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憾與陳初瑤跟在侍女身後,走過一排房門緊閉的房間,裏麵偶爾傳出些女子銀鈴般的笑聲。


    也許是因為青竹樓的大門還關著,尚未開門接客,樓閣內還算安靜。


    引路的侍女安靜地走在前頭,而後帶著二人登樓,直上了好幾層。


    到了第八層,侍女才停了下來,將二人引到了一個開闊的大廳處。


    蘇憾便看到方才十餘名修行者,都各自占據了一張桌子,自酌自飲。


    二人謝過了引路侍女,便尋了處不顯眼的桌子坐下。


    蘇憾並不喜歡喝酒,坐了一會兒便覺得有些無聊,於是幹脆合上眼睛自顧自地修行。


    陳初瑤暗歎一聲公子的自律,真是不放過任何修行的機會。


    同時也覺得有些好笑,別人都是來青樓尋花問柳的,隻有公子,是來這裏修行的。


    陳初瑤打量一下場間的人,見大家都在喝酒,她的目光便也被大家手中的酒壺所吸引。


    然後她發現自己的桌上,似乎也放了同樣一壺酒。


    她瞄了蘇憾一眼,然後悄悄地拿起酒壺,在身前的杯子裏倒了一些。


    她從未喝過酒,此時見大家都在喝,便好奇酒的味道。


    於是她拿起酒杯,輕輕地淺嚐了一口。


    入口隻覺得微甜,入喉之後辣辣的,好像還行,她想。


    發現壺中的酒並不難喝之後,她便也學著其他人那般,自斟自飲起來,一杯接著一杯。


    約莫一刻鍾後,蘇憾睜開眼睛,發現場中的修行者比方才多了十數人,場間二十多張桌子已經是坐得滿滿當當。


    蘇憾神念一掃,發現場中之人,修為最高的一名修行者,竟然達到了四境。


    另外有五名三境修行者,剩餘的全是二境。


    蘇憾的修為在此間並不突出,加上他此時坐在角落,因此並沒有什麽人注意到他與陳初瑤二人。


    五名三境修行者中,有一名身著紅色鬥篷的青年男子,冷漠地看著場中所有的人,嘴角噙著一絲笑意,似乎在打量什麽。


    此時,他見蘇憾看來,與後者對視了一下,而後嘴角一扯,露出白色牙齒,笑意更甚。


    蘇憾眉頭微皺,思量著等青竹花魁現身之後,便可以盡快離去了。


    蘇憾轉頭看了眼桌子另一側陳初瑤,然後他愣了。


    陳初瑤此時臉色通紅,輕俯在桌上,雙手抱著酒壺,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酒杯,神色恍惚。


    蘇憾趕緊伸手從她手中拿出酒壺,一拿起,便發現酒壺裏全空了。


    全喝了?


    蘇憾哭笑不得。


    被蘇憾奪走酒壺,陳初瑤才迴過一點神來,盯著前者看了一會兒,忽然咧嘴笑了一聲,道:“公、公子,嗝,這酒味道真不錯啊,嗝,你也、你也來兩壺嗎?”


    蘇憾無奈笑道:“我不喝酒。你這副模樣,等會還看得到人嗎?”


    “能……嗝,能啊,怎麽不能,我現在,眼睛亮著呢。”陳初瑤用手指將眼皮撐開,張得甚大。


    看著耍寶的陳初瑤,蘇憾沒好氣地揉了揉她的頭。


    便在此時,大廳響起了絲竹彈奏之聲。


    旋即,另一側的門突然打開,兩排侍女魚貫而入,手中皆拿著一些樂器。


    場中眾人不約而同地停下手中的酒杯,看向那處。


    身著紅色鬥篷的男子則是依然盯著手中的酒杯,噙著笑意,然後一飲而盡。


    在眾人翹首以盼的目光中,那青竹花魁終於現身。


    在兩排侍女進入大廳後,一名身著青色華麗霓裳的女子款款走了進來。


    女子生得極美,白皙的瓜子臉,一雙美目顧盼生輝,一頭青絲被華麗的發飾盤起,露出潔白的頸後,盈盈一握的腰肢,展示著驚人的曲線。


    走路時,亦是靈動十足,似乎有靈氣吞吐。


    那青竹花魁,竟同樣也是修行者,而且其修為達到了二境。


    場中眾人,皆不知不覺地咽了一口唾沫,真不愧是中土大陸最美的九名女子之一!


    待青竹花魁坐定,先前在登樓時聲如綻雷的黑袍男子突地站了起來,舉著酒杯向青竹花魁說道:“久聞青竹花魁豔絕中土,今日一見,名副其實!更沒想到青竹花魁是我輩修行者,好!我胡貧敬你一杯!”


    黑袍男子胡貧大笑著,將酒一飲而盡。


    青竹花魁掩嘴一笑,哀怨道:“妾身哪裏比得上諸位仙師,妾身的修為,不過是通過服用引仙草得來的罷了。”


    登時,便有另外一名修行者說道:“青竹花魁不必妄自菲薄,既然踏入一境,那便是同有仙緣,需知世間還有許多人服了引仙草還依然無法修行,青竹花魁已經是遠超凡夫俗子了。”


    不知為何,青竹花魁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很好的掩飾了過去,繼續與眾人言笑晏晏,聲音如珠落玉盤。


    蘇憾捕捉到了青竹花魁的那絲不自然,神魂一動,神念掃過後者,當即明白了她神色不自然的原因。


    青竹花魁,修的是魔啟篇。


    在仙緣篇大行其道的中土,修行者也大多修的是仙緣篇,修行魔啟篇並不是很多見。


    好在仙緣篇與魔啟篇的前二境,區別其實不是很大,都是引氣入體,而後凝練自身,尋常修行者基本分辨不出。


    因此,有些修行魔啟篇的人,在前期也能很好地在中土生存下去。


    可蘇憾哪裏是尋常修行者,作為前世的魔道巨擘——無跡天魔,他怎可能分辨不出一名魔修。


    除了青竹花魁之外,場間二十多名修行者裏,還有兩名魔修。


    一名其貌不揚的二境修士,還有一人,便是那身著紅色鬥篷的男子。


    雖然知道了青竹花魁的秘密,蘇憾也並不覺得有什麽。


    不管是帶陳初瑤入門,還是前世帶師弟師妹入門,他都明確地說過功法不分好壞,讓他們去自由選擇。


    師弟與陳初瑤選擇了仙緣篇,師妹選擇了魔啟篇。


    蘇憾皆一視同仁,細心教導。


    眼前的青竹花魁,應該是為了讓自身的氣質更加靈動,能在眾多的青樓女子中嶄露而出,才選擇用引仙草,踏入修行者的行列吧。


    否則,她又憑借什麽在群芳鬥豔中,一步步走上花魁的位置。


    蘇憾一邊想,一邊默默地聽著她與場中眾人談笑。


    一旁,陳初瑤忽然說道:“公子……”


    蘇憾轉過頭來,疑惑地看著陳初瑤。


    後者醉眼朦朧:“你說,是她好看,還是我好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開局就拒絕飛升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發夢的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發夢的魚並收藏開局就拒絕飛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