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連續醉宿勾欄七日的大監軍‘秦檜’連家都沒迴,押上糧隊就直接啟程前線了。


    這下他除了‘跪地使者’、‘求和樞密’之外,又多了個外號:‘勾欄監軍’。


    那名聲,他押著糧草沿街而過,都有人朝他丟臭雞蛋。


    久居府中的王氏更是可以吃喝不愁,以賣菜為生了。


    麵對外界的紛紛擾擾,孟可毫不在意。


    我能躺在花團錦簇、姹紫嫣紅的花海裏就把事情給辦成了,何必到處求爺爺告奶奶拉幫手一起上折子呢?


    勞心勞力方能達成所需者——庸人也。


    ……


    鄂州境內,國泰民安。


    金人的鐵蹄就算南下,都會下意識繞開這片土地。


    “官人讓大家都放鬆放鬆,喝兩口水酒解解乏。”


    連續兩次立下功勞的老秦頭已經成了孟可的臨時代理人。


    他一邊給士兵們發酒菜飯食,一邊和眾士兵閑聊。


    “喝酒解饞?”


    一個粗獷漢子咧嘴大笑:“喝酒解饞的話,那我們今晚可就要喝個痛快了。來!大夥兒,咱們幹一杯!”


    一聽這話,眾士兵都舉起了酒碗,一飲而盡。


    “都小心戒備,不許喝過了頭!這批糧草可是前線十萬將士的性命所係,馬虎不得!”


    趙平在後麵提醒道。


    “都尉太過謹慎,這鄂州乃嶽太尉戍守,宵小之輩早已被橫掃,哪裏有人敢來觸咱們的黴頭?”


    一行人端著酒碗又繼續歡樂地喝起酒來。


    很快,地麵開始輕顫,隆隆作響地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一隊隊著甲士卒騎著快馬而來。


    他們一共有六隊,全部穿著統一的製式盔甲,盔甲上繡著精致的暗紋,腰佩長刀,身披皮甲,看起來煞是威武霸氣。


    “入他娘!真有敢來觸黴頭的?列陣,戒備!”


    趙平一摔酒碗,大步往外走。


    他身後的士卒們迅速放下手上的食物,排著晃晃悠悠的隊伍,刀劍出鞘。


    一個個神色迷糊,酒氣濃重。


    孟可從馬車裏掀開車簾,抬腿跨出,冷冷地看著前方。


    終日打雁,終被雁啄,上個世界做慣了無本買賣,這個世界居然要被別人截了?


    那六隊士卒在距離趙平五丈左右的地方勒馬停止前進。


    是嶽雲。


    “本將嶽雲,奉嶽太尉命,前來接收爾等押送的糧草!”


    “糧草和監軍留下,爾等請迴吧!”


    嶽雲的語氣不善,但還算規矩。


    估計是‘勾欄監軍’的名頭已經傳到了軍中,後方士卒看向孟可的眼神略帶敵意。


    可醉鬼才不會管你啥意思。


    喝醉前,我是大宋的人。喝醉之後,大宋是我的!


    在他們看來,這些眼神不就是赤裸裸的挑釁嗎?


    這能忍?


    於是乎,一個個醉醺醺的士卒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揮舞著兵刃就衝了。


    趙平臉色大變,急聲喊道:“小心,不要傷了人!”


    可是,那群醉鬼哪裏還能分得清敵友?


    他們隻以為,麵前是一堆美味的肉菜!


    於是,官道上就出現了數十名披甲士卒追著上百名騎兵跑的場景。


    而在這些甲士身後,一個帶著戴著烏紗帽的文官老爺正在跳腳罵娘。


    兩條腿哪能追得上四條腿?


    這群毫無戰鬥經驗的禦前班直很快就被拖垮,躺在路上精疲力盡。


    ……


    “秦宣判,請吧!”


    嶽雲麵無表情地走到孟可身旁,伸手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好!”


    孟可微微頷首,麵上從容無比,但眼神瞥過那群鼻青臉腫的禦前班直時,還是暗暗咬牙。


    真不愧是樣子貨。


    “留兩個人,等他們醒了之後讓他們迴京!”


    在孟可上馬車後,嶽雲淡漠地說了一句。


    孟可微微皺眉。


    來接應糧草,絕對是嶽飛吩咐的。


    可讓禦前班直迴京,恐怕是他自作主張吧?


    這孩子的情商為零啊,跟他老爹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禦前班直代表趙構的臉麵,讓他們鼻青臉腫、滿腹怨恨的迴去,豈不是要讓趙構的顏麵受損?


    這哪是打他們的屁股?這分明是打趙構的臉!


    “讓他們留下來吧。”


    孟可掀開簾子,探出頭來,嚐試與嶽雲商量。


    “秦宣判這是什麽意思?信不過我等嗎?”嶽雲的目光落在孟可臉上,帶著幾分質問。


    孟可聳了聳肩膀,從褲腰帶上解下一塊節符,“認識嗎?”


    嶽雲愣住。


    “小嶽嶽,你也不想你爹在朝廷裏被穿小鞋吧?你也不想嶽家軍斷糧斷餉吧?你也不想此次北伐功敗垂成吧?”


    那扶桑的小味兒嘎一下就上來了,非常正!


    孟可看著嶽雲臉上一點點龜裂開來的表情,頓覺心裏爽快多了。


    嶽雲深唿吸,強壓著火氣。


    他伸手拿過節符,仔細查看了一番。


    然後,他轉過頭對身邊一名副將低聲耳語了幾句。


    “遵命,將軍!”


    很快,地上躺著的那群酒囊飯袋就被丟在糧車上拖著走了。


    孟可滿意地收迴視線,重新坐迴車內。


    看著落下去的簾子,嶽雲的拳頭捏緊又鬆開,鬆開又捏緊。


    最後冷哼一聲,轉身就想走。


    哼聲不小,至少車內的孟可聽得一清二楚。


    嘿,真給你慣的!


    他打定主意得好好磨一下對方的性子,不然等自己走後,沒文官庇護嶽家父子,遲早被這性子惹出大麻煩。


    “咳!站那兒!”


    孟可從窗戶探出頭,冷聲嗬斥。


    嶽雲轉過身,眼底的怒意還未褪去。


    “進來,坐我身邊來!我們坐到天亮!”


    他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


    嶽雲的臉瞬間就黑了。


    “老子是男的!”


    “男的怎麽了?”


    一句話出口,孟可意識到對方好像誤會了什麽,‘勾欄監軍’的名頭太大了。


    “男的也上來,本官就要男的!”


    “……”


    嶽雲鐵青著臉,根本沒打算搭理對方,直接翻身上馬。


    “咳咳,你也不想……”


    “……秦檜!我跟你拚了!”


    嶽雲看著孟可那張臉,氣的臉色漲紅,猛然跳下馬,直接衝進了馬車內。


    馬車劇烈晃動,嘎吱嘎吱的聲響在昭示這裏麵的激烈戰鬥。


    ……


    翌日清晨,孟可神采奕奕,嶽雲眼圈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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