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秦時說完就逃似的上了車,伸出一隻手在窗外,對著女孩揮手。


    他不敢停留了,怕多待一秒,就心軟,對老爸和哥哥不管不顧。


    相比短暫的幾年幾個月或幾天,他更想要和蘇傾柔有長遠未來。


    車子啟動,秦時收迴手,一腳油門,快速遠去。


    他撿到兩隻三花貓的地方就在問荒村後山,屬於自己的秘密基地。


    蘇傾柔呆呆站在原地,失了神,然後蹲在地上,偷偷抹眼淚。


    隻是這短短的一秒,她已經在想念秦時了。


    霎時,一輛黑色商務車行駛而來,車窗降下,顧知涵錘了一拳方向盤,“完了一步嗎......”


    副駕駛位,江玉對著地上的女孩唿喊,“小柔,上車!”


    蘇傾柔抬頭,表情一愣一愣,但還是反應過來,果斷上車。


    顧巧巧坐在後排,趕忙追問,“弟弟是不是剛走?他去哪了?”


    “問荒村。”蘇傾柔實誠告知。


    一聽,顧知涵一腳油門提速,猛打方向盤,追了上去。


    臨近一個路口收費站時,她們終於看見秦時的車。


    大家的車速降下來,排隊過收費站。


    秦時側目,一臉懵,“姐!?”


    前麵的車很多,他們都在龜速行駛,顧知涵沒好氣道,“你走也不提前通知一聲,還當我是你的姐姐嗎!?”


    江玉大喊,“小屁孩,見到陳墨的時候,幫我轉告他,我愛他,等他來娶我!”


    顧巧巧努力揮手,“弟弟,我會想你的,一定要注意安全!”


    秦時低了低頭,深吸一口氣,對她們露出笑容,“再見。”


    他和蘇傾柔四目相對,僅僅一霎,述說了溫情。


    顧知涵將車子停在收費站安全區域,四人下車,眺望遠處的秦時。


    ......


    深海遺跡。


    真龍化為人形,一位身穿金衣的中年男子,龍威浩蕩,一個眼神就震碎襲來的萬千劍氣。


    “秦雲昊,你已經風中殘燭,三柄仙劍,隻剩下一柄,你若繼續與我們死鬥,那......今天你就將隕落於此!”真龍俯瞰天地,睥睨一切的眼神令萬妖不敢直視。


    萬妖中,五大妖王之一的九尾天狐走出,步步生蓮,幻化為獨一無二的嫵媚女子,一顰一笑,迷人神魂,動人心魄。


    她聲音柔美,打了一個響指,一幅幅圖畫浮現,都是古往今來的戰爭、殺戮、毀滅場景。


    “秦先生,我不懂你守護人類有什麽意義,你看,從古至今,人類都在廝殺,絕大多數人類,顛沛流離,食不果腹。”


    “如果活著比死去更痛苦,那拯救的意義在哪裏?”


    “如果未來比現在更黑暗,那何來所謂看向光明?”


    重傷垂危的鳳凰也幻化人形,儀態萬千,尊貴無比,冷哼道:


    “秦雲昊,我們不想和你死鬥,你隻要讓路,我們可以和你簽訂天道契約,承諾不奴役人類,但我們需要成為世界的主宰者。”


    剩餘兩隻妖王也化為人形,一隻是北冥之鯤鵬,一隻是絕無僅有的神柳。五大妖王並肩站在天上,都是半步仙人,尤其真龍,距離成仙一步之遙,戰力遠超另外四大妖王。


    秦雲昊白衣染血,三尺長劍布滿裂痕,肩膀有被洞穿的傷口,難以愈合,麵對五大妖王,他已經黔驢技窮,對方比預料中恐怖。


    “唿......”


    他吐出一口濁氣,迴眸一眼仙殿,妻子想與往生花融合,至少兩三年的時間,他似乎......守不住了。


    小時,對不起......爸爸不能繼續保護你了,真想見你最後一麵。


    陳墨,對不起......師父守不住了,如果它們出去,隻能靠你了。


    秦雲昊握緊劍柄,一步一登天,“我曾在破敗中崛起,也曾在屍骸中漫步,我見過戰火連天,知道許多人不值得守護,但我也見過善良的人,熱愛生命的人,期盼未來的人......我出生在這片土地......”


    “我能做的,別人都不行!”


    “我生來無畏,戰至終章!”


    “哼,蚍蜉撼樹,不自量力!”真龍彈指遮天,浩瀚的力量似要摧毀一切,覆滅萬千道法,“交戰後我才發現,你早年受了傷,現在的你,外強中幹,還能堅持多久?”


    秦雲昊一劍擋住九尾天狐的尾巴,又一拳與真龍對轟!


    “堅持多久我不知道,但殺你們一個,我勢在必得!”


    其實,秦雲昊可以逃走,也可以選擇妥協,然而,這裏有他的妻子。


    當最愛的女人麵臨威脅時,愛永遠淩駕在死亡之上!


    “殺我們一個?可笑!”神柳飛出一片柳葉,蘊含大千世界,一葉可鎮壓半步仙人之下的所有存在。


    真龍頷首,“確實可笑,單論戰力,吾和真正的仙人沒什麽區別。”


    柳葉打在秦雲昊胸膛,他倒飛千米之外,撞擊在仙殿結界上。


    “咳咳咳......”


    秦雲昊大口咳血,“有什麽可笑的?你們一群毫無感情的畜生!”


    青絲白發一瞬間,他燃燒生命,衝上蒼穹,一劍腰斬九尾,擊傷五大妖王,頗有一副“仙人之下我無敵,仙人之上一換一”的氣勢。


    九尾天狐咬牙切齒,“我最討厭‘畜生’二字,你簡直找死!”


    “開始拚命了嗎......”鯤鵬眯起眼睛,抬手陰陽大道,葬送生死。


    麵對拚命的秦雲昊,妖王們不敢大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弄不好,真的拉誰一起陪葬。


    相比之下,鳳凰根本不正麵纏鬥,找準時機,又一次衝向仙殿。


    隻要得到往生花,百分之一百能成仙,到時候,她將成為主宰。


    “滾!”


    秦雲昊怒吼咆哮,甩出長劍,貫穿鳳凰後背。


    即便如此,鳳凰也沒有停下腳步,而是變迴本體,羽翼卷起十隻大妖,砸向最後一柄仙劍。


    仙劍不會攻擊弱小的妖獸,但十隻大妖加一起,還是激發了仙劍的攻擊。


    一劍之下,萬妖沉淪,所謂的大妖,渺小如蟻,刹那化為塵土!


    “哈哈哈......”鳳凰大笑,“果然不出我所料,這下,往生花歸我了!”


    秦雲昊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眼睜睜看著鳳凰抓向往生花。


    “不!”


    他眼都紅了,那是妻子最後一縷神魂,一旦受損就再無複活的可能!


    千鈞一發之際,厚重如古鍾的五個字迴響在萬妖耳畔。


    “天地,一劍,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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