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課的時候,食堂擠滿了人。若雪和小靜站在隊伍中等了半天,才輪到她們打飯。

    從教學樓到達食堂,有一段不少的路程。也隻有在這種時候,若雪才想起痛恨聖南雅的規模浩大。而那些家庭優越的少爺名媛們,則早就安靜地吃起飯來。

    “他們怎麽那麽快,難道含著金勺出生的人,連腿也是黃金做的嗎?”若雪端著飯,跟小靜四處尋找空下來的座位。

    “他們應該是租用了學校的迷你電力車。就像高爾夫球場開的那種。”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呢。”

    “我也租了一個,明天就能用了!”小靜笑嘻嘻地在一旁安慰若雪,樣子可愛得讓人直想捏她的臉。

    “啪——!”突然,一聲清脆的響音在耳邊響起。引得周圍正在專心吃飯的學生,紛紛朝這邊看來。

    原來是隻顧著跟若雪說話的小靜,不小心撞翻了從對麵走過來的一個女生手中的餐盤。西紅柿的菜汁像演員破了的血袋,迅速在潔白的校服上開出一朵豔麗的花。

    “走路長沒長眼睛啊!”女孩站在原地尖銳地叫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會付你幹洗費的,對不起!”小靜連忙掏出麵巾紙,遞了上去。可對方並不接受,狠狠地扇開小靜的手。

    “你知道這件校服多少錢嗎?這可是特別製作的,跟你們這種貧民穿的,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幹洗費才值幾毛錢啊!”女孩不依不饒,沒有一絲上流名媛應有的風度。

    小靜站在那裏一聲不啃,任由女孩出言責罵。天生就愛打抱不平的若雪見狀,自然有些按捺不住。正想開口,就被一個白色的身影搶在前麵。

    “嘩——!”另一碟紅色的西紅柿汁飛了出來,濺在小靜潔白的裙擺上。

    “迴敬過去不就可以了。至於在這裏喋喋不休嗎?”白色的影子利落地將手中的菜汁潑向小靜,厲聲地責問起那個不依不饒的女孩。

    若雪這才發現,站在自己麵前的那個白影,是個同樣穿著特製校服的女生。經她這麽一鬧,大家索性放下手中的筷子,紛紛議論起來。而那個氣勢被打壓的女孩,則是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別在那瞪人了。我是司徒明美,有任何意見我隨時候教!但是現在……我隻給你三秒鍾從我眼前消失。不然……”白影女孩話音剛落,那個囂張跋扈的女生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綠著臉匆忙地跑開了。

    若雪看著這個模樣精致,頭發微卷的漂亮女生,一時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她從沒見過行事如此個性的女生,不但透露著上流名媛的華貴,就連說話的語氣都顯得自信滿滿。當她在心中為此冉起崇拜之情的時候,對方則是轉過身,鎮定自若地望向小靜,“對付這種人,一定不能客氣。我宿舍還有備用的校服,你跟我去換吧!”

    小靜聽從了女孩的建議,拉著若雪在眾人唏噓的議論聲中離開了食堂。一路上除了興奮的表情外,絲毫不為身上的汙跡感到難堪。直到她們到達明美的宿舍時,若雪才恍然大悟。原來小靜早就從女孩的名字裏,得知了她的身份。

    因為出現在眼前的,根本不是六人合住的集體宿舍,而是圍繞在憶雅園周圍的那一排紅頂白牆的小別墅。四個年輕的女仆,穿著白襯衣和黑色長裙恭敬地站在玄關。明美示意其中兩個去陪小靜換衣服,另外兩個去泡茶招待客人。

    若雪覺得,自己就像走進了異世界一樣,就連空氣都壓抑讓她喘不過氣來。原來,這個樣貌美麗非凡的女孩,是全球首富榜上排名前5的司徒財團的千金小姐。

    “放鬆點。並不是所有的有錢人都是難以接觸的。”明美笑了笑,拉起若雪把她帶到客廳。兩人坐下沒多久,女仆就端來了玫瑰花茶和幾碟精致雅致的小點心。杯中展開的玫瑰花瓣,飄散出的淡淡幽香,配著淺淺的茶香緩和了若雪先前的緊張。

