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鬆鶴師徒來到穀家小鎮客棧裏。


    公孫鬆鶴見楊二豐還木然地呆坐在客房門前,便幸災樂禍地說:“楊當家,你被自家的寶貝弄成了傻子,真冤哦!”


    劉昆水冷笑著反唇相譏道:“公孫前輩,我們再咋說手腳總是好的嘛。不像有的人手也斷了,腳也跛了,連人也耍丟了兩個,還得低聲下氣地告饒認輸,嘖嘖,不想公孫道長還蠻有氣量的嘛!”


    “你!”公孫鬆鶴碰了一鼻子灰,卻也不好發作。


    “牛困水,信不信老子……”李長風在旁幫師父硬一股,沒想剛一動,左手便痛徹心扉,他咧著嘴,連抽了兩口氣。


    “姓李的,老子就不信!”劉昆水哈哈笑著譏諷著李長風說:“有本事就去找那姓母的,對我耍什麽威風?又不是老子打斷了你的手,你憑啥拿老子出氣?”


    “你們……?”李長風看著眾師弟,見師弟們不幫自己出氣,氣得跺了跺腳,說:“你們就這樣讓別人譏諷我們嗎?”


    常流水覺得本是師父不對,自惹其禍,李長風不辯是非,也是自取其辱。他苦笑著勸李長風說:“大師兄,算了,別和他一樣見識,還是先收拾一下你們和師父的傷吧!”


    公孫鬆鶴把長劍扔在床上,嗬嗬地冷笑道:“狗日的母老虎醜八怪,竟敢真收許康和牛耕為徒!老子倒要看看那些漂亮婆娘們在他兩個男人麵前能把持多久,我想,用不了兩年,那些女人便便會拖兒帶女了。到那時,老子再去找那醜八怪算賬!”


    “師父,依我看,他們純屬是在演戲!”荊通發表著自己的看法:“師父,依我看,三師兄和小師弟也許早就和她們有勾搭了!”


    “你放屁!”公孫鬆鶴沒好氣地罵著荊通說:“你沒見那兩個東西想賴著我不走嗎?”


    “是,我是在放屁!”荊通覺得師父已是老糊塗了,便賭氣地說:“隻怕以後沒人在你的麵前放屁嘍!”


    “你娘的是什麽意思?”公孫鬆鶴怒罵荊通說:“聽你的意思你也要離我而去了?那你快滾吧!”


    荊通滿腹的冤屈正沒法說,聽公孫鬆鶴叫他滾,更是氣憤,也沒好氣地質問公孫鬆鶴道:“是你執意要到這裏來,你也說過不會輕易動手,為啥你到了時候就沒了主見?我都看得出那姓母的有問題,你為啥看不出來?連楊當家都看得出她和尤如水在演雙簧,你為啥還被那些女人輕易利用?”


    “她們在演雙簧?你在放什麽狗屁?”自以為是的公孫鬆鶴哪裏相信,怒氣衝衝地質問荊通道:“母七娘那老東西誰不認識,她雖然燒壞了臉,但她的身材,她的眼神,她的腔調誰能替換得了?”


    荊通使勁晃了晃那還腫脹著的腦殼,苦笑著說:“師父……”


    “別叫我師父!”


    “不叫就不叫!”荊通的牛脾氣也上來了,大聲說道:“難道你沒覺察是她們故意把牛耕和許康拉過去的嗎?”


    公孫鬆鶴聽了,心裏一陣得意,嗬嗬地冷笑道:“告訴你狗東西,那是老子故意安排的。老子就是要叫那些女人們都敗在他兩男人手裏,老子才好趁機報今日之恨!”


    荊通是個直腸子,他聽了公函鬆鶴的話,很是想不通地長歎了口氣說:“師父,我原認為你是一個本事高強又明白事理的高人,卻原來是這樣一個老糊……算了,不說也罷!”


    “畜生,你敢罵老子是老糊塗?”公孫鬆鶴勃然大怒道:“你竟敢如此貶低老子人格!信不信老子一劍通了你?”


    “通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荊通眼睛也紅了,眼裏閃著淚花說:“與其天天跟你到處受辱,不如死了幹淨!”


    “就是,還是這位朋友有自知之明!”劉昆水在一邊煽風點火說:“不像我們,隻能苟且活著!”


    田伏天見劉昆水含沙射影的,便小聲警告他說:“劉昆水,你別指桑罵槐,把你的能耐對付母老虎去吧!”


    劉昆水除了嘴巴勁好些外,其實也沒多大本事。他擔心把田伏天逼急了和自己翻臉,更怕激怒了公孫鬆鶴的眾徒兒讓自己下不了台。隻好趁機打住,不再說話。


    公孫鬆鶴見荊通處處和自己作對,氣不打一處來,便把在神樹旁受的氣往荊通身上撒,他使勁踢了荊通一腳,怒罵道:“該死的畜生,快死吧,別活著跟著老子到處受辱了!”


    “死就死!我確實不想跟著你到處丟人現眼了!”荊通說完,果然拔出佩劍就要自刎。


    穀衝見荊通真要自殺,連忙一抱抱住,說:“師弟,要不得,師父不過氣話而已,你怎能當真!”


