一邊淡笑：“陸清賢已經迴來了，他們現在在一起，雖然說攸攸對他的感情可能還沒有那麽深，但是起碼陣線已經劃分得很清楚，我和吳天恩方若宜也會幫她的，至少，我會幫她的。”
一番話，說得很明顯。
誰都不可信。
包括吳天恩，甚至，陸清賢。
但是她蘇鯨落，是可信的。
“我也隻相信你一個人。”
萬重山說著，然後仿佛有些累了。
說到萬尊，他仿佛有些惋惜，又有些愧疚。
“萬尊那孩子……唉……”
“是我虧欠他的……希望他能對攸攸手下留情……厲家那小子不錯，你眼光好，比我們攸攸好多了。“
鯨落聽到這裏，倒水的手一抖。鼻子一酸，差點潑出半杯水。
如果攸攸看到爸爸現在奄奄一息地躺在這裏，如果萬伯父知道她被萬尊囚禁起來馴化……
隻希望這一切都是噩夢，早點結束。
”探監時間到！“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警察的聲音。
鯨落和萬重山做著道別。
鯨落起身，黑色的身影窈窕纖細，她對萬重山鞠躬。
”萬叔叔，您要保重，下一次，我爭取帶攸攸來見您。“
萬重山卻沒有急著迴答。他笑著擺了擺手。
他是什麽樣的人物，或許，早就知道一切。這些小年輕的把戲早就瞞不過他的眼睛。
”如果萬尊要欺負攸攸，告訴他，念在我養育他二十多年的份上，不論再怎麽欺負她，不要置她於死地。哪怕讓她一無所有去世界的某一個角落，獨自一人苟活下去，此生再不與他見麵。“
萬重山說出這樣的話，鯨落多半就猜到他大概是已經什麽都知道了。
鯨落向來蕙質蘭心，首長話裏的意思她不能更明白。
她朝萬重山點了點頭，然後就離開了這裏。
離開的時候，她隻覺得心頭很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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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想讓自己的女兒落入這個男人的手中……
說明，他不能比別人更清楚，攸攸在他的手裏，隻會生不如死。
鯨落從監獄裏出來，外麵已經是灰蒙蒙的黃昏。
一陣秋風掃落葉。
女人緊了緊身上的外套。
還有幾步就是家裏的轎車，可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身影驟然擋在了她的麵前。
高大的黑影落下帶著森然的冷意把她整個人籠罩住。
鯨落刹那間感受到一陣逼人的寒意，退了又退，還是沒有退出這道震懾力，
萬尊一身黑色長款薄風衣，臉上的神情風雨欲來，他每一個表情每一個五官都是那麽的淡漠，可是組合起來就是一種深入骨髓的陰狠和殘忍。
“見過萬重山了？”
兩個心氣高的人本來就容易相互不待見，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萬尊和鯨落是一種人，他們都是孤兒，都是缺愛的人。
可是，他們卻從來不能好好相處。連曾經都不能好好相處，現在就更不可能。
“怎麽？現在連你也良心發現，來探望探望你的養育恩人了？”
“你們都說我沒有良心，我要是有了，豈不是太辜負你們，”萬尊冷笑著，
“萬攸攸在哪，把她交出來。”
萬尊瞬間收走所有微笑上前一步。
他的氣場太冷峻，鯨落有些不適，後退一步。
“我不知道。”
“我再說一遍，把她交出來！”
“她不是一直被你囚禁？你自己把她搞丟了，找人找到我這裏來？我本來就寄人籬下，你覺得我能把她藏到哪裏？“
鯨落一番話說完，萬尊的情緒似乎平穩了一些。
他開車不惜跨越大半個城市就是想來這裏找蘇鯨落。
萬攸攸失蹤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蘇鯨落。
但是有一句話卻讓他一下子恢複了理智。
就是蘇鯨落也是住在厲君和家的，若是厲家摻和到這件事裏，他確實不能輕舉妄動。
想到這裏，他笑了出來。
隻是萬尊的笑，實在比不笑還恐怖。
”蘇小姐，“
他說著，一步步靠近。
他比鯨落高出太多。
低下頭，還是比鯨落高。
附唇在她耳邊。
”很多時候，你不覺得我們的遭遇很像嗎？既然你是真心想對她好，為什麽不相信，我也是真心為她好？“
蘇鯨落眯眼：”是嗎？“
她冷笑道：”真心對一個人，會用斯德歌爾摩馴化她嗎？“