    “去做點吃的,我們都還沒有吃飯。”

    “是,小姐。”女仆點點頭,微笑著離開客廳,鑽進廚房忙碌去了。

    明美的父母都在美國定居,常年為家族生意忙碌的他們,一年裏見明美的次數屈指可數。她的家世在學校可謂無人能及,就連校長也要忍讓三分。所以剛才那個女孩,才會在聽到她的名字之後,收斂了脾氣逃命似的地躲開了。

    若雪和明美有幾句沒一句的閑聊,當花茶喝到一半的時候,小靜就穿著備用的校服蹦蹦跳跳地從樓上跑下,手中還舉著一個明晃晃的牌子。

    “明美是空手道冠軍?”原來那個牌子是一麵獎牌。

    “因為家庭因素,小的時候老被綁架,為了防身我就練了這個。結果現在綁匪一聽到我的名字就害怕,再也沒來騷擾過我。”明美不已為然地解釋,不禁讓若雪對她的崇拜又多了一分。

    “我叫申靜,跟若雪一樣是新生。我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小靜放下手中的獎牌,坐到若雪身邊。

    “如果你不介意我偶爾的刻薄、傲慢和死要麵子,那麽我很樂意與你們做朋友。何況……我們還是同班。”明美的介紹讓若雪頓時醒悟,原來早上的那場虛驚已讓女孩記住了自己。敢在開學第一天就撞閔愛姐槍口的人,即使再平凡,也一定會讓人記憶猶新吧!

    明美的坦然,一點都不像是從小在城堡中長大的刁蠻公主。若雪禁不住猜想,她一定也和自己一樣,常年忍受著父母不在身邊的寂寞與空虛。即使性格再惡劣,也不過是個害怕孤獨與傷害的別扭的孩子。這種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的個性,又能有多少壞心眼呢?

    達成共識的三人微笑著把手握在了一起,午後的陽光因這份友誼的建立,更顯柔和。當女仆把午飯擺在餐桌上時,她們已經少了之前的客道,輕鬆地交談起來。

    “明美,你都不知道若雪今天早上有多過分!當我說到我跟男朋友是在哪相遇時,她竟然嘲笑我!”小靜坐在餐桌上吃著香噴噴的意大利麵,嘟囔著嘴跟明美告狀。

    “你不是說若雪跟風花雪月的事情一向絕緣,她的夢中情人其實是人民幣上的主席頭像嘛!所以,她有這種反應,自然不會奇怪啊!”

    “喂喂喂,你們算什麽朋友啊!” 看著明美擺出一副習以為常,見怪不怪的樣子,氣得若雪差點把她當意大利麵一並吞了!

    但是對小靜的戀情起了興趣的明美,絲毫不理會她的視線,像個缺乏社會道德的八卦記者,隻顧追問。

    “就在學校的男廁所!”

    “噗——!” 剛把飯吃進嘴裏的明美聽到小靜的迴答,一時憋不住,將麵條原分不動地吐了出來。這一吐不但禍害了無辜的若雪,還殃及了盤中剛剛開吃的意大利麵。

    “我的老天,你幹嘛噴飯啊!”

    “誰叫她沒事往男廁所跑啊!”失態的明美立刻上演遷怒的伎倆,轉移臉上的尷尬。

    站在一旁的女仆立刻拿來新的意大利麵,為若雪和小靜換上。離開前還不忘把桌上的殘留物擦拭幹淨,舉止十分專業!

    “我很急嘛!所以就跑了……反正都是廁所嘛!”

    “你當那是你家的廁所,可以男女通用的啊!”明美搖搖頭,為那白白失了清白身軀的少年,感到惋惜。

    “明美有看上的男生嗎?”小靜見明美爆發,連忙轉移話題。

    “沒有喜歡的,倒是有個在意的。”

    “是誰啊?這麽走運!”