    公孫鬆鶴見荊通果然要自殺,也不想把事情弄大,便放緩了口氣說:“姓荊的,你走吧,老子不想看到你!”


    “走就走!”荊通本就不想再跟公孫鬆鶴,聽他叫自己走,便趁機提了劍,頭也不迴地走了。


    公孫鬆鶴見荊通果然走了,頓時傷感起來,半晌才說:“穀衝,你說實話,難道為師真的錯了嗎?”


    穀衝看著公孫鬆鶴,緩緩地問道:“師父,你要聽徒兒的真話還是假話?”


    公孫鬆鶴冷笑道:“我要聽你的真心話!”


    “那好,我說說我的看法,說得不對時,請師父千萬別多心!”穀衝也不管公孫鬆鶴的感受如何,說著自己的看法:“當小師……許康說叫我們到這裏來等尤如水處理那攝魂鈴時,我就知道她的目的無非是要當著我們大家把那鈴子毀了。因為,以她的本事而言,她根本就用不著那鈴子。她無非是怕又被人巧奪了去為害四方而已,怎會拿給各派各玩一段時間呢?師父你誤解了尤如水的意思,反讓她趁機捉弄了我們……”


    公孫鬆鶴聽了穀衝的話,反感地問道:“你的意思也是說為師已老糊塗了?”


    穀衝也不迴答公孫鬆鶴的問話,而是接著說:“你不是說沒有把握時不輕易動手嗎?為什麽被那母老虎一激你便把持不住了呢?”


    公孫鬆鶴也說不清楚自己今天是怎麽了,為什麽會輕易被那些女人們迷了心竅?難道姓母的真和那尤如水有瓜葛?她們真的在和我們演戲?想到這裏,他又搖了搖頭,否定了這種想法。他相信,姓母的絕不可能和尤如水搞到一塊兒的。


    穀衝見公孫鬆鶴不說話,又接著說:“姓母的和尤如水一夥一唱一和的說明啥?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姓母的是假貨!”


    “你又在放什麽屁?”公孫鬆鶴氣急敗壞地說:“你憑什麽說那姓母的是假的?”


    “你還別說,完全有這種可能!”劉昆水在一邊發表著自己的看法:“大前天,我們到高升客棧找那姓母的時,她們也像今天玩你們一樣玩我們的。我一直都在想,以我所知的母老虎的為人,她一定會用她們的絕招一擊得手弄死我們的,但她們沒有,而是故意留著我們與她們競爭,這不合她母老虎的脾氣。再說,她們要放過我師徒三個還說得起走,但你們天罡派名聲顯赫,是她們的潛在對手,她們怎會對你們發善心?換過是我,也一定會直接弄死你們的!”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穀衝完全讚同劉昆水的看法,讚同地對公孫鬆鶴說:“師父,你想過沒有,你和那母老虎要想得到那攝魂鈴的目的無非是想借助那鈴子弄個天下第一,看她們今天的樣子,她們完全可以輕鬆滅了我們,當個天和第二,但她們沒有,你不認為她們今天的做法和那尤如水的一貫做法是一樣的嗎?”


    常流水點著頭說:“二師兄言之有理,看來,那母老虎應該是尤如水的人!”


    胡月刀和胡定武異口同聲地說:“就是,我們也看得出她們是在演戲!”


    “就是嘛,隻有師父沒看懂,也不知他真不懂還是裝的……”楊三槐和劉奮勇悄悄議論著。


    隻有何邊柳、南勝、胡定武和楊木木四人互相看著不說話。


    公孫鬆鶴也覺得穀衝說得有理,但他覺得母七娘的樣子是別人無法模仿的。他的腦殼搖得像貨郎鼓一般的說:“母老虎那樣子誰能裝得了?就我所知,當今武界唯有上官青雲的易容術能以假亂真,但他也沒法把麵具做到有傷疤的程度嘛,難道尤如水還有這種功夫?”


    劉昆水湊了過來說:“哎呀,你們何必動這些腦筋啊!她們不是說穀王府今天要為穀小龍完婚嗎,如果那母老虎是假的,她就一定和尤如水她們在一起。你們到穀王府一看不就清楚了嗎?”


    “對,這是個好主意!”公孫鬆鶴連連點頭說:“我倒要看看那母老虎是怎樣變假的。還認我是師父的,一會兒就隨我一塊到穀王府一趟,不認我的,請自便!”


    天罡派的眾徒弟聽了,都默默地搖了搖頭。


    田伏天聽得出天罡派眾弟子對公孫鬆鶴滿腹的意見,但公孫鬆鶴卻裝聾賣傻,佯裝不知,心裏也覺得好笑。他看了看還癡呆著的師父和師弟劉昆水,一陣強烈的反感油然而生。他看不起楊二豐的優柔寡斷,看不起劉昆水的玩世不恭和陰險狡詐,總覺得自己和他倆不是一路人。他覺得還是尤如水說得對,自己是天和人,應該為天和出力,衛國衛家是每個血性男兒的本分,自己跟著楊二豐,整天無所事事,還到處找氣受。想到這裏,他決定等師父清醒後就向他明說自己的想法,如果他不放自己走,拚著和他斷絕師徒關係也要離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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