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人？”
“不就是美人魚麽？”
“這也長得太磕磣了，怎麽看都跟美人魚搭不上邊兒啊……”
聽到雪莉楊說出黑鱗交人，王凱旋連忙湊上去看了看，但等他看清後，卻差點沒吐出來。
隻見被隱藏在石英牆麵後的黑鱗交人，被綁成了十字形，掛在後麵的黑色石壁上。
其上半身和人類的小孩差不多，從腰部往下卻沒有雙腿，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向後翹起的魚尾。
或許因為時間太過久遠，黑鱗交人已經變成了幹屍，幹巴巴的魚鱗因為缺失水分，一片片翹了起來，被下方的緊縮的魚皮緊緊繃在骨架上，沒有一點美感。
如果隻是這樣，王凱旋也不是不能接受，但那黑鱗交人嘴巴大張著，舌頭吐了出來，上麵還插著一截火絨，火絨頂端還有一抹暗澹的藍色光芒，在幾人的目光中，越來越亮。
胡八一搖頭道：“黑鱗交人和美人魚根本就不沾邊，傳說在古代的時候，這東西被稱之為怪物，聚集在深海，經常襲擊往來船隻，遇害的人往往會被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王凱旋恍然，隨即眼睛一轉，道：“這東西雖然長得醜，但聽你這麽一說，應該非常罕見，要不咱們出去的時候給它帶出去，肯定能賣不少錢。”
胡八一白了他一眼，話都不想說，這家夥，看到什麽都想帶迴去，也不知道長了幾隻手。
王凱旋見胡八一不說話，連忙改口道：“就算不賣，到時候捐給博物館什麽的，要是能得一獎狀什麽的也挺好啊。”
胡八一見他還想著把這東西帶出去，直接點頭道：“那行，這東西就交給你了，到時候給它扛迴去送給博物館，還真能填補這一領域的空白，獎狀肯定少不了你的。”
雪莉楊忽然道：“人魚雖然稀少，但這並不是首次發現，就我知道的，世界上已經有人多人發現過人魚的屍骨，黴國海軍更是曾經活捉了一條，據說它們的油膏燃點極低，而且非常耐燃，隻一滴就能持續燃燒數月不滅，古時候的貴族墓中常以其油脂為燃料製作萬年燈。”
雪莉楊這一說，胡八一也想起了古代陵製裏，有詳細記載過長生燭，麵色一肅說道：“你說的這些隻是廣為流傳的說法，我曾看過一本古書，書上說交人好淫，而且嗜血，以一座死珊瑚形成的島嶼為巢，它們會在附近海域歌唱，以此吸引過往船隻，從而襲擊被害者……”
“但人類的智慧是無窮的，久而久之，經常出海的客商都知道了交人的存在，並準備了各種應對之法，曾有人活捉過一隻黑鱗交人，將其宰殺晾幹後，用它的脂肪煉出了油膏，製成了長生燭，賣出了三千金珠的高價……”
“當初看到這種說法的時候，我還以為隻是以訛傳訛，如今看來，估計是真有其事……”
“遮龍山距離深海極遠，想來獻王會用這交人製作長生燭，一定是和秦漢時傳說的仙山是在海中有關，所以才不惜人力物力，大費周章捉來了黑鱗交人……”
說到這裏，胡八一向四周看了看，才繼續道：“我們進來時並未發現光亮，可以證明這不是萬年燈，而是長生燭！”
王凱旋問道：“這萬年燈和長生燭有什麽區別？”
不等胡八一迴答，雪莉楊便搶先道：“顧名思義，萬年燈是自墓主下葬之後就一直保持燃燒，而長生燭則不同，往往會隨著環境不同而改變狀態。”
胡八一繼續道：“按陵製，地宮中的長生燭，隻在墓室裏有，而且每隻長生燭都對應墓中一具重要的屍體，這墓室中有三口棺材，代表至少有三具屍體，那麽相應地，長生燭也應該不止這一支。”
王凱旋聽完，毫不在乎道：“管他有多少什麽長生燭，反正現在棺材就在眼前，咱們還是趕緊開棺吧。”
