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今這個世上,道法神通萬千,其中更是不乏驚世駭俗的大神通者。


    天地輪迴,妖為人之先。


    最開始的神通變化,都是妖族所有,因此神通就有大小之分。


    一些小妖怪諸如控水凝冰、控水化氣之類的小法術神通,就被稱為小神通。


    而大神通者,諸如天罡地煞周天星宿變化,或是移山填海,鬥轉星移亦是不差。


    苗清秀自認為也聽說過不少大神通者的奇聞異事。


    獨獨沒見過陳玄這樣,可以當場殘符修補的手段。


    遙想當初他在黑峰山的山坳後麵,竟然可以控製近百具僵屍,晃眼看去好似那百鬼夜行一般。


    苗清秀隱隱意識到陳玄或許真的隱藏著什麽秘密。


    不待她多想一會兒,那張家傻丫頭的眼睛突然眨了眨,隨即臉上的表情明顯自然了許多。


    她看著已經七竅流血的陳玄,急忙叫住他。


    “傻小子別畫了!我已經穩住魂魄了!”


    聽到這話,陳玄才顫顫巍巍的抹了一把鼻血,不過眼下並不是敘舊的時候。


    他急忙提醒道。


    “先別管這些趕緊想辦法!”


    被黃月娥奪舍的張家丫頭看了一眼窗外,顯然也知道情況緊急。


    不過眼下讓她想出什麽符咒,直接滅殺那紅衣女鬼和鬼新郎無異於癡人說夢。


    即便她本尊實力不減的時候,和這些鬼物過招也得掂量著來,更何況她現在功力盡失。


    黃月娥皺眉思索了片刻,一直沉默不語。


    陳玄見了,還以為她想不出辦法,這一切的掙紮都成了泡影。


    一時間,不由得心生絕望。


    所幸黃月娥悶頭想了一會兒,到底是沒有辜負他的一片期許。


    她不聲不響的就起身,在苗清秀和陳玄身邊畫了一個圈。


    “外麵的東西,我們一個也打不過,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逃出去。這裏雖是陰魂畫壁,但外麵畢竟是臨江城的地界。哪怕那些三一門的道士再怎麽不管事,總歸會有別人來管。”


    說話間,她一邊寫寫畫畫,在地上用陳玄剛才留下血,畫出了一道道繁瑣的符籙。


    畫符和煉製符籙不一樣。


    煉製符籙一般是修仙大能才有的手段,一筆成畫,其中會封存著固定的術法。


    但是黃月娥現在畫符並不是走的這個流程,她隻畫符籙樣式,謂之為請神符。


    一般開頭都會加上“赦令”二字,就是召喚諸天神靈相助。


    本身對自身法力消耗並不大,對精力的消耗卻極大,當然術法成功率也不穩定。


    一番修仙大能煉製封存的靈符,基本上唿風喚雨百試百靈。


    但像是黃月娥這種遊方道士自己畫的黃符,成功率就十分堪憂了。


    黃月娥一邊畫符,一邊心虛得額前冷汗直冒。


    她自然也知道這符陣如果不起作用,三人都得死在這裏,但她本就是黃大仙,其實也沒有多大的本事。


    現在隻能求著這符籙能夠奏效,讓三人逃出生天。


    終於這繁瑣的符籙全部都繪製完成。


    陳玄晃眼看去,隻覺地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符,也不知道黃月娥是怎麽畫出來。


    待到最後一筆落成,被黃月娥奪舍的那個張家丫頭身形一晃,險些癱倒在地上。


    苗清秀見狀還想湊過去扶著,卻不想她現在這巴掌大的身段,怕是一下子就被壓扁了。


    陳玄雖然也沒什麽力氣了,見黃月娥摔倒了也隻能咬著牙上去接著。


    他剛一伸手,黃月娥便順勢靠在了他的懷裏,乍一看還真有點浪漫。


    要不是外麵還有紅衣女鬼和鬼新郎在打架,再加上陳玄滿臉是血,估計就真的挺浪漫了。


    黃月娥此刻麵色蒼白,顯然也耗損了許多精力,顫聲道。


    “來……跟著我念。”


    陳玄點了點頭,隨著黃月娥緩緩念誦法訣。


    伴隨著法訣念誦,地上的符陣一點點的亮起靈光。


    苗清秀見有了逃出去的希望,連眼神都明亮了幾分。


    眼看著符陣越來越亮,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突然迴頭張開血盆大口,一口便將黃月娥本來那具黃毛小貂的妖身給吞進了肚子裏。


    就在三人都迫切的等待著符陣生效的時候,庭院裏的鬼新郎和紅衣女鬼似乎也感應到了屋子裏動靜。


    紅衣女鬼當先反應過來,一記纖手直接化作一記手刀,照著紙人成兒的脖子就砍了過去!


    成兒反手攥緊八卦劍,本就是麵無表情的臉上,沒有絲毫情緒波動,純粹理性的反手一劍砍在了紅衣女鬼的脖子上!


