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一輪圓月如皎潔銀盤掛上天穹。


    熹微月光下,一道黑影悄然穿梭在瓜田蔭苗之間,陣陣海風拂過,掀起一片片枝葉。


    “吱吱~”


    黑影忽然停住腳步,似乎被什麽東西驚擾到了,迴頭向四處張望。


    忽地,一柄閃爍著寒芒的鋼叉在它眼中逐漸放大。


    “噗!”


    鋼叉狠狠穿透那黑影的脖頸紮入沙地,鮮血順著尖端流淌而下,濺落了一地的鮮紅。


    “吱吱~”


    那黑影並未立刻斷氣,而是發出一聲聲悲嘶,掙紮不斷,鮮血從喉嚨噴湧而出。


    另一邊,十米開外,一名項帶銀圈的小少年從茂密的瓜叢中站起,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一擊斃敵,他並未自傲,而是看著眼前憑空出現的一行字……


    【技能:飛叉(小成),熟練度:53→56/100,熟練度+3】


    ——肉眼可見的看著自己變強,多是一件美事啊!


    收起麵板,少年滿意的將鋼叉拔出,從身後取出麻繩將那偷瓜猹捆綁結實,動作嫻熟的挑在鋼叉上。


    瞧瞧,這就叫專業!


    少年叫張閏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這一生隻是迅哥兒筆下被舊社會壓垮的順從者。


    但事實上……不出意外的話,該出意外了。


    在他九歲那年,後世穿越者孟可帶著金手指占據了這具身體。


    作為二十一世紀的優秀青年、奇點孤兒院派往諸天萬界的傑出代表,他理所當然的覺醒了金手指。


    雖然這金手指不能像路勝獸那樣喊‘深藍,加點!’,但它可以讓自己的每一滴汗水都有收獲。


    一個可以看見自身數據的係統麵板,以及穿越世界時被賦予的紫色天賦:勤能補拙!


    多好的天賦,不逆天改命、幹點驚天動地的大事都對不起這次穿越機會。


    剛開始,孟可企圖利用這個天賦去讀書,在清末考個秀才或者舉人。


    可事實證明……在清末想要科舉真的不是隻靠勤奮就行的。


    錢、背景、人脈、天賦、努力、際遇,最多隻能缺一樣。


    孟可呢?


    嗬嗬,他隻有一項勉強能符合。


    讀書不行,那就經商吧,至少能夠衣食無憂、實業興國。


    當他把一些後世的經商思路透露給父親張富慶後,這位思想傳統的老男人立刻就讓孟可知道了什麽叫信仰大融合。


    左手符水,右手佛珠,頭上還用朱砂畫著符印。


    張富慶花了一家子兩個月的口糧,才請來兩位大師為兒子驅邪。


    不得不說,這兩位大師還真有點‘功力’,差點真把孟可給送走了。


    想撇開父親單幹,可年齡還沒手指頭多的黃口小兒又怎麽能在這吃人的世界上混得開呢?


    小兒持金過鬧市的下場……


    沒辦法,隻能放棄經商的想法了。


    初從文,半年無果;改從商,險些喪命……


    孟可若不是知道現在是清末,還以為自己在宋代雜記《楊一笑》的世界裏呢。


    穿越一年,一無所成,堪稱穿越者之恥。


    不過,這樣也好,這些經曆雖然很慘,但也磨平了他自以為是天命主角的傲氣。


    所以孟可選擇了一個比較穩妥的道路。


    習武!


    有幾招莊稼把式打底,再配合著遠比同齡人壯實的身軀。


    這次的決定總算不那麽遙不可及,半年下來,他已經能在數頭兇獸(猹)的圍攻下從容應對,並且抽空完成反殺。


    進步很快啊,距離楚霸王的‘萬人敵’水準隻差億步之遙。


    孟可收迴思緒,抬腿邁步,離去,他已經習慣於這樣的生活。


    “這次的猹比上次那頭要重二兩。”


    中年漢子站在月光裏接過兒子遞上來的獵物。


    這是閏土的父親,張富慶。


    “爹,你都不稱一下的嗎?”


    閏土放下鋼叉,一屁股坐在男人腳邊。


    男人聞言,抬手將猹掛在牆上,笑罵道:“就你爹這雙手,一掂一個準,最多差個一錢左右。”


    閏土嘿嘿一笑,倒頭躺在床榻上,沒有反駁。


    無他,唯手熟爾。隨手掂重量,這是老爹吃飯的活計,確實不可能出錯。


    “你睡吧,下半夜我來守,順便把這猹給收拾了。”


    張富慶看著兒子疲倦的樣子,說道。


    “嗯!”


    他確實有些累了,低聲迴了句,直接閉眼,和衣而睡。


    刀刃從猹的脖頸傷口刺入,往下劃開……


    血腥味順著海風灌入瓜棚,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就在孟可將睡未睡、迷糊懵懂之際,張富慶已經將猹給收拾好了。


    夏日炎熱,身上汗拿著蒲扇乘涼


    “………”


    伴隨著岸邊水浪的潮水湧聲,他似在自言自語低聲道:


    “等明年,我送你去武館習武。”


    “嗯!”


    “嗯?”


    很快,床榻上的閏土反應過來了。


    “爹,去武館幹嘛,村東頭的老獵王武藝也不錯啊!”


    “嗬,老李頭莊稼把式而已。”


    張富慶將扇子丟給自家兒子。


    孟可接過扇子扇了扇,滿不在乎的說:


    “老李頭是莊稼把式,但你兒子又不是廢柴,就算是莊稼把式,我也能給練出個天下無敵。”


    就像迅哥兒在《少年閏土》文中寫的那樣,張富慶是真的十分愛閏土這個兒子。


    雖然孟可才來一年多,但作為孤兒的他,早就把張富慶當做自己的親生父親對待。


    “然後呢?像老李頭兒子那樣,讓洋槍一槍打死?”


    張富慶頭也沒迴,淡淡地反問道。


    這一句話噎得孟可無話可說。


    這半年來,孟可明裏暗裏向村裏有些名望的獵戶、老農學習莊稼把式,這些個見多識廣的老大爺也沒聽說過還有飛簷走壁的功夫。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啊,更別說槍子了。


    再過些年,7.62mm麵前,眾生平等。


    練武在這火槍時代確實沒前途,但誰讓他家落魄呢?


    練武已經是改變命運的最好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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