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同順客棧後,蔡鼎和文亦武乘著馬車走上大街,一行朝著城南方向行駛而去。


    路過一處巷子,看到一個蓬頭垢麵、不修邊幅的男子站在路邊,向馬車招了招手。


    靠近仔細一看,那男子正是嵐風。


    車上的文亦武認清變裝的嵐風,二話不說直接掏出一直帶在身上的那把用來打開李運良地庫大門的鑰匙,朝路邊的嵐風拋去。


    嵐風一把接過鑰匙,向車上的人點了點頭,便立即朝著馬車後方奔去。


    三輛馬車繼續向前,來到城南大門。


    此時城門已經緊閉,幾名守城的門役縮在門洞裏,或倚著牆壁打盹或直接躺倒牆角睡著。


    聽到有馬車馳來的聲音,一名正靠牆打盹的門役頓時驚醒,立即上前攔住車輛:“停下來!幹什麽的!”


    其他門役被聲音吵醒,連忙跑到前麵擋住車隊。


    蔡鼎見勢,趕緊下車上前,笑著對門役行禮,“各位差爺,辛苦了!”


    “你們是幹什麽的?晚上宵禁城門關閉,未經許可不得擅自外出,你們不會不知道的吧?!”站在中間的門役班頭瞧著蔡鼎身後的三輛馬車,質問道。


    文亦武上前向班頭解釋道:“哦,我是邕州來的,我叫劉裴,是做木雕生意的。這次來龍州是為了找木料的,今天剛找到了幾車木料,急著趕往邕州讓木工師傅加工雕刻,還要趕著送往洛城客戶那裏。”


    “哦?是嗎?那可要好好檢查。”班頭示意其他門役上前檢查車輛。


    其他幾名門役聽命上前,翻上馬車,掀開後車蓋著的布蓬,看到車板上裝著的許多紅木墩,便仔細地檢查一番。


    確認馬車上沒有問題,班頭接著問道:“你們可有通行證?”


    文亦武馬上接話道:“有!”說著,從衣兜裏直接掏出兩錠銀子,捧在手上遞向班頭。


    班頭看著銀子,有些遲疑。


    文亦武小聲地說道:“這是孝敬您的。還請您行個方便,咱們急著出城趕往邕州,晚了可就趕不上客戶要求的交貨時間了。”


    班頭聽罷,再瞧文亦武手中的銀子,不再猶豫直接拿了過來,笑道:“既然檢查了沒問題,劉老板又著急出城,是這個可以理解嘛!行吧,那你們就去吧!”說完,便讓人開門放行。


    車馬一行出了城門,便策馬疾馳而去。


    在城外道路上跑了約一刻鍾,車隊就停了下來。


    蔡鼎和文亦武帶著其他夥計棄了馬車,直接往路右邊的樹林鑽了進去,一直來到了一處江邊。


    夜晚的河道,看不清江水的形態,隱約可辨一團昏暗朦朧向著更加黑暗的地方延伸,聽著江水潺潺地流動,伴著夜蟲的低吟聲,以及那發散著馨香氣味的野花和樹葉,讓人感到靜謐空曠。


    在江岸邊等了半刻多鍾,江中的黑幕裏悠悠地飄出了一艘烏篷船。


    那蔡鼎對著在船尾搖櫓的船夫大聲招唿:“喂!這邊!這邊!”


    船夫頭戴鬥笠,一身蓑衣,聽到岸上有人唿喊,便向招手示意,緊搖著船向眾人所在的岸邊駛來。


    等船靠近,領頭的夥計對船夫問道:“船家!是船老大童蜃派你來接我們的嗎?”


    “是的。”船夫點頭答道,鬥笠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船夫的表情。


    “好!那就讓我們上去吧!”


    船夫沒有搭話,隻是默默地轉身進蓬裏拉來出一塊艞板,將板搭在船頭和河岸之間,岸上的人便可以踏著艞板陸續上了船。


    烏篷裏,蔡鼎和文亦武坐在靠近船尾,其他夥計相擠著坐在前麵。


    見人都已齊,蔡鼎便急著催促船夫道:“船家,趕緊開船吧!”


