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澤柊羽走進去隨手關上房門。突然從光亮的地方走入昏暗的房間,他還有些不適應。


    他眯起眼睛,在牆上摸索了一下,最終觸碰到了牆上的開關。


    “哢噠。”


    這迴不適應的人變成了琴酒。突然亮起的白熾燈讓他下意識眯了下眼睛,不過很快他就適應了這個亮度,隻是冷冷地把目光投向秋澤柊羽。


    秋澤柊羽並不在意對方淩厲的視線,他自顧自坐到了琴酒對麵的沙發上。


    他得說點什麽,必須把談話的主動權捏在手裏——至少不能讓琴酒把控對話的走向。


    “你缺這點電費?”秋澤柊羽輕飄飄地刺了一句。


    琴酒沒有迴答他的這個問題,不過秋澤柊羽並不感覺失望——反正他也沒指望對方會迴答就是了。


    “伏特加呢?”秋澤柊羽確認這個安全屋隻有自己和琴酒兩個人後,忍不住擰眉問道。


    沒有伏特加在,難不成是琴酒一個人開的車?那就有點尷尬了。


    琴酒開車的時候一般不會讓其他人坐上副駕駛甚至是後座,對誰似乎都這樣。


    不過秋澤柊羽感覺自己好像沒資格指責對方,畢竟他本人在作為冰爵的時候比琴酒還要誇張。


    如果是冰爵開車,任何人都別想坐上他的車。


    不過和琴酒的警惕心不同,秋澤柊羽單純是因為看不慣這群家夥蹭車。


    “你應該先關心一下你自己的任務。”琴酒向後靠了一下,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這次你的任務目標可不像上次那個一樣那麽簡單就能處理……”


    被這樣提醒的秋澤柊羽稍微有點驚訝,他看過去:“看起來你對萊伊的評價很高?”


    這可真少見。


    不過秋澤柊羽覺得琴酒說的對。


    首先前蘇格蘭諸伏景光事發突然,要不是冰爵的內芯其實是秋澤柊羽本人,那麽等待諸伏景光的極有可能就是安全屋提槍上門的冰爵了。


    而對於萊伊來說,這家夥已經突破了組織的包圍迴到了作為fbi大本營的美國。距離萊伊——嗯,現在應該稱唿對方為諸星大了——距離對方身份暴露似乎也沒過多久,但是這一段時間也足夠對方和fbi的人會合並隱藏自己了。


    這和追殺根本沒有做好準備也沒有聯係上警視廳的諸伏景光完全是不同的情況。


    琴酒並不打算發表自己對新發現臥底實力的看法,更何況他覺得自己沒必要解釋說明,作為和萊伊接觸不少的冰爵不可能沒看出對方的潛力。


    所以他隻是側頭看了眼對麵挺直腰板坐在沙發上的黑發青年:“我不想和你說那麽多廢話,冰爵。”


    好,這句話終於還是來了。秋澤柊羽瞬間打起精神,讓自己保持了十二分的警惕——一旦這句話出場就說明琴酒要進入正題了,而對於現在的情況來看,所謂的正題就是琴酒有要問冰爵的事情。


    這恰恰是目前秋澤柊羽最不想麵對的事情。


    對一個隻能說實話的人提問,這和審訊有什麽區別?即使琴酒並不知道正坐在他麵前的這位黑發青年暫時不能說謊,但是這樣的限製還是讓秋澤柊羽很不爽。


    “你是什麽時候到這邊的?”琴酒摸出了一支煙塞進嘴裏,似笑非笑地問道。


    “今天下午。”秋澤柊羽沒打算在這方麵耗費腦細胞圓過去,他皺著眉向後靠了下身子,有些嫌棄地將視線從琴酒點燃的煙上移開。


    秋澤柊羽當然知道坦白他早就到美國的這個事實會讓琴酒這種相當謹慎從不相信任何人的家夥產生懷疑,但他早已想好要怎麽順利度過這個難關了。


    什麽都不告訴琴酒不太可行,秋澤柊羽以往在作為冰爵行動的時候,隻要不是太過煩人的追


    問他都會簡短冷淡地迴答,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對琴酒遮遮掩掩反而更惹人懷疑。


    但什麽都坦白地告訴琴酒就更不可行了——他難道要告訴琴酒自己見了一下熟人然後又窩在鍾點房打了一個小時遊戲,為此不惜掛掉對方三個電話?


    琴酒有可能不信冰爵會窩在鍾點房打遊戲,但他一定會把這個解釋看做冰爵對自己的挑釁。


    如果走向那樣的結局,那對隻是被迫實話實說的秋澤柊羽來說就太冤枉了。


    所以應對琴酒這種家夥,半遮半掩透露一點點信息,讓琴酒自己腦補完合理的全過程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在來這裏之前我去見了一位偵探,”秋澤柊羽熟練地勾起嘴角冷笑了一聲,慢條斯理地迴答道,“然後我和偵探玩了一個很有趣的小遊戲。”


    “——我有我自己的計劃,琴酒。”


    見了一位偵探,指見到了江戶川柯南。和偵探玩了一個很有趣的小遊戲,指操控偵探h打通了遊戲的階段性結局。


    說的全是實話,沒有進行任何偽裝,但是聯係起來卻會讓人產生一些奇怪的誤會——當然,這就是秋澤柊羽希望看到的並刻意誤導的。


    聽到這,琴酒看了眼牆上掛的時鍾:“是嗎?所以在來這裏之前你都在執行你的……計劃?”


