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站著死去的仇百景,以及他身後的蘇憾的身影。


    眾人內心狂震,皆難以置信。


    那白袍少年竟然真的做到了,以一己之力獨戰仇百景,然後將後者斬於劍下。


    二境越階獨殺三境這樣的事情,他們雖偶有聽說,但幾乎都是那三境原本就受傷的情況下。


    可仇百景是在狀態巔峰時被斬的。


    而且,這場戰鬥說起來長,但是充其量也就互相交手了三招罷了。


    此時一迴想,一劍破甲,一劍穿頜,一劍致命,每一劍,都是這名二境少年占了上風,狠狠壓製了仇百景。


    若非穿頜一劍被仇百景以境界的優勢在最後一刻偏去毫厘,隻怕那時他已喪命。


    方才他們閉眼的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們知道,他們錯過了最重要的那一刻,並且或許將永遠無法得知真相。


    他們更知道,真相有時並沒有那麽重要,重要的是,仇百景確實死了。


    那麽眼前的少年,不日將名揚整座江湖!


    趙閔臉色微白地看著蘇憾,神情驚疑不定。


    那柄利器,竟真的有如此大的威力,能夠幫助他越階而戰?


    她內心舉棋不定,先前抱著河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她,此時卻不敢造次。


    因為那少年雖白袍襤褸,卻周身不見傷痕。


    她抓破了腦袋,都無法理解,眼前的少年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哪怕是她的娘親——問情劍派的掌門,都無法做到與仇百景生死對戰時,能夠不負傷地全身而退。


    她甚至冒出了不孝的想法,倘若是她的娘親在此向少年出手,是否……也會被他輕而易舉地殺死。


    ……


    ……


    蘇憾一如既往的平靜,殺掉仇百景,並非什麽意外的事情。


    能殺,就是得多使兩招。


    想要快速解決戰鬥,也可以用前世從魔蓮源種裏悟出的星璨劍法。


    隻是以現在二境之軀,不足以發揮星璨劍法、甚至述遊劍的威力。


    就拿星雨來說,他現在隻能手持述遊劍,僅僅化為一滴星雨。


    而在他的全盛時期,在極寒之地獨自煉劍,使出星雨這一式時,述遊劍可分化萬千雨滴猛然砸下,下一場真正的“星雨”。


    但現在是不行了,隻化一滴星雨便已消耗十分之大。


    蘇憾不動聲色,默默調息,並將帶著冷意的目光落在百獸齋剩餘精銳弟子身上。


    後者們神色駭然、悲痛、仇恨皆有,此時見蘇憾看來,其中一人趕緊一聲令下,鬆開了招香,數人閃進林子裏消失不見。


    蘇憾其實可以放開述遊劍,讓它去收割這些百獸齋二境精銳的性命。


    但是他不想將述遊劍的神兵品質暴露出來。


    方才首次出劍,他的手佯拍劍鞘,便是為了讓人認為他是以手法出的劍。


    而在所有人被潰散的靈犀一角的光芒耀得閉上眼時,他才放心地召喚述遊劍,讓其飛迴自己身邊。


    至於仇百景,他沒有考慮,看到了就看到了吧,反正死人不會說話。


    神兵與利器雖然隻差了一個品階,但利器在修行界還算多見。


    一把上佳品質的利器能夠使許多修行者眼紅,可若是鳳毛麟角的神兵現世,那將會引起修行界一片腥風血雨與瘋狂,說不定連九境修行者都會出手爭奪。


    蘇憾並不是個喜歡作死的人,該藏拙的時候,還是會藏拙的。


    他一邊調息,一邊將述遊劍收迴劍鞘,然後看了趙閔一眼。


    他當然察覺到了她內心的蠢蠢欲動,於是順便警告一下。


    趙閔內心一凜,趕緊眼觀鼻,鼻觀心,將自己的所有心思收斂起來。


    蘇憾往王長寧那裏走去,陳初瑤也從洞府出來,來到招香身前,關切道:“招香姐姐,你還好嗎?”


