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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她撥開那被鮮血染紅的灌木,尖刺刺破她的手掌,她好似也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她看見那個躺在地上的男人,閉著眼睛,蒼白的臉色看不出任何的血色,眼淚瞬間就浸濕了她的眼睛。


    “哥哥!”薑淺急忙跪下去,不知所措的捂著他肩頭的傷口,血實在太多了,順著他的白色襯衫不停的往下流,薑淺怎麽也止不住,她的手又小,蓋住這裏又蓋不住那邊,嚇得她手忙腳亂,不停的哭。m.


    “哥哥,你醒醒!”薑淺摸他的臉,他的臉是冰冷的,她感受不到他一絲的生氣,她哭著看著他比記憶裏年輕些許的清俊容顏,再笨也明白過來了,這些場景她真的都經曆過,那是她十歲那年,和他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薑淺來不及分辨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又是她的幻覺,血再止不住他會沒命的,她想扯下自己的裙擺給他止血,可她沒有力氣,怎麽也扯不下來,她正急的直哭,然後模糊的視野間就伸過來一隻沾了血的大手,將她不停顫抖著的手腕握住。


    掌心的溫暖讓薑淺的思維有片刻的空白,她難以置信的抬起淚眼,就聽見陸清時低啞無力的嗓音,“會不會剔子彈?”


    陽光清冷,光線投射在他蒼白的臉上,他英俊的眉目依舊,隻不過那從前一貫溫和的眼底,此刻看著她,隻餘疏離的冷涼。


    薑淺眼睫劇烈的顫抖,哪怕這仍舊隻是個夢,她也心滿意足了,這輩子還能再見他一麵,她真的什麽也不求了。


    哪怕他根本就不記得她。


    她不知道陸清時為什麽會中槍傷,傷口很深,子彈嵌進他的肩膀,傷口因為多日沒有處理已經感染發膿,周圍的皮膚都是青紫色的。


    她哭著點頭,說自己會剔子彈,可她哪裏真的會剔子彈,握著刀的時候她的手顫抖的無比厲害,這裏沒有麻藥,沒有消毒的措施,就算她沒有忘記那身醫術,但在無法預估子彈深度的情況下,她沒有把握能把子彈在不傷及他性命的前提下剜出來。


    “別怕,”陸清時握著她的手,以為她害怕的想要躲,他手心微微用了力,薄唇抿的發白,“照我說的做。”


    薑淺流著淚,無聲點頭,積攢出了足夠的勇氣,她的手很小,軟乎乎的力氣不夠,隻能用力握緊了那把瑞士軍刀,精準的對著他的傷口切下去。


    陸清時眉心緊蹙,鑽心的疼痛讓他脖頸間的青筋一下子冒起,冷汗瞬間沁濕了後背。


    他咬著牙,一言不發,深邃清寒的目光注視著眼前不過才十來歲的女孩兒,看著她如此小的年紀,卻能臨危不亂,傷口隨著軍刀割開,鮮血幾乎噴湧出來,他肩膀上血肉模糊,如此觸目驚心的場麵,她卻不卑不亢,如果換做一般的小孩,恐怕已經被他嚇暈了過去。


    傷口太深,他不知道這個小孩是怎麽沉著心氣把子彈剜出來的,她雖然一直在莫名其妙的哭,可手法卻是極其的穩當,精準,像是受過專業的訓練,讓他甚至有幾秒的懷疑,懷疑她是不是對方派來暗殺他的人。


    但很快他知道,她不是。


    “哥哥,子彈剔出來了,”女孩兒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哆嗦著的小手把那顆沾滿了血的子彈顫巍巍的舉到他跟前,那雙烏黑漂亮的大眼睛期期艾艾的望著他,明明很傷心,卻仿佛想要向他邀功一般。


    “嗯,”陸清時垂下眼簾,勉力撐了起來,因為疼痛,他眉心蹙的更深,喉結滾了又滾,“你做的很好。”


    薑淺看出他是想走的意思,連忙握住了他的手臂,“哥哥,你的傷口還沒有止血,你這樣是走不出這片林子的,我知道這林子裏有幾種草藥可以快速止血,你在這裏等我,我很快迴來!”


    陸清時身軀頓了一頓。


    冷汗浸濕了他後背的衣衫,因為失血過多,他撐起來的那刻眼前就陷入了漆黑,太陽穴猛烈的刺疼,這種說不出的難受和疲累讓他不得不重新坐了下來。


    愈發認真的打量起這個小丫頭。


    “樹林裏有瘴氣,還有毒蛇蟲蟻,你替我把子彈剔出來,我已經很感激,剩下的事你用不著再為我操心,快迴家去吧。”


    “不行不行,”薑淺抹掉眼淚,搖頭,她怎麽可能丟下他不管,“我從小在這裏長大,我知道怎麽避開那些毒蟲,你不要亂走,就在這裏等我,我一定會迴來的!”


    她怕陸清時再拒絕,用他的軍刀將自己的裙擺割了一塊,包在他的肩膀上延緩血液的流逝,然後倉皇的爬起來,朝著密林深處跑去。


    止血的草藥很好找,不用走的太深,薑淺就找的差不多了,沿途她還撿到了一隻瓦罐,洗幹淨後就在溪流裏裝了點水,然後又摘了幾個能吃的山果和野莓,上一世的她什麽都不會,被陸清時逼迫著剔了子彈後就嚇得哇哇大哭跑迴了家,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後來陸清時是怎麽迴去的,是有人來救了他,還是單純就是靠著頑強的意誌力在這惡劣的深山野林裏活了下來。


    可他時隔很久才憑借著玉佩找到她,說明那段時日,他一定過得特別艱難。


    瓦罐很重,薑淺此刻才是十歲小孩的身體,抱得格外吃力,可她歸心似箭,一刻也不敢停下來休息,她怕等她迴去,陸清時就不見了。


    日頭很重,迴去的路不難找,還好等她走迴灌木叢的時候,陸清時還在,隻不過傷勢太重,他整個人又陷入了昏迷。


    那包紮在他肩頭的布料,被血染成了紫黑的顏色。


    剩下的事情薑淺處理起來不難,她尋了木塊,琢磨著把火點燃,等溪水燒開之後她就將草藥放進瓦罐裏,煮爛之後她將糊了的草藥塗在他的傷口,這片密林盛產薊草和三七,這兩種藥草本就是外敷止血的良藥,敷上去沒過半個小時,傷口就不再流血了。


    薑淺這才鬆了口氣,然後把他身上染血的襯衫都褪了下來,他身體依舊冰涼,以薑淺行醫多年的經驗來看,她知道他很快就會起燒。.


    她家裏的那個小山村,離這裏隔著一個山頭,單程就要三個多小時,帶迴去治療顯然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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