    二人以命搏命的打法之下,紅衣女鬼的脖子上被八卦劍的劍氣一激,饒是身化金銀骨也被斬出了一蓬鮮血。


    至於紙人成兒就更慘了,直接被那紅衣女鬼一記手刀削掉了腦袋。


    伴隨著那紙燈籠似的腦袋掉在地上,甚至還跳了幾下,停在庭院一角的轎輦微微晃動了一下,似乎是鬼新郎已經勃然大怒。


    然而不等鬼新郎出招,已經感覺到符陣氣息的紅衣女鬼突然一記閃身直接一爪抓碎了廂房的木門!


    它猛然殺了過來,一眼就看到地上逐漸亮起的符陣,還有符陣中的二人一妖。


    苗清秀的肚子裏還包著黃月娥的真身,此刻剛想扭動蛇尾遊過去擋住那紅衣女鬼。


    卻不想那紅衣女鬼壓根就不理睬她,身上的煞氣一激,直接將她擊飛出來,正好砸在了陳玄的背上。


    陳玄抱著黃月娥,此刻根本不敢分心,拚命的念誦著法訣。


    就在那紅衣女鬼揚起骷髏手,一爪便要搗碎他的腦仁兒之時。


    下一秒,突然隻聽著“嘩~~”一聲,無數的靈光衝天而起,那淩厲的疾風帶著河水瞬間衝天而起!


    陳玄抱著黃月娥突然被這河水一激,瞬間清醒過來,驚喜道。


    “我們逃出來了!”


    “是啊!我們逃出來了!”


    二人狂喜未盡,陳玄突然臉色大變,驚道。


    “不對,那紅衣女鬼怎麽沒有跟過來?”


    “它的真身應該是那具血肉骷髏,所以剛才她踏進符陣也沒有被傳出來。”


    “那苗姑娘去哪兒了?”


    “清秀?!”


    黃月娥一聽這話,頓時也反應過來。


    她猛的一個起身,急忙四下尋找著苗清秀的身影,生怕她被落在了那陰魂畫壁之中。


    隻不過二人離開之後,直接迴到了之前那條小河溝裏麵,一時半刻之間根本就看不清四周的情況。


    黃月娥隻覺欲哭無淚,說不出的心酸悲苦。


    陳玄瞧著她如此情真意切,禁不住讚歎道。


    “黃姑娘,沒想到你和苗姑娘的感情這麽深。”


    “廢話!我的真身還在她嘴裏!找不到她,我就得死了!”


    黃月娥現在都快哭出來,不過這話說出來的確是有點破壞氣氛。


    陳玄還以為她們是姐妹情深,現在卻也隻能尷尬的把泡在水裏的苗清秀給撈了起來。


    她如今還是蛇蟒妖身,現在肚子裏還包著一隻小貂,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皮球。


    陳玄把她拎起來,她正好幽幽的看著黃月娥,一時間倒是黃月娥尷尬一笑。


    不等二妖多聊幾句,陳玄晃眼瞥見四周的屋頂上似乎有人影疾掠而過,當即提醒道。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我們趕緊走。”


    苗清秀和黃月娥也不多言,一行二人一妖便順著那小河溝悄悄的往遠處遊去。


    或許是因為那血肉骷髏演化出了畫壁世界,直接把青城山的那些捉妖人和鬼新郎都關了進去。


    所以張家老宅附近根本沒有什麽異響。


    臨江城中的修士顯然也知道一定是出了事,隻是一時半刻之間無法破解那入畫之法。


    這樣一來,反倒是讓陳玄一行悄無聲息的逃出了危險區域。


    不多時,他們便順著小河溝來到了相隔幾條街的熱鬧街市。


    雖然時間已經不早了,但城中宵禁隻論一三五單數日子,今天恰好是雙數,沒有宵禁。


    聽著城中夜市的人聲鼎沸,恍惚之間竟讓陳玄有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他領著已經奪舍了張家丫頭的黃月娥,悄悄從河溝裏爬了出去,不由得感歎一句。


    “沒想到幾條街外就是生死無常,這裏卻還是這般熱鬧。”


    黃月娥卻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這不是很正常嗎?四時晴雨變化,總有無常算有常。”


    聽她這頗有學問的一句話,陳玄一時還不由得多看她兩眼。


    黃月娥卻領著他往大街上走去,隨口說道。


    “小子,想不想吃點好的?”


    “吃好的?”她不說還好,一說這話,陳玄真有點餓了。


    他點了點頭,黃月娥卻笑道。


    “那你可得聽話些。”


    說話間,她便領著陳玄找了一個肥頭大耳的錦衣公子哥。


    人還沒見著正臉,她就“唉喲”一聲直往那胖哥們兒懷裏撲去。


    那錦衣公子哥下意識的將她接住,晃眼一看頓時驚為天人。


    “這……這位小姐,你這是?”


    “公子莫怪,小女子領著我弟弟進城尋醫,奈何銀錢散盡也不得其法,如今顛沛流離,食不果腹,卻是連路都走不動了。”


    說話間,她順手就把陳玄拽了過去,指著陳玄道。


    “您瞧瞧他,人醜又樣衰,怕是活不過幾日了。”


    “……”陳玄十分無語,暗暗瞄了黃月娥一眼。


    他還以為這黃大仙會施展什麽絕妙妖術,沒想到現在竟然還帶著他來忽悠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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