看著王凱旋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胡八一叫住了他：“祁爺說了，這三口棺材裏都有粽子，而根據我們的推測，這三口棺材裏很有可能並沒有獻王的真身，現在既然發現了線索，那就再找找，說不定能夠直接找到獻王的真身，也省了對付粽子的功夫。”
“那要不就找找？”
王凱旋聽完，知道胡八一說得有理，但看向三口棺材的眼神卻有些不甘。
如果真像胡八一說得，找到了獻王老兒的真身，找到了雮塵珠，多半就沒機會打開這三口棺材了。
祁墨看著王凱旋這般模樣，忍不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擔心，就算真找到了獻王真身，這三口棺材我也是要開的，到時候可以送你一樣裏麵的東西。”
“得嘞！祁爺您夠局氣！”
王凱旋瞬間眉開眼笑，屁顛屁顛地去找線索了。
因為黑鱗交人製作的長生燭，被隱藏在石英牆後，在沒有直接接觸到空氣之前，發出的光芒極其微弱，所以胡八一三人都用手捂住了手電筒，盡量降低墓室中的亮光。
很快，四人再次聚在了墓室中央。
祁墨：“我發現了三支長生燭。”
雪莉楊：“我和老胡一人發現了一支。”
王凱旋聳了聳肩，攤開雙手：“我一支都沒發現，估計都被你們找完了。”
“新發現五支，加上之前那支，一共是六支，不應該啊……”
胡八一聽完，就覺得不太對。
王凱旋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墓裏隻有三口棺材，那就應該隻有三支長生燭，可現在卻有六隻，該不會把咱們幾個也給算進去了吧？”
雪莉楊搖頭道：“如果真的把我們也算進去了，那我們有四個人，加上三口棺材，應該是七支長生燭才對……”
王凱旋打斷道：“沒準而還有我們沒找到的……”
胡八一也搖頭道：“不可能，根據我們剛才的推斷，這三口棺材裏都不是獻王的真身，那就是說，這墓室中還有另外的棺槨，就算隻計算一個獻王真身，那也就是四具屍體了……”
胡八一話音未落。
“唿……”
墓室中忽然生出一陣風來。
風，隻是微風，但胡八一、雪莉楊和王凱旋卻同時打了個寒顫。
祁墨忽然轉頭看向胡八一身後，然後快步繞過胡八一，走到了一麵石英牆前停了下來。
“祁爺？”
王凱旋縮了縮脖子，小聲叫道。
“唰唰唰……”
祁墨頭都沒迴，抽出唐刀便對著石英牆麵揮了過去。
“卡！”
石英牆麵被他掏出一個長方形的豁口。
將拆出來的牆麵放到一旁，朝裏看去，黑色石壁被掏出了一個壁龕，壁龕裏盤坐著一具十一二歲大小的孩童的屍體。
和黑鱗交人一樣，這孩童的屍體也已經變成了幹屍，但詭異的是，其雙目緊閉，麵色卻極為平靜。
看到其肚臍處探出的一節燈芯，祁墨麵露不忍。
胡八一三人見到祁墨身前亮了起來，都靠了過來。
看到壁龕裏的孩童，王凱旋破口大罵：“獻王老兒這狗日的，用黑鱗交人製作長生燭就算了，居然連小孩都不放過……”
雪莉楊撇開頭道：“毀滅人類的七宗罪，其中兩條是政治而沒有道德，科學而沒有人性，可憐這些小孩子這麽小，就成為了獻王升仙夢的犧牲品……”
胡八一歎了口氣道：“童男童女殉葬，在明代之前都極為普遍，這都是因為古人對世界認知不足，妄圖追求那渺茫而遙不可及的幻想。”
王凱旋往前湊了湊，將手裏的手電筒照了過去，忽然伸手從那孩童手裏拿出一個令牌裝的東西來：“老胡，你看這是什麽玩意兒……”
胡八一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然後瞪了他一眼：“胖子，我跟你說了多少迴了，別亂動，別亂動！”
