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洲這邊更加關心江之虞的情況,尤其是現階段江之虞就像個傻瓜一樣,躺在床上什麽話也不能說,這簡直比小孩子還讓人心煩。 傅西洲望著床上那個小人,傅西洲所有的負麵情緒瞬間消失了。

    這個小女孩,簡直是太讓人操心了。小小年紀學人家叛逆少女,輟學談戀愛還和別人未婚生子,結果一不小心玩脫了,孩子的父親至今下落不明。這邊她好不容易拖著同樣是腦子進水的卓力下了這趟苦海,結果卻真是讓人失望了。

    這小孩子現在出了這麽大的狀況,做媽媽的江之虞卻倒下了,這倒是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江之虞現在估計情況也好不到哪去,還是先去看看那個叫做閃閃的孩子吧。

    傅西洲選擇和卓力先去看看閃閃。

    “卓先生,我們這邊已經盡力了。”醫生的臉上隻剩下遺憾。

    閃閃隻是一個小孩子,得這樣的病已經是很不幸。而他們醫院,已經按照相應的流程進行治療,可結果卻相當不如人意。

    可以說,這個結果已經不是不如人意那麽簡單了。準確說,這就是一場變相的噩夢了。

    誰能想到閃閃對藥物這麽不敏感,以至於病情在這短短幾天內急轉直下,甚至已經到了現在這種危重的程度。

    “我現在很懷疑你們這家醫院隻不過是個掛名醫院,”傅西洲望著這個並不怎麽熟悉醫生,開口就不夠客氣,“這麽嚴重的病,你們不請求上級醫師,也不聯係孩子的家長,你們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傅西洲是存心破壞這個氛圍的。

    他完全不能信任卓力,也不相信他在國內一知半解的情況下,能找到靠譜的醫生。

    他之前走進這家醫院,就明白有多不靠譜了。

    這裏雖然是一家三甲醫院,這也算不上省內最好的醫院。像這樣的醫院,對於小孩子白血病的狀況,更加是沒有多少經驗。

    這群人不選擇,在第一時間通知傅西洲和江之虞,反而和卓力聯係,這從源頭上講,就是他們的醫療流程過錯。再說了,這家醫院的實力堪稱一般,可以說他們壓根無法應對眼前的狀況。

    既然沒有辦法處理,就應該主動通知家屬轉院,可沒有實力,卻強壓著病人,這不是一種耽誤病情的決定嗎?

    傅西洲這話引起了醫生的憤怒。

    “我們醫院是有這個資質去治療閃閃小朋友的,而且我們也是有資格和有條件去治愈閃閃小朋友。至於你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人,不要一來就懷疑所有。我們完全不接受你的任何指控。”主治醫師這邊慷慨激昂,絲毫聽不出他有一絲一毫的後悔。

    “我不和你這種潑皮無賴在這裏浪費時間,你就等著吊銷醫生執照吧。”傅西洲轉頭對amanda說,“別和這種人廢話,等待會兒110之後,你直接帶著咱們的律師去。哦,記得安排120的車早點來。”

    “傅總,你這是幹嘛?”卓力先來的時候還在恍惚之中,現在總算是聽清楚了傅西洲的話。

    迴過神來仔細品味一下,他可算是明白了傅西洲的決定。

    這家夥不僅是要轉院,而且還要向醫院追究責任!可現在完全不是做這些不必要事情的時候,小孩子治療理應排在第一位啊。

    “我不管你們是怎麽想的,總之這個小孩子的母親是江之虞,而我是江之虞的唯一監護人,也就是說醫院在沒有通知我和小孩子媽媽的情況下,直接進行任何醫療措施都是違法的。我現在也不和你多浪費時間,有這種情況,你不直接通知我,反而在這拖時間,你這就是一定程度上在謀害閃閃的命。”

    傅西洲這信誓旦旦的樣子,看得醫生有些懵。

    好歹帶閃閃來看病的是卓力,這位突然冒出來的人,又是幹嘛的?

    “好了,傅總,你向我們反映的情況,我們這邊已經受理了,你放心,我們人民警察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江之虞小姐以及江星痕小朋友的權益,我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進行捍衛。我們人民警察就是要貫徹對人民服務的態度。”

    既然是傅西洲的命令,當地的警察局,那是高度配合。

    這不,傅西洲前腳才在醫院宣布自己的決定,後麵刑警就已經跟上了。

    這還真是沒天理了。

    一個外國人領著一個中國的小娃娃,在沒征得人家唯一母親的同意下,還進行了這麽多天的治療,這要是傳出去,當地的政府還能有什麽威懾力?

