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起來,不可走漏了一人!”


    林海低沉的聲音猶如悶雷,在官道間響起。


    “是!”


    被衝散的兵勇、官差們還沒來得及重新匯聚,兩側山林中便冒出大量身影,朝著前方蜂擁而來。


    這便是林海之前兵分兩路時分出去的人手,當然僅僅百來號人是遠遠沒有這麽大陣仗,可如果加上稻草人、木人呢?


    疑兵之計,攻心為上。


    “速降!”


    “放下兵刃,留爾等一條活路!”


    上官被擒,副手被殺,兵勇們自覺被團團圍困,敵人又好似漫山遍野皆有,此刻他們已經沒了退路。


    “勿降!勿降!老子還沒殺夠,都不準投降!”


    在林海懷中奮力掙紮的孟可適時開了腔,讓這夥人瞬間崩潰。


    tmd,你做個人吧!


    嘩啦——


    一大片兵器散落地麵的聲音響起,殘留的兵勇們再無鬥誌,紛紛棄械投降。


    孟可看著這一幕,衝林海眨了眨眼睛。


    “師兄,收繳他們的兵器,特別是火槍和彈藥,一定要拿到手。”


    林海會意,有條不紊地下達指令。


    囚車中的進步青年被放出來後立刻就有拳師充當大夫替他們檢查身體。


    然後再讓早就準備好的馬車載著他們晝伏夜出,走偏僻的山間小路趕去馬莊村暫時定居。


    林海甚至細心到安排幾個弟兄處理一路上的車轍。


    在搏殺中受傷嚴重的弟兄則是用白酒進行消毒,再撒上金瘡藥進行包紮止血。


    稻草人、木人、囚車、盾牌等木製品連同屍體一同點火焚毀。


    一切準備妥當後,眾人兵分兩路,小部分人押送俘虜、戰利品與綾羅綢緞,跟在載著進步青年的馬車後麵,負責保駕護航以及與各地分壇聯係。


    大部分人則是騎馬星夜兼程趕往天津府,當地分壇早已備下假鏢物,這些人接下鏢物送入天津府,隻需要打個時間差,取得不在場時間就行。


    上頭若是查下來,就使點銀錢賄賂,再配個分壇在當地的關係網,足以瞞天過海。


    這年頭的官吏,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出發!”


    孟可負責押送,林海負責帶隊前往天津。


    很快,所有人都離開了,隻留下一堆占據了整條官道的篝火在熊熊燃燒。


    烤肉的香氣飄散在山穀間,勾起了饑腸轆轆的‘食客們’的饞蟲。


    可惜,畏懼火焰,這些家夥並不敢上前。


    大火燒了很久,直到一隊商旅從這裏經過。


    這個時代想要從一個城市去往另一個城市都是需要路引的,一路上還有被山匪路霸截殺的可能,有時候一條官道上十天半個月也難見一次商旅行人。


    像這樣當天就被發現的,也確實是少見。


    索性,他們隻以為是被匪徒截殺的商旅,心驚膽戰之餘,便決定繞道,免遭橫禍。


    真正事發,都已經是三天後的事了。


    本應該於第二天就到達滄州的囚車還沒到,滄州州府知道壞事了,連忙派人沿途搜尋。


    可惜,大雪掩蓋了一切行跡,等他們趕到時,根本啥也查不出來了。


    林海等人早就到了天津,都已經準備打道迴府。


    而小路崎嶇,一路上還要避免被山民看見,往往都是晝伏夜出。


    早已準備好的綾羅綢緞,自然就成了進步青年們的保暖衣物。


    “記下記下!把這批貨報個損失,從年底發往總舵的供奉裏麵扣。”


    孟可口中不斷提醒著負責充當督察的商行掌櫃,讓一旁的黃堅哭笑不得。


    “師弟,沒必要這樣吧?人,你想要獨吞。錢,你又不想出。你這不等於明搶嗎?”


    “對啊,我就是明著跟總舵搶人才,有問題嗎?”


    孟可瞪大了眼睛,一臉無辜。


    總舵那心思誰不知道?他們為什麽願意下命令救人?還不是跟孟可一樣看中了這群進步青年的能力。


    看看首領之一的陸皓東,懂洋文、能書善畫,還會發電報,在上海電報局任過譯報員,甚至家中還有一大筆遺產。


    這筆遺產有多少呢?這麽說吧,帝象先生前期的活動經費大部分是由陸先生提供的。


    其他人也都各有各的長處,最重要的是,他們都反清。


    這換哪個勢力能不心動啊?


    隻是總舵若以為救他們一命,就能把他們收歸麾下,那就大錯特錯了。


    這是一群有理想、有抱負的青年。哪怕救命之恩,也不能讓他們同腐朽的舊教同流合汙。


    不gong he,毋寧死!


    而直隸分堂與總舵那種利用腐朽落後的迷信思想蠱惑信徒的邪教可不同。


    有核心思想作為綱領,二者從本質上來說就已經分道揚鑣了。


    當然,現在還在路上,孟可並沒有將自家分堂引進先進思想為綱領的情況告訴這些人。


    正所謂好菜不怕晚,先打好關係,到時候再慢慢交流思想也不遲。


    “張兄?張兄?”


    “張兄何在?”


    孟可還在與黃堅述說著自己的想法,卻聽見身後傳來兩道輕唿聲。


    他根本沒多想,還在自顧自說著。


    “師弟,叫你呢!”


    “嗯?啊?哦!我tm姓張……”


    平常沒人會這麽稱唿他,都是喊他‘閏土’或職位。因此被這麽一喊,一時間竟沒轉過彎來。


    孟可差點被自己愚笨的大腦給氣到,連忙伸手向後招了招,示意二位別著急。


    “來了來了,朱兄、陸兄,喚我何事?”


    “張兄再與我等深入講講**zy吧。”


    “我也是道聽途說,真正的文本還沒翻譯出來呢,是不是真的也猶未可知,兩位兄台就當故事聽好了……”


    孟可穿過大隊車馬,丟下黃堅一人在原地。


    “師……嘖,不是不說出去嗎?怎麽人家一喊,又屁顛屁顛跑過去了呢?”


    ……


    正定,形意拳館的書房內,老態龍鍾的沈老先生終於擱筆。


    他看著麵前翻譯成冊的xy,一股發自內心的喜悅湧上心頭。


    “如此佳作,能自老夫手中翻譯,也是老夫的榮幸。”


    在這一刻,他的臉頰通紅,一身精氣神達到頂峰,但轉瞬間便迅速跌落,一抹暗灰色爬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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