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嫌棄我!”


    夏樊薇賭氣之下揚手將剩下的所有水灌進肚子,不過片刻之後恍然明白,這水是薑墨故意讓給她的。


    自己將人家的水全喝了,本就欠了一個好大人情,剛剛又對他那麽兇,此時夏樊薇羞得再難開口。又遇薑墨自顧自的沉默,兩個人就這樣陷入了短暫的死靜中。


    不知過了多久,一件難以啟齒事讓夏樊薇不得不首先開口,“喂,你睡著了嗎?”


    “還沒。”第一波饑餓的感覺還未退去,薑墨還在忍受著身體的不適。他聽到夏樊薇問話,沒好氣的敷衍了兩個字。


    “那個,那個。”此時夏樊薇已經站起身,不知為何突然扭捏起來,“那個,薑墨,你可不可以先把耳朵捂上?”


    “我捂我自己耳朵幹嘛?”


    “那個,那個。”夏樊薇的聲音細若蚊蠅,舉止突然像變個人似的。她掙紮良久,終於咬著下唇囁嚅道,“從下午到現在,一直,一直沒,沒那個。現在又剛剛喝了水,所以,所以想……”


    不就是想方便嗎?薑墨很容易的理解了夏樊薇想表達的意思,不過又一轉念,兩人在這兒要被困很長時間,不吃飯還能撐七天,不喝水最多撐三天,浪費絕對不行。


    想到此,薑墨眼珠一轉道:“你講點文明好嗎?這裏空間這麽小,難道你想弄得滿屋子味道?”


    夏樊薇聽了美目一瞪,雖然黑暗中看不見薑墨的表情,但她可以想象的出,此時的薑墨一定是一臉幸災樂禍的笑容。


    “那你說怎麽辦?活人總不能讓它憋死!”


    “笨啊,你手裏不是有瓶子嗎?”


    “啊?瓶子?”被薑墨一提醒,夏樊薇這才想到,瓶子原來還可以用來充當這種容器。她一個富家小姐,遇到這種事哪裏會像薑墨一樣變通。


    夏樊薇摸索著從地麵找到瓶子,輕輕的退下小內,卻突然想到了什麽輕聲叫道:“薑墨,你捂住耳朵不許偷聽。”


    “已經捂好了,我不偷聽。”


    “果然!”夏樊薇立轉厲聲道,“我說話聲這麽小你都聽得到,還敢說你沒偷聽!”


    “信不信由你!反正憋的難受的人不是我。”到了現在,薑墨的饑餓感終於消退不少,也有了閑情跟夏樊薇扯皮。


    夏樊薇聽了,隻能咬咬牙忍了。反正漆黑一片,聽到又怎樣,別人想什麽自己能組織嗎?不過一想到很有可能一個可惡的男生正在他腦中勾勒自己手持水瓶方便的畫麵,夏樊薇就覺得自己的臉上火燒一樣燙。


    方便之後夏樊薇隻覺得一身輕鬆,就在這時薑墨的話又立刻傳來,“記得別亂倒,汙染空氣。”


    夏樊薇的氣頓時被拱起,這人明顯一直關注著自己。不然為什麽自己一完事他就出來討厭?


    “你還有什麽要求?”夏樊薇咬牙切齒道。


    “把蓋子擰緊,然後把瓶子給我。”


    “你,你要瓶子做什麽?”夏樊薇一下子慌亂起來,現在這個瓶子已經成為了她的私人用品,瓶子裏還有她身體的溫度。如果將它交給一個男人,夏樊薇的心裏感覺怪怪的。


    “你白癡嗎?”不知什麽時候薑墨已經站起來,摸著黑一把奪過瓶子,“瓶子隻有一個,你以為隻能你一個人用嗎?”


    “什麽!你也要用!”


    突然,一個念頭讓夏樊薇的臉騰的一下紅得好像能滴出血來。


    剛剛他的嘴貼了自己貼過嘴的瓶子嘴,這種間接接吻自己還能接受。況且他其實沒有喝過水,也就是他的嘴沒有碰過瓶口。正因為如此自己才會把瓶子當成容器,因為這瓶子自始至終隻屬於自己。


    可是現在,他居然要是把貼過自己秘密的瓶口拿過去往他那裏貼,若如此豈不是成了間接星號星號!


