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去見江之虞嗎?”amanda最終還是想確認一下傅西洲的心意 “好吧,你去安排個時間?”

    傅西洲說這話的時候很猶豫,這還是他醒過來之後頭一次如此猶豫。

    傅西洲本覺得自己應該無比憤怒,甚至提到這個名字,都恨不得上去她打一頓。

    可結果他的感覺並不是這樣,傅西洲明顯的發現自己的心情並不是憎恨,相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煩躁。

    他甚至都覺得自己煩躁是因為卓力和江之虞的關係,而並不是江之虞本人。

    傅西洲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何,但單單憑借這麽一個名字,就讓他心煩意亂的,這個現象除了江之虞,還真的沒有別人能夠讓他有這樣的反應。

    這個女人是暗中給自己下了蠱嗎?為何,這個女人,如此讓人魂牽夢繞?

    傅西洲說不出來這種感覺,最終選擇了低頭。

    amanda這邊得到命令,還沒來得及出門,就聽到傅西洲歎了一口氣,說:“算了,與其浪費時間,去見一個完全不想見的人,還不如就直接讓二叔去對付她。她不是自詡非常厲害,那就把咱們公司的法律不全部派去,務必要讓那個女人付出代價。”

    傅西洲這一副寧可出冤假錯案,也要將江之虞這迴徹底釘在失敗的恥辱板上的態度讓amanda久久無言。

    所以,傅西洲這一瞬間的幼稚,究竟是真還是假?不過,現在這些已經不是重點。

    傅西洲這邊可算是告了一段落,江之虞那邊就好不到哪去。

    醫生拿著這個顱腦部位的掃描片子,臉色是相當凝重。

    “你這個情況現在算是很明顯了,之前也和你的親屬溝通過。你現在這個狀況,我們這邊不建議做手術,至於你顱內的這個血腫,我們依舊建議你采用保守治療。”

    顯然在這個醫生眼中,她並不符合外傷手術的條件。而且,目前最重要的是在醫生看來,江之虞現在所謂的記憶缺失和這顱內血腫並沒有必然的因果關係。

    這話的意思就是,江之虞失憶的主要原因,還是由於衝擊導致的。

    (畢竟一個從那麽高的高樓上摔下來的人,摔進水中其內髒都有一定的損傷。隻不過,江之虞表象並不明顯,而且失去了記憶,所以才顯得奇怪,並且很容易就讓人產生了誤解。實際上,江之虞由於昏迷時間過長,出現腦震蕩導致的後遺症是很正常的。)

    如果江之虞真的想短暫恢複記憶,並非需要腦部的手術。相反,或許隻需要小小的刺激,就能夠迅速恢複記憶。而這個短暫恢複記憶的最好方法就是強刺激。

    江之虞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於是便接受了現在的治療。

    對麵這個所謂的催眠師,拿著一塊懷表,不停地空對著江之虞比劃。

    江之虞沒來由,覺得實在是很煩。

    隻不過看著一旁心理醫生正襟危坐,她不好發作而已。

    現在這醫生都是一本正經,而且還專門請了一個專業的催眠師,她確實找不出什麽把柄,隻能任憑這些人動作。

    “幻想著在你麵前有一片蔚藍而深沉的大海,而你整個人正置身其中。”

    催眠師這聲音聽上去不僅不讓人想睡覺,反而激起了江之虞非常不愉快的專注度。

    如果不是閉上眼睛,江之虞恐怕就要動手打人了。

    沒辦法,她好像本能的恐懼這種水,尤其是一個人單獨在水中的那種感覺。或許是因為那次綁架記憶在她內心深處其實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催眠師這麽一做,反而導致了江之虞本能的抗拒。

    “大海不是蔚藍色的,應該是深藍色的,並且伴有一定的黑色,這是因為海底其實光源有限的緣故。從美術的角度,專業來說,這種所謂的藍色,越臨近大海深處,應該趨向於鴉青色,而蔚藍色,是天空。你或許可以用寶石來形容天空,但就不能用蔚藍色形容大海。”

    江之虞本人要對這個顏色做出了反應,她到底是個學美術專業的,如果說是深度催眠,他肯定會說出自己要求的顏色色號的名字,而不是在這裏糾結一些非專業術語。

    “好吧,那就是深藍色的大海,你幻想你正在這裏麵遨遊。”催眠師感覺情況有些不對勁,但還是硬著頭皮繼續進行催眠。

    江之虞聽到這話皺了皺眉頭,大聲說:“我會遊泳,但是我也不想遊泳。我絕對不會在大海遨遊,所以,你究竟在幹什麽?”

