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是隔壁家的秋澤啊……”住在秋澤柊羽家隔壁的老爺爺剛散步迴來,他看著在門前躊躇不前的秋澤柊羽有些奇怪地問道,“怎麽了,是忘記帶鑰匙了嗎?”


    秋澤柊羽下意識抓緊自己手裏的鑰匙,打哈哈道“沒有啦,我剛剛隻是想了點別的事情……”


    和友善的鄰居老爺爺打完招唿後,秋澤柊羽還是下定決定——接下來他要麵對什麽劇本,就看諸伏景光到底有沒有誤打誤撞喝白幹兒了。


    早知道會出現這樣尷尬的情況,他絕對不會給鬆田陣平等人解釋說他感冒立刻痊愈多虧了白幹兒酒……


    現在好了,喝酒的危機是過去了,現在又有了一個新的危機!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秋澤柊羽一點也不想讓諸伏景光在“一無所知”的自己麵前掉馬,主要的原因就是……沒掉馬之前諸伏景光還會為了維持自己小孩子的身份而矜持一些,要是掉馬了,諸伏景光很可能化身為提問狂。


    編劇本真的很累,為什麽大家不能自己隨便腦補一個劇本?


    早知道就應該給諸伏高明打電話,讓他速速來領取自己變小的的親生弟弟!


    不過就在秋澤柊羽把手放在門把上時,他看著金屬製的房門模模糊糊倒映出的影子陷入了沉思。


    秋澤柊羽有了一個絕妙的好主意。


    就是說,你小鳥川裕光喝了老白幹兒酒切大號上線,我秋澤柊羽也可以吃變大藥丸切馬甲上線啊!


    老實本分的高中生不能迴避成熟大人的問題,但是狡猾且滿口謊言的“前輩”可以笑吟吟地拒絕迴答任何問題!


    不就是謎語人嗎?對工藤新一當謎語人也是當,對諸伏景光當謎語人也是當!(擼袖子jg)


    諸伏景光套著有些寬鬆的衣服,他對著鏡子中熟悉又陌生的自己陷入了長久而尷尬的沉默。


    他現在感覺好多了,昏昏沉沉的症狀減輕了不少,所以他終於迴想起了不久前發生的一切。


    簡單概括就是——因為感冒而味覺嗅覺遲鈍的他誤打誤撞喝了冰箱裏不知道被誰偽裝成礦泉水的老白幹兒酒,然後突發心悸,最終莫名其妙恢複了他本來的模樣。


    諸伏景光“……”


    所以為什麽柊羽家冰箱裏會有偽裝成礦泉水的白幹兒酒?而且為什麽柊羽臥室會有這麽多套嶄新的成年人衣服?


    一時之間,諸伏景光也不知道他應該把哪個問題放在關鍵點。


    不過到底是什麽讓他變迴了原本的模樣?真的隻是一小杯白幹兒酒嗎?諸伏景光對此保持懷疑。


    還沒等諸伏景光想出個所以然,他就聽到了門口傳來的動靜——是鑰匙扭轉門鎖的聲音,一定是秋澤柊羽迴來了。


    諸伏景光腦海裏瞬間劃過無數解釋當前情況的理由,最終他打算把神秘的臥底前輩拉出來當擋箭牌。


    就算秋澤柊羽去找臥底前輩詢問核對,作為知情者的臥底前輩應該會幫他隱瞞的,這不是為了他本人,而是為了保護秋澤柊羽,臥底前輩大概也能領會他的這個意圖吧?


    但是很快諸伏景光就發現,他不用想理由來解釋他出現在這裏了。


    因為……來訪的就是疑似臥底前輩的男人。


    那個和秋澤柊羽長相極其相似的男人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一下他的穿著,這才慢悠悠地關上門,他非常自然地對諸伏景光打了聲招唿道“上午好,嗯,我該叫你蘇格蘭嗎?”


    諸伏景光被這種理所當然的態度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有些遲疑地看著對方“……10010?”


    聽到這個宛若黑曆史的數字代號,秋澤柊羽直接倒吸了一口涼氣。


    “看來你對這個代號的印象很深刻,但是你可以不用記得那麽清楚。”秋澤柊羽語氣微妙地停頓了一下,他委婉地開口道,“嗯,我以為你知道——其實我完全不介意你叫我深尾?”


    隨口問了一個問題後,秋澤柊羽略過依舊有些警惕的諸伏景光,轉而把目光投向桌麵,以及桌麵上擺著的那個偽裝成礦泉水的白幹兒酒。


    秋澤柊羽“……”


    哈哈,下次不管怎麽樣他也不會再幹這種把老白幹兒酒倒進礦泉水瓶偽裝的騷操作了!這到底是在坑誰啊!


    逃過了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的巡查,但是反而掉進了諸伏景光誤飲的大坑,這還不如讓萩原研二鬆田陣平逮住他揍一頓呢!