萬尊沒想到蘇鯨落會知道這麽多，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別問我怎麽知道的，從那天我去了你家，我就感覺到了，你一直在給她濫用藥物！“
”後來我在網上搜了，想來也隻有這一種可能。“
”我的確剛見過萬叔叔，你知道他讓我對你說什麽嗎？“
”說。“萬尊一臉的冷漠。
”他說，你和他之間的恩怨，是他欠你的，但是攸攸，他寧願你放她去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一無所有地平淡生活下去，也不想讓她此生跟你有任何交集。“
不想讓她此生跟你有任何交集。
萬尊聽到這一句話，薄唇掀起一抹冷淡到極致的笑意。
此生再無交集？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萬重山，這也太便宜你們了。
自從萬攸攸失憶了以後她似乎對陸清賢比以往更加依賴了。
可能是因為環境的變化，身邊又沒有萬重山和萬尊，萬攸攸就選擇這個比較“熟”的陸清賢依賴他。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很多事情她都忘記了，但是她依然記得，陸清賢救過她的命。
萬攸攸也沒有過問過去幾年的生活，
或許她也猜到了，旁邊的人都在瞞著她。
但是這些也沒什麽，萬攸攸盡量勸自己不要在意，反正自己總會記起來的。
醫生給出了一個更加準確的答案，他說，萬攸攸的記憶迴到了十七歲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萬攸攸，是那麽的明朗可愛，就如現在的她一般。
“怎麽讓她不想起過去？”陸清賢麵色陰沉的看著醫生。
醫生有些意外，以前的人都是問怎麽讓患者想起失去的記憶，現在居然有人不願意讓她迴憶起。
醫生看著萬攸攸脖子上的發紫的針眼，和受盡折磨的身體，似乎理解了一點陸清賢的用意。
想來萬攸攸……這幾年過得很差吧。
醫生長歎一口氣道，“以前別人為了讓患者想起這些年的記憶，都是帶她去看這幾年去過的地方，去做這幾年做過的事……”
“但是你若不想讓她記起那些東西，就反其道而行之。讓她遠離這段時間的記憶，或者讓她去做沒做過的事，體驗一種新的生活。”醫生說。
陸清賢點了點頭，神色略微舒緩。
醫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道，“可是患者總有一天會想起，她或許會怪你……你還要這樣做嗎。”
陸清賢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
一縷陽光打在他的臉上，黑色的發絲垂在白皙的額頭上。
“哪怕她恨我，我都要讓她快樂。”
陸清賢何嚐不知道萬攸攸的脾氣，她最恨別人騙她，
萬尊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除了騙她，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如果讓她迴憶起一切，不就等於把她推迴那個深淵裏嗎？
就算萬攸攸恨他到了骨子裏，陸清賢也願意了。
他沒有為她跳上直升機的勇氣。
也不願意傷害她帶她迴憶起過去的決心。
他的愛溫柔而卑微，隻是想，帶給她一點點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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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明白了陸清賢的意思，
他還是搖了搖頭，拍了拍陸清賢的肩膀，慢慢的離開了市長府。
陸清賢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吳天恩他們後他們開始商量對策，怎麽找萬攸攸十七歲的迴憶。
“我們十七歲……是在港市上的高中。”蘇鯨落淡淡道。
當時的蘇鯨落時港市一中的女神般的存在，而萬攸攸……則是校霸般的存在。
