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從海豚島的酒吧離開,外麵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還有遠方亙古不變富有節奏感的海浪聲。

    酒吧的外麵就是一層岩石,石頭下方就是午夜深不可測的大海,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

    女人矯健敏捷纖細的身影屹立在一塊石群當中,眺望著遠方一望無際的海麵,“啪”地一聲,攏起一團火苗。

    女人隻是剛點上火。

    一陣不屬於她認知的海風範疇裏的疾風擦著耳邊刮過,

    女人一個閃身,方才自己肩膀所在位置的地方立即伸出來一個拳頭。

    女人很快再次閃身閃躲,也隻是她剛剛跳躍到另外一個石頭上麵的功夫,自己原先所站著的石頭已經被男人一腳掃開,石沉大海,消失在那一片驚濤拍岸午夜的海洋當中,卷起片片碎裂的浪花。

    男人和女人,此時隔著一個不遠的溝壑。

    隻需要一秒,他就可以立即觸碰到她的所在。

    而她身後,卻是一片萬丈深淵。

    同樣,

    也隻需要一秒,

    她就可以縱身躍入身後的海洋,化作一身碎裂的白骨。

    萬尊沒有再前進了。

    他仿佛是僵硬在了原地,

    就這麽靜靜站著,看著她。

    剛剛在酒吧裏就感覺到了,一束不同尋常的目光留在自己身上。

    她本來可以脫身的,隻是,一段時間不見,這個男人的進步超乎她想象。

    是她輕敵了。

    這一次,才會這樣輕而易舉地被捉住。

    “萬攸攸。”

    他深吸一口氣,吐出這三個字。

    下一秒女人縱身一躍就是一處二米多遠的石頭,

    從她現在所在的地方,到這塊石頭的距離,大概有兩米多遠。

    這個距離對於一個一米七左右的女人來說,不是一個很近的跳躍距離。

    而且石頭尖銳,身下就是萬丈深淵,幾乎一個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不。”萬尊一個字還沒能說出口,就看見那個女人起身跳躍。

    幾乎是同一時間,萬尊下意識地拉住她的衣服。

    “撕拉——”

    是衣服被撕裂裂帛的聲音。

    月色下,女人大片白皙皎潔的肌膚瞬間暴露在空氣當中。

    男人喉嚨一緊,

    不過很快,她就捂著自己的胸口,像一隻矯捷的雲豹,單膝落地,點立在那塊石頭上。

    她上半身不著寸縷。

    修長的褲子包裹住同樣修長緊致的雙腿。

    黑發飛揚,迴眸望著他。

    萬尊手裏拿著她綿軟的衣物,仿佛上麵還有女人獨有的芳香。

    “是等我過去,還是你自己迴來?”

    那邊的石頭,很危險。

    萬攸攸起身,月色下,扯了一下嘴角。

    那個笑容,詭異而又妖冶,可就算是妖冶,也有一種驚心動魂的美麗。

    她就這麽坦然一絲不掛地慢慢起身。

    “這才兩年不見,萬軍長已經落魄到要搶女人衣服了嗎。”

    女人黑色的頭發很長很長。

    海風吹過,幾乎可以像衣服一樣擋住上半個身體。

    萬尊的目光就像一隻溫柔的手一樣在她身上一寸一寸掃過,宛如撫摸——但這種撫摸,不是那種帶著青色意味的撫摸,而是一種檢查。

    他在檢查她身上是否遺留下傷疤、傷口。

    可是那個女人在經曆那樣恐怖非人類的傷勢之後,渾身上下,竟如同毫發無傷一般。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美白,光潔,玉也一般。

    男人的眸色逐漸轉得深濃。

    “沒你的衣服能撕,確實挺落魄的。”

    ……

    夜深,君公館。

    一盞小燈幽幽的亮著,燈光乳白色,溫暖,又溫馨。

    女人黑色長長的頭發像絲綢一般的瀑布垂掛下來,落在白皙如玉的肩膀上麵。

    隱隱露出弧線肩膀的胸口。鯨落抱著手中的小小女嬰,若有若無地哼著一首小曲。

    男人站在門口,看到眼前這一幕,一下就戳中了厲君和冷硬心髒中最柔軟的一個部分。

    他分辨出鯨落哼唱的正是一首舒伯特的《小夜曲》,在鋼琴上奏出的六弦琴音響的導引和烘托下,響起了一個青年向他心愛的姑娘所做的深情傾訴。隨著感情逐漸升華,曲調第一次推向高朝,第一段便在懇求、期待的情緒中結束。

    這樣的畫麵,對厲君和來說太過珍貴。

    鯨落在喂奶。

    晚上睡覺的時候,寶寶放在嬰兒床上,男人和女人在一張床上。

    嬰兒床是找世界頂級的家具定製的。

    鯨落這段時間都沒好好休息,直到前不久找到厲冰洋才稍微安心一些。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也很累了,

    迷迷糊糊就感受到有一隻手從後麵環抱住了她的腰部。

    鯨落迷蒙睜眼。

    “嗯……”

    厲君和一隻手撐著腦袋,另外一隻手把玩著她的發絲,仿佛那是多好玩的東西一樣。

    “嗯?”

    他發出一個與她一樣的音節,看著她的眼神,異常寵溺。

    “嗯……”

    鯨落又嗯了一聲。

    厲君和忽然有些心血來潮,想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麽呢?又或者是夢到了什麽?

    “她一會就要醒了。”就在這時,睡著的女人迷迷糊糊就說了一句,她自己也不知道什麽的話。

    “‘他’?誰?”

    “嗯……她啊,一會就要醒了。”

    什麽叫他一會就要醒了?

    這個他,是哪個野男人?

    她跟別的野男人過過夜麽?

    還是這個男他,指的是他厲君和。那麽她每天紀錄他什麽時候醒來的含義又是什麽?

    厲君和無端就給自己想出了一群假想敵,臉色變得很難看。

    “是不是不能讓厲君和知道?”

    男人一句話出口,女人就沉默。

    那側臉,絕對不是睡得多安穩的樣子。

    仿佛有什麽心事,一直牽掛著。

    厲君和一句“是不是景嘉寶。”馬上就要說出口,結果,女人接下來一句話徹底讓他整顆心都軟了下來,酥酥麻麻。

    “不能吵醒厲君和啊……她醒來,哭著要吃奶的。”

    ……

    鯨落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在吻自己。

    那個吻,很炙熱。

    仿佛燃燒著熊熊的愛意,鯨落睜開雙眼,就感覺到自己像魚兒一樣被翻過身去,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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