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虞果然很適合這條鑽石項鏈,那亮晶晶的樣子看上去,真的是七彩光華。 江之虞天生的那副好皮囊,更是襯托那條鑽石項鏈高貴典雅。

    傅西洲在無人察覺的地方,偷偷地冷笑了一聲。他嘲笑自己的目光真好,他嘲笑有些人實在是,在不知不覺中就會徹底和自己告別。

    看來,江之虞這一條本來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平行線,在強行變成相交線之後,終於是到了分別的時候。

    兩個人中的一個,比如他,還覺得他們隻是相互走近的階段,沒想到其實他們已經錯過了這個交集,正在漸行漸遠。

    江之虞,這個女孩子的未來,既然就那樣,化作不可追迴的火車,擦肩而過。

    在傅西洲百感交集的時候,卓力在這邊稱讚江之虞。

    江之虞用手握著這條項鏈上的鑽石,感覺那被打磨過後的鑽石,雖然特別耀眼,但是那上麵的棱角確實有些紮手。

    鑽石之所以那樣閃亮,都源於這多邊形的打磨,正是這些棱角,賦予它格外的光芒。

    可這樣的棱角是那麽的傷人,亦如傅西洲。

    傅西洲才是他心中永遠得不到的大寶石。

    這塊早就被別人打磨好,拋光過的鑽石,才能像金剛石一樣恆久,才能用它數不盡的棱角將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小叔,為什麽想到送我一條鑽石項鏈?”

    江之虞最終還是沒能抵禦內心的心魔,將這句話問了出來。

    說實話,她真的有些後悔。

    這句話,隻會讓他們的結局變的愈發糟糕吧。

    傅西洲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臨時改變所有預設好的答案。

    “這條鑽石比較偏適合你的膚色。”

    “感覺這些年也沒給你買什麽珠寶,就隨手買了一條。”

    “聽說前段時間暫時大折扣,所以就想著你比較需要。”

    這樣普通而淺顯,看上去隻是拿出來充當借口的東西,傅西洲當場就能編出個5678條來,但是他放棄了。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

    傅西洲輕咳了一下,潤了潤嗓子,說:“其實也沒有什麽,我主要就是比較喜歡而已。想著你可能會被人拐走,最近不是放著女孩子老喜歡那種鴿子蛋嗎?所以我就送你這麽一條鑽石項鏈,想告訴你,咱們家買得起鴿子蛋而已。”

    警告自己不要誤入歧途。

    這個風格還真的是像傅西洲過去那千百次的作為。

    江之虞這邊打趣說:“鴿子蛋這種東西還是挺貴的,買得起的人不多。真要有人願意送我這樣的大塊鑽石,我可是沒有什麽拒絕的理由。”

    “沒錯,我想傅總你應該是誤會了,”卓力這邊取下鑽石項鏈,輕描淡寫地說:“我給阿虞買的那一枚鑽石戒指,看上去隻是一枚普通的鴿子的,其實內有乾坤。這塊鑽石無論是開采發現日期還是製作人的生日,以及製作日期,全部都是阿虞的生日。換句話說阿語用他的生日訂購了這麽一塊鑽石,這可要比鴿子蛋貴重多了。”

    一條龍去做一個鑽石戒指,卓力這手筆也夠大的。

    傅西洲不以為然的說:“卓力,方才言語你過了,你從今往後叫我小叔,你這樣的稱唿讓我怎麽放心把阿虞的後半生交給你!鑽石這種東西,不就是一種特殊的營銷手段嗎?這個世界上的鑽石儲量多到你想象不到,所以說我就更需要告訴我家阿虞,千萬不要被這種虛頭巴腦的東西給騙了。”

    傅西洲這仿佛普及九年義務教育一樣的口吻,直接讓卓力閉嘴。

    卓力真的很想上去教訓教訓傅西洲,可惜現在並不是這個時候。

    這個男人趁著這個機會倚老賣老,他還真的隻能是尊重對麵的習俗,暗暗吃下這個啞巴虧。

    “真是謝謝小叔的教導和小叔的祝福了。”

    事實證明,隻要江之虞一開口就能像定海神針一樣,鎮住在場兩個男人。

    江之虞將鑽石項鏈放迴禮物盒,淡淡的說:“其實我也知道小叔,你這是為了我好,畢竟你才是監護人。我隻是想告訴你,卓大哥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壞。他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有沒有這樣一塊鑽石,我真的不介意。”

    江之虞言下之意便是,傅西洲你可千萬不要繼續再找理由了。我真是看不起你。

    江之虞說著指了指在一旁睡著的閃閃。

    “其實小叔你看看閃閃就應該明白,閃閃這個孩子就是我人生當中最漂亮的鑽石。這是上天送給我的禮物,這才是最珍貴的東西。”江之虞提到閃閃臉上所有的情緒都徹底消失了,隻剩下最原始的那一份母性的溫柔。