王凱旋手往迴縮了一下，訕訕一笑，看了看手裏的令牌，又抬起頭來，驚唿：“老胡，你快看，這上麵還有字兒嘿……”
胡八一頓時顧不上說教了，湊上前去接過令牌，翻看了一下。
果然，上麵刻著那兩個字。
“接仙……”
胡八一讀出聲來，然後快步上前，湊到了那壁龕，朝著孩童另一隻手看去。
孩童另一隻手裏也有一塊令牌，不過上麵刻的字不一樣。
“引聖……”
“接仙引聖！”
“我敢斷言，這是傳說中，用活人製作的接引童子，是為成仙之人引路的，獻王老賊果然殘忍……”
胡八一說著，忽又想到了什麽，提高了音量道：“接引童子往往是成對出現，這墓室中一定還有別的！”
“還有？剛才那六具，我們都還沒湊齊呢，這又多了幾具？”
王凱旋原地轉了一圈，可看來看去，就隻有墓室中央那三口棺材，頓時覺得頭都大了。
祁墨忽然走到了墓室中央，視線從吊橋旁的牆壁開始，緩緩移動。
胡八一三人有些不明所以，但知道他不會無的放失，都盡量保持著安靜，等待起來。
不一會兒，祁墨忽然動了。
“唰唰唰……”
“唰唰唰……”
“唰唰唰……”
在胡八一三人有些呆滯的眼神中，祁墨開始在墓室中遊走起來，不停揮動唐刀在石英石牆麵上切開了一個個洞口。
“啪嗒！”
“啪嗒！”
“啪嗒！”
接連幾聲脆響，加上之前發現的黑鱗交人，和接引童子，墓室周圍的牆壁上，一共出現了七個窟窿。
這些窟窿中，有三個放置著黑鱗交人，有三個放置著接引童子，最後一個顯然大了好幾圈的窟窿裏，則是放置著一個牛頭，牛頭的嘴裏，兩隻耳朵裏，和頭頂上，各自延伸出了一節燈芯。
隨著空氣湧入這些窟窿，這些燈芯瞬間明亮了起來。
王凱旋長大了嘴巴：“老胡，我沒看錯吧，這是不是又十盞燈？”
胡八一倒吸一口涼氣：“確實是十支長生燭沒錯！”
雪莉楊聲音低沉道：“十支長生燭，就代表這墓室中有十具屍體，可現在我們能找到的，就隻有三口棺材，還有七具屍體一點頭緒都沒有……”
胡八一打斷道：“如果隻是屍體的話不足為據，關鍵是祁爺說了這三口棺材裏，都有粽子，如果剩下的七具屍體也都是粽子的話，我覺得我們好像要遇上大麻煩了！”
聽完這話，王凱旋心中一緊，不過隨即就一咬牙，說道：“老胡，雪莉楊，這還沒怎麽著呢，你們能不能別自個兒嚇唬自個兒，說不定是獻王老兒的老婆比較多，所以才弄出了這麽多屍體來……”
說到這裏，王凱旋的語氣已經不見絲毫緊張，甚至還搓了搓手，變得有些興奮了起來：“要我說，咱們就別滲著了，先把眼前這三口棺材給它打開，到時候有幾具屍體，數上一數，自然就一清二楚了！”
一開始，胡八一聽著王凱旋說話，還覺得挺有道理，可一走神的功夫，卻發現這家夥已經到了吊在半空的青銅槨前。
“卡察！”
一聲脆響，王凱旋居然從青銅槨上扣下一塊東西來。
“胖子！你……”
胡八一沒看清王凱旋到底扣了個什麽下來，心中一個咯噔，連忙大叫一聲，想要讓他放迴去。
可話還沒出口。
“冬！”
“叮叮當當……”
半吊在空中的青銅槨中，先是傳出一聲巨響，而後吊懸青銅槨的鐵鏈開始抖動起來。
“嘎吱……”
一陣讓人牙癢的聲音從青銅槨中傳出。
“不好，可能是裏麵的屍體屍變了！”
胡八一麵色劇變。
幾步來到王凱旋身旁，從他手中搶過從青銅槨上扣下來的那塊東西看了看。
“青銅鏡，這是古代鎮屍的法器！你從哪兒扣下來？”
對著王凱旋大吼了一句，胡八一把手電朝著青銅槨照了過去。
“鎮屍的？”
王凱旋也嚇了一跳，隨即伸手從胡八一手中搶迴青銅鏡，然後朝著青銅槨上一處圓形凹槽按了迴去。
“冬！”
青銅槨中的未知存在，似乎察覺到了王凱旋的動作，一聲巨響，青銅槨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