雖然萬攸攸長相貌美，甚至打扮起來精彩絕倫，但是她暴力的武力值還是讓人望而退卻。
一天，當一個三班的富二代開著法拉利非要讓蘇鯨落做他女朋友時，萬攸攸把那富二代揍得爹娘都認不出來。
誰知道整個三班的男生都是富二代的手下，當他們要為自己的老大報仇時……
萬攸攸又把他們打的落花流水。
當然，萬攸攸一個人還不至於做到這樣，在當時，還有萬攸攸一群在校內校外高年級的朋友。最後，還是萬尊擺平了這一切。
從那之後，富二代就拜為萬攸攸的小弟，每天都笑著臉對她獻殷勤。
鯨落說完這一切。所有人都麵麵相覷，不知道說什麽。
方若宜悄聲說道，“難道……我們要還原場景？”
“不不不，有萬尊的存在！”吳天恩反駁說。
“那不迴憶起萬尊不就行了。”方若宜嘟著嘴，一臉不開心說
“或者說……把萬尊替換掉。”蘇鯨落冷冷說道。
現下，所有人都把臉望過去看陸清賢，陸清賢愣了一下，最後沉默了。
一天風和日麗，吃完早飯以後，蘇鯨落就拉萬攸攸說要去母校逛一下。
萬攸攸不明所以，還強行被換上當年的校服，
“落落，好端端為什麽要穿校服呀？”
“好久沒穿了吧，體驗體驗？進學校都要穿校服，不然進不去。”
萬攸攸看了一眼熟悉的校服，尷尬的點了點頭，說，“好吧……”
她們一同來到了高中的門口。
多年來，高中門口還是沒有變過，旁邊還是一個賣冰淇淋的老爺爺小攤，雖然老爺爺在一年一年的老去。
萬攸攸一見到冰淇淋就有些心動，她趕緊跑過去，對著老爺爺說道。
“老爺爺，我要一個巧克力的，還有一個香草的，是落落喜歡吃的！還有一個原味……是……是誰喜歡吃的來著？”
萬攸攸忽然難倒了自己，她迴頭可憐巴巴的看著蘇鯨落。
蘇鯨落知道，喜歡吃原味的是萬尊，萬尊不喜歡吃甜食，但是偶爾萬尊會來接她放學，她每次都會象征性給他買一個，有時候他才會勉為其難得吃一吃原味冰淇淋，很多時候都是萬攸攸自己吃掉了。
蘇鯨落說，“是清賢哥哥喜歡原味啦……他還沒來，你就買兩個好了。”
萬攸攸認真的點了點頭，她繼續朝老爺爺道，“我要兩個冰淇淋，一個巧克力，一個香草！”
老爺爺因為年紀過大聽不清楚，他大聲喊道，“你要幾個？”
萬攸攸也耐著性子，大聲的迴答道，“兩個——巧克力——香草——”
老爺爺這才聽清，彎著身子開始做起來。
看到這一幕蘇鯨落有些忍俊不禁，她想起來，過去還在上學時，也總是能聽到萬攸攸和老爺爺這樣的對話。
當萬攸攸拿著冰淇淋向自己跑來時，好像帶著過去的時光也向她跑來。
兩人一邊吃著冰淇淋一邊走在校園裏，
校園裏的一草一木還是沒什麽變化，桂花落了滿滿一地，金燦燦的，格外好看。
萬攸攸低著頭，看著自己腳下的桂花，似乎在迴憶著什麽。
蘇鯨落卻緊張的盯著前麵，轉角處似乎窸窸窣窣得站著幾個人影。
蘇鯨落不禁勾起了唇角。
“蘇鯨落你站住！”
“我告訴你，我是高三三班的李想，今天，我看上你了，做我女朋友吧！”
他說著，晃了晃手裏法拉利的鑰匙。
學校門口也停著一輛法拉利，好多女生在咋舌。
他是蘇鯨落專門找來的群眾演員。
聽到這熟悉的台詞，蘇鯨落有點想笑，萬攸攸卻冷下了臉，看著這個人。
李想冷笑一聲，向前走了一步，調戲式的想要摸蘇鯨落的臉，卻被蘇鯨落躲了過去。
李想立馬臉色一變，他怒喊道，“怎麽？你這個小妞還不願意？”
蘇鯨落冷冷道，“不願意。”
李想高聲罵道，“嘿，給你臉還不要臉了，你今天，必須得跟我走！”
說罷，李想就拉著蘇鯨落往外走。
正要碰到蘇鯨落的時候，卻被萬攸攸狠狠的攔住，她抬眼看了看想，語氣冷淡道，“沒聽見嗎，她不願意。”
“你又是誰？”
“快給老娘閃開！”萬攸攸一聲喝下，狠狠的甩開李想的手臂。
李想一聲吃痛，他嘴裏還罵著髒話，掄起另外一個手做的拳頭就要打在萬攸攸的臉上。
誰知道萬攸攸直接飛起來一個掃狼腿，把想足足踢了二米遠！
蘇鯨落在心底為李想默哀，她想……一定要漲工資……
李想差點咳出血來，本來隻是當個演員混口飯吃的，可不想把命都搭上啊！
可還是本著職業精神，李想默默地爬了起來，對著身後的群演說道。
“兄弟們給我上！”
群演看到李想的傷亡情況有些退卻，可他們遠遠的看著，居然看見了蘇鯨落掏出了幾張錢來。
群演：這……是漲工資的意思麽……
蘇鯨落：對！
有了和蘇鯨落的眼神交流後，群演們一下子有了動力起來，不知誰喊了一句，“衝呀——”
大家夥一下子都衝了出去。
那仗勢，就和拍古裝劇打仗一般。