    “這可不是上天送給你的禮物,這是我給你的禮物啊。”卓力有些吃味,忙過來插話,“其實這麽說也不對,應該說是你給我的禮物。”

    傅西洲聽著這樣酸臭的戀愛氣息的話語,再看看那個在這種情況下都能趴著睡著的小男孩,他終於感受到了人生的第一次挫敗感。

    沒錯,一失足成千古恨,他隻不過是做出了一個小小的選擇,最終竟然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

    他確實不想知道,那個明顯躲在卓力懷裏裝睡的男孩在幹嘛,但是,他的存在已經是天大的諷刺。

    “卓力,現在不要在這裏有任何貧嘴。今天我來這裏不僅是要祝福,更是要聽著你叫我一聲小叔,我才能夠放心離開。”傅西洲此刻點名卓力就有一種拉全世界下地獄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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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上蒼已經給了他最可怕的懲罰,他不介意再招惹一些,更加不能夠得罪的存在。

    卓力這邊還沒來得及迴答,江之虞就有些恍惚。

    她努力的收緊了自己那一張因為虛偽酸痛不已的笑臉,輕聲嘀咕說:“小叔,你這麽著急走,都不參加我們的婚禮嗎?”

    傅西洲此刻真恨自己的耳朵沒有失聰。

    “那是當然,我可沒有你這麽閑。雖然你現在在法國當一個插畫家,但插畫家能有多少工作?我這邊也是拿到你的確切消息才專門過來看你,不然你覺得總是會的,那些家夥會特意放他們的總裁到法國來遊玩嗎?”傅西洲那股子公事公辦的態度,永遠是氣度非凡。

    看著傅西洲今天也是一身西裝革履,江之虞瞬間就明白了一切。

    傅西洲這哪裏是專門過來尋找自己,他不過是到法國辦事,順便來看望自己而已。

    江之虞可從傅西洲的世界消失,傅西洲絕對是樂不可支,甚至是樂不思蜀。

    他這次不過是礙於麵子,所以到這來,如果有可能,傅西洲才不樂意見到自己。

    要不然兩個人沒見麵這麽久,怎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呢?

    人類的腦補能力絕對是最可怕的,江之虞腦海中的那一個個版本的戲碼,最終都成了逼死他的最後一棵稻草。

    “小說裏確實是日理萬機,所以你能親自抽空過來給我祝福,我真的是相當滿意。這樣,要不今天我們就去吃飯,我請你吃飯,一定要讓你在法國賓至如歸。”

    江之虞咬著牙,總算是把這一句看似平常的客套話說了出來。

    傅西洲才不樂意和這樣一對新人吃飯,他想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傅西洲連忙搖頭,說:“你也知道我有多忙。我這是陪供應商過來法國看秀,下午有一場秀要去看,晚上當然是要陪一下供貨商和我法國的一些代理人,至於未來幾天,就更加沒有時間。這次行程安排比較緊,實在沒有想那麽多,吃飯就免了吧。”

    “咱們說上兩句話,到時間我也是要走的。”

    這句狠心的話,傅西洲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所以小叔你就是專程過來給我祝福的嗎?我還真是受寵若驚。”

    江之虞如此想著,用手接過了閃閃。

    她順手將卓力往前麵一推,說:“卓大哥,不親愛的,你看小叔已經這麽忙了,你就不要為難別人了。你還不去叫一聲小叔,讓他同意一下我們的婚事,這也算作是獲得家長同意吧。”

    說實話,卓力內心是堅決不願意將傅西洲這種霸道自大的人稱為小叔。

    不過被江之虞這麽一推,他也有些趕鴨子上架。

    竟然隻需要一句小小的稱唿,他就能夠讓這個男人徹底消失,何樂而不為!

    “小叔,真的感謝你的祝福。未來我會好好照顧阿虞和閃閃,讓我們的孩子健康成長交。最重要的是,要將阿虞養的白白胖胖。您大可以放心,從今往後我都會對阿虞一心一意,矢誌不渝。”

    卓力說著將之前電視劇上的橋段都搬了出來。

    他確實不怎麽了解中國文化,不過,用來打發眼前這個恨不得上來殺了他的男人,絕對是天大的殺手鐧。

    誰讓他隻是小叔,永遠到不了江之虞的丈夫!

    聽到了久違的這樣一句說法,傅西洲突然很想就這樣閉上雙眼,迎接世界末日。

    江之虞果然才是天下最狠的女人,撩撥來自己就轉頭和自己告別,這樣的決絕,估計連動物都沒有吧。

    傅西洲最後也隻是說了幾句場麵話,然後灰溜溜的消失了。

    他的背影是那麽的落寞,那麽的心酸。

    他知道,他們未來的人生還有很多次相見,隻可惜那樣的相見,已經不再是此時此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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