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州府城,醉香樓。


    “小二,把你這邊的特色菜都給我端上來!”


    一道麵容俊秀的青年坐著大廳的角落位子,笑著說道。


    “好勒,客官,您稍等片刻!”


    醉香樓是衡州府城知名的美食薈萃之地,口味俱佳,食材鮮美,聞名遐邇。


    方元辛苦小半年,自然是要滿足下自己的胃,好好享受下。


    當然,此行的主要目的並不是品嚐美食的。


    等小二將菜上齊後,方元塞了十兩銀子給他,笑著道:


    “我初來府城,有些問題不明,能否指教一二。”


    小廝感受到手中的沉甸甸,眸子一亮,麵露歡喜,拍著胸脯,謙卑道:“指教談不上,不過府城的大小事情,我多少還是知道點的。”


    要說打探消息,酒樓無疑是最方便的,來往商客眾多,少不了談論。


    “我隨長輩來到這邊,最近府城可有築神液的消息?”方元問道。


    “築神液!”


    小廝的神色一肅,這東西可得要先天宗師才用得上!


    “公子,實不相瞞,府城內現在並無築神液出售。”小廝搖頭道,對方元的態度愈發謙卑了些。


    “初冬時,北方各州會南下經商,傳來有出售築神液的消息,可恰逢燕王叛亂,南下領兵攻伐,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走鏢前,總鏢頭曾直言,這趟鏢耗時會有小半年,會錯過初冬時築神液的販售,他表示會提前聯絡府城這邊的朋友,如果有築神液出現,會立即購入。


    但方元並沒有同意這個做法,總鏢頭認識的朋友,買下築神液,未必能守得住,況且時間間隔長,難免出現意外。


    如今異變突生,燕王叛亂的事情還影響到了築神液,這是方元沒想到的。


    “築神液的大部分材料都生長於北方,衡州位處中部,煉製起來確實不易。”叛亂驟生,正值關鍵時刻,北方和這邊的貿易來往大部分都斷了。


    “大人如果真心想要築神液,可以去迴春堂問問!”小廝提醒道。


    “迴春堂?”方元輕咦。


    清河城就有迴春堂,隻不過被白虎堂劫掠,後來就沒有再重建過。


    那時,迴春堂的掌櫃和方元還算有段淵源。


    “不錯,迴春堂的門路很多,擁有著各類珍稀的藥材,它的關係網巨大,據說總部是在京城呢。”


    方元眸子微動,他知道迴春堂在衡州府城有不小的能量,但沒想到有如此厲害。


    “行了,你先下去吧。”


    方元微微頷首,看著麵前豐盛的佳肴,細細品嚐著,耳邊時常傳來眾人的談話。


    “春闈大考的中舉名單公布了!”


    “誒,我們衡州考生如何,上榜者多嗎?”


    “和往年並沒有太大差別,但這次的會元可是出自我們衡州!”


    一桌身著儒袍的青年緩緩點頭,目光有些崇拜的光芒,“這次的榜首,會元就是趙宣,他也是我們衡州上次鄉試的第一名!”


    “失蹤三年,沒想到再聽聞他的消息,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開口的儒生頗為感慨,他們當初還是同窗好友,他兩次會試落榜就安於現狀了,暫時等待著上麵的職位安排。


    “我們衡州這次或許會出一個了不得的人物!”有人笑談。


    “唉,燕王叛亂,現在北方戰事四起,生意都不好做了。”


    “天子尚且年幼,居於廟堂之高,如何能處理天下大事!”


    同伴連忙拉住,捂住他的嘴,“你不要命了!”


    “天子缺乏威信,各地藩王叛亂,外族入侵,禍端真夠多的。”


    方元暗暗搖頭。


    有著近千載曆史的大夏王朝,氣數似乎敗盡,各種問題接踵而至……


    亂世中,何談太平!


    方元吃飽喝足,打算結賬離去,恰好看到門外有一行人走了進來。


    “清河城的掌櫃!”


    方元眸子微眯,深感意外,沒想到在衡州府城還能碰上老熟人。


    清河城迴春堂覆滅前夕,迴春堂掌櫃恰好離去,躲過一劫。


    如今卻是在此地相見,方元不禁感歎命運無常。


    “不知道他現在還有沒有在迴春堂任職?”