    啊!夏樊薇驚唿一聲雙手捂臉,恨不得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薑墨卻管不了那麽多,半瓶救命的水到手,實情要不要告訴她呢?真希望結局能像她想的一樣樂觀,希望這瓶水沒機會使用。


    這是饑餓的第一天,也是最難熬的一天。


    相比於薑墨,薑翰的處境要上許多,至少能喝道清水。


    行走了一日,太陽落山的時候,薑翰一行三人終於走到了第一座休息站旗子的腳下。


    安欣翹首四望,卻沒有發現任何類似建築的東西。走了一天已經讓她饑疲交加,本以為到了休息站就可以找到食物充饑,雖然知道食物肯定隻有兩人份,但三個人省一省吃個七分飽絕對沒有問題。可現在哪有休息站的影子,跟別說救命的食物了。


    不過她對薑翰有信心,她的薑翰哥已經能解決眼前的困難。


    安靜卻不似安欣這樣安靜,正當她即將暴走時,薑翰的聲音適時的傳來,“門口在這兒。”


    原來,就在旗杆的旁邊,薑翰發現了一個類似井蓋的東西。井蓋上有一個按鈕,輕輕一按,井蓋呲的一聲自動打開。隨之,一條斜著向下的梯道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薑翰能第一時間找到被西沙掩埋的入口並非運氣所致,而是根據條件推理所得。


    理由很簡單。走了12小時的路,少說也有幾十公裏,能在那麽遠就看得清的大旗,旗杆之高之大可想而知。


    大旗飄揚,若要這樣一個旗杆不被風吹倒,那麽它將有一個龐大的基礎。也就是說,旗杆之下,一定有東西。再考慮到諾亞從來不說假話的設定,薑翰隨便撥開一些沙土就發現了休息區的入口。


    幾人下了梯道,深入三米便來到了一間大廳。大廳很寬敞,明亮的吸頂日光燈將大廳照得如白晝一般。大廳裏電腦、電視、台球、棋牌桌一應俱全。甚至角落裏的一個玻璃櫃子裝滿了啪啪啪助興的玩具。倒把一個休息二字表現的淋漓盡致。


    除此之外,大廳牆壁連接著許許多多的房間,不過除了十間臥室外,似乎沒有發現餐廳。


    十間房?難道某些艙的乘客會被集體派來這裏做遊戲?薑墨疑惑暗生,隻是現在不是在意那些細枝末節的時候。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傳說中的食物。


    三人沒有過多預言,十分默契的分頭尋找。隻是結果讓人十分失望,找遍了所有房間都沒有發現一丁點食物的影子。


    安欣剛剛搜索完一個房間,房間門一開,安靜悄悄的走了進來。


    聽到身後的開門聲,安欣迴頭望去。她知道進來的不是姐姐就是薑翰,所以她沒有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嚇到。


    不過看到姐姐異樣的神情,安欣也疑竇頓生,“姐,你怎麽神秘兮兮的?”


    噓!安靜急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收拾,又迴頭看了看已經鎖上的房門,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小欣,這個給你,記得保護好自己。”


    “姐,你在說什麽啊?”


    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安欣還是接過了姐姐過來的東西。正要打量間就聽姐姐說,“這東西是我偷偷從椅子的靠背上卸下來的。你看,這根本就是一根能殺人的木錐!”


    安欣聞言一驚,立刻瞪眼望去。一望之下果如姐姐所說,這根木棍一端成圓錐形,兩寸長的錐尖鋒利異常,看上去的確很有殺傷力。


    “姐,你給我這個什麽意思?”安欣望向姐姐。木棍作為靠背上的支撐,削得如此鋒利的確十分可疑。但這和自己有什麽關係?與必要搞得神神秘秘的嗎?


    見妹妹一臉的不知所雲,安靜一跺腳恨其不爭道:“你還沒發現嗎?食物根本不存在。不然為什麽要給我們背包,還要在背包裏麵放水?最可疑的是有飯盒,飯盒裏麵還有冰塊。”


    “姐,你到底什麽意思啊?”


    “傻妹妹。食物不是沒有,飯盒和冰塊就是為了提醒我們,食物一直就在我們身邊!”


    啊!安欣不由得捂嘴驚唿。“怎麽會?一定不會是這樣的。一定不會!我要去找薑翰哥!”


    說著話,安欣就要向外衝。安靜一把拉住她道:“小欣,姐姐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安欣又是一愣,像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東西,瞪著眼睛望著安靜。


    安靜沉默良久,終於咬咬牙,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和薑翰,你選擇誰?”


    ……


    “玲玲和冬冬,你選擇誰?”黑暗的衛生間裏,薑墨與夏樊薇靠在一起聊著天。


    這個問題讓薑墨很難迴答。蘇玲玲雖然是自己的初戀,但她是哥哥的女朋友,而且對自己貌似一點好感都沒有。而冬冬是個來路不明的女孩,薑墨倒不是瞧不起她小偷的出身,他隻是對鬼精鬼精的調皮女生不來電。他喜歡的是像蘇玲玲那樣的文靜的女孩。


    很難迴答索性不迴答。想到了哥哥,又想到自己快樂的童年,薑墨嘴角不自覺的掛起一抹微笑。


    “這樣吧,我來給你講一講我哥哥的故事。在我心裏,我認為我哥是最厲害的人。他從小到大無論做什麽都比我強很多……”


    說著說著,薑墨陷入了深深的迴憶,漆黑的空間雖然狹小,卻可以填充無窮的想象。萬裏荒野,皓月繁星。而天空中那顆最亮的星星正拚命燃燒自己誓與皓月爭輝。


    見此情景,薑墨露出會心一笑。哥,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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