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於非的采訪獲得開門大喜,並且符曉又帶來好消息,說是王小川主動提出接受采訪。打電話一再確認後,杜容還是不敢相信是那個經常出沒在娛樂版塊頭條,其家世與風流都與莫於非有得一拚的京影年輕理事。

    她原以為即使莫於非的采訪火了,要說服下一位也是一件難事——並且她已經嚐試過了,有些人因工作繁忙沒有檔期,有些人則不願在雜誌上跟莫於非一同比較。沒想到她絞盡腦汁費神的事,竟因符曉一句話就有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

    “小符,是你去拜托王小川的?”杜容喚來符曉,語帶古怪地問。

    “哦,我老公跟王小川和他的未婚妻有些交情,他未婚妻昨天看到雜誌後,覺得挺樂的,就打電話來了。”她倒挺汗的,她寫的又不是搞笑文。

    “李簡情小姐?”她打電話給她的?她向來不是冷冷淡淡不怎麽理人的嗎?

    “是呀。”

    “你丈夫……是誰?”她看過符曉的檔案,沒什麽背景啊。

    “呃,就是一退伍老兵。”再傻也知道唐學政的身份和唐家的家世會造成什麽樣的惡劣影響,她支支吾吾地開口。

    這些公子哥有時的確會跟一些當兵的娛樂玩刺激,見她有些支吾,以為她是不好意思,杜容也就沒再追問下去,隻笑道:“多虧了你丈夫,為我解決了一大難題,今晚上我們開個慶功宴好好慶祝一番,可以攜帶家屬,你丈夫如果有空就一起來吧。”

    “他出差了。”符曉道。

    “這樣啊,那真不湊巧,那就下次再見吧,這幾天你也辛苦了,好好玩一玩吧。”

    “謝謝社長。”這種應酬是沒有辦法拒絕的。

    於是晚上,唐大少風塵仆仆地趕迴家,迎接他的卻隻有老爺子那張老臉。

    “符曉呢?”都十一點多了,她居然還沒迴家?

    “她說今晚跟同事玩,要晚一點迴來,早就打電話了。”唐老爺子沒想到孫子居然在忙成一團的時候還擠時間迴來,看樣子他栽得不輕啊,嘿嘿,也難怪他這樣,符丫頭多好一娃,說要在家住他一聽就知道是她的意見,並且她在家裏一有空就陪他老頭子練練書法,逗逗鳥什麽的,晚上總是早早就迴來了,一有事絕對先打個電話迴家。現在有幾個女娃能像她這樣喔。

    “嘿,居然沒向我報備。”早不玩晚不玩,偏偏就今天玩。他拿出手機就想打電話。

    “你幹啥,人好不容易跟同事出去玩一次,你還打電話做什麽?”老爺子護著不讓打。

    ……“我也好不容易迴來一趟,問她在哪過去接她還不成嗎?”這老頭子。

    “那成。”

    唐學政哼了一哼,按了快捷鍵就想打,一電話就這樣插了進來。是個b市的陌生號碼。

    “喂?”

    “唐學政,你這個賤男人!”帶著古怪笑意的爛醉女聲辟頭就罵。

    要不是人指名道姓了,他指定二話不說撂了電話。“誰?”他皺眉問道。

    “問我是誰?你又是誰?”怪笑聲尖銳地伴著搖滾音樂傳過來,“對了,你是唐學政,天底下最沒眼光的賤男人……”

    “肖淺淺?”聽出了她的聲音,唐學政的眉頭皺得更緊。

    她的晉級不如預料中容易,蘭州軍區出了一匹黑馬,做了充分準備要跟她搶位置,這段時間玩家的會員各自緊張備戰,換選時間又因種種原因拖了一星期,競爭在暗地裏白熱化,而明天就是換選會議的第一次召開,她該死的卻喝個爛醉?

    “喲,您還記得我,真不容易啊,哈哈哈,再來一杯!”

    “你在哪裏?”不可能在玩家裏買醉。

    “我醉了,你來接我?”一眨眼她的聲音又似撒嬌。

    “你在哪?”他怎麽有空去接個醉鬼。

    “你來接我。”

    “行,可以,你在哪?”

    “要是來的不是你,我就一槍把人給斃了。”即使喝醉了,那霸道任性的本質依舊不改。

    “你、在、哪!”唐學政咬牙切齒了,他xx的當初應該找人寸步不離地盯著她!

    b市大大小小的酒吧有無數家,但如肖淺淺之流,看上眼的也就是那麽一兩家。半個小時後,唐學政麵色不善地大步走進一家會員製酒吧,亮了亮自己的vip卡後,在燈紅酒綠之下一眼掃向許多男人像蒼蠅一樣圍繞的地方。