“不就是美人魚麽？”
“這也長得太磕磣了，怎麽看都跟美人魚搭不上邊兒啊……”
聽到雪莉楊說出黑鱗交人，王凱旋連忙湊上去看了看，但等他看清後，卻差點沒吐出來。
隻見被隱藏在石英牆麵後的黑鱗交人，被綁成了十字形，掛在後麵的黑色石壁上。
其上半身和人類的小孩差不多，從腰部往下卻沒有雙腿，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向後翹起的魚尾。
或許因為時間太過久遠，黑鱗交人已經變成了幹屍，幹巴巴的魚鱗因為缺失水分，一片片翹了起來，被下方的緊縮的魚皮緊緊繃在骨架上，沒有一點美感。
如果隻是這樣，王凱旋也不是不能接受，但那黑鱗交人嘴巴大張著，舌頭吐了出來，上麵還插著一截火絨，火絨頂端還有一抹暗澹的藍色光芒，在幾人的目光中，越來越亮。
胡八一搖頭道：“黑鱗交人和美人魚根本就不沾邊，傳說在古代的時候，這東西被稱之為怪物，聚集在深海，經常襲擊往來船隻，遇害的人往往會被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王凱旋恍然，隨即眼睛一轉，道：“這東西雖然長得醜，但聽你這麽一說，應該非常罕見，要不咱們出去的時候給它帶出去，肯定能賣不少錢。”
胡八一白了他一眼，話都不想說，這家夥，看到什麽都想帶迴去，也不知道長了幾隻手。
王凱旋見胡八一不說話，連忙改口道：“就算不賣，到時候捐給博物館什麽的，要是能得一獎狀什麽的也挺好啊。”
胡八一見他還想著把這東西帶出去，直接點頭道：“那行，這東西就交給你了，到時候給它扛迴去送給博物館，還真能填補這一領域的空白，獎狀肯定少不了你的。”
雪莉楊忽然道：“人魚雖然稀少，但這並不是首次發現，就我知道的，世界上已經有人多人發現過人魚的屍骨，黴國海軍更是曾經活捉了一條，據說它們的油膏燃點極低，而且非常耐燃，隻一滴就能持續燃燒數月不滅，古時候的貴族墓中常以其油脂為燃料製作萬年燈。”
雪莉楊這一說，胡八一也想起了古代陵製裏，有詳細記載過長生燭，麵色一肅說道：“你說的這些隻是廣為流傳的說法，我曾看過一本古書，書上說交人好淫，而且嗜血，以一座死珊瑚形成的島嶼為巢，它們會在附近海域歌唱，以此吸引過往船隻，從而襲擊被害者……”
“但人類的智慧是無窮的，久而久之，經常出海的客商都知道了交人的存在，並準備了各種應對之法，曾有人活捉過一隻黑鱗交人，將其宰殺晾幹後，用它的脂肪煉出了油膏，製成了長生燭，賣出了三千金珠的高價……”
“當初看到這種說法的時候，我還以為隻是以訛傳訛，如今看來，估計是真有其事……”
“遮龍山距離深海極遠，想來獻王會用這交人製作長生燭，一定是和秦漢時傳說的仙山是在海中有關，所以才不惜人力物力，大費周章捉來了黑鱗交人……”
說到這裏，胡八一向四周看了看，才繼續道：“我們進來時並未發現光亮，可以證明這不是萬年燈，而是長生燭！”
王凱旋問道：“這萬年燈和長生燭有什麽區別？”
不等胡八一迴答，雪莉楊便搶先道：“顧名思義，萬年燈是自墓主下葬之後就一直保持燃燒，而長生燭則不同，往往會隨著環境不同而改變狀態。”
胡八一繼續道：“按陵製，地宮中的長生燭，隻在墓室裏有，而且每隻長生燭都對應墓中一具重要的屍體，這墓室中有三口棺材，代表至少有三具屍體，那麽相應地，長生燭也應該不止這一支。”
王凱旋聽完，毫不在乎道：“管他有多少什麽長生燭，反正現在棺材就在眼前，咱們還是趕緊開棺吧。”