    站在船尾的船夫麻利地用竹篙頂住岸邊石塊,用力一推,船兒便借勢朝著江心移動,船夫立即放下竹篙,搖起擼把控方向,讓船順著流水徐徐而下。


    伴著蟲兒此起彼伏的低鳴聲,船兒漸漸隱入江上的黑幕中。


    船在江麵飄馳,入夜的江風帶著水汽涼意撲麵而來,文亦武縮了縮身子,對正搖櫓的船夫問道:“船家,這江水有些涼,你那是否帶有酒水?能否好心讓我們喝上一口,暖暖身子。”


    船夫仍不言語,自行結下腰上掛著的一個酒囊,直接扔給文亦武。


    文亦武接過,道了一聲謝,便拔開塞子,仰頭喝了一口,歎道:“啊~真香!是好酒啊!”接著,遞給旁邊的一名夥計,說道:“各位兄弟,今晚大家辛苦了。每人也喝口酒,暖暖身子,解解乏。”


    夥計接過酒囊,正要倒入口中,卻被對坐的一人攔住,厲聲道:“喂!可別喝。吳公子交待我們做事要保持清醒,不能喝酒誤事!”仟千仦哾


    “哎喲!這位兄弟多慮了,咱們就喝一口酒,暖暖身子,怎麽可能誤事!而且現在我們已經出了城,任務已經完成了。不會有問題的,放心吧!”蔡鼎在一旁勸說道。


    拿著酒囊的夥計,聞著囊中飄出來的酒香,咽了咽口水,今夜不停地奔波,確已是疲累十分,加上這江風寒意沁入骨肉,著實難受,便不再多想,忍不住也仰頭喝了一大口,酒過喉嚨進入胃腸,頓生暖意,喉嚨不自覺地發出“啊~”的一聲。


    看到同伴美酒穿腸的滿足感,引得其他夥計紛紛爭搶酒囊一飽口福。


    當酒囊巡過一輪到了蔡鼎手上,隻有那位阻攔喝酒的夥計始終沒有碰過酒囊。


    蔡鼎又將酒囊遞給那位夥計,笑道:“兄弟,你也喝一口吧。”


    “不行!我們今晚是奉命行事,不應該喝酒的!”夥計堅定地說。


    “嗬嗬~你這個兄弟真是有心了。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喝一口精神些,你看幾位兄弟喝了,不是都挺精神的嘛!”蔡鼎堅持勸道。


    夥計身子坐正,神情嚴肅地說:“哼!他們幾個不停公子的話!我迴去要向公子稟告!”


    這句話立即引起了其他夥計的不滿,紛紛瞪向那名夥計,七嘴八舌地責問道:


    “你這家夥,你自己不喝,卻要告發我們?!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吧!”


    “真是混蛋!”


    “他娘的!信不信我現在揍你!”


    那名夥計不屑於與其他兄弟理論,依舊挺著腰端坐著。


    “我說諸位,都不要吵了,喝個酒嘛!沒事的。”見幾


    人爭吵,蔡鼎欲要調停。


    突然,一名正吵著的夥計直接躺倒下來,接著另一個夥計也躺倒,再接著又是一個夥計倒下。


    看到同伴毫無征兆地倒下,一直沒喝酒的夥計意識到了酒有問題,立即跳將起來,指著蔡鼎和文亦武,緊張地大聲道:“你們!是你們的酒有...”


    話還沒說完,隻見咻的一下,一根竹篙穿過夥計的耳邊,再猛地拍向那名夥計的脖頸。


    夥計直接被拍暈倒下。


    蔡鼎和文亦武同時轉頭向後看,隻見船尾的那名船夫手握長篙,鬥笠下露出狡黠的一笑,皓白的牙齒印在黑暗中,說話道:“喝個酒都磨磨唧唧的,煩死了!”說完,摘下鬥笠,顯出了嵐風那英氣深邃的麵孔。


    蔡鼎嗔怪道:“哼!你這家夥,總是這般急躁突然!剛才可把我嚇了一條。”


    嵐風丟下竹篙,嘴角噙著笑,走近船篷看了看倒下的幾人,道:“嘿~這藥性還不錯!不到兩分鍾就能將人放倒。”


    “風哥,現在該怎麽辦?”文亦武問道。


    嵐風詭詰地笑道:“還能怎麽辦?趕緊把這些家夥處理了。他們還在等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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