    招香臉色蒼白,搖了搖頭:“隻是方才被仇百景的攻擊餘波影響,有些許內傷。”


    她見蘇憾去到王長寧那裏,便趕忙問道:“蘇少俠,王大哥情況如何?”


    “傷得挺重,調養一段時間倒也沒什麽事。”蘇憾看了一下王長寧的情況,說道。


    而後便向王長寧渡去靈氣,為他穩定傷勢。


    招香稍稍放了心,臉色才剛鬆弛下來,便又悲痛起來。


    她看到了從據點帶出來的數名捕頭的屍身,以及與王長寧一起來支援鹿尾城的數名修行者屍身,眼圈微紅。


    “那百獸齋,口口聲聲說我四方獄泄露了他百獸齋的訊息,難道真的不知原本就是他們自己的門人出了奸細麽?抑或者他們隻是借機發作,要將過往的仇恨一起清算?”


    她咬牙低聲道:“若這便是百獸齋想要的開戰,那便開戰吧。我四方獄,也不是好惹之人!”


    “蘇少俠,王大哥此時身受重傷,還需要及時救治,”招香向蘇憾說道,“而且,我要盡快迴鹿尾城將此事傳訊給獄主。”


    蘇憾為王長寧渡了一會兒氣,見後者臉色恢複了些許血色,便點頭應好。


    陳初瑤將跑散的馬兒們找迴,把韁繩遞給招香。


    三人將王長寧以及死去的捕頭們放在馬背上之後,招香翻身上馬,一拍馬屁股,策馬迴城。


    離去前,蘇憾想了想,沒有解開洞府的封印,也沒有修補障眼陣法。畢竟以他現在的實力,也無法修補太多。


    解開封印的話,這些門派弟子們肯定不會放過進去的機會,即使裏麵什麽都沒有。


    這裏是他與師弟師妹生活的地方,亦是他的前世埋骨之地,他不想被陌生人在裏麵胡鬧。


    數年後的劍陣封印消失前,他再來繼續將劍陣修補便可。


    於是他便提劍,在洞府入口處的內壁處刻下“蘇”字。


    這樣,師弟師妹也會知道他已經重生成功。


    今日之事傳出去之後,師弟師妹應當會來這裏一看,那麽留下此信息便足夠了。


    蘇憾向著驚仙劍派與問情劍派的人說道:“即使是你們的掌門來了,也是無法破陣的。裏麵沒有什麽寶物,無需再白費力氣了。”


    說完,便帶著陳初瑤離開,留下眾人麵麵相覷。


    片刻後,問情劍派的人在趙閔的帶頭下,便先行離去。而且也是往鹿尾城方向去,她們還需要等待掌門的到來。


    驚仙劍派同樣如此,扛著依然還在昏迷的沈觀時,很快便離去了。


    蘇憾等人離開“鳥迴頭”絕壁後,沉默地往鹿尾城行去。


    因為馬背馱著四方獄捕頭們的屍身,所以行進的速度並不快,一行人花了近兩個時辰才重新迴到鹿尾城。


    進城後,城民們皆訝異不已。


    自從四方獄在鹿尾城開設據點後,城內的治安好了不是一星半點,城民們安居樂業,夜不閉戶。


    對四方獄,城民們是有著十足的尊敬與愛戴的。


    此時,見招香騎馬,帶著將近十具捕頭們的屍身進城,他們亦沉默著讓開道路,立在道路兩旁,讓招香從中走過。


    看著平時雷厲風行,豪邁大氣的招香此時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低落與悲傷,他們向她投去了關切的眼神。


    四方獄據點,朱紅色的大門已經敞開,十數位一身勁裝的捕頭們臉色鐵青,在大門前等待著招香。


    招香進城後,便有人提前來四方獄據點通知了此事。


    據點裏剩餘的捕頭們一開始還不敢相信,當招香帶著馱屍的馬兒們出現在街口時,他們的臉色才一變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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