    “起來!”他格開企圖之心昭然若視的男人們,粗魯地將對搭訕男人調笑的肖淺淺拉起來。

    肖淺淺醉酒無力,被這猛地一拉直直撲進他的胸前,“唐學政,你還是來了……”她靠著他輕歎一聲。

    唐學政皺著眉將她拉開,“肖淺淺,你以為你在幹什麽?”要是被人發現她在這裏鬼混,明天的換選直接不用去了。

    “哼,我幹什麽,天知道我在幹什麽!”肖淺淺冷笑兩聲。

    她有多蠢,當初分開的時候就明白兩人已經斷了,她在國外不乏男人,也知道唐學政一直不缺女人,可是母親為她在外國鋪好了路她不去,偏偏鬼迷了心竅執意迴國,一直不願承認的自己在見到他的那一刻,才避無可避地正視自己——她一直對他是戀戀不忘的。他的神態,他的氣息,他的一切的一切都埋在心底最深的角落,想起來都是甜蜜。隻是高傲的自尊心與虛榮心,讓她無法主動坦承這份愛戀,而是處心積慮想讓他重新追求自己。所以她不顧一切地成為檢察官,幫助他掃清目標,為的就是讓他看到自己有能力成為他的左右手站在他身邊。可是,爬得再高又怎麽樣?他照樣連看也不看她一眼,娶了那個扮小白兔的女人!這段時間她幾乎陷入了人生的最低潮,隻覺一切都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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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得起就要放得下,你不是軟弱的女人。”她的迷戀他一直沒有點破,以為她自己走得出來,沒想到她居然……

    “放下,你叫我怎麽放下!”聞言,肖淺淺像被刺激到貓一樣胡亂掙紮起來,他居然叫她放下,他不要她!“你……”胃裏一陣翻騰,她捂著嘴衝進了最近的洗手間。

    許久,臉上猶有半幹水漬的肖淺淺從洗手間慢慢走了出來,唐學政靠在牆邊抽煙等她。看著她出來,一丟煙頭,“走了。”

    一轉身,卻不意被她從背後緊緊抱住,“阿政。”

    “放開。”唐學政抓她的手腕。

    “不放!”她反而緊緊抓住,像是抓著最後一根浮木,“是我不對,我好強,我任性,你不能不理我。”這些話平常的她是決不會說出口的,酒精催發著她的後悔與無助,讓她不顧一切地說了出來。

    唐學政用力掰開她,轉過身來低吼一聲,“肖淺淺!“按住她的肩膀卻發現她居然淚流滿麵。那個高傲逞強,絕對不在別人麵前示弱的肖淺淺居然哭得一塌糊塗。

    “阿政,我這麽愛你,你為什麽要娶她?”肖淺淺在他麵前放聲大哭,美麗的臉龐上妝落了,變醜了她也不管不顧了。

    他這才意識到這個女人原來比他想像得陷得更深。

    唐學政是個大男人,一個女人在他麵前哭得梨花帶雨,即使不是寶貝嬌妻,也讓他有些心軟,看著她哭了許久,輕歎一聲,從洗手間扯了許多淨手的紙遞到她麵前。

    肖淺淺一把扯過,胡亂在臉上擦幾下。

    “跟她離婚好不好?”她沙啞著嗓子,第一次這麽低聲下氣地求他。

    “天底下想要你的男人多的是。”

    “我就要你。”

    “我隻要符曉。”對她心軟是一迴事,原則性問題是另一迴事。

    肖淺淺嬌軀一震,以為在這兒陪她就是已經達成默契了,誰知他居然還是……“你看我哭成這樣很好玩是嗎?當我是小醜是嗎?”她抓緊了紙,恨恨瞪著他,氣得全身發抖。

    “你能不能理智點!”這個女人想要什麽就以為能有什麽。

    “唐學政,算你狠!”覺得狼狽到極點的肖淺淺緊咬著下唇,用力將他推開,衝出人群。

    “喂!”她酒還醒完,跑出去別出什麽岔子。

    此時的符曉告別了還在狂歡的眾同事,從包廂出來,看看手機,都已經十二點了。太晚了唐學政會不會在網上找不到她?她吐了吐舌,加快了步伐。服務生微笑著為她拉開大門,還殷勤為她招來出租。

    正要上車時,一個穿著黑色短裝的女子從她身邊飛奔而過,徑直衝進停在台階下的一輛寶藍小車。

    她頗為奇怪地看了一眼,隻聽到身後一聲大喊,“肖淺淺!”

    熟悉的聲音讓符曉下意識轉頭,隻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俊美男人目無旁人,緊皺著眉直直追向那個女人。

    “唉?”符曉驚叫一聲,以為看錯了。

    再一眨眼,寶藍小車已經唿嘯而去,男人啐了一聲,迅速開了自己的悍馬,發動汽車追了上去。

    怎麽看,都是唐學政。

    符曉感覺太奇怪了,她用力搖搖頭,鑽進車內,“麻煩您,追前麵那輛車。”與其胡思亂想,還不如追上去看個清楚,問個明白。

    比如,為什麽應該在s市的他竟然會出現在b市,又如,為什麽他迴來了不跟她聯係,卻又去追了肖淺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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