    方元看著掌櫃身旁的四人,眼中淡淡紫芒浮現,對方神勇境氣息盡顯。


    “不過他現在似乎過得不錯。”


    四位神勇境的強者在下手位作陪,足以見其現在的權勢地位。


    見他們走進了包房,對方也沒有注意到自己,方元亦是不打算上前叨擾。


    方元根據醉香樓小二的指引,來到了衡州府城最大的兩座迴春堂之一。


    “你們這邊可有築神液出售?”方元直接了當的詢問。


    店裏的夥計一聽築神液,臉色瞬間就變了,當即表示要請示掌櫃下來。


    這邊迴春堂的掌櫃是個圓潤的胖子,臉上掛著笑容,如同一個彌勒佛。


    “小夥子,是你需要築神液?”富態的中年胖子笑著問道。


    “家父所需,特讓我過來詢問。”


    方元知道築神液屬於是先天宗師修煉必備,容易引人關注。


    與其易容成個老者,還不如以真容示人。


    真亦假,假亦真,夢中鏡花,真假難分。


    “我們這邊暫時還沒有築神液。”


    富態胖子見方元神色如常,哈哈大笑,沒有賣關子,而後正色道:“戰局不定,這批築神液很可能是今年的最後一批,半個月之後會到貨!”


    方元眉頭微蹙,詢問價格。


    富態胖子摸了摸下巴,說道:“保守估計得要五萬兩一劑!”


    “五萬兩?”方元大吃一驚,懷疑被富態胖子給當作涉世不深的愣頭青給宰了。


    “家父告知過我,築神液的價格可是在一萬兩左右。”


    彼時的黑森林才賣三萬多兩,這胖子臉上帶著笑意,可太不當人了。


    “令尊貴為宗師強者,消息不應如此閉塞啊?!”胖子皺起眉頭。


    “閣下何意,還請明言。”


    “築神液多出自北方,乃是宗師強者修煉元神所需,但現在燕王叛亂,北方的商道斷開,築神液長期處於缺貨狀態,供不應求,價格一直在飆升,黑市售賣的築神液甚至賣到了十萬兩以上!”富態胖子直言不諱道。


    十萬兩,方元暗暗心驚!


    這價格是否誇大,暫且不論,不過清河城的黑森林確實一直沒有築神液的販賣。


    他走鏢小半年,消息相對閉塞,連燕王叛亂都是最近才知道的。


    “還讓令尊仔細考慮,錯過這次機會,今後想要再買,可能就難上加難了!”


    方元點了點頭,沒有急於交付預定金,而是選擇去另一座迴春堂問問。


    據醉香樓的小二所述,衡州府城分布著很多迴春堂,但最大的就兩座,有兩個話事人,共同管理著城內所有的迴春堂,定價策略素來不同。


    那邊的價格,或許會低些。


    說起來也有趣。


    一個城池的迴春堂,由兩方管理,難道意見不會出現分歧?


    方元很快來到另一處迴春堂,卻被店內夥計告知,掌櫃外出。


    “掌櫃什麽時候迴來,我也不清楚,您明天過來,我會通知給他的。”


    無奈下,方元迴到了住所。


    而此時那邊的迴春堂掌櫃正在醉香樓內!


    “這次就麻煩諸位了。”


    迴春堂掌櫃向著四位膀大腰粗,腰間別著刀的壯漢舉酒敬禮。


    “楊掌櫃太客氣了,我們都承您天大的恩情,自當出手相助!”


    楊掌櫃微微點頭,出言提醒道:“賀胖子城府極深,手段狠辣,各位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實在捕捉不到靈參,那就算了,可莫要葬送了大好性命!”


    “我們定當盡力為之!”


    四人將酒杯捧起,一飲而盡,將酒杯虛空倒置展示,以示尊敬!


    “賀胖子請來了武道極限的強者去采摘靈參,我這次多半得落空。”


    楊掌櫃迴到迴春堂,眉宇間有消散不去的愁雲。


    “做人理應知足,但我若是做不出一番業績,如何對得起曹先生的知遇之恩和栽培。”楊掌櫃暗自苦惱。


    這時,身旁的夥計恰好過來告訴楊掌櫃,白天有人詢問築神液的事宜。


    “這批從北方來的築神液,我大概率沒法得到,如何能應允他人呢?”


    楊掌櫃輕歎了口氣,黯然神傷,但還是決定明天見見這位有需求的顧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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