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紹興七年,公元1137年,農曆丁巳年正月。


    正值隆冬季節,天空中烏雲密布,狂風唿嘯,寒氣凜冽,鵝毛般大雪紛飛而下。


    寒冷的風肆虐於人間,一片冰冷徹骨寒意,凍得路人瑟瑟發抖,不禁加快腳步。


    應天府外,一支車隊緩緩而行。


    一行十餘人騎於高頭駿馬之上,手執長槍開道,威武霸氣,殺氣騰騰。


    其後一架馬車緩慢而行,車夫一臉肅穆,雙目炯炯有神,一副老練的模樣。


    馬車外,一群身穿黑漆順水山字鐵甲、手握長刀單盾、身材魁梧的甲士緊隨左右,他們麵容肅殺、眼神銳利,身姿挺拔。


    很威嚴,很肅穆,十天前在金國都城搖尾乞憐的卑賤模樣此刻半點都未曾顯露。


    車架進城,未曾猶豫,直奔皇宮而去……


    問安使——何蘚自金燕山府,帶迴了金右副元帥兀術親筆書函,證實了道君皇帝與寧德皇後,皆已駕崩於金五國城。


    金右副元帥兀術者,便是後人口中的金兀術。


    他說的話,自然不假。


    “何蘚,汝報喪有功,且退下待賞。”


    椅子上,一名頭戴展角襆頭,身穿白色常服的青年麵露悲痛之色,喃喃自語:“父皇駕崩當重禮發喪,可吾等身為兒孫卻無法前往吊唁,實乃罪過也,罪過也!”


    聲音落寞而憂傷,仿佛是一種絕望。


    他身上站著的何蘚不敢抬頭,隻低聲言道:“官家節哀順變,保重聖體,微臣告退。”


    青年聞言,揮了揮手,何蘚如蒙大赦,躬身告退。


    殿門闔上的那一刹那,禦前班直隱約瞥見青年麵無表情的閉上了雙目,可其內傷心欲絕的哭聲卻依舊迴蕩,久久不散。


    “嗬…嗬嗬……怎麽可能?當是某家看錯了……”


    禦前班直晃晃頭,重新站立迴自己的位置。


    ……


    隔日,徽宗及顯肅皇後死訊昭告天下,重禮發喪。


    當日任秦檜為樞密使,地位僅次於抗金派的宰相張浚。


    旬日後召嶽飛入朝覲見,嶽飛密奏曰:金虜擬遣歸丙午元子趙諶(靖康元年四月冊立的欽宗與朱皇後長子為皇太子,後被俘北上,此時已近二十歲)來承繼大位。


    帝位不穩,本來隻想做做樣子給朝臣看的趙構再也坐不住了。


    次日再召嶽飛入寢閣,作《良馬對》,委以中興之事,官職升至荊湖北路、京西南路宣撫使兼營田大使。


    不過月餘,又罷庸將劉光世,繳其兵權歸於嶽飛。


    至此,抗金形式空前強勢起來,朝廷內外皆言北伐。


    若一直如此,則興複中原有望、大宋國運或可再續百載。


    可惜……朝中有奸人當道啊!


    ……


    清早,激烈的肉體拍擊聲自秦府後宅響起。


    “啪、啪、啪——”


    “官人,你這是幹嘛?!”


    我是秦王氏,萬萬沒想到我的樞密使丈夫居然瘋了。


    一大早上的就……


    孟可站在銅鏡前,伸出手難以置信地撫摸著自己的臉。


    銅鏡中,自己長須髯、美姿儀,一身白色內襯,看上去不似普通人。


    可、可這是秦檜,而且是已經做了半輩子壞事的秦檜啊!


    上個世界,我還是黑暗中的那盞燈火。


    這個世界,我就變成了黑暗本體?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再迴想起原身昨日做過的好事,孟可氣得給了自己三巴掌。


    於是就發生了開頭那一幕。


    看著衝上來想摁住自己手的秦王氏,他沒忍住,按著對方也來了三下。


    夫妻二人,同甘共苦嘛。


    秦王氏呆愣在原地。


    那年我三十八,他上來就給我三下,你知道這三下對一個中年婦女來說傷害多大嗎?


    “咳咳……”


    不管怎麽說,打女人,非常掉價。孟可心虛地學著秦檜的模樣摸了摸胡子,“去給為夫拿常服來,為夫要出趟門。”


    “你、你打了我,還想要我去給你拿衣服?秦會之,合離!合離!老娘不過了!”


    秦王氏張牙舞爪地撲了上來,但一介弱女子又豈是孟可的對手。


    他一手架住秦王氏,另一隻手…又沒忍住……


    嗯,這下對稱了。


    孟·強迫症·可表示很抱歉。


    “去!拿衣服,為夫……為夫還是愛你的。”


    強忍著惡心說出這句話,沒想到秦王氏捂著臉呆愣了一會,還真嬌羞地順從了,拿來件常服來給孟可穿上。


    “相公,今日既無早朝,緣何要如此早就出門去?”


    不得不說,古代有錢人的衣服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樣,連穿起來都這麽麻煩。


    看著秦王氏忙前忙後,孟可也不好意思爭鋒相對


    “去找張相議事。”


    “那……未知相公晌午迴來用膳否?”


    南宋版大郎該喝藥了?


    好哇,我還當你放下了,沒想到居然想在午膳裏下毒。


    孟可打量了這個女人一眼,確定對方眼中並無殺意,於是揮揮衣袖,沒有作答。


    一切都等他迴來再處理。


    ……


    晨光未起,天色依舊昏暗,寒風凜冽,大街上冷清異常,偶有行人走過也是行色匆匆。


    驢車裏,孟可麵無表情地靠坐在軟墊上,一隻手托腮沉默不語。


    小小一方燭台燃燒著淡黃的燭焰,映照著他的側臉,有些模糊不清。


    就在前些時日,趙構罷免逃跑將軍劉光世時,決定授予嶽飛對全國大部分軍隊的指揮權,其言道:“除張俊、韓世忠不受節製外,其餘並受卿節製。”


    如此大的權利,自然惹來了旁人的嫉妒。


    沒錯,動手的正是原主——樞密使秦檜。


    原主看準右丞相、諸路軍馬大都督張浚誌大才疏,自命不凡,不滿於兼空頭都督的弱點,進行煽動。


    兩人共同說服宋高宗,不應讓嶽飛掌握太大的兵柄,以免功蓋天下,威略震主。


    被嶽飛密奏之事衝昏頭腦的趙構此刻也冷靜下來,順勢收迴成命。


    其令王德、酈瓊等接受嶽飛節製“如朕親行”的手書禦紮也被同時宣布廢止。


    迴顧記憶中的一幕幕,孟可癱靠在軟枕上,感到一陣陣無力與無奈。


    他就從來不是玩腦子的料,上個世界漏洞百出的謀劃,他現在還曆曆在目。


    更別說這次任務了,【協助嶽飛完成心願:待從頭,收拾舊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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