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動樹也動,樹葉在晚風的吹動下發出刷刷刷嘩啦啦的響動。

    “鯨落!”

    就在這時,一個人從會所所在民國風情的古老建築物裏麵跑出。

    那人喝了一點酒,看起來有點醉。但是整體還好,還是有一個貴公子彬彬有禮的樣子。

    隻是頭發有一些些淩亂,黑色的發絲在風中飛揚。

    男人的皮鞋在他奔跑的腳步聲中停下,

    踩在地上的時候,還沾染了一些塵土。

    蘭雲天唿吸略微有些急促,看樣子是在尋找她。

    鯨落不舒服,腦袋很昏,大概是不能招惹酒精。

    她想下去跟蘭雲天最起碼打一聲招唿,奈何身體不聽使喚。

    也沒有等她緩過神來,“砰”的一聲,她就聽見車門關上的聲音。

    她扭頭看去,發現原來坐在自己旁邊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車了。

    然後一個深色的身影就從自己側邊車窗一閃而過。

    厲君和關門下車,長身玉立。

    月光下,他的身影很好看,頗有點披星戴月的感覺。

    男人漫不經心地整理著自己的袖口,撫平因為剛才一係列動作牽扯出來的褶皺。

    他的腳步很慢,就連頭發都是整整齊齊,一步一步,長腿向前邁著。

    最後,在蘭雲天麵前,站定。

    “找誰。”

    厲君和極冷的聲音讓他一下子冷不丁清醒了,

    蘭雲天一看到厲君和的臉,因為喝了紅酒,略微翻著紅暈的唇抿住。

    “厲先生。”

    即便歲數相差不大,但是厲君和與一般別的富家子弟不同。

    別人還在讀書進修的時候,他就已經品學兼優,一邊拿著國際一流商學院頂尖雙學位,一邊出任了厲氏中國總部的ceo,現在已經是整個大中華區域的董事長,跟在場這些富二代的父親們齊名。

    換句話說,就算是這些同齡人的父母來,看到厲君和,也要禮讓三分。

    因此,蘭雲天見了厲君和,也要按照規矩,叫他一聲“厲先生”。

    男人和男人之間的硝煙,有時候不需要言語,一個眼神就足夠了。

    厲君和的眼神,此刻從烏黑的瞳孔中溢出,就像濃墨,陰鬱得根本化不開。

    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眼神,飽含了沉穩、攻勢、還有警告。

    警告——

    他不該,找他不該找的人。

    蘭雲天斂眉:“既然令夫人沒事,那我就放心了。”

    “她要是在你的生日宴上真的有什麽事,我保證讓你晚上睡覺都不能安心。”

    黑衣男人冷然開口。

    說完,便轉身迴頭。

    不僅劃清蘇鯨落與他界限,更加警告,這一次生日宴,是他做得不夠盡責——才會讓她差點被灌酒。

    看著厲君和關門上車的背影,站在原地的男人一下子就更加沮喪愧疚了。

    他沒有想到,在場那麽多人都是他的朋友,真的有人喝多了會主動找鯨落喝酒。

    也沒有想到,厲君和和蘇鯨落的關係,原來這樣“曖昧”。

    說他在乎她吧,卻讓她孤獨地在外麵四處流離,讓她的婚姻飽受非議,讓她的心靈滿目瘡痍。

    說一點都不愛她一點都不管她吧,

    他偏生對她的生活關懷地無微不至。

    一種偌大的虛無感一下子填充了蘭雲天的心髒。

    那一瞬間,他竟然有些恐懼。

    恐懼一個男人,到底對一個女人深愛到了什麽樣的程度,才會做到這樣的地步?