    “二年級的,屁股後麵跟了一大群仰慕者。可他呢,眼睛抬都不抬一下。從那個瞬間起,我就被他吸引了。”

    “原來是撲克牌型的。不過……你的魔爪這麽快就伸到前輩們的領域去了啊?”小靜嬉笑著打趣道。

    “那你豈不是比我更厲害,都已經有俘虜了。”

    看到兩人相談甚歡,若雪索性也放下筷子加入進來,“說起來,這次入學考試沒有選出特等生的原因,就是因為上屆的那個特等生太優秀了,所以才讓評選的標準又上升了一個台階。不知道,會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你還是多關心人民幣上的主席頭像吧!”明美逗趣地接了一句。

    “不過比起特等生,還是當三等人比較幸福。”小靜突然一副很感悟的樣子,讓明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連若雪也好奇地抬起頭來,等待解釋。

    “等吃、等睡、等嫁人,不就是三等了嗎?”小靜一臉純真的迴答,讓若雪和明美險些摔到桌子下一命嗚唿。看來,小靜的白癡情節遠比冷笑話,還要來得傷身。

    “那麽若雪呢?喜歡哪種類型?”為了撫慰心情,明美隻好變換對象。

    “我還沒有……”

    “誰說的!” 小靜見若雪迴答含糊,立即揭發,“今天早上,不是遇見了一個讓你春心蕩漾的美少年嗎?”

    “真的假的?恭喜你迎來了人生的第一個春天!”明美端著旁邊溫熱的花茶,一副慶賀的樣子。

    “別聽小靜胡說,隻是遇到個轉學生而已。我記得他叫……對,叫李哲揚!”

    “噗——!!” 若雪話音剛落,明美就把還沒咽下的茶水噴了出去。

    “司徒明美!你今天噴上癮了啊!你當自己是大象啊!”

    好在有了剛才的前車之鑒,若雪才能躲避及時,不然鐵定坐在那裏喝口水。經明美這麽一折騰,若雪的心情無奈到了極點。因為這一次,明美並未再度上演遷怒的伎倆,而是驚訝地喊到。

    “李哲揚???他好像是……我家這次給我安排的未婚夫——!!!”

    轟隆隆——

    電閃雷鳴過後,若雪的內心坍塌了一大片……

    處於半夢遊狀態的若雪,在恍恍惚惚地度過了整個下午後,還不得不和小靜留下來打掃衛生。她一邊揮動掃把,一邊在心裏抱怨今天的黴運。

    先不說開學第一天就遲到,光是遭遇惡犬2次就夠讓她憤恨了。不但上課聊天被閔愛姐抓到,就連吃個午飯都是波折重重。本來就已經是外傷內傷,傷痕累累。結果,又在稍鬆了一口氣的時候,被明美的誠實推進了更加漆黑的萬丈深淵。

    哎——這命真是比黃連還要苦啊……

    正當若雪為此哀怨時,走廊上隱隱傳來的咆哮聲吸引了她的注意。

    “你談戀愛幹嘛拉我!放手,你這個白癡!”

    在大腦接受了這漸漸清晰的聲音信號後,若雪的心中頓時萌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哈哈……不會這麽巧吧……

    “我們不是好兄弟嘛!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所以,你當然有義務要認識一下我的女朋友啊!”

    “女朋友可以不包括在內!”

    當聲音,已經近得可以聽見腳步聲時,教室的後門就在“嘩——”的一聲後,被一個毛寸男生拉開了。若雪循著聲音看過去,手裏的拖把當即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若雪呆了,站在毛寸男生後的另一個人也呆了。

    “又是你————!!!”

    “又是你————!!!”

    在第一時間認出對方的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喊到。

    若雪忽然覺得天旋地轉。當預感成真的時候,她竟然有種想死的衝動。站在毛寸男生身後的少年不是別人,正是早上的那隻惡犬!那抹修長的影子,是她怎麽也忘不掉的。即使對方化成灰,她也敢拍著胸脯百分百地肯定,自己能從塵埃中把他揪出來。

    有人說,第一次的相遇是偶然,第二次的相遇是巧合,第三次的相遇就是命運。倘若,在一天之內和自己最不想見的人相遇了三次,這種姻緣究竟是段孽緣,還是彼此的命中注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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