    在說“計劃”一詞的時候,琴酒的語氣有些微妙。


    如果是正常人說自己和另外一個人玩了一個很有趣的小遊戲,那聽者一般都會下意識認為這是字麵意思,是兩個人單純在聯機打遊戲。


    但是說這句話的是在琴酒眼裏相當冷漠的冰爵,那這個小遊戲就絕不僅僅隻是字麵意思的遊戲了。


    更重要的是,琴酒並不覺得像冰爵這種糟糕的性格會有什麽能一起打遊戲的好友——這才是關鍵。


    “我想,”秋澤柊羽語氣平淡地迴答道,“我應該沒有義務把我的計劃向你全盤托出吧?”


    “希望你的計劃是有效的。”說完這一句後,琴酒就對冰爵所謂的計劃沒有興趣了,他隻看重最後的結果。


    琴酒冷淡地收迴視線,轉而從腰間取下一把鑰匙丟過去,然後隨手將快燃盡的煙碾滅在擺在桌上的煙灰缸中。


    “這是安全屋的鑰匙。”他說道。


    秋澤柊羽見怪不怪地單手抓住有些冰冷的鑰匙,下意識在手中轉了一圈。


    在來之前他就知道組織這邊肯定也有自己的關係網和駐紮的成員,畢竟他們這個黑色組織可不是單純的日本黑色組織,而是國際恐怖犯罪組織。


    ……怎麽還沒見國際警察潛伏進來把這麽個禍害人的組織一鍋端掉?秋澤柊羽不免有些悵然地想道。


    秋澤柊羽很快就調整好情緒,收迴了飄遠的思緒。


    他用手指摩挲了下已經逐漸被他體溫暖熱的鑰匙,直接將其塞進了大衣的兜中,然後抬眼問道:“所以這間安全屋暫時歸我了,是嗎?”


    其實秋澤柊羽是想問,那你呢,你這疑神疑鬼的家夥該不會也要住這裏吧?組織難道就在這裏一處設立了安全屋?


    坦白來講,秋澤柊羽一點也不想讓自己和琴酒待在一起。這會讓他感到很不適,尤其是對方無視冰爵意願當著他麵吸煙這一點。


    要說多久才能有人知道吸二手煙是不利於身體健康的?


    “……這就開始占地盤了嗎?”琴酒嗤笑一聲,“你真該收斂一下你的控製欲和愚蠢至極的地盤意識。”


    “不過隨你,我隻會在這裏待一會兒。”


    這倒是讓秋澤柊羽有些驚訝了。


    他確實很不想和琴酒這家夥待在一起,但是他以為琴酒這次來美國應該是來監督自己亦或者是和自己合作把諸星大逮迴去的。


    簡單來講,秋澤柊羽以為


    琴酒這次是作為冰爵的任務搭檔而出現在這裏的,不過現在看琴酒這種態度……對方似乎並不是自己這次的任務搭檔?


    秋澤柊羽略帶探究地看過去。


    這個銀色長發的男人先是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然後他掏出伯萊塔放在桌上。


    在秋澤柊羽的注視下,琴酒自顧自地按了下沙發的底部,也許是觸發了某個隱藏起來的機關,總之秋澤柊羽沒看到對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他隻看到了結果——琴酒提出了一個純黑色的工具箱,也放到了桌上。


    琴酒打開了那個工具箱,眼尖的秋澤柊羽瞅了一眼,他幾乎是立刻就辨認出那裏麵都放著什麽。


    一整套能擔負起槍械的日常維護保養和清洗工作的輔助工具,而且看上去相當高級。


    在秋澤柊羽微妙的目光下,琴酒動作嫻熟地開始分解自己手中泛著冰冷光澤的愛槍。


    上次秋澤柊羽心中浮現這種微妙的心情還是在和貝爾摩德一起行動的時候,當時秋澤柊羽眼睜睜看著貝爾摩德輕鬆從安全屋某個地方拎出一個擺滿各種瓶瓶罐罐的化妝箱。


    在組織內部被稱為銀色孤狼的家夥就這麽靠在沙發上,墨綠色的眼眸正專注地盯著手下的零件,而他的手正謹慎而嫻熟地對槍支的每個零部件上油保養。


    ……我也許應該收迴我之前的看法。秋澤柊羽一邊略感無聊地注視著琴酒熟練而迅速的動作一邊漫不經心地想道。


    照這麽來看,保時捷356a那輛老爺車完全競爭不過琴酒的伯萊塔呢……畢竟再怎麽說,琴酒也不可能拆了那輛車親身上陣為其做保養吧?


    說起來,車子需要保養嗎?難道不是壞了就直接換一輛?


    撞壞了就薅組織羊毛再買一輛的秋澤柊羽對此發出疑問。


    暫且壓下了想問的問題,秋澤柊羽打了個嗬欠,身子後靠倚在沙發背上,然後他放鬆了原本緊繃的精神,開始閉目養神。


    算了,等琴酒保養完他的寶貝伯萊塔再問吧。


    在這種微妙又和諧的氛圍中,秋澤柊羽懶洋洋地這麽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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