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當初拿著玉帝聖旨接管的王母娘娘和司法天神不算。一個是拿著聖旨和璽台可以站在那裏,一個是身存天道之力可以守在那裏。


    自瑤姬女神之後,楊清泫又一次站在執掌欲界的高台上,以三界慾念主人的身份。


    清泫看著下方抬頭仰望她的眾仙家,沒搭理跪在她腳邊的白糰子狐狸。手一揮,隻見天河中弱水盡數想著欲界高台奔湧。


    原本是一流,突然分為四流,從四個方位流淌過去,最後在清泫麵前匯聚一個人形。


    “弱水姑姑怪阿英把您抓迴來嗎?”


    “弱水潛逃了這些年,請尊上責罰。”美麗的女子雙手奉上自己額前懸掛的晶瑩剔透的寶石,“第四顆溶水珠奉還給尊上。”


    看著自己掌心的四顆珠子,“姑姑潛逃數年,又護我有功,然功過不可相抵。您還是迴歸原位吧。”


    放弱水自由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哪怕她看起來再怎麽無害,她也是慾念的一部分。她可記得清楚當年她爹治理弱水費的那個辛苦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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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英怎麽這個時候來看我?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帶給姑姑?”弱水在天河匯聚人形,就像她以前做過的千百次一樣一步一步走到天閘走到她的小姑娘麵前。


    “阿英覺得自己真的是笨,我待姑姑傾囊相與,居然從未想過姑姑待阿英是如何。”


    笑意妍妍的姑娘眼中慢慢的變得冷凝,“第四顆溶水珠在哪?”


    “待主上襲承欲界我就還給主上。”弱水還是那副溫柔的模樣。


    “我流浪異世與你有沒有關係?”


    “有。”


    “你是護我還是...害我?”


    “弱水自然是保護主上,”弱水笑的很美,“若主上迴不來,弱水就淹了三界為主上陪葬。”


    “有我爹在,你也就嘴巴說說。”清泫翻一個白眼,“我襲承欲界之後你連天河都呆不了。”


    以前隻要她不出南天門,天界隨便她流淌,可是等她繼位,她就隻能在九重天呆著了。


    “弱水已經在天界呆了不知今夕何夕了,下界的風光弱水也已經看過了。”弱水還是溫柔的笑,“以後主上多陪我說說話,弱水不會感到寂寞的。”


    在天河的這些歲月所有的空虛加起來,也比不上她自流浪以後想起她的空洞。主上真是狡猾的很,給她溫暖和陪伴又毫不猶豫的抽身而去,留她一個暗自神傷等待歸期。


    ☆、164


    她和三首蛟不同,他占據了欲中不好的陰鬱的那麵,她占據的是欲中相對溫和的那麵,嚮往、希冀、愛護。可是這種情緒一旦過度,也是容易釀成錯事。


    曾經她就因為太過愛護凡間的生靈不知溺死了多少生命。若非司法天神將她送迴天界,隻怕人間如今還是一片汪洋。


    “蘇妲己曾經在姑姑留在凡間的時候留下了什麽東西?”清泫眼角瞄到跪在她腳邊的白糰子,“我記得你人形是極為漂亮的。”她又不是沒見過,緣何此時以原形伏罪?


    “尊上息怒,九尾當年在弱水中藏了一絲弒念,以此來減少慾念對紂王的影響,不想陰差陽錯之間還能以此為契機……”她到底不敢說出謀害這個字眼,“跪求尊上責罰。”


    “我之前已經找過女媧了,在出逃的慾念全部被抓迴來之前,你都要背負欲界高台以此懺悔贖罪。此責罰你可有非議?”清泫往前走了兩步,看著高台下仰望她的仙家們,“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另一種法子,自行前往北極臨淵之地,受天雷刑火九九八十一日。之後關押東極山,神魂日日忍受炙烤之苦,永不見天日。”


    “奴家願意為背負欲界高台為尊上守衛安定。”九尾化作人形,端端正正的跪好,額頭緊貼著石台,“即便是日日忍受慾念撕扯,被鎖鏈綁縛失去自由也無悔。”


    九尾又叩了頭,“懇請尊上將弒念召迴九重天,九尾萬死不悔!”


    她可以放棄自由,丟掉性命也無所謂,隻要清泫尊上如今願意將弒念再次召迴再次驅使,她的“紂王”便不會消散於三界內。


    哪怕他忘了她,日後再見也隻是留她一個暗嚐錐心之痛也是願意的。


    “召迴?”清泫伸出指尖,隻見從九尾身上慢慢的升騰起一股子金色緩慢的靠近她,卻又被她瞥一眼之後僵在一處不遠不近的距離,“他還有用。遲遲不歸欲界罪責難逃。”更不要提還滿腦子談情說愛。她什麽時候讓人覺得她是一個仁慈的尊上了?


    九尾又俯身叩頭,再起身一聲狐鳴響徹九霄,就見身形消失不見。清泫腳下的高台輕微晃動了一陣,就又是平平穩穩的了。


    可是站在八重天的仙家們看著清楚,一隻碩大的白狐狸以自己的脊背馱起高台,尾巴自四麵攀上高台的四麵,雪白的狐爪滲出殷殷血絲,被不知何時悄悄漫過她的四肢的水流沖的一幹二淨。


    背負高台的感覺絕對不好受,可是隻要蘇妲己心裏還有“紂王”一日,她就會被束縛在欲界千年。可偏偏她的腳下是弱水承載的愛護、憐惜、嚮往和希冀。她無法掙脫弱水,不隻有高台在她脊背上壓著,更有這些她戒不掉割捨不斷的情緒在影響她。也許她背負高台永遠沒有自由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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