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香漸漸過半,蘇憾一人獨對烏望德,毫無異色。


    這個場景,在所有人心間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這蘇憾當真是了不得!以三境初期的修為,在烏長老的四境劍氣下堅持了這麽久!”


    “才過去了大半柱香,烏長老的劍氣,似乎已經提升至四境巔峰了吧。”


    “之前聽聞他搏殺四境,我還不服氣,以為他隻靠劍符才做到罷了,現在一看,不服不行。”


    “即便是我,也無法在烏長老的劍氣下堅持這麽久,真是愧為宗門弟子……”


    “……”


    聽著宗內弟子們的感歎,高錦和劉祖寧也是神色複雜。


    數個月前,蘇憾還隻是二境修行者,修為比他們還要低,且前者作為散修,他們一開始都沒有正眼看過他。


    最後也隻是因為其戰力彪悍才有所改觀。


    沒想到短短數個月,他的修為便已經超過了他們,而且比他們要出色許多。


    高錦與劉祖寧自認,若換做他們站在蘇憾現在的位置上,隻怕連一息時間都堅持不了。


    那些前來觀禮的仙宗們,則是眼睛放光。


    此子必然是此次青螭劍宗的入門考核中,最大的那匹黑馬!但這匹黑馬很難一黑到底。


    他們心裏知道,三境的修行者要進入青螭劍宗有多麽難。


    倘若這少年最終無法通過考核,那麽一定要拚命邀請他,許下多重的承諾都可以,隻要能將他帶迴自己家的宗門。


    另一邊,遊廊角落中的丁光眉頭緊鎖,內心無比焦急,喃喃自語道:“烏長老,你到底在幹什麽?!還不快將他徹徹底底地壓製下去!”


    似乎聽到了丁光的心聲一般,烏望德亦是臉色鐵青,似乎被眼前的少年落了麵子。


    他原本以為這少年會如同其他人一樣,堅持不到燃香過半,然而這少年到了此刻竟還能好好站著。


    這怎麽可能!


    他已經把劍意提升到了四境巔峰,以少年的修為,怎麽可能抵擋得住這樣的劍意!


    詫異之後,他當即眼神一寒。


    既然四境劍意奈何不了那少年,那便……五境!


    無聲無息中,烏望德的劍意再猛然提了一個境界,如瀑般朝著蘇憾澆築而下!


    魯從善瞳孔一縮,這烏望德到底怎麽迴事,是不是做得太過火了?


    許樂樂雙眉緊鎖,他總算是品出點不對勁來了。


    原以為那老頭兒是在以天驕的標準考驗師兄,此時一看,根本並非如此。


    以四境劍意考驗三境還說得過去,可按常理來說,三境初期的修行者即使再天驕,怎麽可能抵擋得住五境的劍意!


    那老頭兒,擺明了不想讓師兄通過這第一考。


    這是在針對自家的師兄啊。


    許樂樂半眯著眼,冷冰冰地看著烏望德,一縷殺意從眼神中一閃而過,


    他冷笑道:“嘿,青螭劍宗……真是臉都不要了啊。”


    旁邊,歐陽思淮十分憋屈,想要辯駁,卻發現無話可說。


    烏望德的作為,確實有些過火。


    眾觀禮的仙宗也品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皆耐人尋味地看著烏望德,竊竊私語,同時也為蘇憾感到心驚。


    麵對五境的劍意,他依舊沒有倒下!依舊如同一把利劍插在地麵,直直地站著。


    魯從善在不解之餘,同樣對蘇憾驚訝至極,他看向後者的目光,從一開始的期待,此刻變成了極為欣賞。


    場間,蘇憾微微皺著眉頭。


    皺眉不是因為這五境的劍意讓他有所不適。


    而是因為烏望德幾乎撕破臉皮,衝他而來的針對。


    沉吟間,他的眼角餘光微微看向遊廊上。


    在眾多投向他的視線裏,有一道仇恨的目光,從他來到試劍場開始,就沒怎麽離開過他的身上。


    他沒有仔細辨認,畢竟離得很遠,遊廊上人從伊始就看著他的人也太多。


    因此,他並不知道那人是誰。


    此時結合烏望德的異常,不難判斷是那人使下的絆子。


    但,會是誰呢……


    心念電轉的思索間,蘇憾眼睛不經意地掃過右側人群中,正一臉擔心看著他的裴溫書。


    而後,似乎有一道閃電劈開了他心中的迷霧。


    他已然知道那人是誰。


    若沒記錯,數月前他在定山城的丁家初遇裴溫書,後者曾說他是因為丁家的大少爺進了青螭劍宗,所以才在遊曆裴國時,特地去了定山城。


    丁家大少爺,是青螭劍宗的弟子。


    而他,殺了丁家二少爺。


    那麽遊廊上那道仇恨的目光的主人,身份便顯而易見了。


    應該便是那丁光勾結了烏望德,來阻礙自己進入宗門。


    蘇憾忽然想起,在桂城登上接引道船時,那第一眼見到他的弟子,有過片刻愣神。


    而在得知他的姓名後,那弟子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是“你‘竟’是蘇憾”。


    原以為是因為曹南之事,那弟子才認識他的。


    此時再想來,這個“竟”字卻是另一番味道了。


    那弟子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前者原以為他不是蘇憾,而是另一個人。


    或者說,另一個名字——許風。


    當山野少年許風和搏殺四境的蘇憾疊加在一起,才讓那弟子如此驚訝。


    還有接引弟子謝中致在下船之後,看向他時眼中的那抹惋惜之色。


    此刻看來,謝中致惋惜的不僅是他的修為,還有早就知道烏望德不會讓他通過考核。


    沉吟至此,蘇憾念頭通達,已然是理順了從接引道船之後便隱隱存在的怪異之感。


    理順之後,他的內心也泛起一股疲倦之意。


    這些人勾心鬥角的,不累嗎?


    還是前世自由自在的好……


    他複而抬眼,眼帶倦意地看著烏望德。


    烏望德一愣,蘇憾的這一絲倦意,在前者看來,卻更像是挑釁。


    烏望德臉色陰沉到了極致,這一刻,他已經不再是為了磨劍峰應允他的好處而阻這少年入宗了。


    他內心冷笑,五境的劍意再次緩緩攀升!


    與此同時,魯從善猛地踏前一步,憤怒地看著烏望德。


    如此刁難一名入門考核的修行者,實在沒有大宗風範。


    而且那少年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通過第一考綽綽有餘。


    他想不通烏望德為何要如此針對那少年。


    加上同樣是三境之身參加入宗考核的,他對蘇憾抱有極大的好感,斷不想看到後者被烏望德以這種形式擋在宗門之外。


    一念至此,魯從善忍不住了,他的劍意磅礴而出,直接衝向烏望德的劍意。


    而後竟是直接撞散了籠罩在蘇憾身上的劍意。


    不遠處的許樂樂一愣,沒想到竟有人比自己還先出手了。他放下已經抬起來的手,往魯從善看去。


    便聽到魯行善怒喝道:“夠了!如此對待這少年,你是想讓在場觀禮的仙宗看我們的笑話嗎?”


    劍意被衝散,烏望德登時一愣,而後霍然迴頭,同樣怒不可遏,迴以怒喝道。


    “魯從善!你這是何意?!老夫乃此次考核之事的主持,如何考核,老夫說了算!”


    見此變故,蘇憾一愣,同樣沒想到遊廊上有人為他出手。


    他抬頭看去,看向那怒意蓬發的魯從善。


    魯從善見那少年看來,便向後者溫和地點了點頭以示寬慰。


    並用眼神告訴少年不必擔心,他自會為其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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