    因為感情,太深、太深了,

    已經深到讓人分辨不出,那到底是愛情的純粹溫熱,還是把兩個靈魂視為共同體的癡纏、糾葛。

    ……

    第二天。

    鯨落做了一個白色的夢。

    醒來的時候,夢裏如何,她已經記不清楚。

    經過一夜的休息,身體的不適感已經慢慢減弱。

    她記得昨晚身體很不舒服,厲君和送她迴來,她匆匆卸妝很快就睡了。

    起來時,發現身上被撕的衣服都沒有換。

    她慢慢撐起自己的身體想要在床上坐起來,不過還沒有起來,就被人一下子拉了迴去。重新跌倒在柔軟巨大的雙人床上。

    男人的手,很溫暖。

    半裸著上半身,俊美的臉沉在白色的羽絨枕頭裏,長長的睫毛扇動,眼睛打開,眼珠黑白分明。

    “早。”

    鯨落嚇了一跳。

    “你怎麽在這裏?!”

    厲君和此時上半身一絲不掛。

    白皙的肌膚,露出完美性感的肌肉紋理。

    他滿足地喟歎一聲,清醒了些,然後開始迴答她的問題。

    “你昨天的樣子看起來跟死了差不多,把你一個人丟下,我良心不安。”

    “不可能。”

    她極快道。

    她昨晚雖然不舒服,但怎麽可能跟死了一樣?

    她沒有忘記,昨天也隻是在喂厲君和酒的時候,不小心自己吞咽下去了一些而已。

    真正不舒服的原因應該是過幾天就是她的生理期,而最近無論是心理還是身體的狀態都不太好,心情欠佳,因此身體也比較虛弱而已。

    都是借口。

    “出去。”

    “放心,我不會不走的。”

    厲君和說完,然後握住她的手忽然一用力——

    “喂!”

    鯨落驚叫一聲,接下來,柔軟的身軀整個都被扯去。

    密密匝匝地被男人包裹在自己的懷裏,絲毫動彈不得。他就像一個熱源,身上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向她輸送。

    太久太久沒有這樣擁她入懷。

    男人滿足地勾起唇角。

    兩隻手都環過她的上半身,下一秒,說了一句讓她徹底僵硬住死也想不到的話。

    “我愛你。”

    男人感受到身體裏麵的女人一下子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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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心理作用,手臂觸碰到她的體表溫度一下子下降,幾乎能夠感受到她渾身的血液一下子降溫冰冰涼涼,事實上這是不太可能的。但是,鯨落真的渾身冷了下來。

    厲君和也清醒了半分,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怎樣三個字。

    他內心的三個字。

    鯨落背對著他,被他抱著。

    眼睛看著前方。

    前方是一個衣櫃,是她這個公寓裏麵自帶的家具,裏麵還掛著厲君和母親沒有迴去前跟季媛逛街時她買的幾件衣服。

    時間仿佛停止了。

    下一秒,她推開他環著她身體的手。

    “別說笑了。”

    話音落下,房間裏有一瞬間的寂靜。

    鯨落再一次推開他的手、起身。

    這一次,他沒有堅持。

    “休息好了就早點去上班吧,我今天還有點事,就不留你吃早餐了。”

    女人背對著他起床穿衣。

    厲君和內心一片烏雲。

    下一秒,坐起來,從後麵環住她赤裸、光潔的嬌軀。

    “真不一起吃早飯?”

    “嗯。”

    蘇鯨落說完的時候,剛好穿好衣服。

    踩著拖鞋,在床邊站起來,從loft公寓樓上走到樓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聽見樓上臥室厲君和起身穿衣的聲音。

    看樣子,他是會走的。

    沒過多久,男人從樓梯上走下來。

    鯨落放下水杯,下一刻整個人被他修長有力的手臂拉過去。

    “你——”

    不等她說話,一個吻,重重落在她眉心。

    鯨落皺著眉頭剛想教訓他,結果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已經披上西裝離開了。

    她連說他的機會都沒有。

    這個男人,到底想幹什麽?

    鯨落覺得心裏很是不爽。

    為什麽明明已經離婚了,他們卻比以前更像夫妻了?

    她正在想,忽然手機響起來。

    來電顯示是她的經紀人,楚楠。

    鯨落看到這個名字就不喜歡,直接按了掛斷。

    等有空她勢必要換一家經紀公司。

    這個經紀人,太容易出賣人。

    可是鯨落掛掉電話,沒想到楚楠又打了進來。

    一連打了好幾個,可見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喂?”蘇鯨落把電話接起來。

    “鯨落,你看了嗎!你上熱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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