看著王凱旋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胡八一叫住了他：“祁爺說了，這三口棺材裏都有粽子，而根據我們的推測，這三口棺材裏很有可能並沒有獻王的真身，現在既然發現了線索，那就再找找，說不定能夠直接找到獻王的真身，也省了對付粽子的功夫。”
“那要不就找找？”
王凱旋聽完，知道胡八一說得有理，但看向三口棺材的眼神卻有些不甘。
如果真像胡八一說得，找到了獻王老兒的真身，找到了雮塵珠，多半就沒機會打開這三口棺材了。
祁墨看著王凱旋這般模樣，忍不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擔心，就算真找到了獻王真身，這三口棺材我也是要開的，到時候可以送你一樣裏麵的東西。”
“得嘞！祁爺您夠局氣！”
王凱旋瞬間眉開眼笑，屁顛屁顛地去找線索了。
因為黑鱗交人製作的長生燭，被隱藏在石英牆後，在沒有直接接觸到空氣之前，發出的光芒極其微弱，所以胡八一三人都用手捂住了手電筒，盡量降低墓室中的亮光。
很快，四人再次聚在了墓室中央。
祁墨：“我發現了三支長生燭。”
雪莉楊：“我和老胡一人發現了一支。”
王凱旋聳了聳肩，攤開雙手：“我一支都沒發現，估計都被你們找完了。”
“新發現五支，加上之前那支，一共是六支，不應該啊……”
胡八一聽完，就覺得不太對。
王凱旋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墓裏隻有三口棺材，那就應該隻有三支長生燭，可現在卻有六隻，該不會把咱們幾個也給算進去了吧？”
雪莉楊搖頭道：“如果真的把我們也算進去了，那我們有四個人，加上三口棺材，應該是七支長生燭才對……”
王凱旋打斷道：“沒準而還有我們沒找到的……”
胡八一也搖頭道：“不可能，根據我們剛才的推斷，這三口棺材裏都不是獻王的真身，那就是說，這墓室中還有另外的棺槨，就算隻計算一個獻王真身，那也就是四具屍體了……”
胡八一話音未落。
“唿……”
墓室中忽然生出一陣風來。
風，隻是微風，但胡八一、雪莉楊和王凱旋卻同時打了個寒顫。
祁墨忽然轉頭看向胡八一身後，然後快步繞過胡八一，走到了一麵石英牆前停了下來。
“祁爺？”
王凱旋縮了縮脖子，小聲叫道。
“唰唰唰……”
祁墨頭都沒迴，抽出唐刀便對著石英牆麵揮了過去。
“卡！”
石英牆麵被他掏出一個長方形的豁口。
將拆出來的牆麵放到一旁，朝裏看去，黑色石壁被掏出了一個壁龕，壁龕裏盤坐著一具十一二歲大小的孩童的屍體。
和黑鱗交人一樣，這孩童的屍體也已經變成了幹屍，但詭異的是，其雙目緊閉，麵色卻極為平靜。
看到其肚臍處探出的一節燈芯，祁墨麵露不忍。
胡八一三人見到祁墨身前亮了起來，都靠了過來。
看到壁龕裏的孩童，王凱旋破口大罵：“獻王老兒這狗日的，用黑鱗交人製作長生燭就算了，居然連小孩都不放過……”
雪莉楊撇開頭道：“毀滅人類的七宗罪，其中兩條是政治而沒有道德，科學而沒有人性，可憐這些小孩子這麽小，就成為了獻王升仙夢的犧牲品……”
胡八一歎了口氣道：“童男童女殉葬，在明代之前都極為普遍，這都是因為古人對世界認知不足，妄圖追求那渺茫而遙不可及的幻想。”
王凱旋往前湊了湊，將手裏的手電筒照了過去，忽然伸手從那孩童手裏拿出一個令牌裝的東西來：“老胡，你看這是什麽玩意兒……”
胡八一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然後瞪了他一眼：“胖子，我跟你說了多少迴了，別亂動，別亂動！”
