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一刻不停往家趕。


    去找葉仙的路上,他給秦星發過消息,內容:


    寶貝,別擔心,你在家照顧好姐姐,我去問葉仙要一個答案,月球的那些怪物終究是一顆定時炸彈,葉仙可以不在乎,我們不行。


    到了樓下,他乘坐電梯抵達九樓,剛要開門,毫無征兆倒下。


    暈厥之前,秦時隱約聽見蘇傾柔和女兒們的聲音。


    “秦時!”、“爸爸!”、“爸,醒一醒!”


    ……


    嘶,好痛!


    頭好痛,我怎麽了?


    好吵啊,誰在說話?


    “嗚嗚,媽,他打我,他不是人!”


    “哥哥,你怎麽能打四姐?”


    “你眼裏還有我這個母親嗎?”


    秦時感覺臉頰火辣辣疼痛,這才恢複視線和思維,褐眸一點點縮小,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怎麽可能……不對不對……太荒唐了……夢,一定是夢!


    可夢裏怎麽會痛?


    餐桌上,顧一鳴把秦時的驚詫盡收眼底,暗暗一笑,得意洋洋。


    你以為迴到這個家就是真少爺?


    媽媽偏愛我,二姐和三姐站在我這邊,你拿什麽跟我鬥?


    等著吧,最多一個月,我一定讓爸爸對你失望,趕出這個家!


    顧一鳴幻想時,一聲清脆的耳光震驚所有人。


    秦時甩了薑月霞一巴掌,麵無表情,“母親?你配嗎?”


    他看向委屈巴巴的洛蝶,伸出右手。


    洛蝶本能往後退了一步。


    “好吧,這時候的你,無法接受我。”秦時收迴手,轉身提上行李箱走人。


    薑月霞捂著臉,怒不可遏,“小雜種,管家,攔住他!”


    “滾!”秦時一腳踢翻管家,大步流星出了門。


    他腦子一團亂。


    【這到底是現實,還是一場夢境?】


    【又或者……我經曆的那些才是夢?】


    秦時目的性極強,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上,抵達一個廣場。


    他站在一棵樹下,沒有看見穿著玩偶服的女孩,眼神黯然。


    “真就一場夢?”


    突然,怯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同學,新店開業,八折起。”


    秦時身體一顫,握緊行李箱把手的關節發白。


    是激動,是難以言喻的情緒。


    他轉身,半米外是一名穿著玩偶服的女孩,手裏遞出一張傳單。


    秦時接過傳單,女孩走向另一邊,繼續工作。


    “不是夢……都是真的,一切都發生過……”他鼻尖酸澀,很想衝過去抱住女孩。


    但他害怕,害怕過早的相認,會導致一係列的蝴蝶效應,導致他和女孩走不到一起。


    還有一點,秦時想不通,自己經曆的一切是什麽?


    一場二十幾年的夢?


    一場二十幾年的預知未來?


    陽光透過樹梢,灑在他的身上,青澀的臉龐寫滿迷茫。


    【我該怎麽做?】


    【按部就班未來的路線?亦是……對啊,我這情況,難不成是帶著記憶重活一世?】


    【問題……我幸福美滿,憑什麽讓我重活一世?】


    【有病吧!】


    想著想著,秦時坐在長椅上,偶爾瞄一眼遠處的玩偶服女孩。


    他不敢一直盯著看,怕被當做變態,怕給女孩不好的印象。


    很糾結,是按照上一世的套路來?還是……


    “不對,我已經破壞了未來,按照上一世的記憶,薑月霞打了我一巴掌,我沒有還手。這一世,我狠狠甩了迴去……”


    秦時思緒萬千,一直等到晚上,一群熊孩子出現。


    望著熊孩子們接近女孩,秦時深唿吸,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她是我的妻子,二十年來形影不離,讓我再慢慢去追求一次?”


    “老子不幹!”


    正當一個熊孩子悄悄靠近,握拳要去打玩偶服女生的後背時,一隻大手用力地抓住了熊孩子。


    秦時褐眸冰冷,“你要做什麽!?”


    他的氣勢極強,熊孩子瞬間嚇哭,“嗚嗚……媽媽……”


    如上一世,中年婦女衝了過來,和秦時發生爭吵,撂下狠話。


    玩偶服女孩呆住,雲裏霧裏,畢竟熊孩子沒有打到她。


    但她還是對著秦時說了一聲“謝謝”。


    “我想和你聊聊。”秦時單刀直入。


    女孩後退了一步,升起警惕心,“不好意思,我在工作。”


    說完,女孩遠離這個奇奇怪怪的男孩。


    秦時苦笑。


    【不行嗎……也對,這個時候的憨憨,自卑又膽小,被陌生人搭訕,肯定害怕。】


    【完蛋……我不會搞糟了吧?】


    【她還會不會被扣工資,還會不會去公園哭鼻子?】


    秦時有點慌,


    仿佛拿著一手好牌,卻太著急,對麵一個3,他直接甩出王炸。


    【對了,我還有星瓶。】


    沉吟一會,秦時決定穩一穩,打算看一看,自己這波操作,會不會對未來產生改變。


    和上一世不同,他沒有去閑逛,安靜坐在廣場的長椅上等待。


    ……


    月如銀盤,星河璀璨。


    女孩被熊孩子的家長投訴了,中年婦女覺得秦時不好惹,就把氣全部灑在女孩身上,不依不饒。


    老板為了息事寧人,嚴厲訓斥了女孩,還扣掉半天工資。


    忙碌一下午到晚上,才拿到五十塊錢,女孩傷心不已。


    她握緊手中的五十塊,不敢反抗,低著頭走了。


    媽媽說過,能哭的地方隻有沒人的地方……女孩來到公園,摘下玩偶頭套,露出一張絕美的麵容。


    晚風吹起亂糟糟的秀發,一雙寶石般的眸子在月光下明淨清澈。


    女孩哭了,聲音軟糯,咬著嘴唇,好似一隻被拋棄的小貓。


    “喂,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哭?”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女孩一跳,她抬頭看清對方,心頭一緊。


    “你……你要幹嘛?”


    夏日的夜晚蟬鳴不止,女孩握著五十塊的右手藏在身後。


    秦時懵了。


    這不對吧,我給她的第一印象這麽差?


    秦時也不廢話,從懷裏拿出星瓶,晃了晃,“還記得這個嗎?”


    女孩瞳孔一縮,“這是!你……”


    秦時摸了摸鼻子,說出那個尷尬的名字,“天下第一劍客。”


    啊……好想死,我小時取名字這個尬的嗎?


    “真的是你!”


    “對,是我……在醫院的樹下,你送了我星瓶,我送了你木劍。”


    蘇傾柔垂下腦袋,肩膀在顫抖,嗓音哽咽,“大騙子。”


    “你說什麽?”秦時湊近一步,沒聽清楚。


    “沒什麽。”女孩縮了縮脖子,在生氣和窩囊之間選擇生窩囊氣。


    秦時蹲下身,把星瓶放入女孩手中。


    視線交匯,他恍惚了一下。


    原來,當年是這種感覺——一眼萬年!


    “我叫秦時,你呢?”


    女孩不敢看他,摩挲著手中的星瓶,吸了吸鼻子道:


    “我叫蘇傾柔。”


    秦時單膝下跪,拿出一個紙巾編織的戒指,深情款款求婚。


    “蘇傾柔,我愛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


    女孩大腦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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