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虞悠悠醒過來的時候,慢慢睜開眼睛,聽見了談話聲。  “去醫院。”這是傅西洲的聲音,依然還是那樣冷冽,不帶一點感情。

    她慢慢撐著手坐起來,腦袋還有些沉。

    “我已經給她檢查過,燒已經退了,不用去醫院。”她微微蹙眉。

    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像是……何醫生的聲音。

    “不行。”

    “她還沒有醒過來。”傅西洲繼續堅持著自己的。

    何林看著他,眼中劃過幾分無奈之色。

    就是對他自己的身體,也沒有見過這樣上心的。

    何家已經四代都是醫生,何林是何家的獨子,也是一個天才醫生,接手了自家的醫院,同時也是傅家的私人醫生。

    傅西洲推開門,江之虞幾乎沒有聽見門摩擦地板的聲音,他很小心翼翼。

    她抬著頭,麵色有些憔悴,睜著眼睛看著他。

    他明顯的怔住,隨後冰冷的臉上露出淺笑。

    “醒了。”他伸出手習慣性的想要摸摸她的腦袋。

    她頭一偏,下意識躲過去了。

    那雙大手停在空中,笑容凝固在臉上。

    “嗯。”淡淡的聲音。

    她在他們談話的時候,就將昨天的事情重新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手攥緊,咬著牙齦。

    沈澄月。

    她垂著眸,低著頭,長指甲深入掌心,她卻感受不到疼痛,隻有憤怒,恨意,慢慢得滋生著。

    空氣中氛圍凝固了大約一分鍾,江之虞突然就要下床,神色有幾分著急。

    然而她全身無力,又重新跌倒在床上,傅西洲眼疾手快的將她扶住,聲音有些冷。

    “你做什麽?”

    “日記本呢?日記本在哪裏?”她抓著他的胳膊。

    不能夠讓他或者是別人看見日記本,那是證據。

    那些都是證據。

    “什麽日記本?”他眉頭一擰,胳膊被她用力抓住,有些疼。

    沒有表現在臉上,他那雙深邃的眼睛看著她,神色深了深。

    “昨天我手中的日記本,日記本,在哪裏?”她臉色刷白。

    她睡了一晚上。

    就是日記本落在傅西洲手上,也不能保證他沒有看。

    眉心一攏。

    “你放開我。”江之虞突然大吼一聲,讓門外的兩個人彼此對視了一眼。

    “江之虞。”傅西洲臉色陰沉沉的,就那樣冷冽的看著她,帶著幾分慍怒。

    她心尖一顫,卻依然用力得推著他,想要下床。

    “你做什麽?”壓抑著怒火,他臉色難看十分

    “我要去找日記本。”那對她很重要,特別特別重要。

    日記本。

    傅西洲臉色微沉,將她直接按住在床上,冰冷的看著她。

    “應該在車裏,我去給你找。”昨天應該是抱著她出來的時候落在了車中,畢竟他也沒有注意。

    “不麻煩傅先生,我自己可以去。”她搖搖頭,同樣冷言冷語。

    她不會讓其他人碰日記本!

    裏麵的東西也不能夠給任何一個人看,至少現在不能夠讓別人看見!

    “你一定要惹我生氣?”他眯著眼睛,黢黑的眼睛讓她心一抖,有些害怕。

    他眼中沒有平日裏的溫柔,如今是冰冷夾雜著慍怒。

    硬著頭皮,她攥緊了手,指尖在變涼。

    “我沒有惹你生氣,我隻是想找屬於我的東西,麻煩傅先生,你能不能不要妨礙我去找。”她依然還是沒有辦法掙脫傅西洲的控製。

    男女力量懸殊太大。

    “一口一個傅先生,你是不是覺得很好聽?”他冷笑了兩聲。

    傅先生,傅先生,真tm刺耳。

    聽起來就不舒服。

    “還叫的挺上口。”他冷笑著,暗諷著。

    怒火就在心中一點點慢慢的堆積起來。

    “嗯?是不是?”他湊近她,神色風淡雲輕,怒火都憋在心裏。

    縮了縮脖子,她有些害怕。

    她咬著牙,越發痛恨沈澄月,一言不發低著頭。

    傅西洲看她如此,胸口憋著一口氣,卻又無可奈何。

    氣壓低沉。

    趁著傅西洲不注意,她用力推開。

    “我要下去找日記本,傅先生,麻煩你別跟著我。”她語氣不耐煩,推開了他。

    傅西洲臉色鐵青的站在那裏,看著她嬌弱的身軀朝著外麵走去,手攥緊,吱咯攥響,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江之虞看了amanda和何林兩個人一眼,對著兩個人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唿,她從兩個人中間縫隙過。

    “江之虞。”臥室中,傅西洲冷著一張臉,聲音冷沉。

    他大步流星走出來的時候,那裏還有江之虞的身影。

    冷睨了兩個人一眼,傅西洲邁開腿追上去。

    外麵還下著小雨。

    江之虞站在電梯中,腿這一刻發軟,她靠在電梯上。

    男人冰冷的眸子中帶著明顯的怒火,在這一刻,仿佛還在她眼前。

    她害怕可是她不能退縮!

    門口,她看著雨準備衝出去的時候,手腕驀得被人拽住,直接將她扯迴去,耳邊響起來男人冷沉的聲音。

    “聽話。”兩個字,他特意提高嗓音。

    她聞著那股薄荷味香,沒有覺得害怕,卻有一股委屈。

    她那天問他。

    父母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自殺而不是謀殺?他說是自殺。

    “我去給你找日記本,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裏。”

    他終究還是狠不下心教訓她。

    她沒有說話,一雙如同葡萄樣的眼睛盯著他,男人喉結滾動了兩下,不自然的移開目光,鬆開她,向外走去。

    她張張嘴,看著雨落在他頭上,卻沒有發出聲音。

    “不許動。”他迴頭,冷睨了她一眼,她腳步頓然停住,說了一句。

    “你不許看。”裏麵的東西,不能夠讓他看見。

    “嗯。”

    他點頭,轉身就消失在她的眼前。

    江之虞看著他消失的身影,咬著牙齦,蹲在地上。

    她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如今應該怎麽辦?胸口又疼痛起來,知道真相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還伴隨著她從心底滋生出的恨意。

    雙手捂住臉,神色痛苦。

    她在心中叫著他,他卻永遠都不會聽得見。

    amanda和何林看見她蹲在地上,何林上前,將她扶起來。

    “謝謝。”她點點頭,確定站穩以後就避開了和何林的接觸。

    看著外麵。

    “我去看看傅總,你照顧好江小姐。”amanda手中拉著雨傘,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江之虞。

    隻是失神的江之虞,並沒有注意到。

    傅西洲在車中找到日記本,日記本是濕潤的。

    他想翻開看看裏麵是不是濕的,手突然頓住。

    他答應了她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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