王凱旋手往迴縮了一下，訕訕一笑，看了看手裏的令牌，又抬起頭來，驚唿：“老胡，你快看，這上麵還有字兒嘿……”
胡八一頓時顧不上說教了，湊上前去接過令牌，翻看了一下。
果然，上麵刻著那兩個字。
“接仙……”
胡八一讀出聲來，然後快步上前，湊到了那壁龕，朝著孩童另一隻手看去。
孩童另一隻手裏也有一塊令牌，不過上麵刻的字不一樣。
“引聖……”
“接仙引聖！”
“我敢斷言，這是傳說中，用活人製作的接引童子，是為成仙之人引路的，獻王老賊果然殘忍……”
胡八一說著，忽又想到了什麽，提高了音量道：“接引童子往往是成對出現，這墓室中一定還有別的！”
“還有？剛才那六具，我們都還沒湊齊呢，這又多了幾具？”
王凱旋原地轉了一圈，可看來看去，就隻有墓室中央那三口棺材，頓時覺得頭都大了。
祁墨忽然走到了墓室中央，視線從吊橋旁的牆壁開始，緩緩移動。
胡八一三人有些不明所以，但知道他不會無的放失，都盡量保持著安靜，等待起來。
不一會兒，祁墨忽然動了。
“唰唰唰……”
“唰唰唰……”
“唰唰唰……”
在胡八一三人有些呆滯的眼神中，祁墨開始在墓室中遊走起來，不停揮動唐刀在石英石牆麵上切開了一個個洞口。
“啪嗒！”
“啪嗒！”
“啪嗒！”
接連幾聲脆響，加上之前發現的黑鱗交人，和接引童子，墓室周圍的牆壁上，一共出現了七個窟窿。
這些窟窿中，有三個放置著黑鱗交人，有三個放置著接引童子，最後一個顯然大了好幾圈的窟窿裏，則是放置著一個牛頭，牛頭的嘴裏，兩隻耳朵裏，和頭頂上，各自延伸出了一節燈芯。
隨著空氣湧入這些窟窿，這些燈芯瞬間明亮了起來。
王凱旋長大了嘴巴：“老胡，我沒看錯吧，這是不是又十盞燈？”
胡八一倒吸一口涼氣：“確實是十支長生燭沒錯！”
雪莉楊聲音低沉道：“十支長生燭，就代表這墓室中有十具屍體，可現在我們能找到的，就隻有三口棺材，還有七具屍體一點頭緒都沒有……”
胡八一打斷道：“如果隻是屍體的話不足為據，關鍵是祁爺說了這三口棺材裏，都有粽子，如果剩下的七具屍體也都是粽子的話，我覺得我們好像要遇上大麻煩了！”
聽完這話，王凱旋心中一緊，不過隨即就一咬牙，說道：“老胡，雪莉楊，這還沒怎麽著呢，你們能不能別自個兒嚇唬自個兒，說不定是獻王老兒的老婆比較多，所以才弄出了這麽多屍體來……”
說到這裏，王凱旋的語氣已經不見絲毫緊張，甚至還搓了搓手，變得有些興奮了起來：“要我說，咱們就別滲著了，先把眼前這三口棺材給它打開，到時候有幾具屍體，數上一數，自然就一清二楚了！”
一開始，胡八一聽著王凱旋說話，還覺得挺有道理，可一走神的功夫，卻發現這家夥已經到了吊在半空的青銅槨前。
“卡察！”
一聲脆響，王凱旋居然從青銅槨上扣下一塊東西來。
“胖子！你……”
胡八一沒看清王凱旋到底扣了個什麽下來，心中一個咯噔，連忙大叫一聲，想要讓他放迴去。
可話還沒出口。
“冬！”
“叮叮當當……”
半吊在空中的青銅槨中，先是傳出一聲巨響，而後吊懸青銅槨的鐵鏈開始抖動起來。
“嘎吱……”
一陣讓人牙癢的聲音從青銅槨中傳出。
“不好，可能是裏麵的屍體屍變了！”
胡八一麵色劇變。
幾步來到王凱旋身旁，從他手中搶過從青銅槨上扣下來的那塊東西看了看。
“青銅鏡，這是古代鎮屍的法器！你從哪兒扣下來？”
對著王凱旋大吼了一句，胡八一把手電朝著青銅槨照了過去。
“鎮屍的？”
王凱旋也嚇了一跳，隨即伸手從胡八一手中搶迴青銅鏡，然後朝著青銅槨上一處圓形凹槽按了迴去。
“冬！”
青銅槨中的未知存在，似乎察覺到了王凱旋的動作，一聲巨響，青銅槨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