群演們都朝蘇鯨落和萬攸攸招唿起來，萬攸攸冷著眼，雖然這段時間身子虛弱了很多，但是身手畢竟在，但是對方人多勢眾，正要落到下風時，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到了萬攸攸麵前。
萬攸攸心弦一動，似乎要記起來什麽，似乎也記不起來什麽。
隻知道，是少年時心動的感覺。
她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那個人，正是陸清賢！
陸清賢擋在她們的前麵，和群演們膠著成一團。
群演們眼看陸清賢來了，都漸漸放水，被打趴下起來。
李想遠遠的看著，看著所有群演都被ko，他才喊了一句，“你們給我等著”
就一溜煙的跑了。
萬攸攸喘著粗氣，自己病了大半個年頭，忽然這麽運動，倒還真的不習慣。
她一下子倒在草坪上，對著天空微微一笑。
原來，記憶裏的那個人……就是陸清賢啊。
萬攸攸有些想不到。
陸清賢伸出手，把她拉了起來。
蘇鯨落也遞來一杯水，一臉擔心的問道，“攸攸，沒事吧。”
萬攸攸爽朗一笑，說，“沒事，就是太久沒運動了。”
這下子幾個人都放鬆下來，他們麵麵相覷，對望了一下都笑了起來。
“落落，你還真是到現在都這麽受歡迎，連這樣的傻缺都喜歡你。”萬攸攸說。
蘇鯨落說，“大小姐，你要是別三天兩頭打死一個男人，保證比我招人，你長得比我漂亮。”
“不會的，你才是長得漂亮，清賢你說是不是？”
陸清賢摸了摸腦袋，選擇並不說話。
那一天午後，把他們從新帶迴了學生時代，陽光正好，冰淇淋也很甜。
萬攸攸的心裏總感覺缺了一塊，就好像有什麽很重要的人沒有記起來，心裏有一部分記憶總是黑色的。
難道是因為沒有見到爸爸？
“我們迴來了……”吳天恩的聲音從家裏傳來。
吳天恩和方若宜逛街迴來了，自從訂婚以後，他們兩個總是形影不離的待在一起，
萬攸攸一聽到吳天恩的聲音就跑到了樓下，她眨著眼睛問道，“我爸爸什麽時候迴來呀？我什麽時候能迴家？”
吳天恩有些尷尬，他心虛的問，“伯父還在出差，很忙，怎麽了？想他了？”
萬攸攸搖了搖頭，她說，“我總感覺心裏有一塊缺掉了似的，也記不起來是誰，以為是我爸，所以來問問。”
吳天恩笑了笑，安慰她道，“不是萬伯父啦，你看你，這是失憶之後的後遺症，醫生說會這樣的。”
“真的嗎？”萬攸攸眨著眼睛問道。
“真的。”吳天恩也笑著迴答說。“你看，我帶迴來了什麽？”
他喊了喊方若宜的名字，萬攸攸也朝門外望去。
方若宜此時還在院子裏，不知道再鼓搗些什麽。
“汪汪汪！”忽然一陣聲音再院子裏響起。
一條健壯等等薩摩耶不知道什麽時候衝到了房子裏來，對著萬攸攸一頓舔。
方若宜這才委屈的走了進來，她哭喪著臉說，“我已經抱不動它啦！”
吳天恩趕緊過去安慰，留下萬攸攸一個人和狗鬧在一起。
萬攸攸看著熟悉的薩摩耶，一個名字忽然出現到了腦海裏。
萬攸攸小心翼翼的喊道，“……小呆？”
“汪汪！”小呆叫了兩聲，表示應答了萬攸攸的話。
“小呆？”
“汪汪汪汪汪汪！”
“我想起來了！”
一段時間不見，小狗已經長大很多了。
可能是今天要見萬攸攸，被打理得很幹淨，毛發也很漂亮。
薩摩耶本來就是微笑天使，兩隻眼睛也淚汪汪的，很討人喜歡。
萬攸攸有了小呆之後，就總帶它在院子裏瘋跑，整個人都陽光了很多。
自那以後，萬攸攸的身體也好了許多。
陸清賢站在二樓的落地窗前，看著花園裏的女孩和狗，眼裏充滿了溫柔的笑意。
醫生說，要讓萬攸攸得到新的生活，她才會迴憶起過去慢一點。
新的生活……陸清賢早就規劃好了。
他走到了花園裏，遞給了女孩一杯清涼的茶水。
萬攸攸一口喝下，她對著陸清賢說道，
“市長府雖然挺大的，但是薩摩耶跑得太快了。這個花園根本不夠它玩。”
陸清賢也代表同意了似的點了點頭，他說，
“是不夠”
得到了陸清賢的迴應，萬攸攸也得逞似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那……”
“我們帶他出去玩吧。”
這一句話，陸清賢說到了萬攸攸的心裏。
她早就想出去看看了。
這次的目的地，是陸清賢早就計劃好的一個，她要帶萬攸攸去新的環境，體驗新的生活。
要忘記萬尊，自然要遠離萬尊。
他決定，帶她去廣闊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