    諸伏景光完全沒有察覺到帶著笑意的這位前輩心裏在想什麽,因為他現在有無數個問題想要詢問對方。


    但是首先——


    “柊羽一會兒可能就會迴來了,”諸伏景光聲音依舊帶著生病的沙啞,“我認為現在不是一個談話的好時機。”


    即使現在沒有了赤紅眼尾反轉的看透效果,秋澤柊羽也依舊能領會到諸伏景光這句話的深意。


    他這是想讓深尾矢人留下可以雙向聯絡的聯係方式。


    但是不好意思,深尾矢人他是真的沒有手機。秋澤柊羽在心底真誠地迴複道。


    當然,他不可能真的這麽迴複諸伏景光,所以他重新拾起了自己當謎語人的老本領——上一個受害者還是工藤新一來著。


    “白幹兒酒的味道怎麽樣?”秋澤柊羽沉吟片刻,最終還是決定拿這個當突破口。


    諸伏景光“……這瓶酒是前輩偽裝後放在這裏的嗎?”


    突然被遞了新劇本的秋澤柊羽懵了一下,然後他瞬間就反應過來——這諸伏景光是在幫他圓劇本呢,笑納了!正好就不用解釋為什麽本體家裏會有白幹兒酒這種東西。


    沒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來自你眼前這個詭計多端的成年人深尾矢人!和乖巧可憐無辜的本體高中生沒有任何關係!


    於是,在他高超演技的支持下,名為深尾矢人的男子衝諸伏景光露出了個矜持的微笑,然後非常自然地接過了這口大鍋“當然,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會恰巧在這個時候引開柊羽,接著又出現在這裏?”


    看著抿著嘴唇的諸伏景光,秋澤柊羽也不知道對方現在在腦補什麽,但是他至少知道自己的主要目的應該是達成了。


    趁著這個機會,秋澤柊羽瞥了一眼自己的狀態欄。


    這次隨機出的副作用比較微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掌控不好的話會比欺騙狂還要麻煩。


    這次的副作用名為……提問狂。


    默不作聲關掉狀態欄後,秋澤柊羽察覺到了諸伏景光看過來的目光。


    “深尾先生,你現在來見我沒問題嗎?”諸伏景光晃了晃還有些暈沉的頭,問道,“最後一次來信的時候不是說組織在查臥底嗎?”


    因為過去太久而完全忘記了這件事的秋澤柊羽一點也不慌,他穩重地反問道“我說過這樣的話嗎?”


    既然忘記了原來的劇本,那現在就給深尾矢人立起欺騙狂的人設編寫新劇本!


    諸伏景光有些詫然地抬起頭,他微微睜大眼睛看向這位依舊保持著笑吟吟表情的前輩。


    深尾矢人那雙比秋澤柊羽更深一些的墨綠眼眸中有一種漫不經心的涼意,但很快又被掩蓋在他的禮貌笑意中。


    ……他似乎在看著你,但又好像是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裏。


    “抱歉,我已經完全忘記了之前給你寫信的內容了。”深尾矢人歪了歪腦袋,語氣非常真誠地說道,“那是我隨便編的一段故事,隻是時間緊急為了救下你的計謀。其實我一直想抽空告訴你這件事的,但是總是忘記。”


    “……故事確實是編的,但想救下你的心是真的喔?”


    諸伏景光看著眼前這位前輩,突然感覺心中升起一種“果然如此”的無奈之情。


    其實……早在一直沒有收到前輩任何消息的時候,諸伏景光就已經開始懷疑那封信裏麵故事的真實度了。


    救是真的救下來了,但是不代表信中所講的故事也是真的。


    “那麽……前輩你用這樣的麵容在各處奔波,不會給柊羽帶來麻煩嗎?”諸伏景光借用擔心秋澤柊羽安慰的幌子試探道,“畢竟你和柊羽真的長得很像。”


    這迴輪到深尾矢人詫異了,他在諸伏景光的注視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唔,也許你會發現你平常根本不會在任何地方看到這張臉,因為這也是騙局的一部分,一切都是假的。”


    深尾矢人非常自然地從廚房倒了一杯熱水,然後他把熱水和一板感冒藥一起推給諸伏景光,語氣平靜而溫和地開口道“不喝藥嗎?你現在的狀態似乎不太好。”


    還在生病狀態的諸伏景光有些理解不能,他現在昏昏沉沉的,腦子其實都有點轉不動了,導致這場對話完完全全被深尾矢人掌控了節奏。


    “那麽前輩你來的目的是……”


    “因為想幫你一把。”深尾矢人看著諸伏景光吃下感冒藥後才慢吞吞地收迴視線,然後迴複道,“你不覺得你過的太緊繃了嗎?你身邊可信任的人有很多,你可以和其他可信任的人共享你的情況。”


    “——除了柊羽以外。”他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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