    江之虞本人都要睜開雙眼,如果不是戴著眼罩,估計這個所謂的催眠,就算徹底失敗了。

    “心理醫生,我之前問過你,病人有沒有類似於海水的不好經曆,可現在看來,有些不對勁啊。”催眠師和這位心理醫生也算是今天頭一次迴複,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這下看來這配合度真是不高。

    心理醫生爵士有些不同意,低聲說:“病人主要因為外傷所導致的短暫性的記憶缺失,實際上和損傷部位並沒有太大關聯,主要還是需要強刺激。你現在催眠的時候,可以稍微避免我說的地方,等待會兒,我估計還是會從這個方麵入手。所以我建議你可以繼續嚐試。”

    按照心理治療的原則,一切事物就應該符合,麵對克服的過程,而不是隻有克服的過程。

    像江之虞這一類的病人,最重要的還是因為短時間之內無法麵對所謂巨大的變化,才會導致自我意識的封閉,也就是所謂的失憶症。

    可江之虞如果想要恢複記憶,就必須麵對所有導致這一切變化的原因。

    脫敏治療,不斷的去麵對,才是所有心理治療師最重要的一環。

    哪怕是最好的心理醫生,也隻能強迫江之虞去迴憶那次並不愉快的經曆。

    所以,江之虞的催眠師隻能點點頭,繼續說:“幻想你在一片草原上非常放鬆,正在迎風奔跑。而這時候你耳邊的風聲,是帶著青草氣息的。你非常喜歡這個味道,所以你幹脆就躺在草原上,感受著周圍那清新的風和青草的氣味以及若有若無的花香,你漸漸的開始覺得特別困了……”

    催眠師伴隨著一係列的動作言語,總算是將江之虞成功催眠。

    “你現在在哪裏?眼前看到了什麽?”心理醫生順利接棒,成功進入心理幹預環節。

    “我現在不知道在哪裏,我眼前什麽也看不到。”江之虞睜開眼睛,感覺自己全身都飄了起來,可周圍一片漆黑,幾乎是什麽都看不到。

    所以她究竟在幹嘛?

    這種感覺,以及這種環境,怎麽看都不像是飛行。可除了飛行,還有什麽運動是可以讓人飄起來的呢?

    “你在幹嘛?”

    心理醫生依舊有些無法把控江之虞的狀態。

    按照道理說,江之虞剛才表現的狀況應該是恐水。所以他多半看到的景象應該是在遊泳或者是有其他的環境下潛水。

    可無論是哪一種狀況,都不應該是這種眼前漆黑的感覺。應該說,人的潛意識其實是一段連續的過程,最初的狀況,尤其在深度催眠之下,反而會有一些提示。

    江之虞這究竟是在幹嘛?

    江之虞慢慢的嚐試移動自己的身體,失敗之後才說:“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隻感覺到眼前一片漆黑。好像周圍的一切事物都可以浮起來。難道說我在水裏嗎?”

    “沒錯你正在遊泳,可你告訴我你周圍有什麽?你周圍一點光源都沒有嗎?你有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場景,比如說看過泰坦尼克號那種沉船的感覺。你有覺得這個場景和那個場景有相似之處嗎?”

    心理醫生這種事看不明的話,反而讓人有些懷疑他的專業。

    不過,如果你看到江之虞拚命掐住他的手,並且深入,差點掐出血來的時候,你就不會有這樣的感覺了。

    沒錯,心理醫生也不知道為什麽江之虞到了現在居然會從座位上伸出來手把自己給抓住。

    他明明已經和這個人保持了相對安全的距離,可她為什麽是那樣的?

    心理醫生開始感歎自己的工作室實在是太小,不然也不會這樣被人抓著毫無反抗。

    或許,他下次應該直接在這裏安一個防護玻璃,不然遇到這種手長的客戶,自己還真是沒有辦法應對。

    江之虞完全對於自己的動作喪失了意識控製,她隻是下意識抓住一個能夠抓住的東西,然後看著眼前無盡的黑暗說:“我的世界好像沒有光一樣,我是不是死了呀?就算是泰坦尼克號的那個海底,也應該是有光亮的呀。為什麽我什麽都看不到呀?”

    “你的世界不是有沒有光,而是有人暫時關閉了那個光。你往遠處看就在不遠的地方一個帶著新世界一般的亮光的人,突然就那樣出現在你的世界的黑暗盡頭。你很期待他和你對話,同時你也很期待,它能夠將你從這片黑暗中帶走。你看到了嗎?”

    心理醫生這邊用手握緊了江之虞的手,努力讓她不要有過多的動作。

    可惜,他失算了。

    江之虞世界裏麵出現光亮的那一瞬間,她突然發力。伴隨著哢吧一聲,心理醫生那脆弱的手骨,直接在這一秒被折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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