    再說了,江星痕小朋友,那可是絕症中的白血病,情況之嚴重,那絕對是分分鍾要人命。

    這家醫院即便是三甲醫院,可在兒童白血病方麵也不算做多麽精通,更加不用說,具備相應的專業資質。

    這連外院專家的都不邀請的情況下,這家醫院還敢揭榜治療,真是純粹添亂。

    “這裏可是醫院,不是你們這群人鬧的。”醫生看著傅西洲抱起了閃閃,整張臉都綠了。

    閃閃身上雖然沒有插上多少管子,但那輸液也沒有停過。現在就讓這群人,直接將病人搶走,這天下還有這種天理嗎?

    “我們這是正規的公立醫院,而卓力先生和這位江星痕小朋友,那都是正常的公民,你們這樣做是違法的吧。法律不應該為權力讓位。”醫院這邊還在做著沒來由的堅持。

    傅西洲聽到這裏就想到了當初的醫院對他說傅傳國病情的情況,這群沒事的人,總喜歡為自己加戲,總希望從別人身上得到所謂的經驗。

    可他傅西洲,是需要浪費時間給這些人增加經驗的嗎?

    傅西洲沒有跟這些人廢話,更加沒有解釋閃閃和卓力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事實。他隻是抱起了閃閃,轉頭對amanda說:“我現在把小孩子帶到救護車上去,你留下來配合警方處理這件事兒。這是我行,我一定追究到底。”

    卓力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現在這個狀況,但他還是沒有動手。

    傅西洲所聲稱的那些,他真是一時間無法反駁。

    傅西洲所說的那些確實才是符合法理的人情的內容,他所有基於對江之虞保護的考量,確實沒有,在第一時間通知江之虞這一個唯一的家屬。他從法理上來說確實是錯得相當離譜。

    可他也並不知道國內醫院的水深,更加不知道這群人竟然在沒有百分百把握的情況下,還敢接下他的病人。他本來是出於大局考量,結果到現在反而變成了一個跳梁小醜,直接耽誤了閃閃的治療。

    換句話說,卓力現在是騎虎難下,根本就不敢上前去反駁。

    傅西洲現在確實沒心思和他辯駁,可他迴過神來,第一時間肯定要追究自己。為了讓自己以後能夠更加坦蕩蕩的麵對閃閃,卓力隻能選擇暫時性甩鍋給醫院。

    “幹爸!幹爸!”

    之前睡得恍恍惚惚的閃閃睜開眼睛看到一個完全不熟悉的陌生人,他真是有些慌了。

    閃閃踢踏著自己的小肉腿,用盡全力去掙紮,並且試圖從周圍完全不熟悉的環境中尋找自己熟悉的部分。

    很快他看到了卓力那緊跟在他身後一溜小跑的情形。

    閃閃還不足以辨認現在的狀況,他的智商發育還沒有到達如此的高度。可看著卓力在後麵不停的追趕著自己,而他本人卻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抱著。

    閃閃本來就開始洪荒,於是咿咿呀呀的叫喊起來。

    他其實現在更想知道,為什麽他每天都乖乖的接受那些人用針頭給他打針了,怎麽到現在還要被人抱著跑?

    “閃閃,你稍微乖一點,不要在這裏鬧了。叔爺爺帶你去醫院看病好不好?”傅西洲見這小孩哭喊,一時間也有些不忍,連忙搭話。

    閃閃這邊還不懂爺爺是什麽意思,傅西洲臉已經單場尷尬地變青。

    他和江之虞也沒算超過多少歲,可以說叫個叔叔,還算過得去。可江之虞這些小孩子年紀未免也太小了,讓這麽一個小毛孩子叫自己爺爺,他總覺得渾身別扭。

    尤其傅西洲越看這個小孩越覺得熟悉,那仿佛不知道從哪裏看到過一樣。

    或許,再過去,他曾經多次照看過這個小孩吧。

    都說小孩子幾乎是沒什麽記憶的,他對自己不那麽親熱也可以理解吧。

    傅西洲這麽安慰著自己,順手將閃閃抱好,努力哄他不要繼續哭下去。

    卓力聽到閃閃撕心裂肺的叫喊,心一下子就要碎了。

    閃閃,都是做幹爸不好,都是幹爸讓你造出這樣的責難。

    卓力都恨不得當場捂住自己的臉,轉到角落去自責。

    不過,看著傅西洲那全心全意的樣子,他所有的情緒突然就收了下去。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骨肉情深吧,這種血緣之間的聯係,不隻是時間和記憶的欺騙,能夠隱瞞的。

    傅西洲哪怕對這個孩子毫無印象,這個孩子哪怕一次也沒有見過傅西洲。可這兩個人對於血緣的記憶,那刻進骨子裏麵的東西,看來真的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卓力想到自己在內心中默默做了一個決定。

    或許,他可以為了自己一己私利放棄自己最後的驕傲,可他完全沒有辦法讓這樣一個小孩子都跟著自己的決定,遭受所謂來自上天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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